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人如何成为神明》缘峺

7、“找到了”

　　正义？这个世界哪里有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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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所说的全部都是情节上的证据，既不是从我家找到了凶器、也并非拍到了犯案那一瞬间的录像。这样就算能起诉我，也无法定我有罪。”司机躲闪着国木田的逼视。

　　国木田沉默了一瞬。

　　他知道确实如此，严格来说，他只能证明这个司机所谓的不在场证明不成立，推导出来的东西并不能称作证据。

　　但是——

　　“仅仅有疑点存在就够了，我们武装侦探社，接受军警的委托，有权力对你的行踪、住处、车辆进行搜查，而你刚刚才对我妻爱子小姐下手，难道能肯定如此短的时间内湮灭所有证据？甚至你的车内就有爱子小姐的发丝，还有未打扫干净的催眠瓦斯……”

　　“发丝？不可能！”司机顾忌着可能存在的录音物什，没有说出什么可做证据的话语，而是说“就算有发丝又怎样，爱子小姐坐过我的车，留下了也不算证据，只要没有直接证据，谁都不能定我的罪。”

　　国木田久久不言。

　　‘如此狡猾无耻之徒，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时已过去三个小时，濒临黄昏之时，而我妻小姐仍无消息，他的内心着实焦急。

　　这时，从上车时就在一旁静静观看不言的太宰治突然道，“最好还是快点交代吧，毕竟再过不久掌管者就要来清理了。”

　　“啊啊是这样……不妙，真的不妙了，我到底为什么想不开，要去涉足人体交易，一定是触及他们的逆鳞了！”原本镇定自若的司机肉眼可见地惊惧起来，“买家那边……也不会放过我的！我会成为弃子！毋庸置疑！”

　　“国木田调查员……能和我做个交易吗。只要您接受我这边的条件，我就去自首。”

　　当司机出乎意料打算交代的时候，国木田完全处于状况外，他懵了，下意识来了一句“什么？”。

　　“我的条件，就是武装侦探社要将我作为委托人保护起来，彻底保障我的安全。期限是在对我的刑事调查结束后、证人保护计划开始生效的七十二小时之内。”

　　“证人保护计划？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时间……已经不够了。我会被杀的，会被那些家伙杀死的。”

　　“慢着、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按逻辑再说一次，到底是谁为了什么要杀你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太宰用手摸着下巴一个人点头说道，然后问，“国木田不知道吗？”

　　“喂、太宰！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家伙究竟在说些什么！你又在打什么哑谜？！”

　　“很明白的意思啊。作为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他把被害者卖给了脏器贩卖组织，使得交易市场在短短一个月内突然冒出一大批商品上架，导致脏器一时间发生崩盘，市场也因此混乱了——打个比方的话，就是大公司通过慎重的管理维持的市场供求，却被私人企业横插一杠牵着鼻子走了。之后会怎么样呢？”

　　“大公司——会发火？”

　　“地面上的公司当然都是公平竞争的，但负责这一代脏器供给的大佬们可都是些地下社会中用鲜血和暴力来还债的人啊。现在他们的饭碗被搞砸而发火了，于是——”

　　“为了市场恢复，并发泄怒火树立威严，大公司就会进行毫不留情的清理。”国木田独步接过道，他有些不是滋味。

　　‘无论是大公司还是私人企业，皆为不义之人不义之举，无不违背吾之信念，无不违背吾之正确，然而吾却不能忽视侦探社的立场和安全，妄加干涉。’

　　太宰治总是带着微妙的笑，他打量着这位前辈，此时也是一样。

　　“就是如此！”那位罪犯司机肯定了全部，对于那位明面上智多近妖却甚是热情的新社员无由胆寒，于是下意识选择国木田作为了依靠。

　　令人发笑的事实是，犯罪者出于诸多目的谋害诸多性命，最后却总会选择正义之辈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种不值一提又无趣的家伙，真的有救的价值吗？

　　‘织田作，如你所说，我正走在光明一侧，我在尝试当一个好人，去拯救弱者、守护孤儿，但是好人如果是这样做的话，我果然……还是……’

　　‘我……真的能做到吗？这样肮脏的……’太宰治知道放任下去的结局，但他还是下意识选择放任。

　　此时与其说这是太宰治的入社测试，不如说是他对自己加入侦探社的审视，对侦探社整体能力、思想、行动的测试。

　　不出太宰治的预料，他们从司机的嘴里得到了他与脏器贩卖组织最后的交易，坏消息是，他只负责将其运送到某一地点把人丢在某个地方，另有不同的接头人运货，但关于到底是谁介绍他的生意他始终作为谈判的关键资本闭口不言。

　　线索将断未断，若横滨拥有完善的监控必能抓住这群极恶之徒，然而横滨最不缺的就是法外之地。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并未将司机移交军警，这时太宰治已从情绪漩涡中出来，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司机的方向，眼睛闪着光。

　　他信誓旦旦地说：“既然赶时间的话还是让我开车吧，我可是曾经正儿八经的赛车手！”

　　国木田独步将信将疑，不过他是不可能再让罪犯开车的，时间又紧急得很，虽说他自己也会开，但是技术比较一般。

　　最后他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当即点头，那个可恶后辈两眼就放出可怕的光芒，几乎瞬时他有了不详的预感。

　　然而言必行，行必果，此时反悔已是想都不要想的。

　　于是——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是风！我就是光！我就是雷电！！”

　　“等、太宰——！给我停——拜托、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啦哈哈哈哈哈哈——！！”

　　“哦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二十分钟后。。。

　　“看！我们平安到达啦！”

　　“我绝不会……再让你……开第二次车了……！”

　　打开车门后，太宰治一脸精神抖擞，而国木田则是一副要扑街的状态滚下了车。

　　司机黯然昏死在了副驾驶席上。估计这一夜都醒不过来了。

　　这下就算军警不来也很安全了。

　　“怎么，你晕车了？还真丢人呐~”

　　听着这副轻描淡写的论调，国木田想杀人。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晕车啊！腰和腿抖得立不住，平衡感已经完全没有了。脑袋嗡嗡作响，耳边全是尖锐鸣叫，天旋地转之下，他像蹒跚学步的幼童一样手脚并用才艰难地哆嗦着站了起来。

　　就算是超强度的武术训练过后也不曾如此狼狈过。

　　但是为了人命，他还是极力忍住呕吐的欲望，“快走！”

　　他们匆匆赶到了司机交代的地址时才发现，这里实乃荒凉之地，只有两三座空荡的建筑物——这里是横滨某处废弃的工厂。

　　距离我妻小姐使失踪已经超过6个小时，不出意料，已经人去楼空。

　　这是平坦的柏油路，路上也没有什么可靠的车辙，这种情况对正常人而言可以说陷入了绝境。

　　不过面临此状况的，正是不平凡的两人，一人为武装侦探社最为靠谱的下一代社长国木田独步，一人为叛逃出港口黑手党并毫发无损的新社员太宰治。

　　在进入现场之前，国木田独步拿出笔记本画了什么东西，待一声“异能力『独步吟客』”后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出现在手里才说，“我的异能力是独步吟客，能够消耗笔记本的纸张，将写出的东西变成现实。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只能变成和笔记本差不多大小的东西。”

　　他是画了个干扰器，以防被监视监听。

　　太宰治笑眯眯地勘察周围分析道，“若说是脏器交易，心脏、肾脏、角膜、肺、肝脏、胰腺、骨髓——嘛，器官走私在国外卖掉再折回日元的话也没那么暴利，作为器官走私的上家，想必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浪费，因此，独立的可供手术的基地，能够掌刀的医生都必不可少。”

　　“的确，在地下社会那样的黑色贸易确实如此——你还真是清楚得叫人讨厌呢。”

　　国木田想，‘一般人谁会接触到这样的知识？顶多也就是在电影和故事里面了。’

　　“讨厌啦~我只是在关厢的小酒馆里听人喝着酒闲聊说到的而已。”

　　这个人整天带着不靠谱的气息，连解释都这么敷衍，怎么听都是在瞎掰。

　　但此时也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国木田很干脆利落地拿出了地图来——拜经常迷路的乱步喵喵所赐，他已经能够随时说出各街道的零食店位置。但是对于荒凉郊外仍然的见识不足，以及未来某一天双方迷路的担忧，迫使他只能随身携带地图。

　　“横滨废弃的医院拢共就那么几个，私人的公共的并不算多，再加上司机供述的交易地点——”

　　“找到了。”太宰治手指点了点地图上某个地方，那是一家屹立山中的废弃教堂。

　　“教堂？？？”国木田独步的眼睛原在几家废弃的医院逡巡，但是他们要么离各个交易点太远了，要么常有人烟，位于贫民窟的那些个，正是位于人口密集的贫民窟，才更不可能成事，那些可皆是亡命之徒，在这种事上格外难以容忍。

　　“这座教堂曾在战争做医院一用。”

　　懂了。

　　虽不知此人到底哪来的消息，但既然是同伴就要给予信任，不过……

　　‘就算问了恐怕也是糊弄人的回答，真讨厌这些故作神秘兮兮的家伙！’

　　国木田独步一脸嫌弃，抄起蹲坐于地的太宰治就走，像身上挂了个挂件。

　　车上的司机老老实实昏睡着，正要将太宰治此人塞到后位，就听那人拖长了音调懒洋洋地道：“我还想开嘛！”

　　国木田额头青筋毕露，他动作粗暴地将太宰治扔进后座，

　　“滚蛋！开什么开！你来开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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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众人皆知：
太宰治开车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