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事务所》猫咪踩了我的键盘

29、宁穆4

　　穆初墨曾经很好奇亲情，尤其是母爱。
　　亲情是世界上最珍贵的感情。
　　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这是他小时候常常听见的话，也常常看见人们夸赞这些感情。但是，他却疑惑，什么是亲情？母爱为什么存在？一个人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从而组成一个家？
　　不懂就问才是好孩子。
　　穆初墨就问了，他先问了宁澄，但宁澄在四五岁的时候，显然也回答不了这样高深的问题，就转而求助宁澄的妈妈程倩倩。
　　程倩倩只以为是孩子好奇，就温声细雨的给两人解释了一句，“因为我们是人啊！拥有这些感情的人才算是个完整的人类，你们长大了就知道了。”之后，她拿起一旁的故事书翻开，“是不是无聊了？我给你们讲故事吧！”
　　听完故事，两人昏昏欲睡。
　　但是穆初墨没真的睡着，等宁越回来后，就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宁越。
　　宁越沉思了一会儿，他认为这个时候不应该给孩子一个误导，所以模糊又官方的说了几句，之后总结道，“等你们长大了就知道了！”
　　怎么又是长大了？
　　穆初墨嘟着小嘴，回家后又问了历沐颜。
　　历沐颜大肆揉捏了一番两人的小脸蛋，才笑嘻嘻的说道，“这个啊！哎！这么高深的问题，就留给宝宝你们去探索吧！妈妈我也不知道哎！”
　　而穆昊锐，他直接严肃着一张脸，查了百科出来给两人念。
　　所以，穆初墨曾一直觉得自己父母没有宁澄的父母厉害，一度吵着要搬去宁澄家住，当程倩倩的儿子。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孩子们的好奇心，还想过要不要趁现在提前请个家教。
　　穆初墨没有得到答案是不会死心的，即使父母们真的请了家教来。他还是趁着其余空闲时间，开始翻阅一些杂乱的书籍：人类发展史、情感历史、母爱……
　　历沐颜还笑着开玩笑，“怎么？墨墨以后是想当个科学家？研究人类学？”
　　直到有一天，穆初墨搬着很厚一坨书，然后依次翻开问两个正在看电视剧的母亲，“人的起源有很多传说，据说最科学的是演化论。演化论里，最科学的是由已经消失的古猿演变而来的......对于人类情感，有一个说法是：通过社会制度、语言与情感的产生，来协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协作，最终提升资源利用率并获得更高的整体回报......母爱，科学上说是本能......它常常被夸赞，甚至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感情，但是......”
　　两个女人听的一脸呆滞，她们被一个几岁的小男孩免费上了一课：人类情感学。
　　这时她们开始好奇了，为什么穆初墨对于人类的感情这么感兴趣？尤其是母爱。
　　不过，她们没好奇多久，因为在几天之后，穆初墨不再看那些书了，他转而开始研究动物学。
　　并且连家里也待不住了，常常跑到外面去观察那些城市里能看见的动物。为了这个，他曾经拉着宁澄在树下蹲过一天研究蚂蚁搬家、转过下水道寻找老鼠、跑过郊外树林捅马蜂窝、跳过河捉各种水生动物……
　　原本，父母们是不知道的。因为两个孩子已经很独立，又常年锻炼学武，所以他们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担心孩子们的安全。后来，一次偶然，他们才发现。发现后，父母们就操碎了心，历沐颜专门建了个小研究室，给穆初墨折腾，每次他在看什么动物的资料，她就叫人找什么动物来。
　　这样，又平静一段时间，严格说来就是两天之后，穆初墨还是拉着宁澄往外跑，“不行，我要看正在自然状态下的动物。”
　　不过，他还是在某种程度上接受了父母们的建议，只是找那些没有危险性的、常见的动物。至于书上那些大型野生动物，还是等之后长大了再说吧！
　　孩子成长起来是十分快速的。
　　历沐颜他们原本以为穆初墨会像原先研究感情一样，很快就又放弃了。没想到，这次他却没有。并且因为许多的动物他都因年纪小，不能去寻找野生的，就更加的感兴趣起来。
　　所以在两人成长起来之后，在父母们没有了理由阻拦之后，他就拉着宁澄跑了许多原始森林、草丛等地方。
　　动物种类繁多，他不可能把所以动物都研究一边，所以，他也只是在从中选择一些有代表性、自己又感兴趣的东西。然而，在众多种类中，他最感兴趣的还是猫科动物，但是，他研究最多的，却是猴子。
　　因为猴子是最像人类的动物。
　　因为他一心投放在了动物身上，宁澄还以为他对感情的不解问题已经解决了。毕竟在这之后，他一直没有问过相关的问题，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感兴趣，即使是喜欢看那些人类的八卦。
　　不过，这次陈琼的事，让宁澄知道，穆初墨对于最初的疑惑并没有解除，只是隐藏在心底，偶尔换个方式研究。
　　这就是这次宁澄为什么不继续查了的主要原因。
　　虽然是龙江失手推龙远程摔死了，但是，龙江为什么要推他呢？因为他知道了陈琼那次摔断手不是意外。
　　他怎么知道的？为什么在陈琼摔断手好几天之后才知道？他自己精神就不正常，肯定不是调查出来的，只能是从别处听来的。
　　然而，这事除了龙远程之外，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谁能告诉他？
　　这不能不让宁澄想到穆初墨，尤其是他那晚上还自己出去过。
　　回家之后，宁澄神色正常的收拾东西、抓鱼做饭，吃完后，他才摆出了要谈一谈的架势。
　　穆初墨早已预料，倒是不慌不忙，甚至还赖在他身上不走。
　　“我做的不对？”他先开口问道。
　　“当然……”宁澄皱眉，但话还没说完就被穆初墨打断了。
　　“为什么不对？我就只是让龙江知道了他妈摔伤的真相而已。告诉别人真相，这也是不对？所以，谎言才是事实？”
　　宁澄揉了把他头发，“……墨墨，别说那些歪理。谎言是生活的一部分，有些时候虽然真相是要公开大白，但是，有些时候，真相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你看，龙江原本就精神混乱，易暴易怒，你告诉他这件事，就相当于是点燃了炸弹的引火线……”
　　“人类就是这么虚伪。”穆初墨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里面正好放着古代武打片。
　　“陈伯，你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你怎么会是杀害我父母的人？不……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的……”男主双手紧抓着一个老人的肩膀，声音颤抖。
　　“不止虚伪还懦弱，又懦弱又自私……”
　　“……”宁澄抓着他手，直接换了一个频道。过了一会儿后，他才又说道，“墨墨，下次做什么事时，和我说一声吧？”
　　穆初墨看他神色真的正常了，才懒洋洋的又喔了声。
　　其实他告诉龙江这事，也是他自己的私心。
　　他想弄明白，人类在什么时候会感情甚于理智，又在什么时候会理智甚于感情。
　　但是，这似乎是个无解的问题。
　　就拿他和宁澄来说话，宁澄在很多时候都是理智的，比如之前的查案的时候，一点儿不留情。但是，对于这次的事他却收手了，即使是叫了当地警方带走龙江，也没有透露出一点儿他杀了人的事，更没有给死去的龙远程一个说法。
　　这算是感情用事。
　　原本他对这些虽然好奇，但是因为已经成长许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表现得明显，也不会做出什么让宁澄不高兴的事。但是，他很少能碰见这样的情况：母亲虚伪自私，儿子暴躁疯狂。
　　这让他一时也疯狂起来。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户人。穆初墨在几天之后，找了个时间行动。他想知道，母爱是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无私伟大。
　　之后的情况，不能说是意料之中。他原本以为警察带走龙江时，陈琼会说人是她杀的，但没想到没有，这说明她当时思维清晰。
　　所以，这也是母爱的一种形式？
　　之后某天，宁澄问穆初墨，“墨墨，你当初为什么突然研究动物去了？”
　　穆初墨看了看他，“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本与人类相关的书吗？”
　　“……不是很清楚，但是一定很多。”
　　“对啊！”穆初墨点头，然后又问道，“不仅书本多而且分类也多。那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本关于动物的书么？”
　　宁澄还是摇头。
　　“哦，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没有你们人类的多。”不过，这也有动物种类过多等等因素。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去研究动物了？”宁澄挑眉，“你原本是想当个真的研究员？写出这些东西？”
　　穆初墨摇头，“好麻烦。我就是一时气愤。”
　　宁澄想，那个一时气愤的影响可够重大的。
　　在那之前，穆初墨虽然不是很喜欢人类，但是，还是会一点好感。之后，可能是在三观树立的时期，动物研究的太多，比重占的太大，让他心里对动物的好感超过了人类。同时，动物界里那种弱肉强食的生存理念也影响了他，让穆初墨对于人类世界表面上的和平、背地里的波涛汹涌很看不顺眼。
　　之后，在复杂的人类世界里，是存在许多黑暗的，而穆昊锐和历沐颜都是顶端社会的人，这里的黑暗会更多。
　　所以，穆初墨在不知不觉中，就对人类产生了厌恶。只是因为宁澄他们一家都很好，宁澄也算是一个三观正常的好人，而他在成长过程中又被这些人影响，才让穆初墨没有彻底对人类厌恶。
　　但是，却总会时不时冒出些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