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的糕掉了》吹吹吹风

115、115.途中

　　于山下，顺利与奶妈相会。

　　奶妈也进了轿中。

　　“甜儿，你离开之事，怕是缕翩公子早有防备。”

　　白甜一愣，扬起微笑。“好在我们已经成功地脱离山庄了，奶妈。”成功……离开了他。

　　莫名的酸楚突然涌至，但她只能极力忍住。

　　就这样了吗？

　　就这样了。

　　她已没有退路，不能再犹犹豫豫，优柔寡断。

　　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隔三差五，一直反复。伤口一划一愈再一划，一遍遍啊，终是溃烂。一旦看到他对其她女人的浓情蜜意，时不时像针锥在刺骨，越来越疼了。

　　她不能不面对事实。

　　特别是随时间流逝，她对他的情好似愈来愈浓，浓到她也害怕。再待下去，她好怕自己把持不住。然后，从此过上与娘亲一样暗地悲泣的日子……那，太惨了。

　　“嗯，费了点功夫才脱离。”奶妈美眸黯下——竟跟踪她！一离开山庄，便发现有人在跟踪她，她一下子处理了四五名侍卫。只是，就这些蝼蚁来阻挡，要离开，实在简单得很！

　　坐的软轿在平稳中前进着，轿子里忽然安静，白甜撩起穿的纱袖，露出的皓腕上印着触目惊心的指痕。她微皱秀眉，闷哼着揉开新鲜残留的红色淤痕。

　　“甜儿。”奶妈又道，“实话实说，是不是缕翩公子打了你？”

　　奶妈一问，白甜酸楚更甚。他一定讨厌她很久了才要这样弄她！可见是预谋许久的，怪不得先前对她这么好，却是为了放下她的戒心！然后……然后……她不知道，治他的病却要害了她，她整个人仿佛被他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血都流出来了，他还一直往里戳！一早醒来，她痛到不行，虽然记忆很模糊，但罪魁祸首是他，没有错！尚且，发生这种事了，她还不能跟别人讲，只能藏起来闷着，暗自消化……白甜越想越脸红，因为他治病时要用的地方好生奇怪……

　　“也难怪你坚持要离开，甜儿……”奶妈微叹，冷声道，“早知他人面兽心，就该将霓祺绸缎庄千杀万剮，绝不可轻易饶恕！

　　白甜心下一跳。奶妈……为什么要讲这么凶狠的话？

　　“没这回事，奶妈，无关的……”白甜喃喃，越想不知为何，脸越发烫，她不意多谈，拉开窗帘，迷茫地往外一望。

　　这是哪呢，好似郊外。

　　是不是离他，越来越远了……

　　等到城里了，再顾辆马车，就更快了。

　　……绝不能再给自己任何迟疑的机会了！她光下定决心，到如今真正行动，就用了老长老长的一段时间了……

　　天空一片明亮，白甜神思恍惚，帘子只掀一小缝隙，光线未全照到轿内，另一头显得一阵晦黯。“甜儿，你知道你哥哥现在在哪吗？”倏地，奶妈破哑地慢问。

　　白甜摇摇头。“不知道，奶妈。”

　　“我们这样乱走，没留下半点讯息，你哥哥会不会找不到我们身在何处？”

　　白甜歪头想了一会儿。“等安定下来后，甜儿再写信捎给颜萝郡主。哥哥想找我时，肯定会去问颜萝郡主的！”

　　“那不等于缕翩公子也会知道你在哪里？”

　　是啊……他若问的话，他也会知道。不过那时他约莫早娶了戚春婵了吧。哥哥会来找她，他不会。

　　走之前，她将秘籍留下给他，他一定能引出想要的凶手！他们成婚的缘由，已无法成立，而婚事，自然也无存在的意义了。

　　“甜儿，在你哥哥心目中，秘籍与你，谁更重要？”

　　白甜展颜一笑，毫不思索道：“当然是我啦！”

　　“这可难说，你不知江湖内，全天下的武林中人，都想要那本秘籍。”

　　白甜皱皱鼻子。“那本秘籍的内容哥哥早烂熟于胸。册子的意义于他不大。所以说，当然是妹妹更重要啦！”不只哥哥，秘籍的内容她也很熟，还能默写出来呢！

　　奶妈慈爱地笑。“如果真如你所言，那便是最好。”

　　“哥哥虽然长大后变了，但、但还没那么没人性的，奶妈。你要相信哥哥……”

　　轿内暗光中，奶妈避过了白甜直视而来的澄澈目光。“甜儿，如果可以，奶妈希望你永远平安无事。”奶妈轻喃，“奶妈这辈子，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你了……”

　　“甜儿也希望奶妈这辈子永远平安无事。”白甜微笑，却陡然见到奶妈欣慰的神情莫名一变。

　　“怎么了，奶妈？”她不解道。

　　“有人。”奶妈脸部一肃，“来者势众！”

　　“什么……”白甜呆呆地问。很快，她听到了细微的马蹄声响。

　　怀疑自己听错，她将一侧的帘子拉得再大一点，远远地看到烟尘扬起。

　　“是谁？”外面的轿夫们放下停了脚步，严阵以待。

　　“会是贼人吗？”一名丫鬟抖着身子问。

　　“少乌鸦嘴！”另一名丫鬟斥道。

　　“妹子们不用怕！咱除了扛扛轿子，对付贼人也有一套！”

　　话才落下，轿倒人散。

　　“真是贼人！”这些轿夫却有些功夫底子，为绿水布庄的老爷聘请的打手，于这次专门护送绿水姑娘回府。

　　“把那名贱婢捉出来！”为首蒙面的似是一名女子，语含怨毒。她一声令下，后面的贼子汹涌直冲。

　　“什么贱婢！”轿夫们喊声如雷，亮出刀剑，迎敌而上，“妹子们，快逃！”

　　“要……要找我们？”两名丫鬟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无冤无仇……”

　　“闪开！”贼人喊，杀意四起。

　　“甜儿！快下来！”

　　白甜被撞得七荤八素，听到奶妈的叫喊，她头晕目眩地爬出轿外，于轿子出口，她猛的一慌，狠狠地推开了奶妈。

　　奶妈顿时跌远了几步。

　　“奶妈，你躲起来！”一把刀差点砍到了白甜的双手！一名轿夫赶来相救，刀剑在她眼前乱晃，铮铮作响，随即斗离了轿口，白甜趁隙爬离光靠木板搭建而起的软轿。

　　她一爬出，身后的轿子被乱剑刺穿，坍塌而下。

　　白甜冷汗涔涔，心有余悸，幸好及时反应过来，不然被压在里面的是她！适才被砍到的不是她的手，就是奶妈整个人了！

　　“这贱婢，你别想走！”一把剑直接横隔在白甜眼前，白甜身子自然一晃，弯腰躲过。“奶妈，你快跑远点！”一闪过，她拎起裙摆，双腿一拔，边跑啊跑，边一个劲地朝奶妈喊。

　　“他们要找的人是她……”丫鬟们见此，抱在一起抖着声，“我们、我们快逃——”丫鬟两人分开，一人往一边逃，急不过挥砍而至的凶器，所幸轿夫赶到，在前横挡，只是没个两个，轿夫倒在脏污的血泊里，紧接着温热浓血从奔逃的丫鬟身上喷涌而出，而后，她们软倒在地，全身蠕了蠕，很快便没了声息。

　　白甜瞠目结舌！

　　“自寻死路你们！一个都别想留！”为首的蒙面女子阴狠道。

　　“是谁，你们是谁？！”轿夫中有一个怒喝，“竟如此心狠手辣！”

　　“谁叫你们命短，不知好歹，自送上门来！我们要找的是白剑院的孽障！”蒙面的戚春婵勾起了艳毒的冷笑。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缕翩哥哥一定想不到，这贱婢竟从他面前坐轿经过！不亲手除掉这丫头，实在无法泄她戚春婵心头大恨！

　　原想叫别人把这贱婢弄下山，昨夜宴席之后，绿水那一巴掌，令她突然改了主意。让这贱婢与绿水互换身份，掩饰众人，还省掉了除掉监视侍卫的时间与人手！就算事发，更是一举两得！绿水必然从缕翩哥哥的红颜名单中剔除！而缕翩哥哥，自然是舍不得她的。更何况，神不知鬼不觉，她置之度外……

　　白甜心中一凛，万万想不到听到了白剑院的名号。“为何……为何？”她失神喃念。

　　“白剑院得罪了谁你不会不清楚？！”戚春婵冷笑，却故意不说破。她哪知白剑院得罪谁！

　　余下的轿夫们欲突破重围，即使奋力砍了几名贼子，也渐渐疲乏，越来越抵挡不住……

　　“甜儿，你过来我这边。”妈妈远远地站在白甜身后。她静着声，脸上毫无慌意，眯起了美眸。

　　却有一名贼子发现漏网之鱼，倏然冲向奶妈，大喝一声，话不多说，大刀往奶妈迎头劈下，奶妈举腿一踢，看都不看一眼。

　　贼子吃惊地瞪眼，身体顿时如断线风筝，伴随着破空的哀嚎惨叫，直往前飞冲。白甜听到背后的凄嚎，她脊背紧绷，在贼子身体跌落在她身上之前，来不及回头看，她灵敏地往一侧移动。倾刻，脚下传来重重地落地声响以及……骨头微弱的碎裂声。

　　白甜发悚，僵硬地转首看地上，发现来人七窍流血……死状极为凄惨。

　　头皮不由得发麻，不忍心地撇开眼。

　　幸好死的是贼子。她吞吞口水，拍拍自己的胸口。

　　不对……好似……怎么转眼间，周围仅剩贼人？！轿夫呢？！全、全倒了？！

　　完了！

　　“甜儿，过来！”

　　是奶妈在叫她！

　　白甜终于听到了奶妈的叫喊。

　　“奶妈，你快躲远点！”循着喊声方向，她转身，当真看到奶妈在那儿，于慌乱中，她拼命喊。

　　在她喊的过程中，两名贼子朝白甜攻击，白甜一侧一斜，如泥鳅般，好似能预见下一招的挥刀动作，滑溜而过。

　　一瞬间，仿佛所有的贼人全往她身上聚集。

　　“你这贱婢，想不到竟这么能逃，我就不信，你还挡得了我这一剑！”蒙面女子举剑往白甜身上穿刺。

　　白甜“哎呀”一叫，荒野之中，抱头找到了一株遗世独立的大树。

　　剑尖全刺到树身。戚春婵气急败坏！“你们全过来，除掉她！”她暴怒地喊来帮手，“留她最后一口气！”最后一口气，就由她来熄灭！

　　白甜惊恐。

　　半天见白甜不理她的话，奶妈足尖点地，轻而易举地跃到了白甜身侧。

　　“奶妈……你……”还以为又是贼子，一转头，猛然见是奶妈近在一侧，白甜松了一口气，她气喘吁吁，弯了弯身，有手软脚软之势。“奶妈，你……你快逃啊……”用尽全力的一喊却气若游丝，已快不成字句。

　　奶妈不为所动，她暗沉着眼，眯眸直睇白甜，“……甜儿，你什么时候学会武功的？”气息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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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奶妈：为啥我没名字。
有良作者：你姓奶名妈。请做好领便当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