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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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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乔推开他，脸红得像番茄，低着头左瞧瞧右看看，生怕被熟人看见。
“额……那个……”时进觉得这时候应该说点什么。
“行了，别说。”叶乔不想让他开口，以免引起别人注意。
“不是啊，我想问你……”时进在脑内搜寻着和他们两人都无关的话题，这样可以不那么尴尬，目光无意间瞥到外面的广告牌，大明星何远风举着一杯奶茶，温柔地笑着，他灵机一动，“哦！对了，你……你看何远风新戏了吗？《我生君已老》？是叫这个吧？”
叶乔慢慢地慢慢地歪着脖子看他，什么鬼？他现在竟然在和她聊偶像剧？
“没看，最近忙，怎么了？”
“好像是关于姐弟恋的，诶，你对姐弟恋怎么看？”
“姐弟恋？”叶乔抬眼，惊讶于他怎么提出这样的问题。
转念一想，她似乎明白了——孟芷兰比他大。
“挺好的啊。”叶乔故作轻松，“年龄大的女人懂事，会疼人，年纪小的男人会撒娇，会耍浪漫，挺好，真的。”
时进心里一沉，她怎么会这么懂的样子，是谁对她撒娇，谁对她耍浪漫了？
他眼前浮现出昨晚那个年轻的身影。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一直到下了地铁、回到家楼下，他们之间都保持着这样的沉默。叶乔因为他的问题而心情低落，时进则是一直小心翼翼在酝酿着如何向她说明，自己这些天一直想说的话，他知道，今天是一个机会。
他们站在楼底下等电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已经进行了太久的心里建设，算了，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干脆痛快一点。
“日成那个事……我已经向公司说明了当时的真实状况，这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所以你……”
声音渐渐弱下去，隐匿在喉咙里说不出的那几个字是，别再生我的气了。
叶乔抬头看了他一会儿，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她喜欢这双眼睛，她总是能在里面看见诚恳和正义的光辉，在这个潜规则和人情关系满天飞的时代里，就像是一颗启明星，恒久地挂在天空的尽头，让人每每看到，都会充满希望和喜悦。
可是那一天，他包庇实习生的那一天，这双眼睛变得不敢直视她，光亮微弱地闪烁着，明明灭灭，好像下一刻，就会彻底熄灭，再也不亮起来。这让她感到失望，还有焦虑。
“叶乔……”
她的久久不回应，让时进心里有些发毛，他上前一步，触摸她的肩膀。
所幸叶乔没有躲开，这样切切实实的触感，才能给他稍许心安。
“对不起。”他郑重地道歉。
“哎……”叶乔长长地叹了口气，轻轻覆上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望着他，说，“我知道你善良，心肠软，但是包庇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尤其在我们这行，他实习无法通过，没法留在大机场，起码还有机会找到其他工作，如果这样都让你觉得不忍心，那要是他哪天真出了大事，被这行彻底除名，甚至还要背负着骂名和人命的时候，你的良心才一辈子都没法安稳。”
“我知道。”时进认真地承认错误，“那天你走以后，我也想了很多，是我考虑不够，太想当然了。”
“是熟人的弟弟，你想帮忙也正常，可不能因为你跟她相好，就为她做这样不理智的事，是不是？”叶乔把手拿开，公式化地笑笑。
“我跟谁相好？”时进没明白。
“电梯来了。”叶乔淡淡道。
“不是，叶乔——”
时进跟着她上了电梯，还想解释，叶乔却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塞到他怀里，阻断了他的话。
“这什么？”
时进疑惑地把纸摊开，看了两行，惊讶地看向叶乔，继续埋头看下去，待到快速通读完全文，他已经惊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你……你这是……”
“一、日成的飞行员英语说得不清晰，二、他没有按照标准程序呼叫三声panpan，而只叫了两声。”叶乔指着那张纸给他解释，“当时在同一频率里的几架飞机都听到了，我分别找了这几个机长，大家也都证实了这两点，并且签了字。把这个交给你们公司领导的话，应该会对他从轻发落吧”
“芷兰那样对你，你还肯帮忙，你……”而且还是不遗余力地帮忙，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呀。
“一码归一码，单就这一件事来讲，如果他有错，亲生父母我也不会包庇，如果没错，杀人犯我也会帮。”叶乔耸耸肩，她就是这样坚守原则的人。当然，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她并不打算说——
如果孟小军被开除，时进一定会自责，叶乔不想让他背负这样的心情，她想让他过个好年。
电梯停靠在四楼，时进和叶乔分别掏出钥匙，开着自家大门。
时进把钥匙插到锁孔里，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忽然转过身来默默地看着叶乔开门，在她要推门进屋时，他竟然不想让她这么快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嘴巴比大脑先一步行动，出声叫住她：“那个酸奶是不是快没了？昨天同事跟我说，新出了一种挺好喝的，明天给你买来尝尝。”
“酸奶？”什么跟什么啊？叶乔想了想，忽然一愣，“我没喝……”
“不是跟你说每天都要喝吗？”
“我这几天光顾着跑这个事了，有两个机长飞洲际航线的，一个昨天晚上落地，只给了我一个小时的时间，还有一个竟然还顺便在国外结了个婚，今天才回来，我到处联络了他们，忙了好多天，哪还记得什么酸奶？”
时进听着听着，好像想起来什么：“你这些天见的那些男人，就是这几个机长？”
“你怎么知道我见男人？”叶乔疑惑，不过还是回答了，“对啊，就是他们啊。”
其中包括牡丹航空的白机长。
“这样啊……”
时进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缠绕心头多天的郁结忽然就解开了大半，敞亮得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不会过期吧？”叶乔发愁。
“什么？”
“酸奶啊。”
“哦，酸奶……”时进嘴角挂着笑，心不在焉道，“那个应该不会吧，才没买几天。”
叶乔不放心：“不行，我得看看。”
叶乔转身就进了屋，跑到厨房，打开冰箱门。
时进跟在她身后，也进来看。
这些天，叶妈妈在时妈妈的指导下已经对附近的菜市场了若指掌，蔬菜和肉食堆满了冰箱。酸奶被推到了最里边。
叶乔伸手进去，越过各种各样的食材，艰难地抓着够着。
“我来吧。”时进凑上去，出手帮忙，两个人同时在狭小的冰箱里够东西，脸颊又不经意贴到一起。
“……你来。”叶乔退出来，抽出在冰箱里冰过的手，来回贴着脸颊，让它降温。
“找到了。”时进把酸奶一瓶接一瓶地拿出来。
叶乔看了一眼生产日期，又看了看保质期，在心里默算了一下，一双眼睛盯着时进，没说话。
“怎么了？”
“还有一天过期。”叶乔说出结论。
“那……扔了吧……”时进也没别的办法了。
“那不行，”叶乔不依，“太浪费了。”
时进低着头笑，叶乔哪里都不像传说中温婉内敛的S市女人，只有会过日子这一点，还是相当附和的。
“我是不能喝这么多的，要是拉肚子会影响飞行安全。所以——”叶乔想了想，伸手拿了一瓶，其余全部推到时进面前，郑重其事地嘱托，“交给你了。”
“啊？”
“解决它。”叶乔的表情，好像电视里的战士在对待上战场的革命同志一样。
刚才还觉得她会过日子的时进，这会儿哭笑不得，他心思一转，严肃地把酸奶摆在桌上，双手把着叶乔的肩膀，问：“所以你原谅我了，是吗？”
叶乔看着酸奶，想了想，说：“嗯——看你表现吧，如果你能喝光这些酸奶的话，就原谅你咯。”
她看着他，严肃的凤眼此时眯成一弯月牙，笑得满天星辰都失了颜色。
时进深吸一口气，豪气云干道：“好！”
“喂！小点声，我妈睡着了。”
“好，好，我小点声。”时进眨巴眨巴眼睛，笑了，“那——晚安。”
他把八瓶酸奶聚拢在一起，张开双手全都抱到怀里，跑走了。
叶乔目送他欢乐的背影消失在隔壁房门后，才想起来一件事。
她掏出手机，打电话：“喂？叶嘉年？几点了还不回来？”
“姐……”声音不是从听筒里传来的，而是由空气中传来的人声，叶嘉年拿着手机从厕所走出来，笑着靠在门边看她。
“哇！”叶乔吓得大叫，赶紧捂住嘴巴。
“你在啊？”
“我一直在啊。”叶嘉年一副邀功请赏的模样，“怎么样，没打扰你们吧？”
“神经病！”叶乔骂了他一句，自己跑进屋子里，靠着门板，嘴角上扬。
时进回到家，父母还在看电视。
“嘿，正好，爸，妈，来个酸奶，消消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