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魂玉》亦心予

23、赠物

　　冷宫里，阿织对颜月兮的突然来访很是惊奇，却还是客气地为她沾满了一杯茶，平和道：“五年前的那件事发生后，你还是第一次来，你倒是苍老了不少。”
　　“是呀！若是你的面容未毁，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去。只是这张脸似乎永远也都只能保持这模样。”颜月兮端起杯子，却未喝茶，只是轻轻地吹着这滚烫的茶水。
　　阿织苦笑了一声：“是呀！都这么多年了，也都已经习惯了。”
　　“是呀！都这么多年了，我已经老了，而我的迟儿早就身为一国之君。对了，阿织，你还记得当初汝嫣策怀里的那个小女婴吗？当真是像极了你。当年我失去了一个女儿，我看那模样，真的是像极了我的孩子。”
　　“所以，你心软了吗？这么说还应当感谢你，若不是因为你当时的心慈手软，我也不可能见到我的汐儿。”阿织温柔地抚摸着丝帕上的一对鸳鸯，脸上毫无波澜。
　　颜月兮原本得意地面容忽然变得痛苦不已：“这么说已经知道她是你的女儿了？那你一定有办法阻止他们的！”杯水飞溅，颜月兮忽然紧紧地抓着阿织的手，一方丝帕飘落至地上，“你知道吗？迟儿要纳她为妃，你知道吗？只有你能阻止他们了，他们是绝对不能在一起的。”
　　阿织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推开颜月兮的手，小心地捡起地上的丝帕，吹去上面沾着的灰尘，面无波澜地说：“这对我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坏事，你的儿子若是真心喜欢我的女儿，定是会好好待她的，我不能做的，你的儿子不都能替我做吗？我为何要阻止？”
　　“不，我不信，你真的不在意吗？要知道，他们可是……”颜月兮几乎要疯狂了，她抓着阿织的肩膀，发疯般地摇晃着。阿织挣脱她的双手，依旧平静地说:“太后娘娘还是请回吧！冷宫凄寒，怕会伤了您的身子。”
　　“你一定会后悔的！”颜月兮留下最后一句话，狼狈地逃离了冷宫。
　　亦灵阁内，盼香始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姐姐，真的是你吗？盼香还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姐姐了。”
　　“好了，盼香，你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若汐替盼香擦去脸颊上的泪水，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被黑衣人抓去之前，盼香似乎不在身边，便忍不住问道：“对了，盼香，我那天晚上被打晕前，发现你不在床上睡觉，怎么回事呀！”
　　“哦！姐姐，那天晚上盼香突然肚子痛的厉害，许是白日里吃坏了东西，那时候盼香应当是在茅房里。要是盼香那晚没有去茅房，或许姐姐也不会被抓了。”
　　“盼香，你不要这么想，若是当时我们两人都在的话，说不定情况更坏呢？现在你和我都没事，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看来是她想多了，她怎么会怀疑盼香呢？若汐没看到，盼香眼底一抹复杂的神色匆匆闪过，又消失不见了。
　　孟子恒这时候出现在了门口，一进亦灵阁便忍不住一阵抱怨：“若汐，那天你居然这么对我，亏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伤害我的感情。你可知道，第二天我的脑袋晕晕沉沉了一天。”
　　“孟小贼，这也怪不了我，我当时已经说了我不想回去，是你非得逼我，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我不管，你要补偿我，不然我今天就赖在这不走了。”孟子恒一屁股坐在软座上。
　　“喂，孟小贼，我已经够烦闷了，你别再这找麻烦了好吗？”若汐无奈地说。
　　“不行，我不走，我不走，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你真不走吗？”孟子恒坚定地点着头。
　　“真的？你家陛下来了！”孟子恒立马从软座上跳了起来：“陛下，陛下好，陛下在哪呢？”孟子恒四处张望着。
　　盼香在一旁对他使了一个脸色，孟子恒这才醒悟过来：
　　“若汐，你又骗我！”孟子恒脸上写满了委屈。
　　盼香在一旁劝道：“孟侍卫，姐姐已经很累了，你就让姐姐休息下吧！姐姐肯定也不想这样的。”
　　“嗯，还是我们盼香会心疼人，我们盼香最好了。孟小贼，你可学着点。”盼香又红着脸低下头去。
　　“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若汐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若汐朝他挥了挥手。
　　“姐姐，我送送孟侍卫。”盼香也随后也消失在门口。若汐望着盼香消失的方向喃喃道：“不会，盼香的心上人就是孟小贼吧！”随后，一个恍然大悟的笑容爬上了若汐的脸上。
　　“孟侍卫，你走慢点！我都快跟不上你了！”
　　“盼香，你其实不用这么客气的，不用每次都来送我的，这多发烦呀！”孟子恒慢下了脚步，等着盼香跟上自己。
　　“盼香一点都不麻烦，其实，盼香出来是有东西要给你的。”
　　“是什么东西？不会是若汐要送什么东西给我，又害羞，所以就托你来给我吧！”
　　盼香的笑容僵在脸上，可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孟侍卫，如果我说这荷包是别的女子要送给你的话，你还会要吗？”
　　盼香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上面绣着一对鸳鸯，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孟子恒拿起荷包，道：“盼香，你不会告诉我这不是若汐为我做的吧！”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这可是姐姐做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做好的，盼香看见姐姐总是被针头扎得流血，心里可是心疼的不得了呢！”
　　“我就知道，你们女人总爱口是心非。若是别人做的荷包，我当然不能要了，要是若汐做的嘛，我可就一定要好好保管了。”
　　“嗯，孟侍卫可一定要好好保管，姐姐一定会很开心的。”像是在对孟子恒说，又好像是在对自己说。那只背在身后的手指上满是针孔。
　　夜幕不知不觉已悄悄来临，不知从哪刮来一阵风，把窗子吹开了。若汐往外望了望什么也未看见，便关上了窗子。却不想，刚转身便瞧见凌墨离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惊魂未定地说：“你怎么来了？吓我一跳！”不想眼前的男子竟一把抱住自己。若汐未反应过来，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她小心地问道：“墨离，怎么了？”
　　凌墨离拥得更紧了，仿佛要把若汐融入怀中：“汐儿，我带你走可好？我们远离这世俗，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可好？”温润的声音酥酥麻麻，若汐险些就点头了。
　　“墨离，你弄疼我了。我也想离开这里，可是我要拿回我的东西，我才能离开，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若汐挣脱了凌墨离的怀抱，认真地说。
　　“汐儿，难道你真的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吗？我们以往的点点滴滴。你可知道，其实我就是……”
　　“姐姐，陛下来了。”盼香在门口喊道。若汐瞪大了双眼，与凌墨离默契地对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