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她》眠九宿

4、chapter 04

　　松坞机场，早上十点，葆宝和宁恺哲登上飞机，即将开始他们的蜜月。

　　宁恺哲放好随身行李，坐下后搂住葆宝的肩，忍不住开口：“我以为你不会帮他的。”

　　葆宝疑惑地“嗯”了一声，仰头看他，半会儿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静了会儿，她抓住他的手，绞着他修长的小指玩儿。
　　边玩儿边说：“我可没帮他，我只是不想珊珊又离开。”
　　“所以给他制造机会留住胡珊珊？”

　　葆宝抬头，咬了口他下唇：“弄清楚了，我只是让珊珊帮我看一两个月的店，没给他制造任何机会。”

　　宁恺哲笑他家老婆口是心非，又觍着脸讨好：“好好好，老婆没给他制造机会，老婆说什么都对。”

　　一两句花言巧语后，他便乘机倾身过去，将葆宝压在座椅上吻下去。
　　不巧，他刚刚含住老婆的小嘴，一名空乘人员走过来，声线甜甜地提醒：“乘客请系好安全带。”

　　宁恺哲迫不得已撤身，抿唇保持微笑，把安全带系好。
　　系完安全带，听见他家葆宝偷笑，他转头龇牙：“再笑，再笑把你就地.正.法！”

　　葆宝古灵精怪地回答：“可我们马上就要离地了哎。”
　　“……”宁恺哲深吸一口气，想忍耐。

　　可忍不住，噗呲笑出了声，食指一曲刮了下她的脸颊。
　　他又歪身过去，啄了口葆宝的耳垂：“越来越不乖。”

　　想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他家葆宝多可爱乖巧啊，还被班里男生戏称小淑女。
　　军训因为在花样列队清闲，每次吃饭的时候，她都会提前帮同桌同学打汤。

　　他记得她第一次给他打汤的时候，特意给他多舀了很多排骨，虽然他一直都不喜欢吃汤里的肉，但那一次却意外的合胃口。

　　葆宝缩着脖子躲他说话时吹出的热气，笑得乐不可支。

　　飞机开始滑行，一段路后加速爬升，超重状态下，葆宝望着窗外渐渐变小的旭市，心里发闷。

　　“别告诉我你在想他们的事，那个蛇蝎美人腹黑的一逼，哪里用你担心？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老公我吧。”

　　宁恺哲忽然又在她耳边吹气，埋怨的语气一点都不加掩饰。
　　葆宝回了神，好笑地扭头：“担心你什么？”

　　“担心我憋坏了啊，飞这么久，我想亲你抱你都不方便。”
　　葆宝脸一热，左右看看，还好没人听见，低声斥他：“你流氓啊！”

　　宁恺哲冲她笑，模样帅得人脸红心跳，捋开她的小手，五指插进她的指缝里，合上握紧，拇指又摩挲着她的手心。
　　厚颜无耻地说：“你好像第一天知道你老公曾经是流氓？”

　　“……”葆宝。
　　不，你以前很乖的，还会为我学猫叫。
　　你现在变了……
　　葆宝扭头掩面。

　　三天后，Thera基本熟悉了葆宝咖啡店的运作，也基本将店里的小姑娘们调戏了一遍，惹得店里的小姑娘差点叫她珊哥。

　　其中有个叫周涵的小姑娘是宁恺哲学生，对宁恺哲还十分敬仰，得知她跟宁恺哲是高中同学，就常在她面前说宁老师上课的时候多帅多有型，知识储备丰富，问什么问题都难不倒宁老师。

　　听了两三遍后，她终于忍不住跟小涵涵普及了一下她们宁老师初高中的光荣事迹。

　　打架逃课，军训第一天就翻墙出去通宵上网，被副校长抓个正着，被罚站校门口，当众训斥。
　　高一入学考试不及格，上课睡觉老师都懒得管。

　　要不是因为喜欢上她家努力懂事的葆宝，这个伪校霸哪里可能长成现在这种帅气的知识分子。

　　周涵听得一愣一愣的，满脸匪夷所思，眨着眼睛，难以想象她们宁老师吊儿郎当打架逃课的模样。

　　她见小涵涵被她戳破少女心后一脸淡淡的忧伤，又开始于心不忍。

　　于是，她拍拍小涵涵的肩，尝试挽救：“乖了，也别太失望，毕竟你们宁老师长得帅这一点是无可争议的。高中的时候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个班花，初中他们班的——”

　　Thera话还没说话，门便被拉开，一进来就是十几个客人，让原本清幽的咖啡店顿时显得逼仄。
　　十多人中有几个还是校领导，簇拥着中间那人往最大的一桌走去，分出来一男一女来前台点东西。

　　东西点完后，一男一女又转身走向那一大桌。
　　没一会儿几个校领导像是谈完了，微笑着先行离开。
　　留下的几名同学拿出笔记本，笑容可掬，像是做采访的模样。

　　小涵涵和另一个今天值班的经济系女生朝曼一边做咖啡奶茶，一边望着那个方向八卦。

　　“那是谁啊？好像有些眼熟。”小涵涵跟朝曼耳语，“……而且长得好漂亮啊。”

　　她说的是一进门便被众星拱月围着的男人，衣着随意，十指相扣搭在桌上，浅笑着跟学生交谈，看起来十分随和大方，行为举止并不高调。

　　可那张脸却太高调了些，精致得让女人都忍不住妒忌。
　　臻首玉颈，俊美无俦，眉目里无意的一缕流光都叫人难以自持。
　　这模样要是长在女人的身上，得多叫人嫉恨。

　　男人旁边还坐着个像助理的人，西装革履，带着个眼镜，斯斯文文的。
　　朝曼正用布擦着杯角溅出来的咖啡渍，余光瞧见那个方向，轻声跟周涵说话。

　　“我们经济系的学长，听说这次回来是要给学校出资，修建图书馆、游泳池和教学楼的。你当然见过，八卦周刊除了明星，最喜欢的就是拍他了。”

　　周涵怔了两秒，反应过来：“许文成？”
　　朝曼点头，端起已经做好的几杯咖啡小心地往那个方向走。

　　周涵第一次见这种大人物，忍不住老瞅那边，手里的杯子擦了一遍又一遍。

　　忽然，一只手拍了拍她肩，耳边听见珊姐的声音。
　　“你把这玻璃杯当钻石呢？擦这么多遍，抛光？”

　　周涵回头，知道珊姐在笑她，忸忸怩怩地撒娇：“珊姐……”
　　Thera屈指刮了下她脸颊，宠溺地笑了声，也没再说什么。

　　那边大桌前坐着的许文成目光有些发怔，望着收银台的方向。
　　正将咖啡端上桌的朝曼察觉了他的视线，忍不住问：“请问，是还需要什么吗？”

　　许文成摇了摇头，收回视线，敛下眸。
　　朝曼愣了下，收了空盘便往回走。

　　校刊部的学生原本正在给许文成做采访，要用在下一期的校刊专栏里，刚刚因为朝曼来送咖啡而停下来。

　　现在人走了，咖啡也放好了，他们准备接着刚刚的采访提问。

　　“许学长，听说您不止出资为大学建新的图书馆、泳池和教学楼，还全额出资为高中建新校区。不知道在您看来，大学和高中，哪段时期对您影响更深？”

　　“高中。”他抿了口咖啡，毫不犹豫地回答。
　　采访的学生顿了下，才问：“什么原因呢？”

　　毕竟是大学的学弟学妹采访，他们以为许学长会回答大学的。
　　谁知道学长这么耿直，一点都不给学弟学妹面子的……

　　“高中有我最美好的记忆。”他放下咖啡杯。
　　采访的学生对视一眼，斟酌半晌，一人忍不住好奇，问：“不知道学长是否愿意跟我们分享一下是怎样美好的记忆让您留恋至今？”

　　许文成扬唇，笑得毫无破绽，大方地说：“因为我一直爱着的人，是在高中认识的。”

　　“一直”，这是个好词，加上许文成态度配合，让人实在舍不得放过追问下去的机会。
　　采访的同学几乎是立即便问道：“那她现在在您身边吗？你们现在已经是恋人了吗？”

　　问题问完后，许文成静了下来，目光变深，视线下落。
　　对面采访的学生心里一咯噔，还以为自己问错了问题。

　　下一秒，许文成又徐徐抬眸，朝向某个方向的目光悠远。
　　他声线沉静地回答：“……我们不是恋人。”

　　见许学长回答了，且神情温和，采访的学生提起的心又放下。

　　因为事前做过资料，他们听闻许文成曾有一名未婚妻，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解除了婚约。
　　现在听许文成说“一直爱着”，又没有成为恋人，免不了让人产生联想。

　　于是有人又问：“听说许学长曾有一名未婚妻，不知道许学长口中一直爱着却没有成为恋人的人是否是那位未婚妻呢？”

　　听了这个问题，许文成缓慢地抬眸，望向提问的人。
　　原本温柔多情的桃花眼，如今深静得让人遍体生寒。

　　提问的学生被看得头皮一麻，顿时手足冰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问题，才是真的问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