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画西楼》东风自渡

25、第 25 章

　　莫念白吩咐完就急冲冲的离开了，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谁对桐儿下的手，毕竟那杨羽衣虽说刁蛮但应该还没有胆量做这种事，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去找夜陌，想着便牵过一匹马往王府而去，等珍儿反应过来哪里还有人影，只记得不准告诉夫人，便回了屋里，以防夫人再问起来。
　　梁王府，清儿焦急的走来走去，派出去寻王爷的人还没回来。最近王爷公事繁忙，一直都很晚才回府，今天肯定也不例外，只是姑娘现在下落不明，等王爷回来不知道都什么时候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终于，听到门口传来了声音，清儿急急忙忙的跑到门口，正准备行礼，就听到“双儿怎么了？”，夜陌竟不顾威仪的跑到了清儿跟前，“双儿呢？”，这下清儿自然礼也不行便回答“姑娘和莫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夜陌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一片空白，只能屏住呼吸，压抑住内心的恐惧，沉声问。
　　清儿只得将事情叙述了一遍，但是因为清儿中途去寻了大夫，所以后边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在清儿讲的过程中，夜陌渐渐冷静下来，他明白，自己不能乱，双儿还等着自己，正在这时，莫念白来了。
　　“事情你都知道了吗？”，看见几人在的位置，莫念白一把拉过夜陌，“此地不适宜说话，走，进屋。”
　　倚云阁，“好了，这里绝对安全，你是怎么想的，可以说了。”夜陌打开莫念白拉着他的手，站到一边。
　　“珍儿说她们觉得是杨羽衣所为，但我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这杨羽衣极有可能是替人背了锅。”莫念白当下没有跟夜陌开玩笑的心情，便收回了手，只说了猜测，并没有多言。
　　“杨羽衣？我也觉得如此，桐儿一向不与人争，想来与她也并无什么过大的仇恨，实在不值得做此事。”夜陌冷静分析，可他是站在利益取舍的角度去分析，实在是忽略了人之常情，女人的嫉妒心，可是世间第一大毒药，可也误打误撞，为他们明了道路。
　　“既然这样，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想必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瓦解我们吧，虽说现在的局势对宸王不利，只是他实在没必要如此心急，桐儿还未被指婚于你，而且此事一旦查出，他与莫府便彻底对立，实在不值当做此事，难道他已经等不及了？”莫念白探寻的看向一旁的夜陌，“但陛下现仍壮年，那个位子仍是高不可及，如此说来，却又有些矛盾。”
　　夜陌也想不通，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人，等人找到了，再另做打算不迟，他的心里百转千回，“哼，真是可气，这些天来宸王称病想不到就是为了这招，只怪自己一时大意，才会出现这种事，听说双儿脚伤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想到这，担忧之情更盛。
　　“喂，你想什么呢？我们这可是在商量事呢。”瞥见夜陌一人在神游，莫念白只当他担心莫桐，“你也不必太担心桐儿，她现在应该没事”。话虽这样说着，但莫念白心里也没底，若是为了瓦解两家的关系，他也不知道宸王会怎样做，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人，找到人后才能确定下一步。
　　“我让夜枫带人去找，然后我们再确定下一步，宸王骄傲自大，若是他为了对付我才这样做的话，那他一定会让我去见证他的胜利，到时我们或许可以将计就计。”然后冲着外面叫了一声夜枫，又嘱咐了他细细寻找，便让他退了下去。
　　两个人又在屋里细细谋划，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跳动的火焰映在墙上，添了一丝静谧，屋外，憋了一天的雨终于哗啦啦的下了起来，打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也打在人的心上。
　　另一边，双儿被带到了一间比先前那间更脏更乱的房里，屋子里滴滴答答的渗进雨水，地上早已蔓延一片，整个屋子里充满着潮湿腐朽的味道，还能看见几只老鼠跑来跑去，若是在这里待上一夜，只怕是要生病，“这里，可以吗？”洛羽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这样一间房，实在是太乱了些，“哥哥，做戏自然得做足，在这样一间房里待过，细微之处自然能带出一些痕迹，若是我住的太好，定会让人生疑。”双儿眉目清冷，太过直白的软弱往往不如努力隐藏的软弱来得更能让人怜惜。
　　“哥哥知道，哥哥只是不忍心你受这种罪，这样一间屋子，只怕你明早必要病了。”
　　“我们忍这一时不重要，更何况我连比这更重的伤都受过。”
　　听到这话，洛羽陷入了沉默，是啊，他不会忘记当初双儿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留到了夜陌身边，若不是自己知道双儿的身体与旁人略有不同，将那一剑刺得如此逼真，现在事情也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他眼神暗了暗，没有再开口。
　　“他明天应该就会来了吧。”双儿看着满地积水，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洛羽。
　　“不出意外，明天就能来了，宸王也要来，只是他认得莫桐，到时你该怎么办？”
　　“这正是我走这一步的原因，若是宸王不来，此事自然照常进行，若是宸王来了，看见你们抓错了人，你觉得以他的性格，能无动于衷吗？说到这宸王还是一步好棋呢，只要他动了，他就处于劣势，现在夜陌自然知道背后是谁所为，到那时事情败露，趁机推出他去也未尝不可。”
　　“现在莫桐心里已经对杨羽衣有了怀疑，这杨羽衣父母皆亡，只她自己一人，定国公不会放任自己唯一的孙女去委曲求全，所以定国公那里因着这一点原因也不会与莫家合作，夜陌就无法得到两人共同帮助。到那时，夜陌既失了援助，又不得圣心，自然对哥哥没有威胁。”双儿顿了顿，放低声音，“到时，还希望哥哥履行诺言，让我跟他离开。”
　　洛羽看着眼前的妹妹，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跟她这样生分了，连这样的事她都要反复确认，自己只有这一个妹妹，当然希望她能幸福，可到了那时，若是夜陌不愿意，她又该如何自处呢，“若是夜陌愿意走，我自然不会为难，只是你也该想想，到那一天，夜陌还愿意跟你走吗？若是不愿……”洛羽没有说下去，因为双儿的脸已经变的煞白，“若是他不愿，若是不愿……”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沾湿了她的脸，这个问题，自己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每每想到，就控制不住的心痛，所以只能拼命抑制，现在猝不及防的被提起，竟让她无法自制。
　　“若是他不愿意，我，我自然，我自然不会强求。”双儿哽咽着开口，这样一句话，竟然那样难以开口，“到那时，就请哥哥护他一世周全。”
　　“那你呢？你怎么办？”洛羽急急的开口，“我？”双儿苦笑，努力挤出一个笑脸，那样难看却那样无奈，“若是那样，我相信命运自会给我一个交待。”
　　窗外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减缓的势头，像是要把所有的不满全发泄出来，又像是在为谁落泪，双儿透过漏水的缝隙，看着屋外的雨，陷入了沉思，而洛羽不知何时早已离开。从外面看去，整个屋子都处在静谧中，一切似乎与往日无异，只有咳嗽声不断传来，提醒着这个夜晚并不寻常。
　　宿空房，秋夜长，夜长无寐天不明。耿耿残灯背壁影，萧萧暗雨打窗声。
　　倚云阁，烛灭天明，消息也传了过来。
　　“主子，查到了，在茂山。”夜枫一查到消息就急忙赶了回来，身上全是雨水，裤脚还有些泥泞。
　　“茂山？”夜陌皱眉，眼里充斥着血丝，“看来我们猜的不错，他们并没有将人带走的想法，既然这样，我们就按原计划执行，夜枫，速速带人前去。”
　　夜枫心里一惊，自己当时以为茂山不会有人，差点错了过去，没想到主子真是料事如神，只是这茂山本就崎岖，现在又下了一夜的雨，想必更是难走，虽然救人要紧，但主子的安危才是第一要紧的，很明显这就是冲着主子来的，他们不会对姑娘下手，但对主子可就不一定了，自己都能明白的道理，主子应该也知道，为什么还要着急去呢，于是赶紧劝道，“主子，您一夜未眠，还是休息会好，下了雨，路更难走了。”
　　“我知道，现下他们还没来人通知我，我们才能早做打算，若是到时他们让我自己前往，再安排可就说不通了。”
　　“主子英明，是属下愚钝，属下这就去安排。”夜枫一躬身走了出去。
　　“现在我们怎么办？”一直没开口的莫念白也发了话，“自然是等，还有就是你的妹妹失踪与我有关，难道你不该做点什么吗？剩下的便按我们昨晚说的办。”夜陌慢悠悠的说，却冷不丁挨了一拳。
　　“这可是你说的”莫念白揉揉手，笑容灿烂，那我就先回去制造个假象。他气愤的离开了王府，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宸王那边也收到了消息，尤其是知道莫念白气冲冲离开了梁王府的时候，他早已喜不自禁，更别说去思考背后了，他迫不及待要看到夜陌失败的样子，所以赶紧命人将消息传到了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