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脚下》李家小静

38、蒸甜酒

　　“小黑小白，不能扑上去啦。”害怕小黑小白会把雪人破坏掉，赵似瑾把他们抱离了前院。那毕竟是她第一次堆的雪人呢，虽然大部分都是江清游做的，但她也有动手啊，可不能那么轻易的被小黑小白给毁了。
　　但小黑小白似乎对这个新来的“同类”很感兴趣，趁着赵似瑾不注意一溜烟儿又跑到它身边去了。
　　不过没有发生赵似瑾担心的事，两只小狗围着雪人转了几圈，还冲它叫了几声。赵似瑾见它们没有直接扑上去就放心了，不再非要把两只小狗拘着。
　　但小黑小白不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因为那“同类”都没有回应他们。没有得到回应小黑小白就不再管它了，摇头摆尾的跑到其他地方玩去了。
　　对着雪人傻笑了一会儿，赵似瑾从堆了雪人的兴奋劲里回过神来，她察觉出冷了。即使带着手套，但长时间和雪接触的双手也是冰冰的。正好也将近午时了，赵似瑾摘下手套就去做饭了。
　　先把水烧着，顺便把身子尤其是她的爪子烤暖和了，赵似瑾才端出之前特意留下的汤圆面。加了点水调和汤圆面，现在的汤圆面处于一掰就散的状态，要加水调和之后才方便搓成圆子。
　　搓出一个红毛丹大小的圆子，用拇指在中间按出一个凹陷，那是装馅的位置。借着只要把馅装进去，再把它封好搓圆就可以下锅煮了。
　　然而赵似瑾没有继续下去，而是发出了一阵哀嚎：“啊啊啊啊……”
　　赵似瑾这才发现她并没有准备汤圆馅。馅都没有还包什么汤圆啊！
　　厨房里赵似瑾在忧愁这今天的午饭，院子里的江清游可轻松惬意多了。他看着玩闹的小黑小白准备下午作一副雪景图，正在构思该怎么作画的时候看见赵似瑾双手沾着白色的汤圆面从厨房出来站到了他面前。
　　“那什么，我忘了做汤圆馅，甜酒也还没有蒸。所以我们中午就吃小汤圆好不好？”赵似瑾如此说道。她的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神情，显然在为自己的失误而感到愧疚。
　　江清游能说什么呢，当然只有同意了。汤圆面都和已经好了，水也在锅里烧着了，现在再来做其他的也太麻烦了。而且那汤圆总要吃掉的，就这么放在外面也放不了几天。总不能等馅做好了再弄吧，家里又没有做馅的材料。
　　江清游不在意，赵似瑾就回厨房继续煮汤圆了。
　　煮小汤圆不用那么着急着把它搓好，赵似瑾就洗了洗手专心的烧火。锅里的水开了以后她再次把手洗干净，将汤圆面揉了揉，搓成拇指大小的圆子丢进了锅里。
　　小汤圆熟的快，不一会儿就在锅中沉沉浮浮了。一人舀了一碗之后锅里还剩了一些，想吃可以再添。往碗里放点糖就可以吃了。
　　许是太久没吃，也可能是真的喜欢，锅里剩下的汤圆有一大半都是赵似瑾解决掉的。
　　汤圆甜甜糯糯的倒也好吃，只是不经饿而已，所以这天晚上他们又是申时过半就开始做晚饭了。
　　“怎么突然想着做糯米饭了？”家里的糯米还有五六斤，不多。但这么一点也不好单独用一个米缸来装，而且他家只有一个米缸。所以糯米是装在一个布袋里收起来的，再放到一个柜子里的。
　　那柜子里还放了红薯粉、酥肉、油渣等等的东西。糯米因为不经常用所以放在比较下面的位置，拿出来的话还需要先把压在它上面的东西移出来，所以比较麻烦。
　　因此江清游才会奇怪赵似瑾做了糯米饭，更为关键的是她还把整袋糯米都拿了出来。煮一顿糯米饭只需要一碗糯米就够了，不用把所有的糯米都拿出来吧。
　　“我明天想来蒸甜酒。没有做汤圆馅的材料，就先把甜酒蒸出来好了。”
　　锅里已经噼啪作响，饭已经熟了。可赵似瑾还往灶里添了点柴火，等那点柴火燃完，糯米饭就会出现锅巴了。赵似瑾是故意的，因为她喜欢吃锅巴，觉得它香香脆脆的很好吃。
　　江清游却是不解：“甜酒？”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那……米酒、醪糟，对了，还有酒酿的，这么多的叫法总该听过一个吧。”赵似瑾一气说出她所知道的甜酒的其他名字。
　　“哦。”这下江清游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了，“做酒酿圆子的东西。”
　　赵似瑾点点头：“就是那个，其实酒酿圆子就是甜酒煮汤圆啊。”
　　吃过晚饭赵似瑾就将糯米泡了起来，蒸甜酒的糯米也是要泡一泡的。只是不用像做汤圆那样泡上好几天罢了，这个只要一晚上就可以了。
　　但是赵似瑾没有把糯米全部用完，而是留下了大概一斤糯米。以后还可以吃两三次糯米饭啊。
　　第二天吃过早饭，赵似瑾把锅和碗洗干净就开始蒸糯米了。做甜酒的糯米是要蒸熟了的才行。但也不能真的蒸到可以吃的程度，刚刚好蒸过心就可以了。
　　锅里加了水，放上蒸糯米的甑子，这甑子是从刘婶家借的，因为她家没有。往甑底铺了快干净的布，把糯米倒入甑中，盖上甑盖就可以了。
　　蒸到一半赵似瑾就让江清游去看着灶里的火，她自己去洗装甜酒的陶罐了。
　　甑盖上有白汽冒出，糯米就蒸得差不多了。把蒸好的糯米倒出来放在一边。现在还不能加甜酒曲，要等它放凉之后才行。现在温度太高会把酒曲里发酵用的菌种给烫死的。
　　冬天温度低，而且昨天下了雪今天是化雪的时候，更是比以往还要冷了。不一会儿蒸好的糯米就凉了。
　　“你就这么开始放酒曲了，可是这糯米看上去黏黏的耶。”江清游在一旁看着赵似瑾的动作。
　　“啊？”赵似瑾停下捣碎甜酒曲的手，“那要不先洗一洗？”
　　对于酿甜酒赵似瑾也是只知道大概过程，把糯米蒸好然后和上酒曲让它自己发酵，中间只要注意温度就可以了。这蒸好的糯米要不要洗，能不能洗她还真不知道。不过，既然江清游说糯米黏黏的，那她就洗洗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从中间的小锑锅舀了热水掺进冷水里，赵似瑾用的是温热的水来洗糯米。这样既不会让糯米的温度变高使之前的时间白费，也不会冷到赵似瑾。
　　洗完之后就是和酒曲了，将碾成粉末的甜酒曲和半生不熟的糯米均匀的混合起来。为了让糯米里只有发酵用的菌种没有其他的杂菌，应该带上一次性手套或其他无菌的东西这点赵似瑾还是知道的。可这里又没有那些东西，她也只能尽量的把手洗干净，直接用手去和甜酒曲了。
　　“放心吧，我又把手洗干净的。”知道江清游略微有点洁癖，赵似瑾再伸出爪子之前还特意解释了一下。
　　把和了甜酒曲的糯米松松散散的装进陶罐里，江清游把它抱起放到了他们平时不怎么用的锅里。
　　最初他们是只买了一口铁锅的，可是家里的灶一共可以放四口锅。两口大的铁锅，一个大锑锅和一个不用烧柴火靠着其他三个灶口的火的余热只能热点水的小锑锅。两个锑锅的位置还好说，空洞不大，可另外一口大锅不装上的话留下的洞也太大了。
　　赵似瑾总觉得那里应该放上点东西遮挡住。于是就又买了口锅，顺道把两个锑锅也买了。
　　这甜酒要蒸好几天，他们平时用来做饭炒菜的锅用来蒸甜酒的话他们的饭就找不到地方做了。于是这口锅就排上用场了。
　　锅里已经被赵似瑾放了些玉米粉和米糠混合的东西。温度太高菌种会被烫死，但温度过低也是不行的。这些玉米粉和米糠就是来保持陶罐周围的温度的。
　　陶罐放了进去，再把罐口密封好。放入更多的玉米粉和米糠，把整个罐子都掩埋起来。
　　盖上锅盖开始烧火，陶罐周围的温度可不会自己升高。旺火烧了一阵之后赵似瑾把手伸到米糠中间感受它的温度。手上传来微微温暖的感觉，说明温度比手略高。
　　其实赵似瑾也不知道这温度合不合适，她思索了一下，又烧了一阵旺火才往灶里放了些小木棍让它慢慢燃着。之后只要保持火不灭就行了，米糠会让锅里的温度保持一段时间的。
　　甜酒这边已经不需要再操什么心了，江清游就回了书房去画他昨天上午构思好的雪景图。赵似瑾本想到村子里去走一走，看看雪后的青山村的。下了大半夜再加一上午的雪没有那么快消融，现在还有一些残雪在。
　　可是刚到大门口凌冽的寒风就打消了她的念头，积雪后难行的小路也阻挡着她的步伐。
　　于是赵似瑾就站在门口看雪景了。
　　皑皑白雪覆青山，点点冰花浮碧水。虽然赵似瑾看不见她身后名为青山的山中的景象，但是地处山区四周都是山，也能看到青山白雪的美景。
　　村中的房顶上也有着积雪，午饭过后经过热气温暖，就只在边缘还有一些残雪。
　　“阿嚏！”微风一过，赵似瑾打了一个喷嚏。可她仍旧不想回屋里。
　　刚作完画出来洗毛笔的江清游正好遇见了这一幕：“回屋加件衣服吧，别又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