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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眼看日子临近,安宁查验了常氏按照她设想烧制手提灯盏,超出预期太多,有一百多盏,安宁满意了。

      包装好售卖的乙木油与葛粉,让路志林打一座铁制的小灶,座下三只脚,上面u形灶台,配了个烟囱,搭小锅烧开水用的,没想到成品一出现,村里人都看上了,小灶搬来搬去方便,省柴火,入冬了还可以烤火,路志林就忙起来了,村里一家一座,安宁灵机一动,让他多做了三座放铺面里销售。

      安宁忙来忙去转成了陀螺,最后才火急火燎得让路富贵跑腿买了些糖回来,冲葛粉全村人尝尝味道。

      铺面开业,反正像摆地摊一样,开业之前把铺面打扫整理了,简单设计了一下,把所有物什准备好,等过了上元节之后,赵家桥墟市的铺面就重新营业了。

      安宁想尽量囊括吃穿住行有关的百货,只是路家村铺面有的东西都未必卖的出去,先做的是口碑,安宁通知村里人反正想换成钱的,想卖出去的,只要是新的都可以摆进铺面售卖。

      关于安宁的提议,大伙儿不为所动,安宁把以前二姑娘纺的麻布纱帐放了进去,有她开头,三姑娘连夜缝了一件新衣服进去,齐氏准备添几个饼,她卷饼的手艺拼不过安宁,可卖相还不错,安宁亲自指点了两下,要等到上元节那天晚上才做,第二天新鲜。

      村里人七嘴八舌讨论着铺面的生意,男的白天进山剃乙木树叶,蒸乙木油,女的进山挖葛根制葛粉,转眼就是上元节了。

      其间不得不说的是,一只大猫儿出现在路家村附近,安宁追逐了几十里撵到了它,可惜是只大肚子的猫儿,眼看就要产崽了,安宁驱逐了它,没要它的命。

      上元节一大早,村里人都很有默契的换上了新衣服,路元喜做为村正发话让路富贵杀猪给村里留了好肉。今天即是过节了,又是安宁生辰,村里人全部聚在一起吃顿好的。

      早上才过卯时除了要在墟市上杀猪卖肉的路富贵与路西桥父子,其他人都开始往牛车上装货,一摞摞打好的纸钱,两筐崭新的灯盏,陶罐密封好的乙木油,葛粉、小灶台分装上车。

      路元喜主持,路家几个爷们在祠堂议了个章程,路元喜与老五老六先赶牛车去墟市,两人留在墟市打理铺面,路元喜又回村子里运货,还有带孩子们上墟市去玩耍。

      安宁检查了一遍装载的货物,对了一遍账目,无聊就往祠堂方向张望,齐氏安慰道:“二妹别担心,在整个村子里你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我们都听你的,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接口道:

      “是啊,是啊!”

      “有我们给你撑着,怕啥?!”

      “他们要是欺负你,我们不给他们饭吃。”
      “我听你的,我家那个敢不听我的。”

      ……

      说到后来又是夸安宁了,连三姑娘怀里抱着的环生指着安宁喊,“二姑,二姑,我听你的。”伸手就要抱抱。

      众人都被环生逗笑了。

      安宁抱过环生来,“就你们嘴甜,说的我都不好意思捉你们鸡崽了,过了上元节谁家鸡崽多,主动交公房去啊,别让我来催了。”

      村里人都有过年抱鸡崽看彩头的习惯,说起捉鸡崽齐氏气的嘴一歪,瞪眼道,“每年你就盯着我家鸡窝里了,今年都忙忘了,看你捉啥?”

      说着几人笑做一团,吴氏扯了扯安宁衣角,示意安宁往村口看,对面山上某人牵了一匹杂色马,刚出林子,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捧着一束红艳艳的花,正驻足往这边山村口看来。

      青牛可能都感觉到主人不欢迎那个陌生人,哞的一声长鸣,撂了撂蹄子。

      安宁看见张相之又出现了,挺诧异,“怎么又来了。”

      “哪是又来了?”何氏说,“他天天都有来。”

      何氏说完自打了一个嘴巴子,暗骂了一句,“让你嘴快。”

      她不好意思的看向安宁,把三姑娘卖了,“三姑娘怕你看见他送来的花,都替你收起来了。”

      三姑娘使劲给何氏使眼色,何氏把她卖了个精光,她气得转身就追着何氏要打,何氏边跑边喊,“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啊!”

      何氏被三姑娘捉住了,扯头发,安宁喝道:“够了!”
      她真是被这些人气的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安宁抱着环生往里走,路过三姑娘身边的时候,把环生塞了过去,“自己带。”

      姜氏跟在安宁身后一起回了。

      闹成如今这样,三姑娘气的牙痒痒的瞪着何氏,何氏委屈,“我也不想的。”实在是嘴贱。

      老毛病改不了,她知错了。

      齐氏出来说了一句,“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氏是嘴贱了一点,未必不是好事。”

      “趁大伙都在这儿,安芷你去把事情与张家那人说清楚,这样不清不楚往我路家村来,像什么话。”

      安宁不想嫁给那个人,全村人都知道了。
      三姑娘做事有欠妥帖。

      三姑娘想起与张相之交锋几次都败下阵来,她拿张家那面无表情不言不语的人,不由有些气恼,可步子没动。

      吴氏知道二姐烦这桩事,她想替自家二姐解决了这麻烦,她道:“三姐没见或二姐在院子前面种了一颗红袍柑树吧?还是老六从远山路家村那边带回来的。”

      二姐从来不愿欠人半分情面,路家人上次吃了张相之送的红袍柑子,安宁心里一直欠着这事,嘴上不说,心里想着早晚还回去,倔着呢。

      没多久老六他们出来,正好遇上三姑娘从她家柴房里抱出一大捧花出来,有的枯了,有些还挺新鲜的,原来两天前就出现过茶花了。

      三姑娘被环生抱着一捧花脸很臭,老六张了张嘴不好问什么,同路元喜一起驾牛车走了,同行的何氏才与他说起刚才的事,老六很不高兴,可也没发表意见。

      路元喜左手拿烟锅子在板车上敲了敲,“太儿戏了,回去说说她。”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只是三姑娘捧着花追出去,空手回来了,没多久三庆他们路过村口看见村口栅栏上一排的花,枯了的,新鲜的都有,三姑娘脸色黑如锅底,只得对旁边的人打包票道:“信我,我会算命,安宁与那个姓张的没有缘分,他们八字不合……”

      三姑娘又搬出她的神婆身份,没人信那是假的。

      没多久,三姑娘的话传开,村子里的人真当张相之是陌生人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他,他成了全村人的敌人。

      安宁生气回来,也不是情绪左右一切的人,她原本就打算不去,不好破坏了大家过节的热情,才没开口,现在名正言顺回来了,不需要别的理由。

      不过她没去,村里的妇女留下了一半,除了带孩子出去玩的,齐氏,小年氏,亦氏都留了下来,安宁此时还不知道,她与姜氏在整理草药,顺便问起姜氏身子好点没,“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又记起起姜氏不喜吃和麸粉,“葛粉好喝吗?可曾吃的惯?”

      姜氏乖巧的应了一声,“都还好。”

      两人之间突然有些安静,姜氏就是这么乖乖的性子,乖巧安静安宁喜欢她,偏偏是个病秧子,不然安宁还想着让姜氏做她传人。

      只怕安宁也没想到姜氏比她小不了多少。

      安宁用晒干的草药煎的煎,切片磨粉,姜氏在旁边搭手,抬头看了安宁几次,低头开始干活了。

      过了好久姜氏才问,“二姐,你不喜欢的人,你会给他机会吗?”

      “啊!”你是说老六,安宁反应过来,为老六捏了一把汗,她问,“你们咋了?”

      姜氏心里对老六有点动心,想在这个村子里过一辈子,可二姐对她好,用药保着她,但一剂又一剂药喝下来,还是那样,她快要死了,她该给老六希望吗?
      姜氏垂头不语,手里的陈皮都快掐成碎沫了。

      安宁叹了口气,“真不喜欢,早点说清楚吧。”说完她又补了一句,“我看你不是真不喜欢老六。”

      姜氏眼底有些慌乱。

      安宁看了一眼姜氏,只见花一样动人的少女,脸上泛着不正常绯红,眉间是化不开的愁绪。

      她下定决心,要尽快挥锄头要去挖别人墙脚了,安宁记得在三才镇这会儿正有一个赤脚大夫医术不错,正食不果腹,受人压迫呢,路家村正缺个村医,过段时间让老六跑一趟。

      不过老六真不省心,娶了个媳妇,她这个当二姐的包袱还没甩掉。

      还有老五家阿芸,还有李氏母子,按照记忆路家,路家真的好多短命鬼。
      路元虎,阿宏,常氏,甚至齐氏都是鲜活的人,之后却只留下死于非命,命不好的痕迹。

      安宁想着有些头疼,姜氏在一边一直低头整理药草,她都没心思趁机在灌洗脑包了,用药粉做了好些狗皮膏药。

      齐氏这时上门了,开门见山道:“安宁,我来请你帮我做卷饼。”

      卷饼是她拿的出去的手艺,齐氏一直把这事记挂在心上,靠谁都不如靠自己,齐氏觉得安宁说的对。

      安宁与齐氏一起做好卷饼后,又带着姜氏教她们在菜地里育葛根苗,选一截发芽的藤蔓,留四寸左右插土里,长苗了以后移栽,不过安宁打算是即自己栽点大部分是卖苗的,她铲可她家荒废的菜地,全育上葛苗了。等葛粉火了,野生的不好找,葛藤苗就会火。

      路家的公账管在自己手里,安宁管事是有一个章程的,放店铺所售卖货物,自然会出一部分钱入公账,铺面里的收入,村里大家所有劳动所得,除了路富贵与路志林两家是付工钱之外,其他都是分红。

      等有钱了,就不会让他们这样不分日夜的胡来了,该请的劳力要请,时机成熟,股份制就可能出来了。

      这段时间路富贵,路志林两家表现都不错,不可能一直逮着一只羊撸羊毛,真心办事的人,安宁不会亏待了人家。

      当然路家造纸,她是不会放过造纸行业的,这一项做的好路家村所有人,都够吃够穿了,只是要防着人眼红而已,有千亩林木几乎都是竹子的大户人家可真是很少。

      太阳快下山了,年氏她们从墟市上带回来路富贵留好的猪肉,大家伙一起磨糯米粉煮了几锅汤圆,又做了回锅肉,吃过了饭,随着老六回来接安宁去墟市上,她一早让路志林带一封信与一包葛粉去周家,从周家湾带回来的书信也到了。

      安宁拆开一看,总算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有利益挂钩的时候,不怕你贪,就怕你不贪,明天这茬算是稳了。

      她现在差的是实力,有很多挣钱得法子,因为不能自保而不能拿出来,商品做大做强也免不了山寨盗版,只有研发一直走在前面,保密工作做好,做出创意才会一直不落人后。

      老六一路上说了布少铺面上的事,路富贵杀猪卖肉,卖的很好,留村里的那点肉,要不是先藏起来,可能都不保,小灶台,三姑娘做的衣服都有人问起。

      乡民们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都说路家村有宝贝,来凑热闹得不少,不怀好意的人也有,老六不好意思开口,安宁主动道:“我会帮着守夜。”

      天黑尽了。
      安宁他们才到墟市,有灯会,有龙灯拜年,路家铺面上挂上了一盏又一盏的灯,人头攒动,安宁让老六把牛车在不远处停下,根本就没有过去。

      就这样,有不少人围观,有人认出了安宁,“这就是打虎女英雄啊。”

      “好样的,好汉子。”

      “做的好,佩服,佩服。”有人在人群中给安宁鞠躬,“打虎女英雄,好样的!”

      安宁打伤了朱家三虎,死了两虎,废了一虎,其他人不敢明面上与朱家作对,可心里对安宁充满了感激。

      安宁感觉自己像只被围观的猴子,还好是夜晚,就怕美貌露馅了。她赶紧与老六道了一声别,自己驾着牛车退出人群,回村了。

      路家铺面如此热闹今晚应当无事,而她回路家村,在对面山头出了林子,安宁就瞧见村口栅栏附近一盏一盏油灯随风摇曳,照的村子灯火通明,近了数了一下,不多不少五十五盏。

      五十五,安宁最喜欢的幸运数字,铺面上也是用了同样的数字,没想到他们有心了。

      等到了村口,村里除了守铺面的人,还有老三一家人从屋子里走出,一人手里提了一盏灯,齐声道:“二妹(二侄女,二姑,二姑奶奶)生辰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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