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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   果然不出唐潇所料,第二天清早手机上就弹出了关于余桐被捕的新闻。

      唐潇爱睡懒觉,除非火烧屁股、或者有要紧的事情非得赶在早上做,否则她会一觉睡到午饭时间,任凭地震、火灾都喊不醒这位睡美人。

      不过这是她一个人住时才能享有的特权,如今在纪如年的眼皮子下,后者当然不会容她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

      唐潇理直气壮地装聋作哑:“我装睡,看你能把我怎么地?”

      纪如年已经收拾好,头发和衣服都整理得一丝不苟,恨不得把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方的一颗。他面不改色地居高临下打量着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胖球的唐潇,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转瞬消失不见。

      “我数到三。”他薄唇轻启,淡淡地开口道,“如果你还不肯起……”

      唐潇内心冷笑一声。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仗着人家喜欢他就可以肆意妄为。

      “我偏不起,还怕了你么小兔崽子?”唐潇坚定了信念和决心,势与恶势力抗争到底,“有本事你就……”

      “那我就亲你了。”

      唐潇闻言好似一道离弦之箭,嗖地一声就窜到了盥洗室,门被关上时发出一声巨响。还没等响声的余音彻底消失之际,唐潇已然洗漱完毕,衣冠齐整地在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早上好。”

      纪如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岂有此理!

      唐潇郁闷地撕咬着手里的面包片,把盘子旁的牛奶一饮而尽后,拿出了手机看新闻。“余桐”聊个字被她敏锐地捕捉在眼神中,“老纪,余桐进去了。”

      “正因如此才叫你快些起,”纪如年不动声色地翻着新闻,他似乎已经看过一遍了,“去局里看看是怎么回事。”

      “嗯。”唐潇咽下了嘴里最后一口食物,一本正经地和纪如年打着商量,“老纪,虽然说我们认识的时间很久,我不是没有见过你小时候光溜溜的样子,同理你亦然,但我们现在毕竟是成年人了,还是注意点好。”

      纪如年双手交叠,撑着光洁的下颚,在长长的餐桌另一头淡定地看着喋喋不休的唐潇:“哦?”

      “你哦什么哦,你知不知道一大清早看见一个成年男人西装革领地站在床前,我会吓出心肌梗塞的?”唐潇义正言辞地挥舞着她的爪子,指点江山激昂文字般雄姿英发,“瞧把你能的,你怎么不上天呢?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我一个小姑娘的房间你怎么可以乱进。”

      纪如年懒洋洋地端起桌上的水杯,透明的玻璃杯把他的手指衬得愈发修长,“我们之间还需要分彼此?”

      唐潇哽了一下,吸了一口气,说:“虽然我承认我喜……”

      她说到这个词时不免耳根红了红,语塞了几秒,最终还是涨红着脸说了出来:“我喜欢你……但是,这不并代表我现在要和你在一起。”

      纪如年手中的水杯放在了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唐潇的心好像也随着这一声“砰”而提了起来。

      在发疯成为习惯的唐潇面前,纪如年的心理素质也早就被练得如同钢铁般顽强,他并没有生气,而是平静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自己现在还配不上你,所以还需要再加把劲。”唐潇干笑了一声,最终没敢把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不行,不能告诉他,老纪知道了一定会气死,然后劈头盖脸地把我训一通的。”

      唐潇支吾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能骗过纪如年的借口,后者兀的轻笑出声:“没关系。”

      她一愣。

      “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多等这几天。”纪如年的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全无失望,而是一次又一次等待却无果的平淡,“你只需要知道我会等你就足够了,其他的……只要你高兴,我都无所谓。”

      唐潇拢在长袖中的手指放在膝盖上微微蜷起,视野也因为眼中积蓄的泪水而变得有些氤氲不清。

      好像一生中最幸运最开心的一刻也莫过于此吧。

      “走吧,”纪如年站起身来,向她伸出手,“去看余桐。”

      唐潇的贝齿轻咬了唇瓣,乖巧地把手放在了纪如年的掌心,任由他拉着自己,心里无比踏实。

      纪如年带她去警局的路上,唐潇一直在想他们和余桐最初认识时的场景。

      那时候唐潇拿到了吉他大赛的奖金,急急忙忙地送去医院,却发现已经晚了,她只看到了父亲被推出ICU的尸体。

      唐潇的母亲和新文化运动时期的知青新女性有一拼。她结了婚后并不喜欢在家带孩子,又因为慢慢发现和家庭妇男的老公三观不合,果断选择了离婚,留给女儿香吻一枚后便毫不犹豫地扯着行李箱飞去了大西洋彼岸。

      不为家庭与亲情所约束,只为自己而活,周围的人对其褒贬参半,唐潇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既不恨她,也不会要妈妈要到哭天喊地睡不着觉。

      成了孤儿的唐潇匆匆落葬了父亲的尸体后,是当时的班长余桐一手组织的捐款,筹了十万给唐潇——土豪云集的明镜一高才筹集了这么点钱,不过这已经是余桐拼尽全力去号召的结果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唐潇记得自己拿过余桐手里的卡时,余桐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说不出是歉疚还是尴尬。他的眼神不经意间瞟向了一个地方,唐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巧和教学楼最隐蔽的角落处的严溪容对上了视线。

      严溪容的牙床似乎轻轻地咬了咬,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怨怼,只一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大概是严溪容讨厌唐潇,相对的对帮助唐潇的余桐也产生了反感吧。
      唐潇彼时这样猜测。

      纪如年和唐潇向警察说明了来意,并表示自己只是余桐的好朋友,前来探监而已。警察给了他们十五分钟的时间,纪如年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在心里按下了秒表。

      他一向是个分秒必争、绝不浪费时间废话的人。

      唐潇坐在椅子上,看见余桐穿着犯人的衣服,被两个狱警带到了他们面前。

      余桐和他们之间隔了一层极厚的玻璃,防音,唐潇拿起了身前的电话,双目直视对面的余桐,一针见血:“害死那个女生的事不是你做的,对吗?”

      恶事传千里,不胫而走的负面新闻像飞毛腿一样四散到了全国的各个角落,一时间低调无闻的余桐成了千家万户唾骂的恶贼。

      余桐在某双一流知名大学附属的三本学院中的音乐学院担任院长,是个清闲的职位,除了给老师开开会、听听上级下达的指令之外,也没什么事可做,又因为是民办学校,学生的学费相当之高,学校运营得不错,他的薪资也极为可观。

      艺术类的学校向来不缺美女,青春洋溢的身体自然吸引了很多男性的目光。在新闻报道中的余桐,就是那个色|欲上头的淫|贼。

      奸|杀这种事现代社会见的多了去,不过死掉的女生是外国留学生,而且身体里还发现了毒|品的话,这就要另当别论了。

      警察在余桐的身上发现了和死掉的女孩体内相同的毒|品,又对精斑进行了比对,确认凶手就是余桐后,雷厉风行地解决了这件案子,当天晚上就进行了审判。

      “真相不在于我说什么,”余桐的神色十分疲惫,眼角萦绕着一层浓重的死气,素来笑呵呵的脸上也愁云惨淡,好像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似的,“而在于他们选择相信什么。”

      唐潇一怔。

      往日意气风发的余桐竟然会说出这样丧气的话。

      纪如年和余桐的关系好起来是因为唐潇,归根结底,最信任余桐的人品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只是唐潇,纪如年只默默地在一旁沉思着什么,没有说话。

      “余桐,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唐潇神色坚定,一字一句说:“到底是不是你?”

      余桐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两下,握着电话的手都颤抖不已,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我是冤枉的!”

      “好,”唐潇笑了,“我相信你。”

      余桐的泪水在一瞬间流了下来,在苍白的脸上蜿蜒纵横着,看起来十分狼狈。

      不过是一夜的时间,所有人都选择相信媒体,而对他的哭诉充耳不闻。男人是不该哭的,然而情至深处总会悲从中来。像在寒冷冬夜中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的太阳,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潇居然相信他。
      不去管伪造的证据究竟有多真实,真实得令他自己也怀疑人是不是真是他杀的。

      而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他。

      “严溪容呢?”唐潇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严溪容的身影,“怎么不见她来看你?”

      余桐的神色黯了黯:“她一大早就过来和我说……解除婚约了。”

      唐潇沉默。
      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强|奸|犯、还是携带毒|品的亡命之徒后还能忠于爱情的。

      只能说严溪容的反应很真实。

      十五分钟的时间即将到了,纪如年终于开口:“警察来之前,最后一个接触过你的人是谁?”

      能够把毒|品放在余桐身上嫁祸给他,一定要亲自接触他的身体才对。

      余桐愣了愣,努力地想了想才犹豫道:“是……樊灼。”

      纪如年眯了眯眼。

      樊灼,Ventrue的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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