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彼界》此间泡沫

3、01(三)魔法

　　[16]

　　真实，很多时候不是你所看到听到的东西，你误以为的错觉或是幻想也许就是真实。所谓不可思议的事，也只是你不知道却真实存在会发生的事。

　　安洛看着这个陪她一起坐在墙角的男生，似乎有那么点不同，在他的身上似乎正发生着一些奇妙而神秘的改变，就像是……变好看了些？

　　安洛突然笑起，想着一定是自己哭得眼花了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被吓得变傻了吗，安大美女。”于生忽然轻声笑着，语气里满是平静与自然。

　　于生的语气带着令人难以理解的从容，这却让安洛有些不适应，这哪里像是被众人排挤的于傻小子。

　　外面细雨飘着，时大时小，打在不同的地方，落出不同的声音，就好比新世界的前奏曲，嘀哩嗒啦地响个不停。

　　“想不到噩梦又一次追到现实里来了。”

　　于生站直了身子看着外面，下意识地抖了抖袖子——虽然那是短袖，把双手负在手后。这动作在安洛眼里却是不陌生，这像极了初中时的于生，那个有些奇奇怪怪的于生。

　　安洛睁大了眼睛看着于生的侧脸，听着他说着一些不可理解却又朦朦胧胧不禁令人脑海中跳出大胆假设的话。

　　“你！”安洛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知道我几岁了吗？”于生忽然转头，一脸调皮的模样。

　　“什么意思？”安洛不知道于生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么奇怪的问题，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两人应该是同年龄的。

　　“还记得初中时我得了一场怪病吗？”于生微笑，“我睡了七天七夜。”

　　“记得，从那以后你就变的很奇怪。”安洛忽然很想知道眼前这一切的真相。

　　“那七天七夜里，我就是在这里度过了七年。”于生还是那么平静的微笑，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吧。安洛很想这么说，却如何也说不出口，她有些害怕，害怕这个和记忆里不一样的于生，在他的身上似乎发生了很多她所不知道的事。

　　未知，永远都是令人所恐惧的。

　　广播里早就没了声音，这一切事发突然，颠覆着这个世界应有的常识与科学，所有人都在害怕，也许除了于生。

　　“你……还是于生吗？”安洛不安的问道，身子不自觉得靠墙更紧了些。

　　“怎么不是？”于生弓身，朝安洛伸出一只手，示意安洛起身。

　　安洛没敢动，恐惧与不安在她的身体里游走。

　　“起来吧，带你去看一看这个令人讨厌却充满神奇的世界。”于生说着，言语里带着令人相信的魔力。

　　安洛终是将手递出，在于生的牵引下起身。

　　雨水打湿了外面的梧桐树，雨下的梧桐树散发着浓烈的味道，混着泥土的味道，说不出的难受，扑鼻而来，一阵风，便是一阵味。

　　“于生，为什么外面那座山会吃人？”

　　“小山妖而已，你见多了就习惯了。”

　　“这还小吗……学校里面会有吗？”

　　“这里是净土，不会有。”

　　“净土是什么，山妖进不来吗？”

　　“净土就是干净的土地，污秽自然进不来。”

　　“山妖是污秽吗？”

　　“除了净土，到处都是污秽。”

　　“那……”

　　……

　　“洛安，以前看不出你这么能问啊。”于生忽得说道。

　　“于生，以前看不出原来你不是傻子啊。”安洛不甘示弱地回道。尽管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于生笑笑，说道：“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是个傻子啊。”

　　安洛却是“嘻嘻”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脸上没有一丝不好意思。

　　真的有些不一样了，于傻子似乎变得不傻了。

　　还有，那么一些些让人心动。

　　两人边走边说着，走到楼梯口时，于生随手捡起一把不知谁丢落的雨伞，打开，撑起，然后说道：“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你打伞，好好珍稀。”眼里满是温暖。

　　“才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最后一次，反正才不要乖乖听话就是。

　　虽是这么想着，却还是一头躲进了于生的伞下，像是怕淋着雨，又朝于生靠得紧了些。

　　[17]

　　“你等我一下。”于生把伞递给安洛，就这么冒着雨走了出去。

　　安洛下意识的跟了一步。

　　“我去洗个脸，回来给你个惊喜。”于生就那么站在雨中，身上却没落到一滴雨，看得安洛直瞪大了眼睛。

　　那些雨就这样在空中散乱地飘着，但偏偏都避开了于生而去，或者说，更像是于生四周有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把雨水挡在了外面。

　　于生不顾安洛的惊讶，兀自走向池水边，那个学校里唯一能看得过去的景观。

　　池水中央是一个小花坛，本来种着的是红色的花，长的是绿色的草，如今都是一片淡灰色，而其本来的颜色在灰色的覆盖下，看不真切。在花坛的周围是一圈小池塘，用一圈白色方条瓷砖铺就的水泥台圈住，里面还有一些喷头，正喷出高高的水柱，

　　于生跑去，双手就那么一并，便捧起一些池水朝脸上扑去，然后好像很用力的抹了抹了，又用水继续清洗。

　　安洛只能看到于生背面，于是在她的脑海里，想到得是于生用力地洗脸，一脸的青春痘被无情地抹破，一片血流成河的场景。

　　安洛正想像着画面，只见于生已直起身来，就在他转过来的时候，安洛又一次惊住了，忍不住直揉了揉眼睛。

　　好像少了点什么？对了，那一脸痘痘去哪了！

　　于生笑着走过来，然后双手一开说：“看，你的全新男朋友登场了。”

　　安洛惊讶归惊讶，嘴上却还是说着：“谁说你是我男朋友了？”

　　“你啊。”

　　“我要找的男朋友是又高又帅的那种，才不是你。”安洛不好意思地将头撇开，脸上一抹腓红泛起。痘痘没了好像确实挺好看的。

　　于生无奈地摇摇头，随后身子骨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是这样吗？”

　　安洛回头，惊讶道：“你倒底怎么做到的？！”

　　此时的于生肤质实在说不出的好，若不是灰色的影响，皮肤一定显得十分白皙，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光滑与美感，似乎连“人物线条”都变得柔和细腻起来，只是一点点细微上地改变，便使得整个脸显得俊美无比。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只是一转头，他就有一米八左右的个子了？！

　　“就不能不那么肤浅地只看外在嘛，我好歹内心很美啊。”于生无奈的摇摇头，眼里却是宠溺。

　　“这是女孩子的权力！”安洛一字一句地宣布着女孩子对外在执着的权利，心中却满是欢喜。有点白马王子的形象了，就是还没适应过来。

　　于生又朝前走了两步，离得安洛很近，满是温柔地看着安洛，直看得安洛的心跳加速。于生忽然一把将安洛搂到怀里。

　　安洛矜持地挣扎了一下便任由于生抱着。

　　“现在，你的男朋友合格了吗，洛洛。”于生声音也有些不一样了，变得附有一点磁性，低沉，却很好听，特别是此时的语气更是柔和不已，听得安洛感觉心都快要化了。

　　“勉勉强强。”安洛“嘻嘻”一笑。

　　[18]

　　“世界末日来了！”

　　“山会吃人啦！”

　　倒处都是瞎跑的人，他们眼中只有无尽的恐惧与迷茫，死记的阴影让他们双眼蒙蔽。

　　相对于这样的背影，于生与安洛的画面则显得格格不入。

　　“这个用科学解释起来很复杂。好吧，我不知道科学能不能解释。”

　　于生牵着安洛朝大门走去，中间隔着一个操场。

　　“这叫魔法吧。”安洛笑道。

　　“哈哈，没错，魔法。如果有一天你到了我这个境界，你就知道外在真的没有意义。”于生笑笑。

　　“这也不能成为你之前那么丑的理由啊，你知不知道做你同桌很丢人的。”安洛一脸脸愤愤地说道。

　　能变那么好看为什么还要搞那么丑！

　　两人步子放得缓慢，与四周的氛围比起来是如此的违和。

　　有人从大门口往回跑，男生女生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每一个人都想逃往自己的世界。

　　那些人以为于生和安洛疯了，在这末日之下还散步。而安洛也以为他们都疯了。于是谁也看不见谁。

　　“洛洛。”于生轻轻叫了一声。

　　“嗯？”

　　“这个世界很复杂，”于生想说什么，却又像中间少说了些什么话，“总之，我会保护好你的。”

　　“嗯。”安洛不明白于生的心情，却将抱着于生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些。

　　“洛洛，其实你和我是一类人，骨子里天生带着不屈服的劲。”于生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踏步。

　　在这片净土，污秽是进不来的，只是所有慌张的人都不知道。

　　“反正我没看出来你这股劲。”洛洛笑道。

　　“骨子里带了。”于生一脸无奈的表情，“所以你得爱到我的骨子里才知道。”

　　“啧啧，这么会说话，没看出来，真没看出来，十二年来我眼瞎了。”安洛装作被酸死的模样。

　　“每天要装普通人，其实还是很辛苦的。”于生又说道。

　　怎么说呢，于生他真的变了，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又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只是当傻小子与白马王子重合在一起时，怎么都觉得别扭而不真实。

　　安洛理解不了于生的想法，会有代沟吗，只是多活七年而已……七年……七年后的我会是什么样子呢？安洛想着想着便出了神。

　　是呀，七年能改变很多东西了，如果我在这样灰色的世界里七年，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走快些吧，带你看看真正的魔法。”于生笑着拉着安洛走快了一些，“请你看一场魔法的烟花。”

　　于生丢掉了两人撑着的伞，却任雨如何飘也飘不到两人身上，却是能感受到，从于生那只大手上传来的温暖，像是要传遍全身。

　　[19]

　　于生抱起安洛，在众人的视线下一个纵跃便跳过了人高的大门，所有看到的人都在他们的身后喧闹起来。

　　“我眼瞎了吗，居然能跳出去！”

　　“疯了，又有两个人疯了！”

　　“他们不知道出去会死吗！”

　　玉兰在人群中认出了于生与安洛，看着那身高一米八，一脸干净的于生抱着安洛就那么轻易地跳过了大门，满脸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快要惊掉的下巴。

　　“你疯了吗？”安洛在于生怀里，看着眼前那座数十米高的小山头张开了大嘴，里内漆黑一片。

　　“乖乖站我身后看烟花就好了。”于生笑笑，让安洛觉得整个世界都平静下来，让人无比安心。

　　然后神奇的事发生了。

　　四周不知从何而来的金色光芒犹如一条条金色细线彼此缠绕交间，在这片灰色世界里显得明亮而梦幻，吸引了所有在大门里看着的人们。

　　于生把安洛放下，于是安洛不自主地退了两步，才看到那金色光芒来自于生的脚下，而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于生全身都被金色光芒笼罩着，刺眼无比。

　　那座小山妖发出“呕呕”的怪吼，声音恐怖至极，却像是在害怕一般，向后退去，在地面上磨出“轰轰”地巨响。

　　待到于生身上金色光芒淡去，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换了一身古旧的衣袍，袖口那么一甩，便负手于身后。

　　安洛终于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于生会喜欢去甩袖子了。可能真的是习惯了吧，才会没事去甩短袖，在其他人眼里显得怪异无比。

　　让金色的光芒映在了那些女孩子的瞳孔里，她们用声音来表达她们掩不住的想法。

　　“是身披金甲圣衣的盖世英雄吗？”

　　“是从天而来男神吧！”

　　女生们在门内尖叫着，这一切如梦似幻，就像一场真实的梦境，无论是于生无暇而俊美的外在，还是不可思议的能力，无一不拔动着少女们的心弦。

　　“是很帅，”安洛呢喃，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尖叫的女生们，“可他是我的。”安洛在心里说道，看着那些女生，头不自觉地仰起了些。

　　“看好了，这叫元术。”于生对安洛说道。

　　那小山妖不停地发出“呕呕”的声音，却像是十分恐惧于生，一直在后退，但怎么也退不快，十分迟钝。

　　“释：炎！”于生简短的两个字，却飞起无数的金光冲小山妖而去。

　　小山妖突然不动了，只是片刻，山头猛然炸裂开来，中心之处红色火光冲天，把小山妖顶得很高，所有人都仰头看着，看着那不断被火焰冲上天空的小山妖，然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场极致的爆炸，火花与燃着的碎片在空中四散，黑火交间。

　　山石碎裂，火光冲天，犹如烟花一般在空中绽放着。

　　于生大袖一甩，样子像极了神仙中人，随手便出现了一道光幕，拦下了纷纷下落的碎石。

　　这个男子，在所有人的眼里，如同神一样，表演着被曾经现实世界所遗忘的奇迹。

　　玉兰看地出神，咽下大口的口水。

　　“这就是魔法吧。”安洛眼中发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