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前緣》清之無言

6、前塵翩翩

　　阿尧的前半生是幸福的，她母家因穷困把她以两袋粮食换到养马人家里做童养媳，她觉得母亲说的对，少了她，弟弟们可以吃饱，她嫁了养马人家，说不定也能吃个半饱，再也不会有一顿没一顿。

　　她嫁了第三子，小她三岁，名阿清。阿清很乖，长的壮实，不像自己那般瘦弱，在家却也不受宠，上有兄长，下有幼弟。在阿清十三岁便圆了房，过了一年，生下儿子安。儿子一落地，阿清便顶了哥哥的名，去了边关打仗。

　　阿尧抱着刚生下来的瘦弱儿子，在城门前送别，哭干了泪。

　　家里的日子很难熬，但也算过得去，阿安孝顺，小时候病弱，阿尧便让他照顾马厩，大了，会骑马了，身子也就硬朗了。

　　十五年过去了，战争还没结束。
　　这次换阿安去打仗，还没娶上媳妇的阿安抱着他枯瘦的阿娘道:「会回来的，我绝不像阿爸这样!」
　　阿尧只能看着儿子健壮的身体，再次送别。

　　一年过去，两年过去，五年过去了。

　　阿尧被养马人家赶走了，独居在荒野木屋。只因那大伯子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有时还动起手脚，轻薄了起来，有一次被大嫂撞见，家门不宁，便把这败坏家门的老寡妇打了出去。

　　某日，儿子回来了，跛了一腿，但人还在，许久不哭的阿尧抱着老儿子哭起来了。

　　「赶天儿，替你娶个媳妇，添添香火，不能让你阿爸这根断了。」

　　阿安却道:「见到阿爸了，当了将军，娶了个公主婆娘，挺风光的，断不了香火。」
　　阿尧只抱着儿子不语。

　　阿安却止不住地哭喊起来:「你说这人吧!不就图个老婆孩子热炕头，他这是有了新婆娘，生了小儿子，就不要咱了!没事，咱们自个养着自个，不知有多快活，明年给阿娘生个大胖孙子，让娘儿孙满堂。」

　　然而跛了一脚，家无大产，有个坏了名声的阿娘的安没人嫁他，临了和他的阿娘相依过一辈子。

　　阿瑶接收完记忆，道:「这阿清不是挺好的娶了公主，当上将军，好不乐哉!哪里需要我保护？」

　　001沉默，道:「任务就是这样。」

　　阿瑶仔细一想，发现这话本中有诸多疑点，毕竟是以女子阿尧的视角来看，有些地方却是落不到实处。
　　无疑，阿尧一生尽是悲苦，最后倒也能见到儿子，也算是聊以慰藉。仔细想想阿瑶与阿尧之间似乎有些相似。

　　阿瑶看着眼前的阿尧，只觉得开心是虚的，悲痛是空的，始终保留了一丝理智。

　　就像……她一样。

　　阿瑶先略过种种疑点，考虑起了任务，毕竟她还要替001完成。
　　以完成任务的角度而言，她做为马身说不定更为恰当，这对夫妻结褵一年后，阿清便外出打仗，杳无音讯，二十年后才从儿子中得知阿清的消息，而这样表面的消息，却和任务有了矛盾。

　　证明真正的阿清可能早就死了，迎娶公主的将军阿清，可能是有人假冒或是其他，得再观察，待阿清外出时，自己也出战，如此便可就近观察。

　　001看着阿瑶的脑中风暴，觉得自己可以去静静了，要系统何用？它才颁布个任务就能解析出那么多!

　　001水亮亮的猫眼儿崇拜地看着阿瑶，略……蠢。

　　阿瑶望着眼前恩爱的夫妻，闪过惋惜。
　　随即一顿，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良善？还同情起其他人了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

　　为首的那人便是阿清，阿清相貌平凡，却身强体壮，一笑便憨态尽显。他打一桶水，温柔地侍弄阿瑶，夸阿瑶身姿壮硕，初显英勇猛壮之态，以后定是匹好战马。
　　而阿瑶……一点都没有感到开心!
　　阿瑶懒懒地喝着母乳，就着少量的豆饼化开而食，竟觉得十分美味!

　　她一定是有了错误的味蕾，生于人的她如今对于马食，完全没有抵触!
　　抬眼看着生了她的母马，她回应舔了舔。这就是母亲吧!而她竟是在转生之后，才体会到了母爱，真好。

　　001再次警告:「妳别再感到幸福了!别忘了你现在是怨意。
　　要求怎么那么低？想想这里低劣的环境，脏臭的马厩、贪婪的人类，这些人只是把你当成商品，你很快就要上战场受死了!要不就是被强制配种，最后做为肉马，被这些人类分食，你的人生一片黑暗啊!」

　　别忘了，你失败了我们都得消失!

　　阿瑶低头不语，站着睡过去了。

　　大晋四年，晋北帝与南方政权的交锋已初有峥嵘。此时，位于北方马场刚出生了只小公马，天无异相，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而距离阿清被征兵，还有五个月。

　　隔日，天未亮之际，山头上那户养马人家便炊烟袅袅，他们家有五匹马，连带刚刚出生的小公马，他娘大红，姐妹小红，以及她们的丈夫们，马二马三，前头刚卖出去马一，后脚大红便产了匹小公马，把全家乐得多加一盘肉。

　　阿清踏着清晨的露水，手提着两大桶马食，开始分食。

　　主食便是酒糟、豆饼，刚发的嫩草，用清水拌一拌。倒在饲料上，几只马吃的香甜。

　　大红:「噜噜噜噜噜!」儿子!多吃点，之后长得又高又壮!
　　马二:「嘻嘻嘻」儿子!我儿子!
　　马三:「卡卡卡卡卡」妈蛋!这是我儿子!看他耳朵长得跟我多像阿!
　　小红:「噜噜噜」哼!

　　阿瑶:「……」你们高兴就好。

　　阿清很温柔，在牠们吃早食也不打扰，把马厩清扫一遍后，就开始替她们梳毛。

　　大红小红很会撒娇，不停地蹭着阿清。
　　公马们却不怎么理阿清，打着响鼻，不断拍着尾巴。

　　阿清倒是格外喜欢阿瑶，将幼毛细细打理，哄着她吃豆饼。
　　恩……这样的男人一定不是坏人!

　　不久后，阿尧轻抚肚子而来，手里偷偷掩着。
　　阿清只顾看着媳妇傻笑了。
　　「怎么来了，吃早食了？」

　　阿尧回应:「给你送鸡蛋水来了，瞧你，饭都不好好吃就过来伺候这些祖宗，饿坏了吧？」上前递过去。

　　阿清拙劣地看看四周，傻憨憨地看着阿尧，道:「我媳妇疼我。」随后，就着阿尧的手一口饮下，鸡蛋就由两人分食。
　　阿尧脸红通通地看着丈夫，两人缠绵几句。

　　「不说了，还得把碗拿回去，免得被大嫂发现，又得说些有的没的。」
　　阿清却握住阿尧的手，那双因劳苦工作而长出老茧冻疮的手被紧紧握着。阿清心里泛起酸，这婆娘，自打嫁到他们家后就没过上好日子，日夜操劳。

　　「阿尧，听说陛下这次要南征了，我们家可能……得派两人出去。」而他这个不受宠的儿子，可不就一定得去吗？

　　看着阿尧瞪大着双眼，眼眸间流露出恐惧。

　　「等我回来!这次……如果回来，我们就分家，我一定给你过上好日子。」等他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回来带她这傻婆娘过好日子，再也不受婆婆嫂子的搓磨了。

　　他一直知道，她身为童养媳的身分给他带来多少轻慢，她在家就是个仆人，即使怀着孕也得干很重的活。看着大嫂怨毒又得意的视线，他只是无能为力，替她说话也只能让他们处境更糟。

　　这次，他约莫是顶了大哥的名了，虽然他如今还不到十四，但是身强体壮，北方汉子的勇猛在他身上展露无遗，看上去也有十八九岁。

　　「如果赶不回来，这孩子……」阿清摸着妻子肚子，憨笑道:
　　「女的就叫美美，跟你一样美；男的叫大壮，跟我一样壮，嘿嘿。」

　　阿尧娇嗔地白了一眼，道:「咱们这里，姑娘十有八九叫阿美，阿郎大多叫大壮、壮壮，大勇之类的，你就不怕等你回来，一叫你儿子女儿，大家都回过头阿？」

　　阿尧低眉思索了一番，道:「女作平，男作安，我不求孩子有多大成就，只望平安，也是……我对你的期望。」

　　「阿尧，我……」
　　「清郎，我只要你回来，听南方戏文都说男儿建功立业，封侯成将，妻妾成群，财富无数，你若平安，我替你纳无数美妾，我……只要你回来!」

　　阿清紧抱着妻子，吻了吻她的发丝
　　「傻婆娘，我只要你一个。」

　　阿尧羞的从他怀里挣脱，逃走。

　　远处的阿清热情地挥着手，即使已看不到人影。
　　阿尧意味深长地嘴角一勾，拢了拢衣襬，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发丝，娉婷缓慢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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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万物有灵，因为有养狗的关系，真的可以体会到动物的灵性。
这篇会长一点，我想着慢慢写，还有很多数据要查，可是大部分是架空的，真正要贴合一个朝代的话，一个小故事三五年是写不完的，我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看，但是我想如果有一个人看，我就会写出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