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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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顾珹晖别过头，偷偷摸了一把自己的嘴角，幸好没有把口水蹭到别人身上。
像这种，穿着一丝不苟，抹着发蜡的头发油光呈亮，就算过了一晚上依旧是昨天夜里一样整齐到没有一点人味的人，顾珹晖就怕他有什么洁癖，以此跟自己发生矛盾。
西装男露出了一个和他本人散发出的气质完全不同的，温柔和煦平易近人的笑容：“没事，你睡得舒服就行。”
顾珹晖愣了愣，眼睛略微睁大了些。
为什么听他这话，好像自己靠了很久的样子？
脑海中没有具体的影像和记忆，也没有感官上的体验，而且顾珹晖本能觉得自己应该不至于靠了别人的肩膀还一无所知。
所以……这人是来碰瓷的？
清晨时候的脑子不太好使，顾珹晖虽然理不顺脑中结成了一团毛线球的思维，但却异常坚定的认为自己不可能真的靠了这人的肩膀。
用飘柔，就是这么自信！嗯！
“……不好意思。”他为了不把事情搞复杂，收起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再次道了歉。
西装男无奈笑了笑，扯开了话题：“我叫周谨，可以认识一下吗？”
顾珹晖道：“周公瑾？周瑜吗？你老婆是小乔吗？”早晨醒来，在理智完全回笼之前，是顾珹晖最活泼的时候。因为不当的休息姿势而凌乱了的头发看起来乱糟糟的，加之说这句话时认真严肃的表情和看着就让人立马能察觉出他懵逼状态的双眼皮，他此刻就像是一个在课堂上偷偷睡觉被老师揪起来回答问题的高中生一样——可爱愚蠢到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把。
他本人认知不到他现在的模样是如何，所以也不会注意周谨被眼镜片遮挡的双眸中划过的那道暧昧不清的暗色。
“谨是言字旁，谨慎的谨。”周谨推了推眼镜，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找出了一张崭新的名片递给顾珹晖，语气似乎很自豪地继续说道：“我是个民事律师。”
如果放在平时，正常时间段里，顾珹晖能够立马从这语气和表情中了解到周谨想要得到他赞赏夸奖、想要让他继续问下去，但现在显然并不在正常时间段里。
顾珹晖捏着名片眨巴眨巴眼睛：“嗯。”成功把天聊死了。
“……请问你的名字是？”周谨哽了一下，没有在意这种细节，继续尝试和顾珹晖聊天。
“啊，我叫顾珹晖，珹是城池的城加个横，日军晖。”顾珹晖后知后觉发现了自己的失礼，“抱歉，早上醒来还有点不清醒。”
周谨保持着笑容继续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顾珹晖回答道：“我是，传说中的那种程序猿，或者说，码字猴？”在日常工作的时候，他们一个办公室的人经常会无奈地用网络上这样的语句来调侃自己，加班已经够苦逼的了，如果再不能找点乐趣，那真的是非常惨了。
“那你……”周谨还想继续问点什么，但是被对面忽然醒来的白大褂打断了。
白大褂捂着自己的腰从一排椅子上坐了起来：“嘶……唔~啊！”
在对面两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白大褂很坦然自若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把他原本还算整齐的茂密秀发揉成了一锅粥。
“咦，我还以为在科室呢。”白大褂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
几秒后，他从众人给他留的一堆零食饮料中跳了起来：“有丧尸！”
顾珹晖清早的懵逼状态被这句话完全冲击而散，昨天晚上临睡前的紧张感又重新漫上了他的心头。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信息栏的信号，和昨天晚上最后的记忆点没什么差别。
周谨安抚白大褂道：“没事，我们现在是绝对安全的。”
白大褂瞬间安静如鸡地坐了下来：“这样啊。”也没问他屁股底下的零食是怎么回事，拆了一包饼干咔吱咔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说好听点，这个叫做随遇而安，说难听点不过就是缺心眼而已。
“我好像在梦里听到你们在交换姓名？”白大褂吃着三加二，打开了一瓶矮个子的农夫山泉，瓶口抵在了下唇上道：“我叫陈尧生，大禹治水的尧。”
顾珹晖：“……”想了半天大禹治水跟尧有半毛钱关系。
周谨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陈先生。”
陈尧生把下一片饼干塞进嘴里，随意的目光落到周谨那张禁欲精英脸上，嘀嘀咕咕道：“看着也不太娘啊，怎么就叫小乔了呢。”
周谨的表情隐隐有即将崩坏的迹象，他抿唇解释道：“我的名字是周谨。”
陈尧生连哦三声，不好意思地继续啃饼干：“我就觉得我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了小乔这个名字嘛。”他又把目光转移到了顾珹晖的身上。
顾珹晖迎着他的目光道：“我……”
“顾珹晖嘛，我听到了。”陈尧生摆了摆手。
周谨的脸色又暗了几分，三人之间的气氛稍稍有些僵硬。
好在几秒之后，昨天那位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姑娘，今天却换上了一套地铁工作人员的制服，敲过门后推开了他们这里等候室的玻璃门，快速在他们三人中扫了一圈后，视线锁定在了顾珹晖的手上。
她拍了拍大了一号尺码的制服长裤，走到顾珹晖的身边：“您好，请问您带了充电器吗？”
她把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点亮了屏幕放在顾珹晖的眼前，并且补充道：“我刚刚问了几位和我都不是同型号的……”她的视线往顾珹晖手上攥紧的手机瞟了瞟，抬眼对顾珹晖微笑，露出她两边的小酒窝。
顾珹晖扒拉开双肩包最外层的拉链，把充电器递给她道：“正巧我带了。”
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带充电器，可是最近因为需要加班到深夜，而因为身上常年不带现金，手机也是他支付交通花销的唯一方式。得保证在进出闸机的时候手机一定是有电状态，所以才带了充电器。
不过对于生活中除了工作之外几乎没什么娱乐活动的顾珹晖而言，失去了网之后就只能和手机屏幕中映照出的自己大眼瞪小眼了。
唯一可以用来消遣娱乐的，也就只有他在无聊时下载的回味童年的贪吃蛇游戏了。
那姑娘接过充电器感激地道谢：“谢谢，我的名字是于倩，等会儿你要是需要用，喊我一声告诉我就行了。”
于倩离开后的等候室内，一时只有陈尧生咔咔咔吃饼干的声音。
顾珹晖把昨天晚上地震开始的种种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几次将钱书敖的手机号点开又关掉。
心里琢磨了半天，编辑了一条短信选择发送。现今的手机只能且人性化，检测到手机没有信号便跳出了一个“网络信号较差，稍后将会自动发送”。
顾珹晖低头浏览了一遍短信内容，却感受到了耳旁和颈侧来自另一个男人的呼吸，片刻便汗毛竖立。
自己的隐私被窥探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收回手机塞进裤兜里，依旧保持着虽然勉强但还算礼貌的微笑道：“我去上厕所。”
地铁站的厕所位于上层闸机入口外，顾珹晖面对拦住了他去路的闸机，揣着手机犹豫了一下。
想他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平时进站有包必主动送检是常态，更不要说逃票这种操作了。现在虽然是特殊时期，可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觉得不刷卡过机就像是吃饭少了筷子这么奇怪。
不过只犹豫了一会儿，他把手机按在了刷卡处，从闸机口出去了。
……等会儿进来的时候就不刷卡了，以免日后忘记自己刷了进站的卡没刷出站，导致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厕所角落里的一盘只烧了一圈的檀香正发挥着自己功效，香灰整齐地落成一个小圈。
顾珹晖在隔间里，听到了厕所门被打开又合上的声音，而后是来自洗手池哗啦啦的水声。
顾珹晖并未作他想，但等他出来的时候，看到在洗手池旁摘下了眼睛正在洗脸的周谨，他意识到了不对。
没有了镜片遮掩的双眸显露出了周谨露骨的渴望和贪婪，让他直接从一个还算得上是正面形象的人变为了猥琐的恶兽。
在他开口的那一霎，顾珹晖的头皮一阵发紧，下意识地寻找除了被他堵住了的厕所门之外，还有否脱身之处。
“珹晖，”周谨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道，“你喜欢男人吗？”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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