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年代痞小姐》野树安

7、打人

　　摩托车溜得差不多，每个人都被带着骑了至少有四五圈后，李伟那个多事精突然说肚子饿想吃东西，张建福说“我也饿了！”，杨国荣捂着肚子“叫半天了都！”

　　“你们都带钱了没？要不我骑摩托去街上给你们买点吃的？”李彩霞道。

　　镇大街离他们现在待的田野大概有五公里路，一个来回需要大约半个小时。

　　“我带了！我有一块！”张建福从裤包里掏出了一张88年版的红色人民币递过来，有点旧。“帮我买两包小方便面。”（五毛钱一包可干吃可泡水的方便面。）

　　杨国荣搜了一会，搜出五毛来。“我要一包北京烤鸭（面制麻辣食品）！”

　　罗家军也搜，又搜出五毛。“我要一包麻辣丝（辣条）！”

　　李伟啥也没搜出来，眼睛干瘪瘪的望着大家。“我没有钱。”

　　李彩云没搜，她直接道：“我也没带！”

　　张建福见李彩云没带钱，赶紧道：“不怕云姐，我分你一包！”

　　李伟瞬间起哄：“哦哟哟哟！建福你这个重色轻友的！你怎么不说分我？”

　　张建福不解并无情地嘲讽：“你一个男的跟姑娘人家争什么争？到时候我要有吃剩的，给你抓一把（吃一口）哈哈哈哈。”

　　杨国荣仗义：“不怕！阿伟，我分你吃几片烤鸭！”

　　李伟欣慰：“阿荣还是你对我好！”

　　李彩云笑：“看来你俩个还挺相亲相爱的嘛！”

　　“哈哈哈哈哈莫乱说！”

　　李彩霞看着这帮小小年纪损人一级毒的乡村年轻人，突然觉得他们有点可爱。

　　“那你呢？”李彩霞问赵佳文。

　　“我有，我有一块，我请你！但我还不知道要买什么，要不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两个人去安全些！”赵佳文站在风中手插裤包道。

　　“喂佳文！你怕不是想去买东西，你怕是想跟三哥说悄悄话喽！”李伟又起哄笑道。

　　正说话的空当，赵佳文已经大长腿一岔上了摩托后坐。

　　“这个色|狼！我早就看出他的野心了！”杨国荣朝上高指着赵佳文。

　　赵佳文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开：“闪开！你这个废人！”

　　张建福：“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佳文，你承认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赵佳文嗤之以鼻地摇头笑，却笑得很灿烂。

　　李彩霞：“你们再乱说我就骑着车卷着你们的钱跑了！”

　　顿时全场安静，倒是李彩云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也懒得看他们，自顾自高冷地抽烟，仿佛他们在耍猴戏。。

　　“那我们走了哈！我用最快速度骑！”李彩霞说着猛地一扭油门，摩托车飞飚了出去。

　　说实话，上一世她虽然也会骑摩托，也跟人在深夜的街头飙过车，甚至还拍过飙车戏，但是她从来没有觉得飙车这么爽过，或许是因为她在这个世界没有负担。

　　这个叫南城的小镇虽然是个乡镇，很多地方路不通大道，但是现在他们走这条道是国道线之一，所以也骑得稳当不颠簸。迎着微冷的晚风，迎着清香的芦苇花气，远远的山路上还能听到半夜拉甘蔗的拖拉机咔嗒咔嗒作响。

　　赵佳文双手扶在座位架上问：“小彩霞，你跟周老狗他儿子真分啦？”

　　李彩霞：“嗯，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真的？”

　　“要是假的我跟你姓赵！”

　　赵佳文：“哈哈哈！”内心想：小彩霞说话可真有意思！

　　没过多久就到了镇大街，刚才就从那来的，李彩霞还记得路。。

　　街上，店铺不多，开着个卖烧烤米线夜宵的，架着个大红伞，旁边开着家批发商店，对门开着个药店，别的零零星星开着些窗口。

　　凭他们这几块钱，大概就只能去批发商店了，这家店既批发卖，也散卖，她早上被英子拉着来买过东西，是他们班一个胖胖的男同学家开的，同学们喊他肥仔哥。

　　正好那肥仔哥在看电视，端着个小盆在吃米线，看的《天龙八部》，正来劲。

　　“piapiapiapia！”他说着就把盆往柜台上一砸，朝李彩霞炫他的“降龙十八掌！”

　　李彩霞忙问：“肥仔哥，你不去看电影啊？”

　　肥仔哥扬脸：“有什么好看的！我家的电视比电影好看！”

　　李彩霞：“你家的电视跟别人家的有什么不同吗？”

　　肥仔哥有点得意：“我家装了闭路线，能收到30个频道！”

　　赵佳文在一旁站着：“死肥猪！尽瞎吹牛！”

　　肥仔哥：“你自己看啊！这个频道你们家有？”

　　赵佳文笑着没搭理他在看柜台。

　　这个年代在这个偏远的小镇上，能开这样一家批发商店，能跟肖甜甜那年代的大型商场媲美啦！隧李彩霞想这肥仔哥家里有点钱，成长环境比别人好些，自然也比一般孩子多些见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才不在乎他家放几个电视台。

　　“你吃什么？”赵佳文问。

　　“我不怎么饿，你随便买吧！”

　　又把要给那群饿货买的零食报了一遍，肥仔哥一样一样给她装进塑料袋递给她，末了还塞了一包一块五一包的“鸡翅膀”给她，道：“李彩霞，作业做好了第一个给我抄，以后你来买东西我都偷偷给你减价。”

　　李彩霞望了一眼赵佳文做贼般地笑了：“好！成交！”

　　“哎哟！真爽快！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吃得一嘴油腻的肥仔哥像模像样地朝李彩霞放了个电，摁了一下下巴，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肥皂剧里学来的撩妹招式。

　　“老猪你不要这么废（轻浮）！”

　　肥仔哥得意吼：“要你管！”

　　有一句话叫“不是冤家不碰头”，刚走出肥仔哥家的批发店没几步，李彩霞就看到隔壁烧烤摊里正亲亲我我给对方喂肉的周天南二人，女生她不认识。

　　“哟！吃烧烤呢？真会享受！”李彩霞手叉腰朝摊边一站一喝。

　　周天南听着语气酸溜溜的，这李彩霞是一天比一天嚣张了，方才喝了几口啤酒，这回身体正膨胀，不怎么怂了，正好可以耍耍威风。

　　“你说什么？！”他仰起头。

　　“你是聋子还是聋子还是聋子呢？怎么每次跟你说话都要重复一遍！”李彩霞正面迎道。

　　“她是谁啊？”女生看着周天南柔柔地小声问，想必是其他镇上买过来读的新生，看着皮肤挺白净细腻的，不像是周围村落的小孩。

　　李彩霞本来想直接教训人，倒是这回场景碰巧，可以挑拨一下这渣男的小感情。

　　“我？你不知道吗？我是周天南的女朋友啊！”李彩霞指着自己，面无愧色，也不顾里面老板娘的眼光。

　　“是真的吗？”女孩瞬间表情石化，嘴里还喊着一口肉，呆望着周天男的眼睛问。似乎在说：“你回答我！”

　　周天南：“李彩霞你是不是有病？”

　　“呵！又把我甩了？数数看，在我之前，你换了好几个女朋友？杨英，张红羽，罗莎莎，邓明菲，杨晓......”李彩霞掰手数数，大概数到第八个，周天南终于忍无可忍，起身一拳挥过来，直指她的眼眶部位。但没打中，被李彩霞一闪身落空打到了墙上去，痛得他直甩手。

　　“你看你看！死性不改！打女生！妹妹，和这样的男生谈恋爱可是要遭殃的！”李彩霞朝女孩劝道。

　　那周天南气得想爆炸，又不好意思在人家烧烤摊闹事，便拉着李彩霞的衣服，恶狠狠道：

　　“你出来！咱们去外面把账算清楚！”

　　“好啊！要算账，先从你骗我学费给人家买糖果盒算起！什么时候把钱还我？什么时候？”李彩霞没心没肝笑道：“再不还我就去告诉你爸！”

　　周天南抬手又要给她一巴掌。

　　赵佳文见势不妙赶紧去拉他。

　　“干什么？打女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你又是他的谁？少管我的闲事！”周天男看着赵佳文头发长长的觉得他挺娘炮的，恨恨道：“那劳资先教训教训你！”

　　伸手要去扯赵佳文的衣领子，正在这时李彩霞鼓足干劲小冲过去，当腿根一脚猛踢，把他踢得个人仰马翻，翻到桌子上弄了一身的酱油辣椒水。

　　“怎么了怎么了？这里不能打架！”老板娘忙出来制止。

　　“啊！啊！你又踢我！你赔我衣服！”周天南气急败坏龇牙咧嘴骂。

　　李彩霞再一个反手，打了一下他的头，又把他打歪去。

　　“别说他打女生，我看他连女生都打不过！这种小孬货，何须你跟他动手！”李彩霞朝赵佳文道。

　　“你等着！我让我爸收拾你！”周天南气鼓鼓指着她道。

　　“看见了吧？这就是他的本性！有什么事就知道找爹！这种男的早分早脱生！”李彩霞对女生道。只见那女生愣了半刻，摔下肉串，气哭着跑了出去。

　　李彩霞迷之微笑：“佳文，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