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的糕掉了》吹吹吹风

114、114.离开

　　“白甜，过来，是这边。”

　　廊檐下，却是小喜和绿水在那等着她们，旁边还有一些闲杂人等。来来往往，白甜和奶妈置于里面，倒也不会太显眼突兀。

　　绿水看了她们，只瞟了一眼，也不说话，似有轻蔑。

　　“白甜，戚姑娘原要你伪装成今日里欲离去的宾客，绿水姑娘得知此事，愿意帮忙，倒省了不少忙。”小喜窃声道。

　　咦？

　　“你与绿水姑娘换装。绿水姑娘正打算告辞而去，早辞过爷了，你就乘坐绿水布庄的轿子下山，至于你的奶妈……”小喜视线移向奶妈，“再另弄顶轿子与你的奶妈坐，你们再会合。”

　　“不必。”妈妈沙哑道，她看向白甜，“甜儿，奶妈先行一步，于山下第一个亭子等你。”

　　白甜想了想，点头。

　　“走吧！”都无异议后，绿水眼一睨，还要她随身的两个丫鬟跟上。

　　昨晚见缕翩哥哥那模样，这贱丫头却原是心头大患！一听说这贱丫头想走，她开心得不得了，偏偏那戚春婵办事半点不牢靠，连替换的闺女都还没找好！她便自告奋勇，由她来替代……先除掉心头大患，再除戚春婵！当戚春婵透露此事时，她巴不得立刻就送贱丫头离开缕翩哥哥身边，永远别回京城！

　　尤其他们绿水布庄用的轿夫脚力好，走得快，只要出了缕翩哥哥的别业，再把这贱丫头送到十万八千里远！

　　绿水心怀鬼胎，与白甜同进了一处厢房内，两人便互装了发饰与服装。

　　出来时，绿水的两个丫鬟很知趣，换去围绕白甜了。

　　“咱真是有缘啊，人家总要你来替代一下。”绿水娇滴滴道。

　　父亲早一日已先行离去，她却多搁了一天，家里人殷盼着她的好事，如今，回府的轿子也要走了，她再多搁个两三天又有啥要紧，缕翩哥哥会替她安排好的。

　　若是碰上没眼色的仆人们，见了她这身装扮，喊她“少夫人”，她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应下了。

　　“这次谢谢绿水姑娘了。”白甜脸低低，怕被其他人发现异样。

　　“君子有成人之美罢了，小女子也是。”绿水冷笑。

　　小喜脚步匆匆，迎向了她们。

　　绿水见状，说道：“你们上轿去吧，小喜她知道地方，她会带你走。”语罢，绿水心里带着难耐的兴奋，径直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这会儿，没啥新鲜事，去东厢房睡个懒觉……

　　倘是缕翩哥哥回来后，将她错认，对她又亲又搂又抱，甚至上了床……

　　想到此，绿水掩帕低低娇笑。

　　就算东窗事发了，缕翩哥哥也不能怪罪她。一切都是因为这贱丫头的计谋，她昏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预感莫名一闪，绿水倏然转首，瞪向白甜越走越远的背影——

　　上次这贱丫头当她替身时，她的丫鬟全遭遇了不测，这一次总不会再给她出什么岔子吧？！

　　脑海里极速地掠过了这个想法，一下子便烟消云散……绿水举起绣帕掩住了脸。唉，懒洋洋的时光，还是得去东厢房眯个眼，霓祺绸缎庄少夫人住的房间呐……

　　另一头小喜却带着白甜。“白甜，你是怎么了吗？”小喜边走边问，“为什么要离开？”

　　白甜蹙眉，不言不语。

　　“爷对你不好吗？不好的话，忍一下就过了。你这少奶奶的位置有多少人想求的，你懂不懂？”小喜没好气，酸讽着，“下人们也都尊重你了，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不要太拿乔了！”

　　“小喜……如果得不到最想要的东西，再得到其它的没意义。”白甜细声轻喃。

　　小喜脸闷闷。“小喜听不明白。”

　　白甜在这时偏过头，看到轿子和轿夫，她转了话锋。“是这个轿子吗？”

　　小喜默认不答，她停在轿旁。“等你走了，少奶奶就是戚春婵姑娘了！”

　　白甜轻应：“我晓得。”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她上了绿水布庄的轿子。

　　小喜却不知怎的，还在依依不舍。“白甜，老实告诉你，你当少夫人，小喜一点也不喜欢，但是让戚姑娘当的话，还不如你来当，小喜看得还顺眼些。”

　　耶？！小喜转性了？

　　“哼，你以为小喜转性了吗？错了，一旦戚姑娘当了少夫人，小喜、小喜……”说着说着，小喜眼眶突然红了，她泫然欲泣，“好点，还能继续服侍戚姑娘，可小喜一点也不想服侍戚姑娘！小喜服侍爷这么多年来，不过是戚姑娘的替身，一旦正主儿坐了自己的位置，哪还有小喜的位置，爷别说不会纳了小喜当填房，更不知会把小喜赶到哪里去了！”小喜越说越激动，眼泪就掉了下来，“爷要不喜欢戚姑娘了，肯定就不喜欢小喜了！可爷要让戚姑娘当少夫人了，原先，小喜还企盼着，这样爷肯定会重新重视小喜，可是后面小喜又想了想，小喜不过是替身，有了戚姑娘当少夫人，小喜也就毫无用武之地了！能做的，不过是要更加努力加倍地讨好服侍戚姑娘和爷了！小喜看戚姑娘这样对你，小喜以后肯定不好过。白甜，你晓得不，上次你做的糕点酸馊了，其实是戚姑娘指使小喜做的！不过，你千万不能告诉爷，戚姑娘惨了，小喜会更惨的！”

　　小喜……很矛盾呐……自己，也没有好到哪去。

　　对小喜道出糕点坏了一事的事实没有很惊讶，白甜淡笑，看着小喜，静静地启唇：“小喜就是小喜，不是别人，没人把你当戚春婵替身看待的。”

　　似是当头棒喝，小喜微怔，半晌，她擦擦眼泪。“白甜，你能不能不要离开？”

　　白甜摇了摇头。

　　小喜神色微黯，最终只能道别：“轿子离开的时候，会经过大门，爷可能在那边迎送一些重要宾客，你自己得机灵些。到时，你要是反悔还来得及。小喜只能最后送你到这了。”她顿了下，轻道，“少夫人。”

　　白甜怔然。

　　然后，轿子抬起，小喜挥帕。

　　不再是了，不再是少夫人了。

　　……小喜说他在出口处啊？还可以……最后看他一眼。她一定会，很认真很认真地看。

　　真的在那呢，人群再怎么潮涌，她眼里也只能看到他。

　　远远的，察觉缕翩欲扭过头来时，白甜连忙放下了轿帘。

　　轿子行走中，到了门口，轿夫忽然停了。白甜听到帘外，随轿徒步走路的一丫鬟说着话。

　　“缕翩公子，小姐起太早，正在轿中睡呢。”

　　“晓得了，不必叫醒。你家小姐早膳时，打过招呼了。”

　　听到他那低沉的嗓音，轿里头的白甜心跳加速。

　　“缕翩公子，这几日来多有叨唠，替我家小姐谢谢您了。”

　　缕翩没再多说什么。“慢走。”很快将目光移开。

　　轿子又动。

　　于是，他们，错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