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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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一高，是出了名的学霸学校，又因为是私立，比公立更方便操纵名额，魔都的外来人口太多，俗话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外地人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进入好的学校，挤破了脑袋把自己的孩子往明镜一高里头送。
唐潇就是那个被加进去的塞，鸡立鹤群的鸡。
她那一级的同学们足足有将近一千人，却只有三个人让人记忆最清晰，甚至几乎达到了一提起名字就能立即在脑海中浮现出长相和其英雄事迹的地步。
有两人是明镜一高的校草纪如年和校花严溪容，被公认为最般配的、最应该在一起的一对，还一个就是唐潇了。
如果说严溪容是明镜一高的校花，那么唐潇就是明镜的笑话。
严溪容抢她的荣誉、抢她的名声、甚至还抢她喜欢的人。很多年前唐潇太弱了，不敢反抗，也没那个能力去反抗，可现在的情况大不如前，她没有必要再忍下去。
订婚宴上没给她难看是因为有余桐在，唐潇当然不会让好朋友下不来台，但现在可就没什么顾忌了。
唐潇刚站起来的身子顿了顿。
她以什么身份去勒令严溪容不准再纠缠纪如年？
想到这里，她平静地坐了下来，又点了两杯咖啡，一杯自己喝，一杯放在面前，唐潇的双眼看向窗外，冷淡地看着严溪容的脸。
不可否认，她很会扮演出娇软甜的形象，和她演员的身份相当搭配，演技之高让唐潇不禁佩服。
“我可以让团队替你解决现在网络上关于你铺天盖地的恶性言论，”严溪容的贝齿轻咬着唇瓣，不甘放弃似的说：“只要你能同意和我公司签约，以后所有的问题我都可以帮你摆平。”
纪如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既礼貌不失分寸、又客气而疏离地说：“不好意思，我不需要。”
他说了话后向严溪容欠了欠身，竟是要走的意思，严溪容不可置信地问：“我究竟有哪一点不好，让你对我避如蛇蝎，这么多年来你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你很好，余夫人。”纪如年说话时唇角带着淡若清风的笑意，让人看起来十分舒服，但却不会让人觉得他对严溪容有多亲密。
甚至在纪如年看不到的身后，唐潇能从他微勾的手指这一个小动作看出，纪如年看到严溪容时很不高兴。
严溪容一下泪流满面，唐潇一时半会分不清她究竟是装的、还是真哭，而且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绝不像纪如年说的那样……不了解、不认识。
纪如年叹了一口气，平静地开口：“你什么都好，却只有一点——你不是她。很抱歉，好意我心领了，余桐还等你回去。”
他不管哭成泪人的严溪容究竟怎样不依不饶，还是转身离开、不留一点情面，随后径直走近了咖啡店，走到了唐潇的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唐潇正陷入回忆，知道发现头顶上好像有丝丝寒气飘来，以及面前的桌上落下了纪如年的剪影，才心头一惊地昂首，打了个哈哈，笑着说：“你来了……”
“刚从广雅社回来，你为什么在这里？”纪如年坐在唐潇的对面，端起了唐潇特意为他留的咖啡，那双眸色极浅的瞳孔盯着唐潇的双目，似乎要从她的眼底看出什么讯息来，“如果是找V，不该是这条路。”
唐潇懒洋洋地往沙发背上一靠，诠释了柔弱无骨是什么含义，好像个没事人似的信口胡扯：“在你家……憋得太难受，出来逛逛，不然还遇不到这场好戏呢。”
在她说出“你家”这两个字时，纪如年微妙地眯了眯双眼，看起来有些不悦的神色，唐潇看他的表情只觉得浑身发白毛汗，愣是稳住了心神才把一整句话囫囵说完。
纪如年喝咖啡的动作微微一顿，不多时放下了杯子，说：“我承认，我认识她。”
唐潇还没来得及发表言论，就被纪如年紧接着自证清白的话给堵了个半死：“不过我和她没有任何的不正当关系，你相信我，我只……”
“只”字的后面只见纪如年张了张薄唇，好像失声了一样，最终没把后面的话完整地说出来，他攥紧了手指，好像十分不甘、却又不敢说出那句藏在心里的话一样。
唐潇见一脸颓唐，连忙摆手：“我又没多想，你的人品老朋友还信不过吗？再说了，你跟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别紧张。”
她又不是纪如年的女朋友，纪如年犯不着向她解释这些东西，更何况唐潇也相信纪如年那张看起来就是性|冷淡的脸，绝对表里如一，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活活一和尚庙的得道高僧，现代版柳下惠坐怀不乱那种。
“我都喜欢他二十年了还没追上呢，严溪容算什么东西？”唐潇自我安慰着，“纪如年对我都没兴趣，更别说严溪容了。”
没想到听了这话，纪如年的表情更加失落了，好像天都塌了一样，满脸的死气沉沉，唐潇十分担心，以为他又想起了最近网上对他的恶言恶语，连忙探过身去拍了拍他的肩。
唐潇的手很漂亮，纤细柔软，无论什么季节又都十分温暖，拍在纪如年肩膀上时足够给人安慰感。
如果修建好指甲再美个甲，这双手肯定会更漂亮，可惜的是唐潇的十根手指上一点凸出的指甲也没有，尤其是右手的指尖、不仔细看就无法发现这五根手指的指尖处结了一层薄薄的老茧，是长年累月拨弦才会造成的。
纪如年发现了这个细节，却没有声张，只投给她一个宽慰的笑：“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V在网上散布关于我的一些言论，不用担心，我不在意。倒是你，过几天去参加演奏会……”
“你说那个啊，”唐潇笑嘻嘻地托腮，“我跟V的负责人说过，我不去了。”
纪如年不解地皱起了眉，说：“如果是因为我，你大可不必，V的影响力足够让你在中国打好根基，这对你很重要。”
唐潇一副二大爷模样地潇洒笑道：“你不用乱猜，我就是懒得去了而已。为了你？老纪啊，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好不好呀？”
就猜到纪如年会是这个反应，唐潇当然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真实原因，而是插科打诨地岔开话题：“虽然咱们从七岁就开始一起玩，是铁哥们，但我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啦，你放心吧~”
纪如年无奈地笑了笑，眼神莫名地有些拿她没办法的疼爱，温柔得好像要把她溺死在其中，唐潇不自在地别过了和他对视的双目，以免自己失态，多嘴说了一句：
“反正就算再中国混不下去也没关系啊，我迟早是要回维也纳的。”
纪如年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腕，脱口而出：“我不许。”
“哈？什么不许？你又不是我爸，还敢管我，想上天吗？”唐潇笑着想挣脱他的手，却发现纪如年那双弹钢琴的手骨节分明，虽然瘦却并不皮包骨头，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白皙，煞是好看。
她自我欺骗是为了欣赏美爪，最终没有挣脱纪如年的桎梏，而是任由他如将溺死之人抱紧浮木不肯丢一般抓着自己的手腕，笑着说：“我这次回国要做的事也基本上都完成，还有幸见到了你这个大忙人，已经足够了——”
唐潇话音落下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放下了什么执念似的。
“那你要我怎么办？”纪如年突然开口，把唐潇问得一懵，茫然不已：“你……你这么多年来不是过得挺好吗？我看你小别墅住着、小跑车开着、小美女追着，挺自在的啊。”
纪如年的眼眶微微发红，眸底竟还隐隐约约出现了血丝，一副隐忍过度的模样：“可那些都不如……”
不如你在我身边。
唐潇更是一头雾水，一双漂亮的眼眨来眨去，忽闪忽闪得好像蝶翼般灵动活泼，“不如什么？”
“不如事业。”纪如年苦笑了一下，涩声道：“钱财不过都是身外之物。”
唐潇哈哈地笑了：“对啊，我也要回去搞事业嘛，眼看着同龄的朋友们都一个个事业有成，我却工作、感情两头都不顺，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
她推辞了维也纳音乐学院的任教讲师面试，虽然失去了一个机会，但在熟悉的环境寻找出路，总比在举目无亲的中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强。
离开中国，意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纪如年一面，她真的舍不得，只要一想想和纪如年分别，心脏就像被拧紧了成烂布，支离破碎得被肢解成残损的一小片一小片。
来中国前，她可以为了极致而疯狂的四年而不顾一切、一腔孤勇地回来，只为见他一面。可真正地见到后才发现，多年来被压抑在心底的自卑再度喷涌而出，纪如年太过于优秀，他所拥有的财富、地位和人脉都是自己远远不能及的。
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配不上他。
可是她不会放弃，而是要努力变得更强。
“唐潇，你有没有喜欢过人？”纪如年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
唐潇愣了愣，抿着唇敛眸沉沉地思索了一会儿，重新抬起头来时整张脸上都漾着幸福而温暖的笑容：“有的。”
纪如年托着咖啡杯盏的手指不经意间微微蜷起，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周围的所有声音都静止了，只剩下自己的声音：“他……”
“我很爱他，可他并不爱我。”唐潇平静地咧开嘴笑着，“他那么优秀，我现在还配不上，所以要加倍的拼命，做他身旁的木棉，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边。”（注）
那一瞬间，纪如年听到了心底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他爱的女孩，深爱着别人。
作者有话说第5章 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