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执念》青女季商

2、回归

　　团藏久违地回到了木叶，虽说佐助也是多年未归，但是团藏阔别木叶的时间要更长一些——如果不算上他待在佐助身体里时回木叶的次数的话。

　　木叶被毁了一次又一次，但只是从村外远远望见火影岩，看见历代火影沉默而庄严的表情，便能从心底涌出油然而生的感叹——这里是木叶，而木叶一点未变。

　　可惜的是，属于六代目火影的那块儿岩石，却怎么也叫团藏看不顺眼。

　　卡卡西，六代目火影是卡卡西，自己竟然连被承认是火影的资格都没有。

　　团藏久久伫立在村门口，许是三年“死去”的经历让他对人烟的气息有些陌生，他不自觉地开始对自己做起了心理建设——木叶是你的，这里终将是你的，只有你才能保护木叶，就算不是第六代火影，七代目总归是你的……

　　想到这里团藏又有些许微不可察的消沉——没错，木叶终将是他的，但是做火影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毕竟就算做了七代目，火影岩上刻的只会是宇智波佐助的脸。

　　差点忘了，在宇智波佐助身体里那阵子，木叶可是出了个英雄人物。和这位前叛忍不同，那位才是最有可能，啊不，是板上钉钉会做七代目火影的人。

　　漩涡鸣人……一个只有武力大脑空空的莽夫，怎么可能领导得了木叶。

　　心中的不快越发的堆积起来，但还没等他对这不快有所作为，就感受到迎面扑过来一阵疾风。而带起这阵风的人，尚未容团藏定睛去看，而呼声却先至了——“Sasukeeeeee！”

　　好吧，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这熟悉的呼喊在三年间曾无数次叨扰躲在佐助脑海中的自己，饶是团藏身处暗处多年，练得一身一流的养气功夫，此时也忍不住在内心翻了个白眼，面上更是流露出些许嫌弃的表情。

　　“吊车尾的。”他听见自己自然而然地这么回答了。

　　□□眼的仙人模式，难怪这么快就能发现自己。团藏稍一打量眼前的人便明白了原因，不过这还是二十岁的宇智波佐助同二十岁的漩涡鸣人相别已久的再会，这两人也不知该是什么相处模式……总之以不变应万变就好，到底，宇智波佐助就是这种沉默寡言的角色。

　　二十岁的鸣人站在团藏面前，他溢于言表的喜悦只展现在最初冲过来的时候，而后站定对视，鸣人的表情却欣喜中带着些许拘谨，盯着“佐助”的眼睛闪闪发光，却并不似曾经那般露骨的直白和率直。

　　等等，你应该不是这种沉稳而矜持的性格来着？团藏怔了一怔，才意识到此时的佐助和鸣人已是双方坦露心迹之后的再会，而鸣人年少时的不服输和故意引人关注的吵闹对于此时的心意互通的佐助，对于此时的木叶英雄，早已再无必要。

　　于是他抬起右臂，垂眸低笑了一下。鸣人一愣，随后也展开了笑脸，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地和“佐助”轻轻击掌。

　　是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团藏想。一对互相承认的挚友的默契，大概就是他们如今的相处模式吧。

　　但是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情呢？莫非，宇智波佐助的人格依旧影响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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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的樱花烂漫的不可思议，团藏沉默地并肩和鸣人走在街上，几年未归，新栽的八重樱遍布街道两旁，在某位木遁忍者的帮助下已是高过屋顶。

　　樱花团团簇簇的盛开着，洋洋洒洒的飘落着，在花瓣装点的街道上布下层层阴影。只是走过街道带起的微风，便能让这粉白的花瓣与他自己的黑色长发缠绕缱绻，美不胜收。

　　真是风雅啊。团藏抬手摘去拂过他脸颊不经意别在耳畔的花瓣，又有些恍惚了。

　　木叶从来没有种过这么多樱花，也从未有过花瓣能铺满街道的盛景。到底，木叶还是和印象中的不一样了。

　　鸣人本是内心欢喜，见“佐助”突然停住脚步，捏着一片花瓣不知在思索什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挠了挠头，有些吞吞吐吐地说：“啊，樱花啊我说……我都说了不用种那么多樱花了，结果小樱不同意，非得说女孩子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当然要又盛大又唯美，要究极的浪漫……我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啦我说，在婚礼现场布置不就好了？结果牙和佐井他们都被拉去到处种樱花，井野也和小樱一起到处指挥……对了，大和老师也被她们拉去了我说，超级过分！不过原来木遁还能这么用啊？说到这个，当初大和老师还用木遁造房子来着，那时候我们可……”

　　团藏就任由鸣人在他耳边碎碎念，停下的脚步也早已重新迈开。村里莫名的人烟稀少，一路走来只看见三三两两的路人。团藏在想着刚才的事情，他并不想承认，但是应该没错——佐助的人格在影响着他，甚至在一点一点和他融合。

　　但是宇智波佐助已经死了啊？他已经夺取了这具身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莫非……佐助的意识还残存在这个身体的某个角落？

　　他无意识地锁紧了眉头，耳边的滔滔不绝却突然间停止了。本来就安静的街道霎时没有了声息，团藏疑惑地转头去看鸣人，却见对方一脸歉意和懊恼，甚至有点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

　　“怎么了？”团藏松开眉头，语气轻轻淡淡。

　　佐助日常的波澜不惊总是无意间让人火大，但是团藏此时觉得，多亏了这波澜不惊，才不至于让别人生疑。

　　鸣人见他问了，本着他有话直说的性子先是道了歉：“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起这件事的。”

　　团藏给了他一个困惑的眼神：“什么？”

　　“就是木遁造房子那件事啊我说……我忘记了，你那时候不在我身边。”

　　鸣人的眼神很是诚恳，团藏不禁惊异于这位少年英雄内心敏感的程度——原来，这位大脑空空整天只会恶作剧的人柱力，其实是会观察别人脸色的吗？

　　曾有许多人因为他纤细敏感却强韧的内心受到过救赎，但是这份敏感施展在团藏身上着实有些浪费。

　　“白痴，这有什么可道歉的。”团藏说。

　　说出的话很温柔，但是对于团藏来说，这只是让漩涡鸣人相信他是宇智波佐助的演技。毕竟，团藏对这些挚友啊、羁绊啊、兄弟情深啊之类的，一概不信。

　　他只相信能够掌控的自己手中的力量，别人是不可信的。

　　他只相信自己。

　　但是对面望向自己的目光实在太过真挚，他觉得以宇智波佐助的身份，他必须给出某些回应。

　　于是，他语气轻浅，任由三月绚烂如梦境般的樱花潋滟了眸光，右边黑宝石般的眼睛熠熠发亮，层层叠叠的花影摇曳在他精致的脸上。他开口了，用他能给出的最温和的声音，清泉般凛冽的音色，慵懒的仿佛是一声叹息：“鸣人，差点忘了，还没来得及祝你新婚快乐。”

　　一切都戛然而止，在那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浅淡消失在空气中的时候，鸣人仿佛听到了天地静默的声音。

　　就在此时倏地吹起一阵风，鸣人怔怔地直视着眼前姿容秀丽的男人，难得轻柔的表情美如镜花水月，竟叫他挪不开眼。无数花瓣顺着时间的轨迹缱绻飞舞在他们之间，恋恋不舍，不忍离去，便纠缠着他们的发丝、他们的衣摆，仿佛时间可以就此静止到天地尽头。

　　宇智波佐助大概是上天最为偏爱的一个孩子。鸣人不禁想到。不然那细碎的阳光怎会如此恰到好处的悉数散落在他的双睫？那草木弥生的气息怎会霎时因他的存在而凝聚在鸣人鼻息之间？不然文雅高洁的八重樱怎会独独在他肩头盛开？

　　不然，这所谓的花见月，怎会单单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鸣人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恍惚间，一个不该有的念头在他心中破芽而出，他想要阻止，却未能赶上那个念头绽放开来的速度——

　　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追逐一个人的背影，却用了三年，完成了一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