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前緣》清之無言

9、残血点点

　　入冬以后，军书也来了。
　　那户养马人家招兵两名，阿河和阿清。

　　军爷眼瞥着军书，道:「名单上指的是长子莫和次子河，这三子嘛……」
　　眼神锐利地盯着一家。
　　「这不是还不到十五吗？」

　　大家长谄媚地地塞了些银两。
　　「这不成亲了吗？也是个成年汉子了，该去外头历练历练了，你瞧我这长子，回头还得继承家业呢!」

　　军爷意味深长地看了阿尧一眼，眼中含着笑意。
　　「这可不成，上头交代咱们，得按名册点军呢!这多出来的人，可万万不敢收，一松懈，万一混进了南方人怎了得南方人多是狡诈小人，混入军营也是常有的事。」

　　大家长差点被扣上了这个帽子，以重金贿赂，最终才从名册上划去长子次子之名，阿清不在名册上，自然无事。

　　一时间，腿都软了。
　　互相搀扶着回屋。

　　阿尧沉默地回去灶房，备晚食。
　　阿清偷偷溜进，从后面伸手一抱。
　　吓得妻子一回身，满脸的惊恐不安，冷汗淋漓，浸湿了衣衫。

　　「吓得我!」随后使劲地捏了阿清一下。

　　阿清倒抽一口气。
　　「媳妇，你这是真疼我啊!」

　　阿尧后怕地摸摸肚子。
　　「怪你!吓到孩子怎办这都快生了，还不得小心点。」

　　阿清憨笑地摸摸媳妇的肚子。
　　「怨我怨我，这不高兴嘛我这次不用上战场了，可以陪你们娘俩。」

　　阿尧嘴角一勾，天色昏暗，映着人阴沉了不少。
　　「可不是值得高兴吗？今儿个给你加道野鸡汤，贺贺喜事。」转身便开始忙活了。

　　夜里吃食，倒没有想象中的温馨。公婆闷沉着张脸，男人们一脸灰败，女人们各别苗头，眼神官司特别多。
　　二哥阿河，望着碗里的鸡肉讽刺一笑。
　　「怎么今天大伙那么安静啊？这不是正要贺喜事吗？瞧!阿尧妹妹都炖了野鸡，今儿个男人们可一个都没走啊!都还活着!来，三弟，我敬你一杯，咱们这都还活着呢!这就是最大的喜事。」
　　语毕拿着大碗浊酒，一饮而尽。

　　婆婆瞥了一眼，慢条斯理地道:
　　「这会儿发什么神经？」转过头对阿尧说。
　　「你这个败家的媳妇，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啊？劳师动众，不会持家的败家玩意儿，就知道吃吃吃，连个屁都放不出，我看这会儿要是生不出男丁，就流到河里了，省得浪费粮食。」

　　阿河丢了碗筷，汤汤水水脏了衣裤。
　　「娘说的是谁？这家里就大哥金贵是吧？今儿个要不是……，我和三弟就得被送去死了，感情我还托了大哥的福了，呵呵……」

　　阿尧几个倒没什么反应，早就麻木了。

　　阿河转身就往大哥底下跪。
　　「谢大哥救命之恩，要不是大哥得阿爸疼，连带着我，我早就绝后了，谢谢大哥。」磕头不断。
　　阿河结婚几年，生不出孩子，仗一打，还不知回不回得来。

　　大家长颤抖着手指，气狠狠地就要拿棍棒往阿河身上抽。

　　阿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打我吧!我的命是你给，打死我也没差，全当还你了。」

　　「我这还不该救你了？」
　　阿壮流着泪，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他这是被儿子伤了。

　　就差一贯子钱，差点赎不回二儿子，长相秀丽的二媳妇就跟着军爷入了马厩，什么人也没瞧见。

　　闹成这般，谁心里也不得劲。
　　阿清桌底下，紧握着阿瑶，捏得两人都痛了也不放，只有这样才能安心点。

　　过没多久，阿尧在山下的母家被抓了，祖上是南方人，前朝便逃荒来了这定居，如今要和南方打仗，说是那边派来的，只说要从底层军队里混入，里应外合。至于，被谁举报，没人知晓，只是人人自危。

　　夜里，阿尧从梦靥中惊醒。
　　抱着丈夫，泪沾襟。
　　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在这个世道，能保全自己已属难得。
　　何况他们已经卖了她了，如此一番，就此了断，谁也不欠谁了。话虽如此，阿瑶此后便没有好眠一次，如此，发动了。

　　疼了一天一夜，她以为她要死了，彷佛看见另一个自己迎面向她走来，那个自己，长的与她不同，恍若神仙妃子，一颦一动，无不精致。她摸摸自己，再摸摸难产的婴孩。
　　嘴里一开一合，说……说什么来着？

　　甫一睁眼，只见丈夫抱着儿子安，喜孜孜地逗着。
　　身旁无人。
　　丈夫只叫她安心休息，不要劳累，说儿子瘦了一点，但很康健。俯身一瞧，一只红通通的小猴子映入眼睑，阿尧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恨不得亲亲抱抱，揉到骨子里，只叫把世上最好的什物都给了眼前这孩子。

　　阿尧苍白着脸，倚在丈夫怀里，轻喃一句:
　　「如今，我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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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觉得自己可以去洗洗眼睛了。
　　嗷呜一声，道:「没眼看了，这都什么世道了？阿瑶阿，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
　　「那里还有血啊!明天阿清来得多尴尬还得清理，要不你扑腾几下蹄子，用草收拾一下」
　　『……你脑子是不是有疾？』
　　她觉得这个所谓的系统有些跳脱，点子完全摆不上重头。
　　但目前可知的，太少了。

　　首先，这个自称是”系统”的生灵，用妖法捆绑住自己的灵魂，命令自己去做某些事。

　　而这个”任务”似乎也是环绕着女子阿尧的一生，因为自己是魂体，所以更能感受到这名女子与她有着密切关联，也许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亦或前世今生

　　听001的说法，这个世界的结束似乎并不等于她的终结，而自己也有好些日子要走。奇妙极了，没想到人死后竟也有这番际遇。

　　「你以为全部的生灵都有这种机遇，能遇见我系统大大啊？」
　　001得意洋洋，小鼻子一扬。

　　阿瑶浅笑，眼眸微深。差点忘了能够意识共享，那是否自己所思所想皆为他人知晓？
　　真真的碍事碍眼。
　　「嘿嘿嘿，你现在才知道!看你以后能不能在背后骂我哼!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害你的，因为咱们现在可绑到同条船上了，啧啧啧!不过你可真是个暗黑女人啊!怎么什么事都往坏处想呢!这就对了，能滋养怨魂，哈哈哈。」

　　阿瑶嘴角一勾，这情绪转的可真快，真是个一眼就望到底的单纯之人。
　　「那你也可以解了我的惑，如你所说，一般人类的怨灵是很大的，明明我的灵魂那么薄弱，为何选中我，而且任务的主角似乎和我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这个国家也称大晋，但我很确定这不是我的世界、我的时代，这里究竟是哪里？我是谁？你又是什么？」

　　001舔舔抓子，歪头道:
　　「虽然人类的怨灵能量很大，我也能感知到他们，但千百年来，我只听到了你的声音，接着被你牵引过去了。」

　　牵引？

　　「我也不晓得，但生而知之，我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你。化开虚空，带领发声之人，寻找其他有声音的生灵。」

　　『那为何还要做任务？依据你所说，只要找到有声音的生灵，入了他的身子，便可以融合了，就像一开始你叫我进去阿尧的身体里一样。』

　　001有些焦躁地扒抓着耳朵。
　　「不一样!这样是得不到他的声音的!」
　　阿瑶皱眉不解。

　　「就像你也不是完整的生灵，而是怨之声，就算得到了阿尧的灵魂，也拿不到里头的声音阿。哀，希望阿尧的声音是正面的，这样至少想正面一点的事时，也不会魂形消散。」

　　两人沉默一秒。这有难度啊!

　　阿瑶在视海中望着001，想着的是它的目的。
　　001略有无奈的道:「虽然我也不知道目的在何方，但至少我们现在有个目标了嘛!寻找那些生灵，对了，我隐约地感觉阿清的灵魂也很重要，虽然没有声音，但我隐隐地觉得对你很重要阿!」

　　阿瑶有些不安，前方一片未知，就算达到了目标，也不知结果对她而言到底如何。

　　东风一阵。
　　霎时，两个灵体感应到了不同的波动。

　　「阿尧要生了!难产了!快快快，灵魂出窍，我带你去阿尧那，进了那处，你至少是个人了!」

　　阿瑶有些无奈，怎么自己现在要求那么低了。

　　化做一阵清风，阿瑶的马体深沉入睡。
　　一灵一虎到了产房，见到阿尧魂体半出，迷蒙之间，还不知自己已元神出窍了，脸色依旧用力地扭曲着。

　　001乐的都要笑出声了，催着阿瑶吸收魂体，入了肉身。
　　阿瑶此时正被阿尧吸引。灵体没了肉身的阻隔，她更加确定了彼此。
　　她就是自己的半身，这种相吸相引的状态，给了她一种幸福感，她们是彼此的归属。
　　阿尧看着阿瑶也清醒大半，眼神越发温柔，有种想哭的委屈感，这些年，她苦啊!找不到自己的落根地，心总悬在上头。憨傻丈夫的无知无觉，公公大伯对她的惦记轻蔑，女人之间的博弈争吵，最近她二嫂对她的眼神甚至带着怨毒。

　　阿瑶温柔地摸摸她的脸庞，亲昵地抚摸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
　　不管001在旁催促，阿瑶露出灿烂而迷人的笑。
　　全都化做一句:
　　「别怕!我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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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001目前只是人造系统，可以归类到残忍的纯真，所以没有人伦道德观；
阿瑶很聪慧理智，比作者聪明，也很冷漠。
这大概就是他们的个性了，目前为止应该没崩人设，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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