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九天》墨倾渊

5、【BG】前世约·今生缘

　　一支地质考察队在河南境内地质勘测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一处年代久远的墓穴。
　　姬舞，墓主人的名字，史册上却遍寻不得这个人的一切。考察队在进入中央墓穴时有个好奇的成员触碰了巨大的石棺，考察家们惊恐万分地看着石棺的盖子推开，一只枯瘦的手搭上边沿，慢腾腾地坐起来一个人。
　　两个月后，洛阳某生物科技开发公司，名叫白桓的少年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刚到的报告。他的好搭档沈墨一边端着咖啡朝他走来一边把绝无任何亵渎的视线从沿途女同事丰腴的身体上掠过，勾过少年僵硬的脑袋，“哟，小子，看什么呢？”
　　推开那个浑身带桃花的男子，白桓冷静地回答：“前几天他们送来的那个人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轻佻的眼扫过少年手中白纸黑字彩色照片，“眼睛这么呆呆的，皮这么白跟粉刷过似的，啧啧，最多七分。”
　　“检查结果显示她跟我们的身体毫无任何差异。”白桓站了起来，“我们去看看。”
　　沈墨看着自己手里的咖啡又看看前面那个自顾自走掉的家伙，“喂，不是，我好心给你泡的……”明显对方不想搭理自己，嘴角一抽，仰起脖子全倒自己嘴里，揉揉被烫红的两颊快步跟上，不能浪费啊……

　　这里是哪里？
　　姬舞清楚地记得自己闭眼前最后的场景，鲜血从自己的伤口里顺着锋利的剑刃流到执剑人的手上，对方的怒气和鄙夷毫不遮掩地刺入自己的双目，一句“父亲”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缩着肩，她靠在实验室的墙角，头顶的日光灯照得她头晕目眩，她何曾见过这么刺目的光芒。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以为自己死掉了结果却听到了外界的响动，再睁眼，世界已经不是当初模样。
　　两个月，他们抽自己的血，剪自己的发，拿锋利的刀在自己身上做解剖，日日夜夜，她被噩梦围绕，黑暗的尽头一抹白色是自己紧紧抓住的救命稻草。
　　她呆愣地看着白花花的瓷砖地面，实验室的门似乎被人打开了，一双白色的球鞋停在了她的视野内，精神恍惚地抬起头，一声欢喜的呼唤：“白凤！”然后脑后一痒，便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白桓怒瞪了一眼把镇静剂拿手里的沈墨。
　　耸耸肩，“你小子当心一点啊，这可是个从秦朝的坟墓里跑出来的尸体啊，万一她会咬人有个尸毒什么的……”
　　对沈墨无厘头的话充耳不闻，白桓蹲下去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孩，她很虚弱，惨白的肤色和身上随处可见的手术痕迹让他紧紧皱起眉，她到底有没有被当做一个人来对待？

　　姬舞被关在雀阁底层十几年，看着形形色色的女人来到这里又从这里出去，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也曾经是这众多女子中的一个。她的父亲，是这里的主人，有时能通过牢房一样的门窗远远地望见一个魁梧的背影，却总是看不清他的脸。
　　她见到最多的，还是一个少年，一个叫白凤的少年。一次偶然的对视让他发现了她，出于好奇他上来和她搭话，可她却畏缩回墙角不论他怎样疑惑也不吭声。白凤不解，直到身后落下的墨色默不作声地拖着他离开。
　　姬舞以为他不会来了，没想到隔一天他居然又出现了，她惊讶，却听他说，“你……想出去么？”

　　从那以后姬舞每天都能见到这个叫白桓的少年，而且每次待着的时间越来越长。
　　“喂，小子，你又去看那个东西了吗？”
　　英气的眼从身后男人的身上割过，“她不是东西，她是人！”
　　沈墨摆摆手，“得得得，就算她是个人，可你看她现在的情况，奉劝一句你还是别和她走太近，上面的人已经注意到你了。”
　　白桓盯着自己面前的屏幕，上面是一连串对于姬舞的实验项目，不难看出公司上层的目的，两千年下葬的人突然活过来，也许她的身上存在着某种秘密，能够让自己活过两千年的岁月，长生，谁不想？紧紧地握成拳，“我会带她离开。”

　　“呐，白凤，你不怕被将军杀了么？”姬舞趴在铁窗门口，望着边上闭目的少年。
　　白凤没有回答，蓝色的眼看着天空自在飞过的小鸟，那样的自由是自己得不来的，而自己这样的自由是姬舞得不来的。从第一眼透过这个铁窗看到她开始，被困的无助，想自由却逃不开这扇窗，这和现在的自己，多么相像，“你……想出去么？”
　　姬舞在那个阴暗的囚室中隔着一扇铁窗和这个孤傲的少年相处了三年，他看着她慢慢变得开朗，她看着他渐渐隐藏起自己的柔情变得铁血。她懂他杀人后的苦闷，他懂她愈发想要离开雀阁的心情。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姬舞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会害死你。”她亲眼见过之前给自己送饭的阿婆因把自己放出去一日回来便被处死，她就在铁窗的这头看着外面的地砖被鲜血慢慢染红。
　　“你放心，我会变得足够得快，等我快过一切，便能掌握自己的生命，我也能从姬无夜手下带走你。”少年清清冷冷的声音传进了铁窗，坚定有力。
　　那一天，右手的小指上，做了一个约定。
　　但从那天起，她突然重病，再也没有见过白凤。也许是姬无夜良心发现，病好后她被允许在院子里走动，可整个将军府转了一圈也没有见到那抹熟悉的白色。
　　逐渐的，有消息听说，说他为了一个叫弄玉的女子触怒了将军，说他在叛逃过程中失去了自己的挚友杳无音信。她离开了雀阁却没离开将军府，他离开了将军府却没离开她的心。
　　几年后将军大婚，婚礼当晚，她端着酒走在去新房的路上，却碰见了一个人，今夜的新娘。
　　一包消散功力的药加入了交杯酒中，她镇定地走进了新房，看着那个人把酒杯举到唇边，却不防一把巨剑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她们太天真了，姬无夜为何能在那么多人的刺杀下活这么多年，对很多潜在的危险都能及时发觉。
　　她慢慢地闭上眼，生命脆弱，她不知道，在那一晚的后来，他曾来过。

　　深夜，值班的正好是沈墨，电闸突然被人拉掉，挑挑眉，打着手电来到玻璃室的门前，不出意外看到里面的人，没有理会白桓脸上的局促，“走吧，趁备用电源还在启用过程，别被监控摄像拍到咯！”
　　“那你……”白桓皱着眉，显得很犹豫。
　　沈墨踹了他一脚，“你小子趁我值班的时候来不就是看我好欺负么，快滚，别一会儿哥哥我还得装作发现你了去追。”
　　姬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身边拉着自己狂奔的少年，这个侧面像极了当年他在铁窗外那头漫不经心地和自己说话的模样。似乎是察觉到了被注视着，白桓回过头去，安慰地说：“乖，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姬舞在夜风中跟着白桓跑上城市的街道，温暖的力量紧紧地贴着她的小指，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少年不知所措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她。
　　白凤，我等你整整等了两千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