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太医生》乔雨今

5、初入宫廷（三）

　　雨过天晴，太医院□□桃李灿烂，鸟鸣叽喳，绿柳拂烟，春光明媚。
　　那女子在颜珂卧房悠悠醒转，眼皮微开，如一朵白山茶花含苞待放。
　　她喃喃声音，有气无力，“我，我，在哪？”

　　“谢天谢地，你可醒了，”颜珂端糖水到床头，“都昏迷一天一夜了，来，喝口水。”
　　那女子忽见有人过来，一个激灵，腾地坐起，眼前一阵阵晕眩， “你，你是谁？”
　　“我？”颜珂打量她苍白但依旧娇俏面容，“我是这里的实习太医生，姓颜名珂字如玉，大家都尊称我一声颜大实习太医生。诶，我倒要问你，你是谁呀？”
　　“什么，我还在皇宫？！”那女子一个警觉，挣扎着起身，“不行，不行……”
　　“嘘，别乱动，”颜珂按她在床上，低声警告，“这里是皇宫，外面都是侍卫，不想死别闹。”

　　那女子斜瞥他一眼，安静下来。
　　“这才乖嘛，”颜珂坐在床边，喂她水喝，“来，喝口红糖水，补充体力。”
　　那女子看他一眼，微微张口，任他喂水。

　　“我这里还有水果，”颜珂将圆桌上果盘端到床前，“你饿了么？要不要吃点？”
　　女子微微摇头，低声问：“你，是你救的我？”
　　颜珂一乐，“你躺在我的床上，喝着我的红糖水，敷着我的金疮药，不是我救的你，还能有谁？”
　　“你为什么救我？”那女子目色警醒望向他。
　　“我是看你只身闯皇宫，勇气令人钦佩，才救你的。（心里话：我完全是因为看你长得好看，才收留你的。）”颜珂搔搔脑袋，“况且我是实习太医生，医者父母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岂能见死不救呢？来，我给你剥个橘子吃。”

　　那女子舒了口气，病歪歪斜倚在床头，“你怎不问问我，为何要闯皇宫？”
　　“你闯皇宫自然有你的理由，来，张嘴，”颜珂掰一瓣柑橘，小心送入她口，大咧咧道：“你不说，我干嘛要问呢。”
　　那女子一愣，转而叹了口气，“看你也是好人，我既已醒，不能连累你，我得走。”
　　“不行不行，”颜珂忙按住她，“你身体虚弱，腿伤有伤，不能乱动。”
　　“你不用管我，”那女子弱手推他，“我不想连累任何人。”
　　“不客气，”颜珂憨笑道：“我不介意被人连累。”

　　“我还有事要办，”女子深呼一口气，“不能在这里久留。”
　　“你有事，我可以替你办呀，”颜珂凑上笑脸，“这里我熟，你安心养伤，有什么跑腿的事我来办。”
　　“不关你的事，”女子声音渐渐强硬起来，“别管。”
　　“不打紧，”颜珂厚脸皮将手搭在她肩头，“我就喜欢多管闲事。”
　　“放手，”那女子狠瞪颜珂一眼，“让我走。”
　　那幽冷中透着一股狠劲的眼神让颜珂望而生畏，慢慢放手。

　　“谢了，”那女子掀被起身，忽白花花大腿露了出来，立时尴尬，花容失色：“我裤子呢？！”
　　“额，那个，”颜珂搔搔脑袋，“女侠，我，我晚上为你清理伤口来着。”
　　“你清理伤口脱我裤子干嘛？！”女子大急，面红耳赤。
　　“那个，”颜珂面露难色，“你大腿受了毒刀伤，血流如注，我不脱你裤子，如何清理伤口，如何敷药，如何包扎伤口呢？”
　　“你，你，你色狼，敢脱我裤子！”那女子咬牙切齿，挣扎起身，狠手拽住颜珂衣襟，却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唉呦！”

　　“跟你说别乱动了，”颜珂忙小心将她抱到床上，盯着她白花花大腿细看，“刀口又渗血出来了。”
　　“你，你还敢占我便宜！”那女子狠目瞪他，“别碰我！”
　　“你以为我愿意碰你呀？”颜珂满腹委屈，坐在床头，叨叨念念，“夜黑风高，电闪雷鸣的，你一声不响就跑到我屋里，拿着这么大一把匕首恐吓我，一言不合就昏死。我招谁惹谁了，冒着窝藏刺客的罪名救你，倒招你一通责骂。”
　　“没人让你救我，把我交给官兵，倒一了百了，”那女子恨恨道：“免得在这里受你这淫贼羞辱。”

　　“谁羞辱你了，”颜珂一副一本正经嘴脸，“我是个大夫，大夫是没有性别的，医者父母心，我为救你，是情非得已，换其他大夫，也会如此。”
　　“你真有这么好心？”那女子目光如刀片锋利。
　　“我是个有良知的大夫，”颜珂作凄凄哀哀状，“好女侠，你仔细想想，我若要把你交给官兵，早趁你昏迷时交了，还用等到现在？我是一片菩萨心肠，舍命陪君子，冒着杀头危险，为你疗伤敷药，你真错怪我了呦。”

　　女子慢慢静下心神，想想颜珂说得还挺有道理：若不是这实习太医生相救，我命恐休矣，或许真是自己错怪了他。

　　“这个我们不要再提，”那女子阴沉着脸问：“我的裤子呢？把裤子还给我。”
　　“额，女侠，你别生气，”颜珂一脸不好意思，“你裤子上有那么大一个口子，上面还全是血。”
　　“所以呢？”女子愣愣瞅他。
　　“你知道，这里是太医院后院宿舍，人多口杂，被谁看见都不好，”颜珂赔笑道：“所以，所以我偷偷烧了。”
　　“啊？你烧了？！”那女子瞪大双眼，“你烧了，我穿什么？！”
　　“额……”颜珂刚要回话，就听门口敲门声传来。

　　“颜大人在吗？颜大人在吗？”
　　颜珂示意那女子不要出声，朝门口回应一声，“在，谁呀？”
　　“颜大人，我是赵公公呀，”赵公公敲门道：“宣仪公主病了，请您过去瞧瞧。”

　　一听宣仪公主大名，颜珂吓得虚汗直冒，腿肚子打哆嗦，哭丧着脸，隔着门大吐苦水，“赵公公，我就是一个实习太医生，医术不精，实在不敢耽误公主殿下玉体。您还是去找个正经八百的太医，给公主瞧病罢。”
　　“颜大人过谦啦，”赵公公在门口道：“公主殿下赞您医术精湛，妙手回春，这次是殿下点名要你过去的，您快开门吧。”
　　“不，不，”颜珂嘴皮子打颤，信口胡诌，“那个，我，我病了，我卧床不起，我身体虚弱，我精神恍惚，我哪也去不了……”

　　“颜大人病了？”赵公公声音中透着紧张，“要不要找个太医瞧瞧？”
　　“不用，”颜珂斩钉截铁，“我自己就是大夫。”
　　“那您什么时候能好呢？”赵公公关切问。
　　“我怎么知道，”颜珂梗起小脖子，“我受内伤了，我这个内伤，猴年马月才能好呢。”
　　赵公公咚咚又敲几下房门，“颜大人既然病了，让杂家进去探望探望您？”
　　“多谢公公关念，”颜珂胡说八道，“我这个病见不得人，需要静养。”

　　二人正说话间，只听小太监一声高喝：“宣仪公主驾到！”
　　“赵公公，你磨叽什么呢，这么久都没带颜卿家过来。”宣仪公主由众丫鬟簇拥着，珠光宝气，彩绣辉煌，一步三扭，先声夺人。
　　“奴才该死，”赵公公忙跪下磕头，“颜，颜大人说自己病了。”
　　“病了？”宣仪公主转转眼珠，如两颗黑葡萄珠子，伸出凝脂玉手去敲门，“颜卿家，开门呀，听说你病了，本宫过来瞧瞧你。”

　　颜珂听宣仪公主驾到，吓出一身冷汗，哆哆嗦嗦，扭头与那女子互看一眼，又四下望望屋内，转转脑瓜子，忙一把将她抱起，快步塞进衣柜，“女侠，公主殿下驾到，你先在里面躲会儿，里面有衣服，随便穿，别出声啊。”
　　未等她分说，颜珂嘭地关上衣柜，整整衣衫，快步跑去开门，“来了，来了。”

　　颜珂开门，噗通便跪，额头低过脚趾，“微臣拜见公主殿下。”
　　宣仪公主一把拉住他臂膀，力气甚大，“颜卿家客气，你有病在身，不必拘礼。”
　　“对，我有病，有病，”颜珂拍拍脑门，作病西施状，有气无力躬身道：“微臣有病，不能侍候公主，望公主见谅。”
　　“没事，”宣仪公主绣帕一摆，拉他进屋，“爱卿，你有病，本宫帮你瞧瞧。”
　　“不不不，”颜珂慌张推辞，“不敢劳烦公主大驾。”
　　“不劳，不劳，”宣仪公主拉他到床头，“本宫特带了灵丹妙药给你，包你药到病除。”
　　“公主破费了，”颜珂暗自揣测公主心思，“微臣何德何能。”
　　“不破费，不破费，”宣仪公主大笑一声，“来人呐，上肉包子！”

　　“啊？！”颜珂一听‘肉包子’三字，吓得后脊骨冷汗直冒，眼前一片漆黑，“不，不……”
　　“不吃肉包子？”宣仪公主转转黑葡萄眼珠，若有所思，“那咱换个新花样，我来给你针灸疗伤，如何？”
　　“啊？！”颜珂连连后退，“不，不，不，公主饶命……”

　　“来人呐，将颜卿家按住，”宣仪公主大喝一声，“本宫要亲自为颜卿家治病！”
　　众宫女太监应声而上，七手八脚将颜珂按在床头，动弹不得。
　　“哼哼，本宫既然来了，岂能轻易饶过你？”宣仪公主笑里藏刀，拍拍颜珂那肥美的屁股，拔下发髻金簪便刺，“颜卿家，针灸疗伤，这力道还可以吗？”
　　“嗷！”颜珂满眼金星乱冒，扯着嗓子干嚎，“公主饶命！！！”

　　宣仪公主朝他屁股狠扎几下，一副丧心病狂嘴脸，“颜卿家，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爽不爽？？？”
　　颜珂一阵阵瘆人惨叫响彻太医院，锥心裂肺，惊天地泣鬼神，“嗷，嗷，啊，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