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事务所》猫咪踩了我的键盘

30、阖家

　　穆初墨难得的想要自己去逛超市，不过，他时机选的不是很好，毕竟快过年了，各大超市里都是些囤积年货的人。尤其这除夕前面一天，更是人山人海。
　　宁澄一边看着购物车一边选要买的东西，一边还要看着穆初墨，一时也是恨不得有好几个自己。
　　“墨墨，橙子家里还有，你忘记了么？上次我们去果园自己摘的？”不仅有，而且还有许多。
　　“喔。”穆初墨想了想，觉得家里的橙子确实挺多的，但是，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上这个漂亮新鲜的橙子，任然舍不得放下，于是转头商量道，“就买一个。”当然，最后肯定不止买一个。
　　人多的时候，总是难免发生一些意外。比如，就在海鲜区里，一个戴着眼睛的年轻男人一边正用脑袋夹着手机温柔的通话，一边在选新鲜的鱼，结果突然被身后的推车撞了一下，鱼飞了不算，满腥味的水沾在大衣上才是真的难受。
　　男人皱紧了眉，显然有些生气，但是他回身对身后那个妇人时，却又没有发火，反而彬彬有礼。
　　宁澄看见了后，拉着穆初墨对他道，“所以，好好的看着路，不要一心二用，不然待会走散了。”
　　“不会，”穆初墨显然有些恃宠而骄，“你不会让这事发生的。”
　　宁澄笑了笑，加快了购物速度，但是显然更困难的时刻是结账。看着这漫漫长龙，宁澄也不由叹口气。
　　巧合的是，刚刚那个被宁澄拿来当反面教程男人也推着推车过来了，就排在他们的旁边，仍然拿着手机在通话，不过宁澄猜，这应该是另一个人了，毕竟他语气表情都不一样，现在明显是尊重更多些，更可能是在和长辈老师之类的人说话，果然，男人接着就说道，“嗯，好，老师待会儿见。”男人挂了电话，看见宁澄后，友好的笑了笑。
　　宁澄也回以礼貌的笑，然后就转头看穆初墨玩游戏了。他最近迷上了一款古代后宫升级的游戏，已经到了贵妃了，现在看着似乎还要排一个小时的长队，就摸出手机打发时间了。不过，穆初墨显然是不会关掉游戏音效的那种人，所以......宁澄看着那些偶尔投来的怪异的目光，坚强的维持住了脸上礼貌的笑。
　　第二天一早，外面的雪难得的停了一天，隐隐还有太阳，也是少见的一个好天气了。宁澄他们早已计划好了今天的行程：早上中午都在自己家，晚上八点有一个家庭大聚会，地点......今年轮到历沐颜家了。
　　过年时，尤其是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时，总是觉得时间过的飞快的。过年这几天难得的休闲，让程倩倩都有些疯狂起来，硬是一起玩乐了个通宵。
　　不过，有人这么快乐，就有人这么的悲伤。
　　岳芷站在夜风中的天台上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这么镇定的安排好孩子然后到这里的，就像她不知道那个与她分手六年的前男友莫锦是不是真的回来了又与她复合了一样。
　　不过，这些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心里想着今天那个魏老师所说的几点钟。而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很快就九点了。
　　说起魏老师，岳芷其实有些恨他，因为不是他的话，自己就不会与莫锦分开，也不会让小暖快到六岁了才见到爸爸。不过，他这次既然最终能告诉她这个地址，应该是对于他自己做的事感到愧疚吧？如果这样，那么原谅他也没关系。
　　岳芷又看了看手机，觉得时间过的好慢。她把手机放进口袋，然后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接着又想起拿手机照一照自己的头发，她脸上扬起笑，转头对着灯光，而她这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或许真的是第六感，又或者是作了母亲后，思考的比较多，岳芷装作惊讶的打招呼，另一只手却不动声色的打电话给了最好的朋友。
　　然而她这个小动作却没能像电视里或者小说里一样救了她的命。
　　初三的时候，宁澄与穆初墨正计划出去玩，却临时接了个电话。电话里，是一个有些熟悉的警察的声音，“宁先生......”他声音有些尴尬，似乎是为这个时候打扰有些抱歉，但是却又十分的坚定，“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当时......我们这边有个急案......你看......”
　　宁澄能说什么呢？毕竟这是案子，据说还是一个失踪案，失踪两三天了。
　　到了警局后，宁澄才知道，原来不止是有人失踪了，还有一个人死了，跳楼，谋杀。
　　穆初墨揉了揉宁澄皱起的眉心，看他放松后，才牵着他去看了尸体。
　　跳楼死亡或者广泛点，只要是从高空摔落死亡的人，尸体都不会好看到那里去，甚至是有些恶心的。
　　“死者是岳芷，二十七岁，一名自由职业者，死亡时间是昨晚九点左右。”中年男法医仍在检查这人体内是否有药物，看见他们进来后，也只是抬头点了一下，全算打招呼了。
　　宁澄刚刚看了这个人的照片，死前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现在却......
　　“她还有个孩子？”
　　“嗯，对，唉，”叫他们来的警察窦颁摇头叹息了声，“刚刚六岁，一个女孩儿。”
　　“她家人？”
　　“前两年出车祸死了。”窦颁又叹了口气。
　　安静了一会儿，穆初墨问道，“失踪的是谁？她老公？”
　　“不是，法律上来讲，岳芷并没有结婚，但是，实际情况看，两人在同居。”窦颁拿出一张照片给两人看，“莫锦，二十七岁，k大的老师。”
　　宁澄拿过照片看了看，立刻就想起了那天在超市里遇见的那个男人。他立刻抬头看了看穆初墨，那天穆初墨明显应该看出来了才对。
　　穆初墨也跟着看了眼照片，然后无辜的歪了下头。
　　窦颁没看出两人的交锋，任然继续说道，“没有具体的失踪时间，他最后一个电话是在三十号晚上的两点，打给岳芷的。”
　　“你们怎么确定岳芷是谋杀不是自杀？”穆初墨问道。
　　“是这样，有人报警。是岳芷的好友陈粒，她在岳芷死前接到了电话，听见了一句，‘你该死’然后就在一阵巨大撞击声后挂断了。”
　　宁澄看了看法医，默默退出了法医室，“那陈粒现在在？”
　　窦颁在前方带路，“在警局，我带你们去。”
　　陈粒正坐在休息室里，她显然还有些没回神，整个人捧着一杯热茶在发呆。
　　窦颁开门前说道，“她昨天九点一十报过警，但是......”他似乎有些尴尬，咳了一声后才继续说，“具体立案是在今早，有人看见尸体后报的警，然后......”
　　穆初墨看了看屋里的人，神情恹恹的，不过一会儿后，他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又立刻打起精神来，没等窦颁继续说完就推开了门。
　　陈粒听见开门声也没抬头，直到感觉到有人坐在了她对面，才有些迟钝的抬起脑袋。她还记得这是警局，也记得岳芷死了，更记得凶手还没找到。
　　宁澄靠坐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点头对她示意了下，“请节哀，我现在又几个问题想问你，你能认真回答么？”
　　“能。”陈粒没有迟疑的就答到。
　　“好，你......”
　　“你和岳芷什么关系？”穆初墨抢问道。
　　“我们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陈粒很难过的捂住了脸，这个答案似乎让她想到了自己所说的好友如今的模样。
　　宁澄等了一会儿，见穆初墨没问就自己开了口，“你是怎么知道她出事的？”
　　“我接了个电话......”陈粒停顿了下，很快又接着道，“因为小暖的原因，所以阿芷都会很准时的回家，也不会独自出门......”她说着说着语气有些抱怨，“三个多月前，她和莫锦重新合好，然后生活规律就被打乱了......”
　　窦颁有些想提醒她重点，但是他看了看听的认真的宁澄两人，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那个莫锦真的是个......”她硬是把嘴里的脏话吞了回去，然后强吸一口气，回到了正题上，“她昨晚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平时也会给我打，但是，昨晚的电话我接通后只隐隐听见一个‘死’字！”陈粒情绪激动起来，水杯被带着晃动，“那是个男人的声音！但是离得有些远又有风声，听的不清晰！然后......然后......”她情绪更加崩溃，这后面的话她怎么都说不出来，呼吸都开始急促。
　　“冷静，你一定要冷静，毕竟你就是最后一个和她通话的人了！”宁澄没有安慰她，只是实话实说，“我想你现在还坐在这里，肯定是希望早日找到凶手的！”
　　这话真的比干巴巴的安慰有用，至少对于陈粒来说是这样，她努力的平息下自己的情绪，喝了一口水后，才接着道，“然后......然后我就只听见了她的尖叫声！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就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