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红尘（瓶邪）》宝鼎茶闲

27、那些年，那些事

　　听着浴室里潺潺的水声，张起灵此刻才觉得安心起来，细细体会自己这份心思，从见到吴邪那一刻起，他脑子里的弦就已经断了，像一团乱麻般的日思夜想的问题突然间无解了，并不是真的没有答案，而是答案并不重要了。是的，就是将他牢牢束缚的关于是否“乱~伦”的问题，张起灵双手用力搓着脸，使劲的呼吸，竟有种大彻大悟的悲喜交加之感。
　　吴邪从浴室出来，手里还拿着毛巾一边擦一边对站在身边的张起灵说，“我去睡了”，说完抬脚就要往自己的卧室走，手臂却被拉住，张起灵拿过他手里的毛巾，替他轻柔的擦着头发，“一起睡吧。”吴邪愣怔的看着他，张起灵勾起嘴角，将人拥入怀中，在他耳边轻声说“一起好吗？”吴邪耳朵一阵发烫，还未来得及应答就被张起灵又推回到浴室，拿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恍然间吴邪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从前，两人没有一丝隔阂，张起灵还是对他温柔以待。
　　躺在床上的吴邪听到张起灵洗完澡走进房门的脚步声，心跳不由得加快，怎么能和以前一样？他可是分明爱着这个人啊，用最诚挚的心将人放在心尖上，将人放在最深处，而且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加深，不断加深，直到死为止。
　　吴邪闭着眼感受到身侧的床陷下去一部分，随之是与他同款的沐浴露味道，清新淡雅。另一侧的张起灵似乎感觉到他的紧张，缓缓伸出手在被子里摸索着握上他的，这一刻两人似乎都叹息了声，似乎在叹息逝去的岁月，又似乎在叹息终能如愿以偿，还在叹息兜兜转转一大圈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不疾不徐，安安静静等待他走至身旁。
　　静卧半晌，为维持牵手的姿势，吴邪觉得身子快要僵硬了，听着身边平静冗长的呼吸，吴邪轻轻挣脱那人的手，换了个姿势转过身背对着他，下一刻似乎熟睡的人也跟随他转过身来，在他颈后用轻柔的声音问，“能抱你吗？”吴邪小声回道嗯，然后张起灵便伸手将他往怀里揽了一下，把手叠在他的手上，良久，耳边再次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吴邪确定他确实睡着了。缓缓呼出口气，反手捉住那人的手放在胸前，带着一丝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的满足感也渐进梦乡。
　　窗外天光大亮，昨晚还是背对而睡的人此刻却钻进自己怀里，柔软的发丝凌乱的洒在脸上，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条腿还搭在自己腿上，好像用这种姿势在宣告他的主权，张起灵轻轻拨开他脸上的发，露出年轻的温和的好看的侧脸，原来身边有人相陪是这种感觉，突然想起网上很流行很矫情的一句话——愿有人与你共黄昏，有人问你粥可温，虽然这些还未实现，但是此时此刻的张起灵终于感觉到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他的生活不是那么按部就班、乏善可陈的。
　　正在厨房里煎蛋的张起灵听到身后一阵拖沓的脚步声，随后一个温热的躯体靠上自己，“睡醒了吗？”吴邪将头抵在他的肩上，轻轻摇了摇，呓语般的说“还没。”张起灵转过头看到一颗毛绒绒的脑袋，心情愉悦道，“那再睡会。”吴邪抬起头看了眼张起灵，说“不睡了”，然后在张起灵脸上轻啄了下便转身走开。
　　张起灵握着锅铲将煎蛋翻了个过，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哪怕被那样对待，哪怕被自己逼着离开，哪怕一别两年，只要自己回身那人就紧紧跟在身后，无需他去挽回，不用他再努力，阵阵心酸一涌而上。
　　吃完早饭，张起灵回卧室换衣服，吴邪跟在身后靠着门看着他将衬衫套在身上，一颗一颗系着扣子，忍不住径直走到他面前，“你干嘛去？”张起灵专心系着扣子也不答话，吴邪没耐心的伸手阻止他的动作，眼睛紧紧盯着他看，张起灵觉得他特别像粘人的小动物，便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你帮我系？”吴邪眼睛躲闪着不好意思的嘟囔，“到底干嘛去啊，你今天走哪我跟到——”话还未说完就被张起灵吻住了嘴角，在他嘴唇上厮磨着说“退房啊，你又不住。”吴邪沉溺在他的吻里，感觉周身像是过电一样，酥酥麻麻的，还没好好吻就已经感到呼吸困难，他躲过张起灵的嘴唇，调整了下呼吸，真的帮他系起扣子来，张起灵看到他低着头没看到他红了的脸，轻吻了下他头顶的发，心里满足的不得了。
　　两个人退了房，张起灵帮吴邪把行李箱放进车子的后备箱中，“去吃午饭？”张起灵问着坐在副驾上的人，吴邪点点头，“要不去看看老爷子？他跟我念叨好多回了。”吴邪想了想也点点头，张起灵便掏出手机给张启山打电话，那话那端听到吴邪要来的消息，开心的不得了，连声说好。
　　吴邪是第一次来这里，张启山的别墅，远远就看到站在门口一脸慈祥的人，吴邪感觉甚是别扭，在他的印象中，张启山从来对他都是冷冷淡淡的，不知何时起曾经那个凛若冰霜的人如今成了这慈眉善目的模样。
　　张启山听说他们还没吃饭，正好自己也要吃，就让厨房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吃饭的时候硬是拉着吴邪坐在他的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放，絮絮叨叨问了很多问题，在长沙过的好不好，哈尔滨冷不冷，集体生活过得是否习惯，吴邪笑着一一应答，也不知道张起灵是怎么给说的，问了这么多却没有一句说他当初为何要走。
　　饭很好吃，张启山家里的两只虎斑猫也很可爱，吴邪跟猫逗着玩了会，看到老爷子给张起灵交代完公司的事，便同着张起灵一起离开，在车上吴邪从后视镜看到还老人站在门口望着他们，一直到拐过街角再也不见。
　　“现在干嘛去？”吴邪看着专心开车的张起灵，想着这次来杭州只是单纯的想看见他，如今的进展让他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像是一场迷迷糊糊的梦，现在张起灵有多顺他心意当初这人就对他有多强硬，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突然转了性，但是这么久了，两人之间如何相处还需磨合，有些事是难以开口的。
　　“去看电影？”车子开出别墅区上了马路终于并入车流中，张起灵车技很好，开车很稳，不像有些人一脚刹车一脚油门，不晕车的人也得晕死在车上。
　　没想到票居然是张起灵提前买好的，吴邪拿着他的手机去自助取票机上取票的时候，清楚看到订票时间是早上八点多，没想到他竟然一早就做好了打算，吴邪勾勾嘴角默默笑了。
　　退出程序的时候又瞥了眼屏幕，他记得以前张起灵的屏保从手机买来就没换过，妥妥的初始，没想到此时赫然显示着一张模模糊糊的照片，盯得时间久了屏幕暗了下去，吴邪赶忙摁了下键，屏幕再次亮起来。
　　拍照日期应该是夏天，暑气正盛的时候，照片上的人两颊通红，在人群中双眼迷茫的似乎在搜寻什么，毋庸置疑——那人正是自己，吴邪按捺住澎湃的心情仔细回想到底是什么时间，照片并不是男孩的单人照，而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的特写，可以很分明的看出来是拍摄者从远处拿着手机拉近焦距拍的，所以并不怎么清晰。
　　吴邪闭上眼，回想着高考的那段岁月。原来张起灵与自己有着一样的心思和举动，他用心感受着内心深处如海啸般倾袭而来的巨浪，逝去的那些岁月突然变得一点都不可惜，因为有人怀着和他一样的心情，或悲或喜，迷茫着，徘徊着，痛苦着，欣喜着，然后在两年后的今天开花结果。
　　“怎么了？”张起灵抱着可乐和爆米花走到他面前问道。吴邪将眼帘低垂，缓缓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抬起头来再次用清亮的眼睛望向张起灵，“没什么。”
　　电影演的什么内容完全不知道，张起灵如此，吴邪亦如此。从电影开始的那一刻吴邪的手就被张起灵握住，轻轻摩挲着，吴邪心猿意马的吃着爆米花看电影，没有尝到任何味道，中途，张起灵借着两人坐在最后一排，将吴邪的手拉至唇边轻轻吻了下，吴邪在心里骂着这闷油瓶简直是撩妹高手，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吴邪跟在张起灵身后进了屋，奔波了一天，又是看电影又吃吃西餐，张起灵简直要将这天当作情人节来过，两人都换了居家服瘫在沙发上休息，吴邪来的时候也没有带睡衣，两人现在身材也相差无几，就穿张起灵的了。
　　事已至此，吴邪迷迷糊糊被张起灵拐成了“自家媳妇”，如今想来这闷油瓶子该做的事都做的差不多了，但话倒是没有一句。吴邪眼看着张起灵用手撑着脑袋看新闻看得认真，他心里却像是被猫挠了一样，面前放着张起灵洗好的水果，吴邪想了想拿起水果刀削苹果皮，刚拿到手就被张起灵劈手夺了去，什么话也不说就替他削，吴邪有点无语，终于明白这闷油瓶的属性可真是厉害，逼得自己要跳脚。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吴邪睁着无辜的眼睛很无奈的问道。张起灵三两下就将苹果削好了，苹果皮还是连在一起不断的那种，递到吴邪面前，疑惑的看着他，“说什么？”本来挺开心的一天，被他这副样子搞的气氛有点僵，吴邪没接苹果，就直愣愣的看着他，“你——我，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吴邪简直要掀桌子了。
　　张起灵看着眼前炸毛的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虽说他在某些事上一贯特立独行，认为行动证明一切，但毕竟他也不傻，明白吴邪想的是承诺或者其他什么回应，而不是不明不白、含糊其辞的在一起。
　　吴邪不接苹果，张起灵将苹果切为两半，他将一半放到果篮里，拿起一半咬了一口，随后也一并放入果篮。“吴邪，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张起灵抬头看了他一眼，吴邪低着头看着地面，张起灵默默拉过他的手攥在手心。“以前，我没想过这些事，我是把你当儿子看待的，”张起灵顿了顿，吴邪听后有些别扭的看了他一眼，张起灵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似乎在安慰，“所以我拒绝了你。其实现在我都没想明白这事是对是错，虽然你已经将户口转走，但是无论在别人看来或者是我自己心理上你依然是我的孩子。”吴邪听闻皱了皱眉，张起灵说的这些话尤其最后一句让他心又悬了起来，“你走之后，我想了很久我能不能拿你当爱人看待，想了两年多，也没个结果。但是就在昨天，看到你，我就情不自禁的那样做了，我想如果我以后的路必须有个人陪，那个人也非你不可。”张起灵再说这些话的时候吴邪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倾身上前轻轻抱住张起灵，在他耳边说，“没有如果，这是事实。”说完起身看着他又笑了笑，“我已经赖上你了，你别想再甩开我。”
　　张起灵认真听他说完便欺身将人扑倒，自上而下的注视着他，吴邪心跳再次加速，张起灵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抬起他的下巴，虽然昨天已经品尝过眼前这嘴唇的味道，但是并没有细细品味，看着那饱满的嘴唇，微微启开的样子诱惑着他再一次吻上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哈~都没有人评论吗？好冷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