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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话题就这样突然结束,车里的氛围再次陷入怪异的安静,予时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从半开的车窗闯进的缕缕风,拂起耳畔细软的发丝,从他眼尾的余光瞥见她用那双白皙细长的手指勾住被风吹起的发丝别在耳后,那只粉色小巧的耳垂就这样直直落进他打量的目光里。
      这样一个恬静,美好的女人,却拥有这样的人生经历,命运,有时候还真是造化弄人。
      靳言撤回目光,喉间溢出的那声轻笑被身旁人清清楚楚听到耳中,予时不解,轻启朱唇:“靳先生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女人的声音很轻很缓,就像山涧中不紧不慢,缓缓流淌的细流,一点一点流进人的心。
      “算是吧。”
      靳言收敛笑意,镜片后那双总是古井不波的深眸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一丝细微到难以察觉的裂痕,他的指尖敲打着方向盘皮质的表面,一声声的响反映着他此刻复杂的心境。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悲天悯人了?自己从来不是这样的不是吗?
      如果她现在能看清的话,也许就能看到身旁这位帅气的绅士眼里流动的复杂,然而现实却是,她不能…
      ……
      兴许是因为车里那好闻的栀子花香,予时感觉困意来袭,靠着背后的座椅,歪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模样看起来着实有些可爱,当然,靳言也是这样想的,此刻恰巧赶上一个红灯,他停下车,嘴边噙着笑看她点着脑袋要睡过去,心脏的某一处柔软被小心触碰,那种奇异的感觉让他不禁一愣。
      虽然他在美国的时候有不少人追,其中也不乏gay,但,给他这种感觉的却只有她一个,这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个很新奇的感觉。
      予时看不见靳言看她时的样子,依旧歪着脑袋,头一点一点的,差一点就要磕上坚固的车窗,如果不是靳言眼疾手快,恐怕她的额头就会留下一块青色的痕迹了吧?
      靳言整个人贴近睡着后没有任何防备的女人,大手稳稳拖住她的脑袋往自己这一侧扶过来,看着她闭着眼睛浅寐的样子,目光扫过她恬静,温和的眉眼,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的车正停在大马路中央,直到后面的车摁响了喇叭,他才将注意力放在方向盘上,重新启动油门,为了不吵醒身旁浅寐的像只猫咪的女人,他开车开得慢了些,也更平稳了些。
      ……
      那边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李徽总是在房内来回踱步,正打算开门去抽根烟,这一开门,就看到了一辆停好的宾利,他倚着门边剑眉一挑,心道有钱人啊,然后下一秒就看到一位穿着阿玛尼手工银灰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两人目光相撞,又在下一秒同时移开目光。
      都说男人对于比自己一看就很优秀的男人没有好感,李徽虽然觉得自己也很优秀,但他看到靳言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就已经暴露了他脑子里俗气的想法。
      怪不得,怪不得子青不答应和他在一起,原来是身边有一个看着就是钻石级别的优质男,啧…
      李徽这样想着想着,看到靳言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弯腰牵着一个女人从车上走下来,他好奇心一起,就定睛这么仔细一看,那女人长发垂肩,模样秀气标志,总体来说是个大美女级别,只是,她那双浑浊的眼睛却硬生生的将她的美平添了那一份怪异,别扭。
      好吧,他是个俗气的男人,看到女人总会下意识地去打分,就像现在,他就给这个女人打了50分,如果她的眼睛没有问题的话,恐怕就可以爬上及格线了,真是可惜。
      李徽想想不禁惋惜地摇摇头。
      靳言从一开始就注意到门口那男人的目光,在下车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眉心就没有松开过,紧紧拧着,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并无其他,就是因为那男人看着予时-时眼里的东西,很脏,就像在打量着一个随意让客人评分的小/姐,还有在看到她眼睛时,脸上的惋惜让他感觉十分不好,所以,李徽,这个知名的心理治疗师就这样成为了靳大律师眼里不懂得尊重人的‘衰人’。
      “您好。”
      靳言牵着予时走向那个门口站着的痞里痞气的男人,礼貌地伸出手。
      “李徽,想必这位就是子青总是提起的那位予小姐吧?”
      李徽礼貌地握了下靳言的手,很快将目光落在他身旁的予时身上,冲她露出一个微笑,只是,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双眼浑浊的人根本看不见他好意露出的微笑。
      “您好,予时。”
      予时回予一个淡淡的微笑,这一笑,就让李徽不禁摸了摸鼻子。
      别说,这位予小姐和子青的性格还真是天差地别,一个是坚强干练的商业女强人,像烈火般艳丽的红玫瑰,一个就像是江南烟雨小巷中撑着伞的水乡姑娘,温柔素净,像是在盛开的红玫瑰里的那朵素白,却格外扎眼的雏菊,清香淡雅。
      见李徽盯着予时许久,被他忽视已久的靳言薄唇一抿,凉凉的声音传进那个还没有打算收回目光的李徽耳中:“时间宝贵,希望李医生不要白白浪费。”
      “额,抱歉。”
      李徽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格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然后领着两人上了隔音很好的二楼,他推开那扇紧闭的门,一阵令人安心的香味袭来,靳言抬眼打量着昏暗无光的房间与中间摆放着的那张沙发躺椅,以及桌上的节拍器,牵着予时手心里已经冒起冷汗的手,靠近她的耳畔,那低沉的嗓音就在这安静到连针掉在地上的房间里幽幽响起:“不要紧张,我就在一旁。”
      “嗯…”
      予时听着他好似大提琴一样低沉的声音,咬咬粉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知为什么,这位靳先生只要在她的身边,她就会感觉十分有安全感,就连刚刚在车上睡着后,那纠缠她的噩梦竟然没有出现,反而在车上睡得还十分舒服。
      “予小姐不要紧张,接下来只要你告诉我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就好了。”
      李徽披上白大褂,少了痞气的他,严肃认真的样子还真的颇有医生样子,他半靠着身后的桌子,安排靳言让她平躺在躺椅上,指尖拨响身后桌上的节拍器,寂静,不再是房间里的唯一,随着节拍器规律而节奏的声音响起,靳言起身坐在后面藏在黑暗里的沙发上,他将呼吸压低,不让着安静的氛围里出现别的声音而打扰李徽的节奏。
      “好的,现在予小姐现在只能听见我的话…”
      他的声音也轻了很多,依旧倚着桌边,用指腹摩挲着手中空白档案的纸张。
      “嗯…”
      予时紧紧攒着腿上的衣服,手心的薄汗几乎快要打湿了被她捏住的衣服,她眉心紧拧,浑身紧绷的样子在李徽看来,她根本没有办法彻底放松下来,无奈的笑了笑,他又开口说道:“嗯…予小姐可以想着自己正睡在一片你最喜欢的花海中…”
      予时想了想,从记忆中翻出母亲最爱的玉兰花,想象着母亲抱着自己坐在那棵盛开的纯白玉兰花树下,满腔都是母亲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以及母亲轻抚着她头发时掌心传来的温度,很暖,很温柔,渐渐地,她在想像中母亲的怀中放松下来,绞着衣服的双手慢慢垂在身侧,紧锁的眉心也被想象中的那份温柔抚平。
      “好的,接下来,予小姐想象着你的面前出现了一扇门…”
      见她放松下来,李徽小心翼翼,逐步让她跟着自己的声音找到那扇出现的门。
      一开始,予时还沉醉母亲的温柔中,但逐渐的,听着耳边哒…哒…哒…的声音与李徽蛊惑般的声音,她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中,正着急寻找出路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扇挂着Hello Kitty门牌的木门。
      “看到了吗?”
      李徽的声音响起,予时轻轻应了声。
      “那,现在你就轻轻推开那扇门,然后你将你所看到的东西都告诉我,非常清楚的告诉我。”
      “好的。”
      予时伸手贴上那扇冰凉的门,刺眼的白光从门的缝隙透进,她被这白光词到双眼,伸手挡在眼前将那扇门彻底推开…
      靳言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皱眉将手机拿出一截一看,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后,眼底划过一抹嘲讽与寒冷,想也没想接挂断了,然后关机塞进裤子口袋,与李徽一起等待予时在梦中所看到的一切…
      “老爷,少爷他一定是有事所以才…”
      靳家宅—
      靳启深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想再打过去却听到电话那头机械的女声,一气之下将手机摔在地上,脆弱的手机就这样在他的手中碎的四分五裂,零星的碎片滚到靳宇齐的跟前,他看着老父亲这般动怒,与靳言有着几分相似的薄唇一扬,弯腰捡起手机的碎片,语气阴阳怪气的对沙发上的人说:“与其这样,公司还不如交给我,我的能力虽然比不上…”
      “哼!闭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比起你,我更愿意把公司的继承权交给你哥。”
      靳启深眼底划过一丝精明与狠辣,他瞧着身后二儿子嘴边的笑意,冷哼一声,拄着拐杖上了楼。
      靳宇齐看着老父亲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他握紧手中手机的碎片,不顾那东西又多锋利,也只是任由它深深刺进掌心的肉,任由献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纯白的大理石地板上…
      呵,老东西,公司早晚有一天是我的,你的财产,也终将是我的,至于我那个哥哥,呵呵,他如果有命拿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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