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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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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躺在床上,有时能听到进进出出焦急的脚步声,瓷盆玉器端来放去的响声,还有环佩佃头撞在一起的击打声,嘈嘈杂杂的说话声;有时却什么也听不到,只是一味的做梦。
梦到的全是我父母。
我妈漠然着脸问我:“关关,你不要我们了吗?我们现在都老了,你要上哪去?”
“要……妈……妈……”我急得拼命喊,他们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无动于衷。
“你要谁?!嗯,你母亲,你家在哪里,我着人去寻……”
我妈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要走,我跑过去死死抱住她:“别走……我怕……不要……”
“好好好,我不走,你不要怕……”
我妈并不搭理我,我知道她一定还在生我的气,因为我老是不结婚,让她操不完心,所以她现在心都冷了,不抱希望了,她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妈,我结婚,我结……我结……我错了……”
“什么?你要成亲……你是逃婚出来的?”
我又沉沉的睡了去了……我好想醒过来,然后和我妈好好聊聊,我要告诉她不会再气她了,却有心无力……
“妈,我想你……别走……”
我看见我爸领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走过来了,那个女孩很像我小时候,却不是我,他笑着解释道:“姑娘,这才是我们的女儿,你不是我们的女儿,她才三岁半……”
“她不是的,我才是,我是关关。”我心痛如绞,朝那孩子哭道:“你是谁?你这个坏孩子,为什么要抢走我的爸妈……”
那女孩儿的笑脸突然放大,狰狞起来……
“啊……”
我惊醒了,梦里的事情忘了一大半,只见床头乌压压地挤着一群人,都是满脸的哀愁,两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香汗淋漓,却不停地给我扇着扇子……
“醒了,醒了……七皇子……”其实一个小姑娘按耐不住喜悦,叫嚷起来。
我听的头又疼了起来。
“别叫了,七皇子刚去阿荆那里……”站着的姑娘解释道。
“着人去通报一下吧!”一个太医说。
一群人又重重的围了过了……我觉得喘不过气来,一阵恶心涌上来,又睡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说话。
“七皇子,制是制好了……只是……”是一个老者的声音。
“只是什么?快说?”朔川有点急了。
“是这样的,这配方极其难得,现在只够一个人的分量……”那人声音不自觉的小了
……
“老朽劝七皇子一句……实在不能再耽搁了……”
“难道就不能给本王多制一份出来吗?要你们有什么用,制不出来,全都陪葬,陪葬……”他的声音都沙哑了。
“老朽实在不能啊,要是七皇子真的怪罪,还请治老朽一个人的罪,放了他们吧……”
重重的响头,一个又一个。
“没有其它办法了?”朔川这声音让我听了都怪难过的。
“命由苍天不由人呐……还请七皇子早日定夺……”
“你说呢?!”朔川的声音变得很冷很冷,却毋庸置疑。
“可是这姑娘怎么办,皇后娘娘那边怎么交代……”
“母后会理解儿子的……”我分明听到了一丝无奈一丝痛楚,一丝而已。
我难受的不能思考,实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我的眼角为什么湿湿的……
被子一点一点重了起来,有时候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会咳簌两声,小丫头就过来轻声细语地喊我:“关关,关关。”
我像是做了一个极长的梦……梦里什么都模模糊糊,不真切。
在梅破知春近的日子里,我第一次从床上走了下来,菱镜子里的憔悴容颜,让我几乎认不出是自己来了。
屋子里被碳火烤的暖如春日,窗外血色的腊梅恰到好处的燃放在满天的雪花里。
我妈是中医,小时候我一发烧感冒,她就抓中药熬了逼我喝,所以我现在看到中药就反胃,想吐。
皇后听说我不喜中药味,让人特地将药材放入食物里,御厨厨艺出神入化,我这么嘴叼,竟吃不出一星半点药的味道。
我很感激她一直以来的照顾,只是她忙于六宫事务,很少会亲自来看我。
日日进补,这身子很快就好了,也渐渐丰腴了起来,之前一直被人诟病成“太平公主”,现在也受之有愧了。
哈哈,因祸得福,我没事就偷着乐。
朔川天天都不定时来看我,我们说笑一阵也就散了。
清清时节,这天他清早就过来看我,还给我带了个礼物,是只大风筝。
“这从哪里得来的?做的这样巧。”我细细打量这风筝,做工精美,质量极好,虽然色彩太过艳丽,但是我这个半病的人看了心情就会莫名的好起来。
“过了年本王就十八了,这是大皇姐送我的。”
他说的大皇姐是本朝的大公主-朔欢,皇后的大女儿,早就出嫁了,两个孩子现在都可以打酱油了。
“你大皇姐可真是有意思,你十八岁还送这玩意。”我虽这样说,却也爱不释手。
“姑娘不知道呢,七爷的每年生辰的时候,大公主都送这个……”雪痕笑道,她是朔川的贴身大丫鬟,为人精细,做事周到,很会服侍人,朔川就把她遣来给我使唤。
“原来你过生日了?怎么没告诉我啊?!真是太不拿我当兄弟了,唉!”我哀怨道。
“我还奇怪了呢,去年的时候爷不是说明年不让公主送这个了吗??还说自己长大了,玩不得了。”雪痕把现泡的茶端上来,递给朔川了。
“你知道什么,这个也不错啊!再说了,大皇姐送的,本王能不要吗?”朔川剜了她眼,他这样很少苛责下人的。
雪痕一愣,笑了:“大约我记错了,年底事多。”
“怪会扯,当我们不知道呢?”这时井雪抱进来一盆水仙花,重重的撂在桌子上:“前天还听阿旭抱怨爷,说爷不知道哪根筋又抽了,命他快马加鞭,不舍昼夜地去大公主那里抬一箱子好的纸鸢……可有这回事没?”
朔川向来对自己宫中的人很好,所以下人们说话的时候无所顾忌,性格叼钻的的丫头更是想说啥说啥。
这下他的谎言被捅破了,脸红到脖子根,呼啦站起来,把茶盏摔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主子了?!”
我这发觉他长高了不少,许是衣服穿的多,看着并不那么瘦弱了。
可惜发火也没有人理他,他便自己跑了出去。雪痕上来推了推井雪,埋汰道:“你还不知道咱爷吗?!好好的生什么气,你心性也忒高了些,爷也是你能说的?还不去追,昨晚下了雨,这路上定还是没有干呢,都是泥巴水浆,别摔了爷。”
“姐姐还当他小呢?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就是纳闷咱们爷要一箱子的纸鸢作什么?”井雪不以为然,“跟他后面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要我追他去。”
雪痕还要劝她,她一摆手:“没看到我正忙着吗,你爱追你去。”
气的雪痕也不说话了。
我喝着粥,默默不语,我还以为他只要了一个来,没有到是一箱子,还和我撒起谎来,实在自作自受。
我想起了阿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平时我问朔川的时候,他都给我打马虎眼,不若问问他身边的人。
“井雪,好久没有看到阿荆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姑娘怎么来问我,爷没有告诉你嘛?”井雪眼皮子都没有抬,她一向如此,不过也没有人说过她一句不是。
“我忘问了,所以问问你。”我说道,攥了住衣服,我一紧张就会这样。
“姑娘这话说的,天天见面天天都能忘了不成,告诉你罢……”
“你多嘴做什么……”雪痕听了,在一旁恼了,打断她的话。
“没事,你说,他怎么样了?!”我很想知道,我有意识的时候除了担心自己,也会想到这个同病相怜的人。
“被人送出宫了,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井雪提到这事似乎有些愤愤不平了,“他才八岁,虽说是个傻子,可却是条人命啊。听说抬出去的时候,都能闻到臭了……”
“你这个小蹄子,胡说八道什么……”雪痕也难堪起来。
我听了差点没昏过去,一碗粥全撒了。
“姑娘……”雪痕有些难为情。
“他死了……”我心里特别难受,虽然只有一面之缘,“那为什么我能活过来……”
“……”
“都瞒着我,我要去找他……”我要问问朔川他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阿荆已经死了,他居然还快马加鞭要一箱子的风筝,原来他照样能玩的很嗨。
“姑娘……”雪痕拦住我,“人死不能复生……何况阿荆生死还未可知呢。”
人死不能复生,这清明,还是很冷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想知道阿荆有没有死,还有那个下毒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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