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她》眠九宿

3、chapter 03

　　一辆车从旁边飞驰而过，下一秒这条路又恢复了寂静。
　　直直地看过去，路的前方遥不可及，仿佛没有尽头。

　　她问完了话后，便安静地看着他。
　　他闻到她身上的烟草香，知道她刚刚在车里又抽烟了。

　　许文成抿着唇，喉间耸动，仔仔细细地看她，很久都没有说话。
　　自从跟她重逢，他总是无时无刻地妄想从她现在的模样里寻找以前的痕迹。

　　沉默的太久，她沉下一口气，敛住眸：“如果没事，那我走了。”

　　她手刚放车门上，胳膊就忽然被抓住。
　　他猛然将她逼进座椅跟车门形成的角落里，吻住她唇。
　　吻得极用心，用尽技巧讨好她，却也显露出一丝焦急。

　　她被惊得双目瞪大，从没想过他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从震惊中回神后，她敛眸看他，看见他闭着眼，长睫慌张地颤抖，因为急切，他时常将她的唇磕疼，他察觉了就会顿了一顿，舔舐一下磕疼她的地方。

　　他皎洁如月的面庞慢慢爬上绯红，看得她心动，眉心不自觉一颦。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做出本能反应，反客为主，摁着他肩将他推回驾驶座，翻身跨坐他身上。

　　双手捧住他脸，低头吻下去，动作一点都不温柔。
　　亲吻中，许文成忍不住用沙哑的嗓音唤道：“珊珊，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这一声让她突然醒转，目中瞬间清明。

　　他还抱着她，亲吻还在继续，车厢里的温度也还在不断攀升。
　　她立马压住他的肩，扣住他探进她衣服里的手，阻止他继续。

　　“……珊珊？”许文成被迫停下，双眼迷离困惑。
　　喘了口粗气，她极力平缓呼吸：“抱歉……”

　　翻身从他身上下来，坐去旁边的副驾驶座上，抓了把头发，又呼出一口热气。
　　她舔舔唇，眼神闪烁，尝试找回理智。

　　“珊珊……”许文成指尖动了动。

　　她望向他，看见他原本笔挺的西装被弄皱了，原本妥帖的黑发也被她弄得凌乱。
　　她还注意到了什么，不合时宜地皱眉开口：“你没系安全带。”

　　责问的语气，一说出口，她又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他开车系不系安全带，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又把视线抽离，望去前方，通过玻璃，她看见自己的衬衫更加凌乱，简直像是偷情现场。

　　因为她那句带有责问语气的“没系安全带”，许文成看着她的侧脸控制不住地扬起唇角笑。
　　他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在关心他……

　　她开始整理衣服，整理完了才敛眸，迟钝地说：“对于昨晚的事，我可能……也要说一声抱歉，是我冲动……希望我们都能当没发生过。”

　　许文成脸上的笑容又没了，垂下眸，一身凌乱，让人想帮他整理，想将他抱进怀里哄一哄。
　　她赶紧收回视线，唯恐自己再一次鬼迷心窍。

　　半会儿后，依旧不见他有所回答，她语气生硬：“没事的话，我走了。”

　　她打开车门，没见他再阻止，语气又缓和了些，一脚跨出去，又说：“……别跟了。”

　　跨出去的那只脚刚踩地上，她的手腕又被他抓住。
　　心里有些烦，她皱眉扭头，正好撞进他漆黑脆弱的瞳孔中。

　　他问：“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那一刹那，仿佛时间穿梭，他们回到了高中。
　　可只用了一秒，她便回神，抽回手：“顺其自然吧……”

　　许文成看见她甩上他的车门，走回了她的车里。
　　很快前面那辆保时捷就启动，速度惊人，不消一会儿便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他背靠着座椅，瞳孔漆黑地看着前方，半会儿后，抬手抹上唇，细细回味方才的触感。
　　桃花眼中敛尽了光，回忆着与珊珊接吻的滋味，让他那颗躁动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

　　保时捷开得奇快，她完全忘了这是在限速的城市道路上，周围的树影飞掠而过，没有对她构成任何打搅。

　　她开得太过专注，后面的警车跟着她鸣了一路，都没有听见。

　　等她一个晃神，从后视镜里看见警灯不断闪烁，脑袋一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车停在了路边。

　　两名交警上来对她进行交规教育，问她名字。
　　她顿了顿，险些顺口说出英文名：“……胡珊珊。”

　　“身份证，驾驶证。”
　　“车里。”她从车里拿出证件，交给交警，垂着头，神情冷漠。

　　交警看了她两眼，比对了一下证件人，又对她进行了一番教育，罚单开给她，才放行。

　　嚣张的保时捷开走后，两名交警走回自己的警车。
　　其中一名长相白嫩，看着年纪很小的忍不住回头。

　　另一名刚刚负责开罚单的交警用笔敲他脑袋：“你干嘛？对人家一见钟情啊？”

　　小交警捂脑袋，缩脖子：“不是，我觉得她很像我女神……”
　　“你女神谁啊？”

　　“名世爵车队的野孩子，Thera啊！差点就闯进一级方程式锦标赛！可是女神今年年初就宣布退役了，好可惜……”

　　摸摸小交警脑袋，他安慰道：“行了，别难过。好好干，说不定哪天你就能给你女神开罚单，咱们交警还是很有前途的。”

　　“……”小交警呆若木鸡。
　　师兄，你他么在逗我吗？

　　回到酒店，Thera第一时间拿水喝，然后打开电脑，查看葆宝给她发的邮件。
　　以前的房子早就卖了，这次回来，她也不知道要待多久，所以就暂住了酒店。

　　可现在要帮葆宝看店，那她还是应该租个房子比较方便。

　　于是看完了葆宝的邮件，她便开始搜索租房信息，琢磨了下决定租靠近葆宝大学的公寓，这样帮葆宝看店也方便很多。

　　处理完了，她关掉电脑，伸了个懒腰，去浴室简单地冲洗一下，吹干头发，便倒床上睡了。

　　平时除非做梦，否则她一向睡眠极好。
　　今晚十分不巧，她又做梦了，还是梦见他说想她。

　　只是这回模样换了，不再是一身高中制服，哭唧唧的模样。
　　而是在车厢里，西装革履，瞳孔幽深，静静地看着她，轻声说着想她。

　　这梦搅扰得她睡不安稳，皱着眉心，唇一张一合，无意识地说着梦话。

　　另一处城市夜下，一片宁静的别墅区。
　　靠近湖岸的独立别墅，二层大片的透明玻璃内是敞亮的卧室。
　　室内灯光明亮，每一处都经过精心设计。

　　这是许文成最常住的地方，今天他也回到了这里。

　　浴室里水雾蒸腾，他侧躺在浴缸里，脸颊贴着凉凉的浴缸壁，露在水面上的肌肤被蒸出一种剔透诱人的白，水下的身子瑟缩着。

　　闭着眼睛，他无声地呢喃一个名字。
　　——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