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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67章 ...

  •   见薛怀刃点头同意,薛牧松了一口气,面色柔和了许多,拍拍他的肩膀,将人直接送出了大狱。

      这种事阴影很重,薛牧也不指望薛怀刃能立马从里头走出来,只不过看他如今的态度,显然是对往事放下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么纠结了,这是件好事,至于那些影响,只能通过时间来治愈了。

      这事说难不难,说艰难也不简单,但薛牧相信,只要刘家和温宁大长公主彻底消失,很快便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一瞬间变了,转头冷冷看着刑讯室里关押着的一众人。

      被看到的人均被他这冷厉的目光吓到了,其中一个更是直接尿了裤子,很快尿骚起便弥漫在牢狱中。

      但薛牧眉头走没皱一下,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像是在看死人,他挥了挥手,立刻便有两名士兵上前。

      薛牧指了指牢中的人,冷酷道:“把这些人……一个不留,全部杀了。”

      他一向不认同残杀行为,以往俘虏了敌军,也都以招抚为主,这是很少的一次,让他彻彻底底动了杀念和杀心。

      这话一出,两个士兵对视一眼,还没等反应,被关着的人便已经苦苦哀嚎起来,鬼哭狼嚎一般,整个牢狱都是他们的惨叫声。

      士兵们终于反应过来,抱拳应道:“是。”

      说完,其中一个便快跑着出去,不一会儿,一群士兵便带着利器跑了进来,将这些囚犯尽数绑缚起来,拉着往外走。

      哀嚎声还在继续。

      薛牧却是没有丝毫动容,负手走了出去。

      天道好轮回,做过的事,总有一天会有报应,更何况弱肉强食,以往欺辱他们母子的北陆如此,现今欺辱了薛怀刃的刘家和温宁大长公主也是如此。

      此时过后,薛怀刃着实沉默了一阵,薛牧见他如此,倒是不怎么担心,这小子从小到大如此惯了的,况且这种事也不好去劝说,唯恐起了反作用。他便吩咐两个暗卫看好他,不要出了什么事,其余就全随他了。

      刘家和温宁大长公主被处死,这仿佛一个信号,薛牧也再不愿跟泰王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了,此时过后,便如同彻底撕开了一个口子,以往的那些老臣、以及对陆胄不敬的人,警告过一次若是再犯,便直接按律处置。

      一时间,陵城大狱仿佛变成了修罗场,里头日夜传来哀嚎声,时不时便会从里面拉出一队人马被推枉菜市口,全部斩杀。

      这样先礼后兵的手段,加上薛牧残忍的心里折磨和恐吓,许多嘴硬的老臣、试图和新朝正面刚的前朝旧臣,一个个纷纷服下了他们尊贵的腰背,终于是向陆胄俯首称臣。

      大面积的旧臣倒戈,泰王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再不敢上蹿下跳,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然而,这些被吓到的旧臣,当然并非他们愿意称臣,新朝就愿意要,这些愿意降服的旧臣,也要经过仔细辨别,不过这就不关薛牧的事了,这是陆胄和新朝大臣们需要考虑的一件事,况且,他也不愿意掺和在里面,唯恐惹上一身腥。

      陆胄对他的态度本来就满意,如此更觉得他识趣,朝中许多原本就偏向薛牧的大臣,纷纷夸赞薛牧乃“本朝第一忠臣”,就连原本对薛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人,经了此事之后,也不只是被薛牧凌厉的手段吓到了,还是真的折服于他的人品,竟也跟着不再找他的茬。

      如此情况下,薛牧便终于能腾开手,好好收拾北陆了,在此之前,他还特意征询过陆胄的意见。毕竟同时陆姓分支,若是他不打招呼便直接处置了,会不会出什么后果,真是不敢保证。

      陆胄听了他的建议,倒是默了几刻。

      他明知薛牧和北陆之间的恩恩怨怨。其实,陆胄自己对北陆也不无怨言,当初他废幼帝自立为王时,北陆没少给他找茬,还动辄以陆家正统的身份对他施压,要他收回成命,之前陆胄有着一腔抱负和高超手段,可惜名声却一直很差,跟这些诋毁脱不了干系,尤其是北陆的诋毁,连同族的人都叱骂,他的名声可想而知,由此错过了许多想要投奔的大贤。

      对此,陆胄从未公开说过什么,只是心里却埋下了一根刺。他并不是圣人,以牙还牙的心思并不少于薛牧,只不过碍于同样姓陆,唯恐被世人诟病,一直不能明令去处置北陆,薛牧这一提议,刚好是如了他的意。

      更何况,薛牧此举,说来说去是为了给母亲和妹妹报仇,想到刘氏当年受过的苦,陆胄一颗心顿时更加的冷硬,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薛牧得了许可,做事便没了忌讳,对付北陆,他并不准备立时处死,这样骄傲的一族,他便用摧毁骄傲的方式让他们驯服,到那时,在进行处置不迟。

      这边处置着北陆,薛牧和李姝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距离婚礼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义公主下嫁护国将军,本来就是件很惹人注意的事,更何况这两人同时深受皇帝皇后喜爱,可以说,不只是陵城百姓,就连上下官员也是趋之若鹜。

      薛牧知道这种情况,更何况,李姝之前吃了那么多苦,薛牧也有意让她风风光光嫁给自己,便毫不吝啬材料的使用,一意要把婚礼做的隆重且盛大,让她得到世人的瞩目。

      如此情况下,便要早早做准备了。

      薛牧虽然长于军中,平日里也是跟士兵们混在一起,不怎么关注时事,可他也并非一穷二白,薛家军以往攻城时,拿下的金银财宝有不少。以往战乱时百姓流离、农田荒废,这些金银换不了粮食也换不了棉衣,形同废物,但如今新朝大定,再回头去发现,才知道薛家军竟如此有钱。

      而这些金银财宝,也终于有了用场。

      多的财物,薛牧按人头发下一些,保证士兵们五年内衣食无忧,对那些将官们也进行了奖励,余下的他原本还要分发的,却被士兵和将官们劝住。

      将士们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旁的军队的人过的什么日子,那些将军们如何对待士兵,他们过得是什么日子,薛牧是如何对待他们,他们心里一清二楚,分发下去这些钱财,已经是仁至义尽,纵观整个中原,这些大方、待士兵真诚的将军还真是很少见,因此眼看薛牧竟不想给自己留财物,众人纷纷劝。

      那时候薛牧不讲这些财物放在眼里,毕竟他本身也有些身家,并没有衣食之忧,但如今婚礼来临了,才总算明白下属们劝诫他的原因了。

      果真是……钱不嫌多啊。

      他看了看库房里的金银财宝,领了管家过来,按照自己的想法悉数安排下去,要他尽量将婚礼办大。

      管家是跟着薛牧多年的老人了,以前只知道薛牧有些财产,如今看了满室晃花眼的金银财宝,只觉得目瞪口呆,他郑重点点头,言明一定会将事情妥善办好。

      有了这些财务,接下来就好办多了,管家第二日便招了许多下人进来,在复合将军规制的情况下,尽量将婚礼往大了办。

      薛牧看着管家和下人们忙忙碌碌的身影,觉得心里大定。

      这些日子尽忙着北陆和婚礼的事,竟是有两晚未去找李姝了,那晚过后,这些日子薛牧每每去了均是要留宿的,两人温存一夜,等到天光微亮才出门。留守在公主府的一些心腹们,对他半夜爬墙的事几乎是见怪不怪了,不像是第一次发现他的时候,那副见鬼的样子,好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打定了主意,薛牧又找了管家过来,吩咐他将婚礼的安排详细说了一遍,准备晚上的时候讲给李姝听。

      管家知道他的打算,嘴角抽了抽,他们这位大将军,如今算是被李姝吃的死死的了,冷酷的时候是真的冷酷,如今在陵城,犹豫处理泰王旧党的事,加上菜市口每天一波波处置犯人的场景,以至于市井之中流传了许多版本的言论,如今的薛牧字啊老百姓眼里,已经是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了,战□□号之后,又添了个冷阎罗的名头。

      好在老百姓们多是明白是非,朝中也没人在这个时候对风头正劲对他使手段,故而这些流言并没有对薛牧起什么不好的影响。

      可若是让那些人知道,私下里薛牧是这样一个人,时不时犯抽,甚至被未来夫人制服的老老实实的,也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胡思乱想了一通,管家还是恭恭敬敬地把安排详细说了一遍。

      末了,他道:“……将军,就是这些了。”

      薛牧面容平静,没发表什么评论,只是挥挥手让他下去了,等人走远不见了,他才用手指敲敲桌子,仔细考虑了起来。

      等到晚上,薛牧像往常一样入了李姝闺房。

      这些日子,薛牧在忙,李姝也没闲着,在弄嫁衣和喜被的事。

      当然,凭她的技术,如今想要绣嫁衣和喜被显然是远远不够的,说不定还会糟蹋布料。只能找了绣娘过来,一针一线帮她缝制。

      不过,在她们缝制的时候,李姝也留心看她们做,以往待在军营里,有军服发放,不需要担心穿衣的问题,如今待在公主府里,有下人伺候着,更是衣来张手。

      可她知道,待婚礼过后,陵城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她和薛牧便要离开这里,回乡隐居了,做一对自由自在的农夫与农妇。

      可是农妇也要忧虑衣食住行,让薛牧个舞刀弄枪的大男人去捏绣花针,李姝简直是不敢想象,如此,这做衣裳的事便要她来做了,所以说哪怕不会绣花什么的,但基本的做衣裳手艺也要学学的。

      为此,她还特意请了个绣娘,来指导她做衣裳。

      李姝前世也是做惯了手工的,经绣娘指点了几回,又反复联系了几日,如今已经做得有模有样了。薛牧进来时,她正在屋子里做一件锦袍,是给薛牧的,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给我做的?”

      薛牧从后头拥住她,看了看他手里的袍子,笑着问了一句。

      李姝点点头,她紧赶慢赶把最后几针弄完,一件袍子总算是做好了。

      “快试试看。”灯光下抖了抖衣裳,袍子做的很有模样,李姝把袍子递到薛牧手上,笑着说一句。

      薛牧心里软成一片,却并没有接,而是道:“忙着婚礼的事,累了两天了,胳膊都举不起来。”

      言下之意,自己穿不了。

      李姝扑哧一声,自从婚事下来,这一位说话做事真的是越来越幼稚了,动辄做些向她撒娇的事,偏偏外人面前又正经的要命,简直是反差萌。

      不过,这样的反差对待,李姝却是甘之如饴。见他赖在后背上不动,嘴唇甚至凑近她的耳朵,轻轻咬一口,还舔了舔,李姝浑身一机灵,拿胳膊推了推他,推不动,不由嗔道:“将军越活越回去了,好吧,快站起来,我给你穿。”

      薛牧这才心满意足,老老实实站到她面前,闭上眼睛张开双臂,一副任君乱为的模样。

      李姝噗嗤一笑,真是被他打败了。

      她上手帮他把外衣脱掉,尽管两人已经坦诚相待许多会,可看到内里的样子,仍旧是有些面红耳赤,也不理会薛牧时不时的抚摸挑.逗,迅速给他拨下衣裳,换上了新衣。

      将最后一条细带系上,李姝站远了些,只觉得眼前的人俊朗挺拔,也不只是衣裳真的做得好,还是这个人身材太好,竟觉得效果还不错。

      “如何?”

      薛牧招招手,一双眼睛看着她。

      “挺好的。”

      李姝笑着点点头,将他推到铜镜前,让他自己看。

      一副很合身,上头图案新奇,莫名却很大气,竟是十分对薛牧口味。

      薛牧赞道:“不错。”

      他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满意,索性也不脱了,直接穿着新衣,将李姝拉到灯下坐下。

      “怎么突然想起做衣裳了,嗯?”

      薛牧刮刮她的鼻梁,笑着问道。

      其实他心里隐隐知道,李姝应是为回乡之后的生活做打算。

      他的小女人,总是这样考虑周全,让人心疼又骄傲。

      “想亲手给你做衣服嘛。”李姝倚在他胸口,笑眯眯道,“对了,你这两日干什么去了……”

      说到这里,她就不再继续往下问,毕竟,之前他夜夜过来做的事……若是直接问了,反倒显得她很想似的,她可不能让这家伙得意……

      薛牧却已经是想歪了,笑嘻嘻道:“怎么,想我了?”

      说完,不待李姝反应,便继续道:“不过,这次可不怪我,忙完大狱的事,还有咱们的婚事要忙,成亲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李姝眼神更加柔和,没说话,心里却道,你一辈子对我好,我才不会委屈。

      不过,这些话不会说出口就是了。

      薛牧也未追问,反而开始絮絮叨叨说了婚礼的详细安排,将管事午后告诉他的事,一股脑儿说给李姝听。

      “这……会不会太奢侈了。”

      李姝听完薛牧的介绍,心里甜蜜是真的甜蜜,可是正如薛牧所说,她和薛牧如今都很受陆胄信重,朝中盯着他们的人有不少,也不知会不会有人说什么,影响到薛牧。

      “朝中那些人……若是太过奢侈了,我担心他们会说些什么。”

      薛牧把人拥紧,道:“这有什么,说就说吧,我的军功是一点点挣出来的,况且陆胄也不会因为这种事便小心眼计较。况且,成亲一辈子就这一次,我可不愿意让你受了委屈,他们愿意说就说吧,我不怕,你也不要怕。”

      他眼神温柔,语气却十分坚定,这样的他,总是能让她安心,仿佛外间的风雨都可以被他挡在外面一样。李姝不再说话,只是却点点头,算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没了这层忧虑,薛牧和李姝便全身心投入到婚礼的讨论中,李姝提了几个改动建议,既能把婚礼搞得更好,又能省钱。毕竟都是些真金白银,如今她虽还未嫁入将军府,却已经有些心疼钱了。

      惹来薛牧大笑不已。

      不过,本来就是让她开心的,既然李姝想要改,薛牧自然不会不同意,况且,真心来说,她提着这几条建议,明显是极好的,薛牧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温声细语中,时间便似乎过得很慢,两人说了许久,直到月入中天,灯火才终于被吹灭,满室旖.旎,也一同被掩盖在黑夜当中,消散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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