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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恋心 ...

  •   奖赏功臣之后,就该举行封妃大典。这不仅仅是楚夕个人的事,更是整个羽国的大事,虽然王上没有细说,但世人都知道有个痴情公主,一路陪伴王上出生入死,而他们终于携手归来,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自是理所应当的。

      但等了许久,天下人也没摸着婚礼的影子。

      楚夕好像忘了这茬事似的,一直在宫中处理事务,而唐宁相较以前,也性格大改,竟然没脾气的在宫外驿馆等着。

      南屿在侯府里悠闲度日,虽然没什么不好,但任务迟迟完不成上面要催了,虽然所有任务的完成期限是直到宿主在任务世界死亡为止,相当于没有期限,但却有最佳完成期限,若是超出这个期限,完成任务获得的金币会大幅度减少。

      现在,就快到这个最佳完成期限了,本来急也只是南屿一个人急,但是这次任务上面的人好像对他寄予了高度期望,所以必须漂亮的完成。

      楚夕现在对他很好,把他当贤臣和朝廷命官看待,他年纪轻轻,总不能说要辞官返乡吧,那到底要怎么让他答应放他走呢。

      偏偏,这些日子楚夕还不来找他,回都之后,旧日将领都很少看见他人影了,他似乎一直在搞选官方面的事,朝中任职的人一天比一天多,而他也忙于接见这些新官,掌握人心,几乎不出宫。

      就在南屿想着,楚夕是不是忙于政事,把他给忘了的时候,楚夕终于来见他了。

      楚夕身后跟着许多宫人,一眼看去,已经颇有一国之主的风范,但和南屿说话时,楚夕摒退了所有人,在侯府后院水边凉亭与他单独会见。

      “你气色看起来不大好。”楚夕打量了南屿一眼,道。

      “臣……这些天来郁郁寡欢。”南屿说。

      “为何事苦恼,说来让我听听,没准我能帮你解忧。”

      “这事王一定能做到,臣求王成全。”说着,南屿就又扑通跪到了地上。

      这倒不是因为他乐意跪,也不是因为地板舒服,而是,情绪的爆发需要这样夸张的肢体动作来支撑。

      楚夕脸一下冷了,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说了,你不必在意,就是不必在意。见面你就非说这个事不可吗?我还以为,给你一点时间思考,你能想通。”楚夕道。

      “臣……如何想通?”南屿道:“人都道养虎为患,更何况现在危险还近在王上的身边,求王上成全,放臣离开,否则,臣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

      “你想怎样,又想用自杀威胁我吗?”楚夕的眼神忽然变得严厉起来。

      “……王上?”南屿小声的叫了声,这才把楚夕唤醒,他回过神来,低笑了声,不知在想什么。

      “若你真的为了我好,就别再提离开或是死的事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待你,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南屿怀疑自己看错,楚夕的眼神竟然变得温柔起来,这温柔,或许无数人想看也无法看到,或许在他自己都是第一次,楚夕他自己知道吗?

      楚夕已经和他冰释前嫌了,南屿其实很感动,按理说一切都没出什么差错,但是,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自己走呢?

      “王上的心意臣领了,但是……留臣在身边终究是个祸患,王上,有朝一日,您会后悔的……与其后悔,不如现在……”南屿喃喃道。

      “我不后悔。”说完,楚夕的眼神抖了一下,仿佛回想起往事,有些伤神:“我是说,从现在开始,我做过的事,绝不后悔。”

      南屿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这满怀忧愁的样子演久了,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假,哪有人给荣华富贵不要,主上给他好脸色他还赶着去过苦日子,甚至赶着去送死?

      如果是真正的南屿,在楚夕和他这么说的时候他肯定已经点头答应,两人化干戈为玉帛了。

      可这是任务。

      所以楚夕不让他走,这是很头疼的,南屿想尽一切办法,非走不可。

      在他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楚夕像是听厌了,转移了话题:“你就没有别的话跟我说吗?你看看水中的鱼,游得多么悠然愉快,我是尊上,好比这里的水池,你就是这鱼,在我的荫庇下,你就不能过得欢乐些吗?”

      这是什么鬼比喻,南屿正疑惑间,楚夕的手看似随意的搭在了他的肩上。

      这是个很寻常的动作,不知为何,南屿就觉得很不寻常。

      而且楚夕笑了,对着池中的游鱼,露出可说是南屿见过的最真实最灿烂的笑容。

      “你看这鱼,摇头摆尾的,多可爱。”楚夕道。

      南屿看了一眼,那不过是寻常的锦鲤,大户人家多会养育,供观赏之用。

      “难道不漂亮吗?”楚夕看南屿无动于衷,又问了一句。

      南屿怕他生气,都说身居高位的人都有些喜怒无常,而且别说是楚夕这样的人,他的什么疯劲狠劲他都见识过了,可不敢随便惹他不高兴。

      “漂亮。”南屿凑趣说了句。

      “你真是惜字如金。”楚夕道,但心情很明显变好了。

      接着,时间就在两人观赏池鱼中慢慢度过,南屿身体僵硬,几乎快化作了一具雕像。是的,他有些不适应,他自己演成失忆的忠心耿耿的人去主动接近楚夕时不觉得,一旦楚夕主动接近他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时候不早,我先回宫了。”

      终于,等到楚夕说了这句话。

      南屿点头,说:“我送王出府。”

      半个月后,南屿收到了唐宁发来的请柬,说是要离开羽国了,就当为她饯行,问他去不去见她最后一面。

      南屿知道楚夕一直没有封唐宁为妃,看来他们两人之间情感的维系不够,最终还是无法结为连理。唐宁最终能选择放手,倒是南屿没有想到的,她爱得偏激又执着,南屿还以为她永远也不会从楚夕身边离开呢。

      这个饯别宴,颇有鸿门宴的味道,南屿心想她或许会耍花招,但他怕什么?反倒是有些好奇,唐宁叫他来想跟他说什么呢?如此想着,南屿就去了。

      来到驿馆,南屿才发现,王上的玉辇停在外面,看来唐宁不仅仅邀请了他一个人,楚夕也在。

      进入驿馆,走到唐宁身边,只见所谓的饯别宴不过是一个小桌上摆少量的酒食,不隆重,也不喜庆,唐宁好像就请了他们两个人。

      看到他们两人过来,唐宁点点头,说:“人都到齐了,有些事情,在我走前我还是想说清楚,不说清楚,我心头之恨难消。”

      南屿心道,这还恨着呢,待会儿怕不是要拔剑杀我。

      但唐宁没理他,反是对着楚夕说:“你肯赏脸过来,我倍感荣幸,我还以为你任我老死在驿馆里,也不会来见我一面。”

      这满含嘲讽的语气令楚夕皱起了眉,但没发火,只是静静听着,南屿才明白过来,唐宁怨恨的对象,不是他,而是楚夕。

      她恨的是楚夕,恨这个男人,从未把自己放在心上。

      “先吃饭吧,免得到时满肚子气恼,反而无法下咽,那我岂不是要饿着启程,未免太凄惨了。”唐宁说着,头一个下筷。

      楚夕南屿这才举筷,不过三人都只吃了寥寥几口,就又放下了筷子,倒是把酒喝了一些。

      “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不过,我至少可以保证,你离开这里时是风风光光的。”楚夕终于说话了。

      唐宁抬头,看着他说:“我不需要你的表面功夫。”

      楚夕就又沉默了。

      唐宁一张口,就停不下来了,渐渐把藏在心中的愤懑都倾诉了出来:“以前我一直以为,无论你对我怎样,以后的我们会快乐的在一起的,我真是傻。”

      “不过我也渐渐知道了自己的傻,可我没死心,我思量着即使你不爱我,只是利用我,也无所谓,只要可以陪在你的身边,我怎样都可以。”

      “你又再一次让我绝望,竟然连被你利用你都看不起了,那我该怎么办呢?我想,我静静的待着,总有一天,你会多看我一眼吧?或许,你不会忘了当初的约定。但等了这么久,我发现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傻,一点都没变。于是我终于明白了,我该放弃你,我必须放弃你了。”唐宁低着嗓音说道,南屿发现她的讲述是那么打动人心。

      这是唐宁的真心话,可反观楚夕,似乎不怎么为之感动。

      然而他静静的听着,给予了她足够的尊重。

      “兄长写信告诉我,说唐家人都是有骨气的,爱错了就爱错了人,要昂头挺胸的承认,要放手,死乞白赖不走的,不是我们唐家人。先开始我要跟着你的时候,就已经惹他不开心了,我想,这次总要听他的话了。”唐宁说着说着眼角掉了泪,她用手捂着掩饰,声音还是那样平静。

      “抱歉。”她说了很多,只得楚夕两个字的回应。

      “是吗,最后你还是这样绝情,本来还想好好骂你的,现在连说话都口齿不清晰了,看来又是我输了。”唐宁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背过身去,不看楚夕。

      “我走了。”唐宁说着,接过婢女递来的外袍,翻身上马。

      南屿在她走前说:“一路顺风。”

      “你一直都不安好心,最后终于说了一句能听的话。”唐宁傲视南屿,道。

      怎么这就是唯一一句能听的话了?南屿心道,你对我误会挺深,但他也不想让她走得不畅快,因此闭嘴。

      不过,听她的口气,到最后都认为他是装作失忆的,这一点倒是看得比楚夕透彻。

      “千方百计就为了把他从我这里抢走,现在你得逞了,满意了?”唐宁耸耸肩,说:“那祝你们百年好合吧,再见。”

      说完,挥鞭而去。

      南屿久久僵立,还无法回过神来,唐宁怕不是脑子坏了吧,他怎么就叫把楚夕从她那儿抢走呢?

      那叫抢吗?他抢了吗?无数问号在南屿脑中形成,他脑袋一时有些短路。

      百年好合?!这小妮子走之前都不知道积点口德!

      南屿转过头来,正想着要赶紧把她说过的话忘记,那一定是胡话,不作数的,转头,就见楚夕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专注的注视,眼中的深沉到了能把人看得浑身发毛的地步。

      怎……怎怎么了?

      南屿懵懂的眼神撞到楚夕的眼神,楚夕双目颤抖了一下,但没收回目光,更加用力的注视他,那眼神里好像潜藏着某种信念。

      南屿被紧紧注视,像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他眼神退缩,但楚夕步步紧逼,终于,这一刻,无法躲避,无法隐瞒,他也无法欺骗自己。

      他或许已经暗暗猜到,但一直拒绝去承认的东西,现在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揭穿。

      “她说得对。”楚夕嘴唇开合,说了一句话。

      他声音很轻,但不知为何,南屿就是听清了,而且是对着他的唇型,一个字一个字听清的。

      “王,你误会了,公主她那是戏言……”南屿仍在垂死挣扎。

      “我没误会。”楚夕说:“你没有争抢,可是一切却走到今天这步,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他的话,对南屿而言,就像晴天霹雳从头顶降下,劈得他三魂七魄失了一半。

      “王……我?”南屿指了指自己,震惊全写在脸上,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您不要吓我……”

      “知道你心里过不去,所以才没跟你说。”楚夕藏起表情,道:“不过,就这样揭穿,倒也不错。”

      他一步步走近南屿,南屿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又觉得往后退太没面子了,站着没动,于是楚夕走到了他身边。

      “我能如此的恨着一个人,又爱着他,世上也只得你一个了。”楚夕低声说道,“恨”字说得不清晰,但南屿还是听到了。

      “怕吗?不过有一句话叫主命难违。”楚夕在南屿耳边低声说。

      南屿已经是石化状态了,完全不知该怎么反应。

      “别害怕,但也别动。”楚夕说着,从身后环住了南屿。

      南屿低头看到男人的双臂扣在自己腰上,内心复杂无比,但那句别动宛如命令般,让他迈不开一步。

      南屿眼睛四下乱瞄,只见宫人不知何时都离开了,不过也幸好如此,南屿才没有羞得满脸通红。

      他忽然察觉到,一切开始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这场戏,快要不是他主导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夕终于放开他,好像不想给他太大压力,说:“我对你别无所求,希望你对今天的事能理智看待,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我不会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这就像是驯鹿师的所作所为,在脖子上套一个环,再给一颗甜枣,说森林是你的,可以自由飞奔。

      说完,楚夕就起驾回宫了,而南屿也回了侯府。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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