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他不放》静默的鱼

6、第 6 章

　　张茜顶着那锋利的目光轻轻的问他，“你还好吧？”
　　这男人又咳嗽了起来，张茜还看到了他咳出的血沫。
　　待停止了咳嗽，他缓了缓对张茜说：“烦请姑娘帮忙，为我解开穴道？”
　　“解穴？”张茜为难道，“可是我不会啊。”
　　男人看着张茜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听姑娘脚步轻盈，应是有内力的。”
　　张茜不免脸红：“我虽有内力，可我真的不会解穴。”
　　男人又盯着张茜的脸看了看：“我教你，烦请姑娘一试。”
　　“好啊，”张茜眉开眼笑。“怎么做？”她蹲在男人身旁，伸出手来，跃跃欲试。
　　男人看着张茜兴奋的模样，又咳了几下，才开始教她如何解穴。
　　张茜虚心的问清楚了如何运气，那几个穴道在哪里。然后她先学着运气，试着比划了一下，觉得没问题后，终于给那男人解了穴。
　　看见那男人能动后，迅速的伸手向胸前点了两下。张茜眨了眨眼，这是在给自己点穴吗？
　　男人站了起来，又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然后向随他一同站起来的张茜抱拳道：“多谢姑娘相助，左进不胜感激。”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张茜笑着对他说，“我也要谢谢你，你教会了我如何解穴呢。”
　　“不敢当”左进说，随后又问道，“不知如何称呼姑娘？”
　　“我叫张茜。”张茜爽快道。
　　“可否请张姑娘随我立即离开这里，此地甚是危险。”左进表情凝重。昨日那人只是点了他的穴道，肯定还会再回来，不能再耽搁。
　　“好啊。”正合她意，张茜想。“左大哥请上前带路。”没想到她叫人大哥叫得这样顺口。
　　看到左进转身，张茜突然想到她的野果还在树洞里。
　　“左大哥请稍等，我去拿我的东西。”她快步走到树洞前，双腿跪地，伸手穿过枝叶把藏在洞里的野果拿了出来。
　　左进看到张茜拿着个果子走到近前愣了愣：“我们走吧。”
　　“好。”张茜笑道，跟在了左进的后面。

　　看着前面脚步沉稳、大步向前的左进的背影，张茜气喘吁吁，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了。她叫道：“左大哥，咱们能否歇一会儿？”
　　左进停下，看了一眼张茜，又看了看四周：“可以，我们来这石后休息片刻。”他指着旁边一块凸起的大石头说道。
　　张茜点点头，拄着拐杖走了过去。
　　体力还真是不行啊，同样是受伤，她和左进差远了。她坐下后，一边锤腿，一边看向前面站着的左进。走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左进面不红，气不喘，脸上一点汗都没有，根本就不像受过伤的人。
　　她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野果，抬起手一口咬了下去。
　　没吃两口，忽然感觉左进在看她。粗暴的把嘴里的果肉咽下，她问，“左大哥，你要吃吗？”
　　“不用。”左进把头转向别处。
　　伸回手，看着野果上的牙印，张茜眨了眨眼，小口小口的继续吃了起来。
　　很快，野果便吃完了。张茜觉得还没有歇够，又觉得这样干坐着让左进等着不好，就对左进说，“左大哥的伤怎么样了，之前听大哥咳嗽的很难受的样子？”
　　“还好，伤势已止住了。”左进回道。但内伤严重，得需要好好调养一下。
　　“左大哥这是要去哪里？”张茜又问。
　　“先去陵城买点东西，然后去附近的村子躲一阵。”他顿了顿，问道，“不知张姑娘要去哪里？”
　　“我？我还没有想好。…这附近我不熟，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张茜垂头。
　　“看张姑娘孤身一人，身体似也有伤，还是尽快回家，和亲友在一起更安全一些。”左进说道，语气充满关心。
　　“我没有亲友。”她抬起头来看向左进，“我一直孤身一人。”
　　左进皱眉。
　　“如果左大哥不嫌弃，我愿跟着左大哥。”一个人太危险了，还是找个人同行才好。
　　“不行，”左进立即拒绝。可能觉得语气重了，他顿了一下，低下声来：“我被人追杀，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张姑娘跟着我，很是危险。”
　　“我孤身一人，身负分文，身体还不好，本就在处处危险之中，朝不保夕。若跟着左大哥，没准还能有活路。求左大哥让我跟随。”张茜恳请他。
　　看到左进面露不忍，张茜抿了抿嘴。不知这样对不对，但她认定了，便不后悔。
　　“不如你随我入陵城。我先把你安顿在客栈，然后写一封信交给你，并留给你一些银两。稍作休息后你带着信去登封找我的好友魏如玉。魏如玉为人良善，喜好助人，看到我的信，定会好好照顾你。”左进看着张茜脸上的伤疤道。她伤成这样，估计也不会有其他的容身之处，这应是最好的选择。
　　这还是不愿带着她。张茜咬了咬下唇：“这登封又是哪里？听名字像是一个大城，离陵城肯定不近，那一路上说不定也很危险。我不敢去，也不愿去，我只愿跟着左大哥。”
　　左进仔细打量了张茜一番：“张姑娘身有内力，又孤身一人许久，想来不会这么胆小怕事。张姑娘又是如何来到这树林，何时躲到树洞里的呢？”
　　这是什么意思，张茜眨眨眼，怀疑她吗？想了想，张茜决定坦白：“我之前醒来时，发现自己浑身僵硬的躺在床榻上，后来才知道是在活人谷。可那里的人在我能下地走动后，就把我扔了出来。出谷后，沿着唯一的道路，我进了树林，但是后来迷了路。天黑了，我不敢再走动。还好发现了一个树洞，便钻了进去，打算睡一觉后天亮了再说。”停顿了一下，张茜舔了舔微干的嘴唇，继续说道：“可是，没睡多长时间就被你们的打斗声惊醒了。听你们打斗的激烈，我很害怕，不敢动，不敢出声。后来你受伤了，我听到那男人走近，他身上阴狠强烈的杀气，让我毛骨悚然。即使之后感觉到他走了，之前那种惧意也让我动弹不得。后来我怕的狠了，就哭了起来。哭累了，便睡了过去，直到听到你的咳嗽声。”张茜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想到之前的凶险，还是忍不住的颤抖。她咬紧牙关，双手紧握。
　　左进低头沉思。周围安静了下来。
　　良久，左进开口道：“姑娘在活人谷之前是做什么的。”
　　张茜平静了一下自己，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也曾想我是做什么的。在活人谷之前我在做什么，如何进的活人谷。可脑中的记忆模糊，人物片段都一闪而过。”然后她垂眸，“我记不得过去，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去哪里。”说着，她又把头垂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左进说道，“既然张姑娘愿跟着左进，为报答张姑娘之前相助之恩，左进也定会尽力相护。但愿张姑娘之后能够想起家人，到时左进护送姑娘回家。”
　　他语气透着疏离，不过能让她跟着，就已经很不错了。张茜站起身，抬起头，让自己尽量微笑道：“多些左大哥。”
　　“如果张姑娘休息好了，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被紫云阁的人追过来，就麻烦了。”左进又说道。
　　“嗯，我休息好了。我们走吧，左大哥。”原来是紫云阁的人在追杀他。
　　随后，二人便向出林子的路上走去。

　　路还是很不好走，但张茜努力让自己跟上左进，不拖累他。那紫云阁应是杀手组织，如果让他们发现，估计自己这不相干的人也不会轻易被放过。但是，昨天那个人怎么就放过了左进呢？刚看到左进时，他竟只是被点了穴道。想到那人的喝声，以及之后金属的碰撞声，她猜测，应是有人引走了那杀手，绊住了他，导致他一晚未归。那杀手只点了左进的穴道，应是想对付了来人之后再回来的。可他大意了，来人估计武功不低。
　　张茜又想，左进被点了穴道，怎么早上突然咳嗽而昨晚那杀手离开后没有咳呢？是他也睡了过去，今早才醒？不对，左进受了伤，他又是武人，不会这么轻易睡过去的。是被点了哑穴，还是昏睡穴，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今早是他冲破了穴道才能咳嗽的吗？…
　　看着前面身材矫健的背影，张茜紧了紧嘴。

　　待出了林子，来到官路上时，张茜感觉腿脚已不是自己的了——它们不听使唤的僵硬地走着。
　　只见左进看着她拧了拧眉，便站在了路中央。他拦了一辆要入城的牛车，把她扶到了车上。
　　坐到牛车上，尽管被挤的缩着身子，被颠簸的膈的屁股疼，张茜还是很满足。
　　就这样，二人坐着牛车，晃晃悠悠的到了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