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gl》冰与火

8、（八）

　　漆黑的房间散发着潮闷充满霉菌气味的空气，受了一晚的惊吓，此时我已困得像一只快要进入冬眠的狗熊，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阵像擂鼓般的关门声。我揉了揉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乐意的低哼，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去，忽的，身体竟一下感到一股寒冷，我不由自主伸手拉紧了被子，谁知被子另一端却像被黑洞吸住了一般，几下被扔到了地上。我刚要忍不住大声咒骂，忽然听见头上传来一阵炸雷般的怒吼：

　　“你这酒桶女人，还要睡到什么时候！立刻起来跟我去园地干活！”

　　我的心顿时好像已停止了跳动，慌慌张张拿过衣服穿上，捡起被她扔在脚底的镰刀和锄头，老老实实跟着声音的主人来到古堡旁边的花园里。

　　“你这恶魔，总有一天我会想办法除掉你！”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趁着出来工作的空挡，我得尽快熟悉这里的环境，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晚我就可以要她的性命。我摸了摸袖口里的匕首，心里早已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为了拯救整座城市，也为了我那已被她嘲笑得所剩无几的自尊，只要能杀死这个恶魔，哪怕就是赔上生命也无所谓。

　　“蠢女人，你在那里发什么呆？还不快过来把这些讨厌的杂草除掉？”

　　我急忙回过神来，拿起那柄镰刀踩进了花园里的土地。

　　“笨女人！小心你手里的刀！如果你敢弄歪一株花苗，当心我把你的头给拧下来！”

　　这恶魔简直就不是东西！听到这番话我的肺都已经快要被气炸，强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小心翼翼的清除掉园里所有的野草。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被人这样教训过，臭家伙，别高兴得太早！迟早我会叫你神气不起来！

　　嘴里小声的咒骂着，生怕会被她听见，累了一个上午，我的腰都差点快要累断掉。好不容易日头已经渐渐升到了顶上，我偷了会儿闲，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把腰给伸直，抬头却看见那恶魔手里拿着剪刀仍在细心修剪着每一株枝条，手指轻轻抚着花瓣就好似和爱人温存一般。我的嘴里不由轻轻“哼”了一声，真不知道为什么，世上居然会有人爱上这家伙，而且还为她失去了性命，她那爱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我的心里不由一阵偷笑，忍不住问她说：“华尔沙，你心爱的人也像这玫瑰花一样美吗？”哼！什么玫瑰花？我看她像野菜花！心里虽然充满了不屑，但是嘴里说出的话却仍得装作满含敬意。

　　“少管闲事！”

　　冰冷的语气立即让我不敢再多说下去，我撇了撇嘴，不经意间抬头看见那只大蝙蝠正一动也不动地悬挂在一株大树上，远远地看着那只魔鬼。我的心又已感到丝不可思议，真想不通，这又老又丑又恶毒的恶魔居然也会有这样痴心的追求者，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像我这样美丽的少女也没这样抢手过？我在心里又犯起了嘀咕，肚子也已经饿得“咕咕”作响。

　　那只恶魔扔给我一只烤熟的马铃薯，然后坐到了一边，看着面前一片漫无边际的玫瑰，眼里似乎隐隐透出一丝温柔。

　　我低低嘲笑了她一声，大口啃着手里的马铃薯，眼睛却悄悄打量着四周。古老的城堡周围到处都是森林，巨大的树木把湛蓝的天空差不多都已遮挡完毕，只剩下玫瑰庄园上方露出的一片空间，金色的阳光从顶上照射在园里，鲜红的玫瑰沐浴在阳光下似在发出轻轻的浅笑，我突然有了一种嫉妒这些花儿的感觉，为什么它们就这样幸运可以享受阳光的抚慰？啃咬马铃薯的牙齿也变得更加用力。城堡外是一条不宽的小河，河水一直流出了森林，也许今晚成功之后我可以从这里逃脱……

　　我在心里思考着计划，歇息了不久，拿起锄头又和那恶魔一起干起了活。

　　……

　　月亮好不容易爬上了窗外的树梢，我跳下床探头仔细看了看窗外，这恶魔居然让我睡在这间又脏又小的储藏室里，我一起床头就几乎碰上了天花板，但好在打开窗户我还能看见森林里难得的月色。此时已经是深夜，那魔鬼应该已经睡熟了才是。

　　我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门，悄悄来到她卧室那扇高大的门前，门上的把手是用黄铜做成的虎头模样，看上去那样狰狞可怕，我暗暗稳了稳神，伸手试探着转动了一下，我可不想弄出声音惊醒那魔鬼，如果被她发现我居然敢拿刀指着她，只怕我们一家人都别想在世上继续呆下去。

　　铜把手并没有因为我的转动移动丝毫，看来这扇门已被她从房里锁上了，这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只是现在进入房间变得比较麻烦，我抓了抓头，悄悄走下楼去，我可不会因为这个就打算放弃，既然我已经计划这样做，那我就肯定会有办法进门。

　　我走到大门外往庭院里望了望，那只大蝙蝠果然还在夜里飞翔着到处抓蚊子。

　　“嗨！可怜的家伙，怎么这么晚还不去休息？”我尽量压低了声音，避免我们的谈话吵醒那只恶魔。

　　蛇魔恼怒的瞪了我一眼：“你没看见我在抓这些讨厌的吸血鬼吗？我可不想她们去骚扰华尔沙！如果你闲得没事的话就最好和我一起工作！”

　　“嗯……真是个痴情的家伙，只可惜……你现在还没让华尔沙正眼瞧过吧？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想办法吻她一下。”我故意耸了耸肩膀，装作一副可惜的样子。

　　“傻瓜！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我更愿意活得久一些！”

　　“你才是笨蛋中的笨蛋！傻瓜中的傻瓜！如果你真想吻她的的话大可以求我帮你的忙！”

　　“你想怎么做？”蛇魔拍拍翅膀，落在我的面前，看样子他是已经被我说动了心。“只要你的要求不过分，不会伤害到她，而且对我也没什麽损失的话，我愿意试一试。”

　　这个家伙，只会想到自己和那魔鬼！我在心里咒骂了他一句，装得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没什么条件，只想请你以后多照顾我一些，别再和华尔沙一起作弄我就行了。过一会儿你可以背着我飞进她的窗户，这时候她应该已经睡熟，你可以趁机亲她一下，她不发现最好，如果被发现你可以说是我不小心干的，你只是飞进窗来抓我这个“小偷”，女生亲到女生（应该是老太婆）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嗯……听起来不错……”大蝙蝠想了半天，看上去已经有些兴奋了，它拍打着翅膀低低说道：“好吧！既然你愿意做我的替死鬼，那我也不妨冒险试一试，也许你会丢掉性命。”大蝙蝠狡黠地笑了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既然你想出了这样的办法那就最好坚持做下去，我警告你到时可不许临时反悔，不然的话就算华尔沙要处死我，我也会先一口咬断你的脖子！”

　　“放心……我保证不会……”听见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我的心已经不由“嗵嗵“跳了起来，我感觉……这计划似乎太草率了些……

　　大蝙蝠走到我身前示意我搂紧它的脖子，它随即背起我扇了扇翅膀很快飞到了城堡二层的窗户外，蝙蝠轻轻把我放在窗台上，它把翅膀从缝隙口伸进窗户里，慢慢打开了插梢，我轻轻用手一推，那扇高出我两个头的窗户已经悄无声息的打了开来。我撩开红色的窗帘跳进房内，脚尖轻轻着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房里散发着淡淡的玫瑰花香，就像许多贵族一样，华尔沙的床被一席很高很大的围帐围了起来，此时我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借着月光，我隐隐约约能看见房内的一些设置，她的床头有一副硕大的油画，因为天色的原因，我看不清楚画上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那是一个妙龄女子的画像。

　　蝙蝠轻轻来到我的身边向我打了一个手势，我明白它此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一亲“芳”泽，我捏了捏已经有些发抖的右手，此时匕首的刀柄就在我的手掌里，我只要瞧准时机，往那魔鬼的心脏狠狠刺去，然后再趁那只蝙蝠吃惊的时候一刀划断它的喉咙……想到这里，我的心已经紧张得感到全身都已经丧失了力气，脚步也有些迈不出去的感觉……

　　我替大蝙蝠轻轻撩开围帐，黑夜把所有的光线都已经吞噬掉了，我不知道这老魔鬼此时有没有脱下自己的伪装，但是我能看见蛇魔低头看她时那深情款款的目光，好似一湾清澈透明的流水，就算再坚硬如石的心只怕也会融化在其中。但是我却觉得这样的眼神从一只蝙蝠眼中发出总感觉有一丝说不出的滑稽。

　　蛇魔轻轻把头探了下去，看来它是已经找到了那魔鬼嘴唇的方向，我的手心也渐渐冒出了冷汗，匕首此时已经被我牢牢地捏在了手上，就是那一刻！就是那一刻我就会让这两个魔鬼一起坠到地狱！

　　时钟的指针走得这样缓慢，蛇魔的脑袋还在渐渐向下移动，我的血脉此时已经扩张得快要爆裂开来，眼睛不敢眨动丝毫，忽然间，我一下看见一只手从床上伸了出来，捏紧了蝙蝠的脖子一下把它甩出了窗外，我的心猛地吃了一惊，脑子里霎时明白华尔沙已经醒了过来，还未等被扔出窗外的蝙蝠发出那声闷哼，我的匕首已经像闪电般向她的心脏戳去，匕首刺到她胸口还差一公分的距离，她的另一只手竟突然捉住了我的手腕，这魔鬼的力气居然这样大，我的心吓得“砰砰”乱跳，不管怎样，现在的情势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我决不能就这样轻易认输死去！

　　我的脸因为用力渐渐胀成了红色，可是手腕仍旧不受控制，“啪！”一声，匕首已被那家伙从我手中夺去，甩到了墙上，我现在已经能够看到她那双被怒火烧得血红的双眼，我已经没了勇气再和她继续争斗下去，此时我只想赶快逃离这里，可是我的手腕仍然被她牢牢抓住，挣不脱半分。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急于要保住性命，求生的本能让我无法再多想，我把头伸了过去，在她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她的手里霎时传来一阵震动，手指也已经放松了开来，我急忙转身奔到房门前打开大门，朝楼下狂奔了过去。

　　五步、四步、三步……我已经快要跑出了城堡，谁知那魔鬼竟一下闪到了门前，堵住了逃跑的唯一出路，我没有办法，只能回头往我那间小储藏室跑去，紧紧地关上房门，我的背紧靠着门对面的墙壁，我已经听见了房门被砸得摇摇欲坠的巨响，我的上帝！我到底干了什么？难道今晚就是我活在世上的最后时刻吗？我才只有16岁，我不愿意这么早死。泪水不知不觉已经滑落我的眼眶，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那扇脆弱的门只抵挡了这个魔鬼两次的撞击，此时她已经站在了我面前，眼睛里发出只有地狱里才有的颜色。

　　“不……不要……”我的口里发出不知所谓的低呼，这个魔鬼正在一步一步向我走了过来，我看见她的手上正抓着一把蓝色的长剑，她的嘴唇上还有被我咬了一口的红红的齿印……

　　我的手胡乱在墙壁上四处摸索着，我企图找到一个可以自卫的武器，但是这房里除了老鼠和蟑螂以外还会有什么东西？我的脑子乱得一团糟，我的手仍在到处乱抓着，一不小心，我按动了一下墙上一块突起的砖块，我一下感觉后背突然一空，整个人都已经倒在了一间突然出现的房间里，我顾不上多想，赶紧站了起来跑到密室的另一头，眼神充满了恐慌与惊吓。

　　这间密室里充满了书籍的味道，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儿正在书桌旁边，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拖到地上的长衫，手里握着一只老旧的羽毛笔，眼神惊诧地看着突然闯进门来的人。

　　“你是……”

　　“老伯伯快救救我吧！这个人是魔鬼，她想要杀死我！”我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如果是在平常，我一定会好好嘲笑这个古怪的老头一番，但是现在我的生死已经系于一线，我只能向身边这个唯一的人求救。

　　华尔沙踏进了门里，看得出来，她的眼神也透露出丝不可思议，这个老头儿应该不会和她认识了。

　　白胡子老头的眼光在触及华尔沙那一刻，脸上立刻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两人就这样互相凝视着对方，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我的心仍在剧烈跳动着，我害怕死亡，怕得要命……

　　“我的孩子，放心，她不会杀了你，这位年轻人只想给你一些教训，并不会真的让你提前见到她的父亲。”白胡子老头突然开口对我说出了这样的话，但是我还是吓得不敢正视那可恶的魔鬼丝毫。

　　“你这家伙！凭什么说我不会杀了那讨厌的女人？”华尔沙的身体动也没动，只看到她的嘴唇张合着说出这句冷冰冰的话来，我的心又不由一阵抽紧。

　　“因为我能看穿你的心思，年轻人，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读心术。”

　　“哼！年轻人。只怕我的岁数应该和你一样大。”

　　“那只是对普通的人类而言，对你和我来说，一百年只是普通人的一天时间。”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听得出来，华尔沙已经被这老头的疯言疯语激怒了，我希望看见这样的情景，也许那魔鬼华尔沙会转而把怒气发泄到这老头身上，然后再放过我……

　　“我的孩子，你的想法很不错，但是这位年轻人是不可能轻易就让你溜掉的。”

　　我的心又不由惊了一跳，原来这老头儿真的能知道别人的心思，难道他真的会什么读心术？

　　“不错，我的孩子，只要你肯照我说的去做，这位年轻人就不会伤害你，也许将来有一天你们还会一起出去旅行。”

　　老头儿笑吟吟地转过头来又对华尔沙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现在一定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放心，我会让你知道你应该知道的一切。华尔沙，我亲爱的侄女。”

　　“嚓！”，华尔沙已经把长剑插进了地面，看来她是生气了。

　　“放轻松点，听了我的话以后你就会明白我不是在胡说八道。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在这间小房子里吗？华尔沙？那是因为一千年前我曾经和你的父亲，也就是众神之王柯穆．卡门普斯，你可以叫他卡门普斯或者柯穆，所作的一场打赌赛，他说如果我能在这间屋子里一直静静读书一直经过两千年，那么他将输给我任何我想要的东西，但是如果我做不到，那便得给他做一辈子的奴仆，就在一百多年以前他还经常来这里看望我，但是，因为中途发生了一些变故，所以这座城堡被他荒废在了这黑暗的森林里，你知道是什么变故吗？”

　　“别跟我卖关子，立刻全部说出来！不然我会敲掉你的脑袋！”

　　老头儿笑了笑，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柯穆的妻子发现了他和几名人界女人私通的事，更糟糕的还是因为这几个女人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很快便已经出世。这样一件丑陋的事情当然让那个醋坛醋意大发，她怒火冲天地把她的丈夫好好管教了起来，不让他再随便离开神庭半步，然后她派人把那几个女人的孩子扔在了世界不同的地方，免得以后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几个孩子之中的其中一个？”

　　“不错，神的孩子在小时候会和普通人一样慢慢长大，但是当到了十八岁，也就是拥有最强健体魄的时候，他的能力就会慢慢展现出来，而且不再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得苍老……”

　　“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些疯话？”

　　“就凭这个。”老头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膛上一块奇异的符号，红色的印记在小小的房间里闪耀着光芒。天啊！我曾经在神父的图书室中看见过这样的符号，这是属于智神斯凯尔的东西！难道眼前这个老头儿就是那位智神吗？我惊讶得不由张大了嘴巴。

　　“华尔沙，我的侄女，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我看见那魔鬼的嘴唇动了一动，很不情愿的开口说道：“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一切，很有可能我会做出弑杀卡门普斯的事，他是你的朋友，难道你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形？”

　　“孩子，别忘了，我能看穿任何人的心思，我能够看见在你的心深处有一块黑暗混沌、不容许任何人侵入的地方，我向你说明这些事只是想替你指明一条打开你的心结的道路，也许你可以通过你父亲而复活你心中的爱……”

　　“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见到他？”华尔沙的语气几乎咆哮了起来，冲上前紧紧抓住老头的双肩。

　　“放轻松点，华尔沙，以你现在的能力根本就别想进入神庭，而且你的母亲，也就是柯穆现在的妻子女神希菲索是决不会让你轻易见到你父亲的。”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你应该去世界各地旅行，寻找你另外四位兄弟姐妹，他们都是神的孩子，身上蕴藏着不可想象的威力，如果你们能够齐心一致，我想柯穆和希菲索一定会品尝到害怕是什么滋味的吧。”老头说完嗤嗤的笑了起来。

　　华尔沙低头看了他好久，忽然把手中的剑挥动了一下，语气变得可怕起来：“好吧，我会照你所说的去做，但是，你要明白一点，如果我发现你只是利用我成全你的阴谋的话，别怪我手中的剑不听话！”

　　老头坐回了自己的书桌旁，眼睛盯着手中古老的书籍，嘴里仍在不停地说着话：“你出发的时候顺便把这个美丽的孩子也一起带走吧。将来有一天你会发现你非常需要她的帮助。”

　　我的心又猛地狂跳了起来，这个该死的老头！为什么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我才不要跟这个又老又丑的家伙出门旅行！如果是一个有着英俊相貌的男孩的话我还可以考虑。

　　“我的孩子，别太相信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身边的这个魔鬼其实有着你所希望的伴侣所拥有的一切，甚至还已经超乎你的想象。”

　　这个臭老头，他又已经看穿了我的想法了吗？我的眼睛慌乱地看着四周，脑子里不敢再有任何想法。那个魔鬼此时已经转身离开了房间，只甩下一句硬邦邦的话：“今晚好好睡觉，明天替我收拾好一切，后天清晨就跟我出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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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比较长，就当是连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