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画西楼》东风自渡

45、第 45 章

　　“是我，怎么不想见我？”夜陌淡淡的开口，“你应该已经走投无路了吧，现在只有本王能帮你。”
　　淑妃有些怀疑，“你为什么要帮我？毕竟你现在......”
　　“本王现在应该恨你们是吗？当然，本王也不是白帮你的，你告诉本王洛双儿去了哪里，剩下的自然有本王。”
　　“双儿？”淑妃有些担心，夜陌挑眉。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我若告诉了你你不帮我怎么办。”
　　“呵呵，你恐怕没有跟本王谈条件的资格吧，不过本王也不怕你耍什么手段，等你的命保住了再说，本王也不差这一天。”夜陌说罢就要离开。
　　“等等，洛羽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怀着孩子还是不知道的好。”
　　这一次，一切是真的归于平静，淑妃不知道夜陌会以何种方式来劝说夜雄，可眼下却也只有这一种办法，至于夜陌会不会帮，淑妃毫不怀疑，他担心双儿是真的，只是却决定要先帮自己，不过也是为了双儿罢了，只是眼下双儿与他又当如何呢。
　　仪和宫，灯火通明，本已是用过晚膳的时候，却不想皇后正在梳妆，“启禀皇后娘娘，梁王殿下求见。”
　　“梁王？不过是为同一件事，宣吧。”
　　夜陌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便开门见山，“皇后娘娘，儿臣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娘娘成全。”
　　“无妨，你要说的事本宫多少也清楚，这么些年了，想不到会在今日提起，罢了，也是时候该说清楚了，就算你不来，本宫也正打算去见陛下。”
　　夜陌心里一惊，“皇后娘娘竟都清楚？”
　　皇后微微一笑，“本宫这么些年自然不是白过的。”
　　倚龙宫，夜雄颓废的坐在龙椅之上，当年自己曾那样渴望这张位子，总以为坐在了这上面，这天下的一切便都在手中，可是到现在才发现，哪怕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也有他得不到的东西，而自己当年为了它，却能牺牲的都牺牲了，当时是以为值得的，而今在想起来，反倒不知值不值了。淑妃的话他其实是有些相信的，只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当时自己明明是被雪儿相救，她又如何与洛非一见钟情呢。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皇后？宣吧。”
　　“臣妾参见陛下。”
　　“平身吧，只是皇后怎想起过来了？”
　　“臣妾今日是有一事要禀告陛下。”皇后垂首，夜雄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夫妻多年，皇后无事从不过来，今日想必是大事。
　　“如此便说吧，赐坐。”
　　“陛下可还记得兰妃？”
　　“兰妃？自是记得，只是今日为何提起她来？”
　　“自打兰妃入宫，在这宫里，臣妾算是与她最过熟悉的，又因臣妾与她志趣相投，所以有些事便也知道了，兰妃一向喜静，在这宫里什么也不争，什么也不求，唯一希望的便是陛下能去看她，可是陛下太忙了，忙到常常忘记了还有她，更何况这宫里还有那样多的女子。”
　　皇后顿了顿，没有看夜雄的反应，“可就连陛下每次去她宫里都是因为想起另一个人，臣妾以为，再心宽的人心里也是会难过的，可陛下从未察觉，臣妾担心，所以宽慰她，却不想意外知道了另一件事，臣妾只想问问，陛下之所以喜欢尹雪儿，是因为什么？”
　　夜雄眼神有些晦暗，“雪儿曾救过朕。”
　　“果然是如此，陛下难道从未问过她这件事吗？”皇后一副了然的神情。
　　“不曾，难道？”夜雄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
　　“是，当年救陛下的另有其人，而那个人就是兰妃，去参加使臣宴会的是尹雪儿，她与洛非一见钟情。”皇后缓缓说出这句话，似乎舒了一口气。
　　夜雄沉默不语，他从未想过事情真相会是这样，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陛下以为的那个手帕并非是尹雪儿的，那是兰妃第一次绣的，所以绣的并不好，竟不想因此让陛下误会了，臣妾不知道每每陛下跟她说对尹雪儿感情的时候她是如何心情，她太过爱你，所以从未跟你说过真相，一个是姐妹，一个是夫君，换做臣妾，只怕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做的，臣妾与她投缘，也是因为，一个太爱，一个却......臣妾无所谓，可是她不该这样，所以臣妾替她不平。”皇后突然跪下，“合欢香是臣妾让人下的，臣妾觉得有个孩子对她是最好的，所以做了此事，只是不想这样却将陛下彻底推远，而她则替臣妾担了此事，事后臣妾想过来找陛下，但是被她拦住了。”皇后的泪流了出来，“她说皇后母仪天下，不能背上这件事，而她却无所谓。她这样好的女子，臣妾实在是替她不值，不过好在还是有了夜陌，却不想她最后仍选了那样一种方式离开。臣妾今日前来，一是为了认罪，二是不愿再让别人承了兰妃的情，明明是她救了陛下，凭什么要让人以为是她尹雪儿。”
　　“你走吧。”夜雄挥挥手，皇后见状依言退下。
　　殿里陷入安静，自己设计了这一切，却不想竟连自己设计了进去，呵呵呵，原来真相这么让人痛苦，原来竟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原来救自己的竟是兰妃，为什么，为什么她从未告诉自己，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什么都不求，夜雄还记得自己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说雪儿救了自己，呵呵，她一定在心里笑死自己了吧，笑自己竟那样傻，笑自己感激的人在面前却不知道，笑自己一国之君竟这样愚蠢，原来她才是最狠心的人，竟这样狠狠在自己心上划刀子，夜雄还记得去她宫里时她高兴的模样，纵然不是为了她，可现在却连她的模样都要忘记了。夜雄擦掉脸上的泪，没想到自己执着了半生的事情竟然是错的，竟连源头都是错的，而自己却为了这错误亲手推开了她，亲手推开了自己该爱的人。哈哈哈，朕真是恨死你了，兰妃，朕不会原谅你，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以为离开就是解脱了，那你欠朕的拿什么还？朕不会放过你，哪怕你死了，朕非要去找你问个清楚。
　　夜雄走到桌旁，拿出一个瓷瓶，一饮而尽，从此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再没有干系，而在这一场设计里，究竟谁是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