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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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珹晖再年轻一点的时候，因为天天在篮球场上蹿下跳，跟对手前锋中锋抢球身体对抗，虽然不一定能比得过身强体壮人的蛮力，倒也不至于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而在办公室里敲代码赚钱吃饭开始，除了指腹上一直都不会消下去的薄茧之外，顾珹晖身上曾经属于年轻的痕迹也开始被逐渐消磨。近两年来各种加班熬夜、毫无规律的紊乱作息在此刻才显现出问题所在——不如以前的体魄让他根本挣不脱周谨这个看起来不比自己高大多少的人的双手。
穿着西装的周谨看起来挺拔清瘦，但在被他扣住了双手手腕，用肩膀和手臂把自己抵在逼仄隔间内的角落时，顾珹晖感受到了周谨手臂上紧绷的肌肉，显然是下过功夫的。
周谨眯起眼，用近乎痴迷的声音赞美着顾珹晖：“你实在是太可爱了，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已经想象到了你在我身下求饶的模样。”他闭起眼睛，在脑海中勾勒出他理想中的画面，补充道：“……很美。”
他似乎对顾珹晖的沉默有些不满，右脚挤进了顾珹晖的双腿之中，凑上前试图亲吻顾珹晖的嘴角：“跟我吧？嗯？”
顾珹晖厌恶地皱眉，猛然别开了脸，让周谨扑了个空，歪到了左边下巴和脖子的交界处。
周谨激动地笑了两声，身上的征服欲被顾珹晖的行为完全激发了出来，兴奋和期待溢于言表。
顾珹晖趁周谨激动到无法自已，聚了一口气挣脱周谨对自己双腿的压制，猛然一记高抬腿正中周谨的中心——
“啊！”周谨宛如一头已经被架在脖子上的刀划开皮肉、即将被宰杀的猪一般发出了痛苦嚎叫声。
顾珹晖也觉得□□一紧，同为男人他知道这个力道对于重点部位来说是致命打击，他推开捂着裆部的周谨逃出了隔间。走了两步才觉得不解气，回头就对撑着门勉强站起的周谨肚子上来了一拳头。大家都是文明人，能动手决不多哔哔。
这不是他最强时期的力量，但也够这样状态的周谨稍微吃到一点苦头了。
顾珹晖走到厕所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快速洗了洗手，把个人良好的卫生习惯发挥地淋漓尽致。
快步跨到了闸机面前，他习惯性地从兜里摸出了手机按在了刷卡的位置。
生活将他刻成了一个毫无生趣的模子，所有的事已然变成了一种由肌肉掌控的记忆。
顾珹晖以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是他适应社会的一个必要阶段，但现在看来还是会有很大问题。惯性的思维会在一些只能观察到表面情况时出现很大的误差，比方说，周谨这个衣冠禽兽。
用力甩了下自己的脑袋，顾珹晖路过了地铁站的总控制室。
控制室的透明化程度非常高，除了用来休息的内间之外，整个地铁的控制运营室内一览无遗。
顾珹晖往里瞥了一眼，被大片玻璃后一颗原本被墙体遮住却又突然抬起的脑袋吓了一跳。
于倩在控制室内跟顾珹晖挥了挥手，把连着充电器的手机放在控制台上走了出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顾珹晖伸长了脖子往玻璃窗口望了两眼。
于倩解释道：“只有这里才有可以充电的插座，我们三个女生都在里面的宿舍里休息，工作人员小姐姐们也在里面等消息，现在还没连接上总中心和警察局。倒是你怎么——咦？”
于倩歪着头盯着顾珹晖的脖子看了两眼，指了指隐在下巴阴影里一处泛着红的的地方问道：“被蚊子咬了吗？”
顾珹晖首先想到的事顺水推舟点头承认刚刚在厕所的时候拍死了一只蚊子，但转念一想人模狗样的周谨，出于善意提醒道：“你和其他姑娘们都别独行，上厕所也结伴去。”
于倩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顾珹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蚊子比较多，怕你们一个人去会吃亏，两个人喂就平均点。再说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些。”
于倩还想继续问会有什么突发情况，但顾珹晖率先开口道：“我先下去了。”
于倩心里犯起了嘀咕，出于良好的教养也不至于拉着顾珹晖非要问个清楚明白，等顾珹晖走到扶梯面前时，她也回了地铁控制站中心里继续玩手机。
大约五分钟后，她看到从厕所走出了脸色铁青夹着腿小步跨走路的周谨，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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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珹晖在自动扶梯上，拧着脖子，照着漆黑反光的手机屏幕看于倩说的地方。
不大不小，有一个差不多一毛硬币大小范围的红色不规则圆圈。如果仔细回忆就在几分钟之前让人觉得恶心尴尬的场面，周谨在猛然往自己脸上扑被自己躲开以后，确实好像有嘬吸这么一个动作，只是自己正在思考挣脱的办法，没有剩余的精力把这一件件事分析地那么清楚。
幸好这个位置的痕迹只要坐着收一下下巴就能隐藏起来，问题不太大。
顾珹晖拨弄了两下，收好手机，走下扶梯，迎着他而来的是伴随着劲爆歌曲的激烈争吵声。
他听出了金毛的声音，还有一个不算太年轻的女声。
地铁站内的十一人中有七人是男性，其余四人是女性，于倩、徐敏瑞和单马尾的那位小姑娘看起来都非常年轻，所以只能是刘姐了。
果不其然，正指着金毛鼻子，操着一口不太流利、带着本地口音的普通话破口大骂的，是先前看起来还算和蔼的刘姐。在顾珹晖走到战争现场的时候，刘姐就就差挥舞着巴掌甩在金毛脸上了。
“你还有没有一点公众素质道德心了？要听带耳机听行伐啦？爹妈没教过啊？”
金毛听到这句话，瞬间瞪大他的眼睛，十分愤怒且不耐烦地抖腿，但双手终究插在自己的口袋里，而那音量超大的歌曲正是从金毛的口袋里传出来的。
他的情绪在刘姐的声音中酝酿，终于忍无可忍地，用低沉压抑、愤怒的声音低吼了声：“滚开点！”
刘姐眉头一拧，面色通红，语气更加激烈了。
虽然现阶段已经是无意义的口水战了，可顾珹晖基本上能把来龙去脉从他们的语言中整理出来。
其实听这震耳欲聋令人心浮气躁的歌曲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在这样的状况下，谁的情绪都在失控的边缘，金毛放歌想要放松心情，在一种自己熟悉的氛围之中寻求一点安全感，结果影响到了别人。
在场的刘姐显然是他们中最容易被外界环境影响心情的人了，一小点的火星也能让这只炸药桶炸成天边灿烂的红色蘑菇云。
两个中年大叔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看热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带点幸灾乐祸的态度指指点点。
白大褂……
顾珹晖在视野内的等候室没找到陈尧生的身影，福至心灵地扭头一看，十米外的另一个等候室内，解决完了早餐的白色身影又躺倒在了椅子上，任何声响都不能影响他超强的睡眠质量。
“刘姐……”顾珹晖回过头试图阻止两人的争吵，纵然他满肚子都是的大道理，奈何刘姐的情绪已经失控，根本听不进一句劝说。而金毛气焰嚣张，非常自我，在短暂的愤怒之后又变成了吊儿郎当、无所畏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顾珹晖的心中涌上一股无力感，他可从没有劝架这种经历。早年父母吵架的时候，大多都是父亲率先低头，跟自己母亲撒娇讨好，母亲的一腔怒火也无处可发，两人吵着吵着忽然就笑了，几分钟之后又是甜甜蜜蜜一起嫌弃自己碍眼。
眼下的情况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大家都是陌生人，谁也不服谁，并且都不愿意退让，无论向着哪边都会和另一边站在对立面。而在如今这种外面世界还是未知的情形下，最忌讳的就是内部分裂——毕竟团队和单人的力量是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
“要么你们自己闭嘴，要么我帮你们闭嘴。”周谨的声音从顾珹晖身后不远处传来，冰冷且不给任何人留情面，两人的争吵也立刻停息了下来。周谨在砸自动贩卖机玻璃的时候可没有一丝犹豫和怯色，冷静果决的行为方式反而能让他们感受到周谨的疯狂。
这家伙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
金毛嗤了声，调低了音量，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刘姐脸色依旧难看，但没再说话，径直走过顾珹晖的身旁上了扶梯。
凝聚一个团队的根本，是一个优秀、冷静、能让人可以信任的领导者。
这个团队中心显然不可能是顾珹晖，纵观在地铁站中的十一位，大约也只有周谨能勉强胜任。
即便周谨内里是个恶心肮脏的变态，可无论是他的职业还是他给人的气势，甚至是他的行为方式和表现在外的性格倾向，还有他那双拳头，都是可以唬一唬人的。
顾珹晖内心挣扎了一番，在是否揭穿周谨人皮下那颗有如禽兽的心这件事上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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