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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女艳艳-1(修) ...

  •   阿么随着前面枯瘦的女人和几个孩子一同被领去一个大屋子,女人跨过门阶,低顺着眉、佝偻着腰,姿态彷佛谦卑、老实了起来。

      女人眼角瞥见几个孩子局促地不敢进来,几个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像土砌里藏的灰黑耗子窝似,见不得人。女人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优越,低声喝斥:「没见过世面的,还不快进来,让大人等急了」孩子们慌乱地走进,虽然如此,步子还是轻的,怕把地上铺的毯子弄脏、弄坏,还不得回去挨一顿打哩!

      几个孩子排成一排,一共七个,来自不同村庄,个个眉眼清秀精致,即使身穿破旧皂衣,也衬的出不凡,女人在一旁暗暗点头,不愧是千挑万选的上等货,其中几个还是从殷实的人家拐来的,这次肯定能卖个好价!

      约过一刻,一个穿着得体、举手投足皆优雅端庄的女人徐徐进来,后头跟了两个娇俏的侍女。随即露出笑容:「三姨这是来看妹子了!」
      三姨道:「这回带几个女儿来给您磕头了,看看哪个合媚娘的眼缘,好给您做个伴。」命几个孩子向媚娘磕头。

      媚娘点头,也不客套,叫几个孩子抬起头,仔细端详。满意地笑:「呦,瞧瞧这整齐模样,三姨你可舍得把这七仙女与我?」

      三姨只道天上仙女下凡,投生到她这肉体凡胎,与了天仙似的媚娘才算有了奔头。随即一顿,道:「只是我这么女,打小黏我黏的紧,这次带她来,哭闹的紧。」媚娘明白这是要抬价了,再仔细端详一下阿么的面貌、体态,实乃上品,说不得也有做清倌儿的命。
      命她上前,揽住她,细细关心。「叫什么名?几岁了?」阿么怯怯地抬起头,轻嗅女子身上的香,软软地开口:「我叫阿么,五岁了。」媚娘轻抚她的发丝,有些枯黄,道:「这孩子与我有缘,不知三姨让我认个干亲,将这几个留给我作伴?」两人应答几句,随后让三姨领赏,留下几个孩子。

      这天,阿么吃了第一顿饱饭,吃太多撑了肚子,媚娘拥着她,揉揉肚子。媚娘看着阿么的桃花眼,满是单纯依赖,冷硬的心也软上几分,轻声:「明天阿娘带你们去看医,是否身体康健。」阿么看着这个新的阿娘,点点头。吃饱、穿暖,还有温暖可亲的阿娘,阿么闭上眼,彷佛一切如梦。

      隔天,来了个老阿婆。
      几个孩子一早就起来洗漱,稀疏的发辫散开,整个人被浸到热水里,细细的毛梳一遍又一遍地刷着,染上薄荷熏香,脸上被擦上护肤软膏,似乎从昨天起,他们的人生就由此被割裂了。几个孩子整齐地被带到老阿婆面前,神情还恍恍惚惚的。阿婆仔细打量,点了点头,道:「看着模样都是好的」并命侍女把她们的衣服脱了。
      阿么第三个被领上前,阿婆从头开始使劲捏她,阿么皱了皱眉,没说话。阿婆又命其躺在桌上,细细检查,此刻,阿么觉得自己像隔壁猎户家里的鸡鸭猪,牲畜先在脖上画一刀,血流满盆,阿么远远地看,也能看见牲畜血被放光时微微抽搐,用滚烫的水烫过,在热水里拔毛,等到浑身褪毛,从腹部切开一大口,肝心脾肺就全被掏出来了,阿么当时还有幸分到一小块鸡血! 阿么望着鸡头,喜孜孜地吃着凝动的鸡血。

      阿么天真地看着阿婆,道:「阿婆,你要吃我吗?」
      阿婆原本板着一张脸,听闻微微一愣,摸摸阿么的头,道:「孩子,你是个命好的。」检查结束后,阿么坐在边上,看着其他人,媚娘很快就来了,眼神满是精光,风风火火地走进道:「阿婆,你刚刚跟侍女说的是真的吗?」
      阿婆又检查完一个孩子,净手,向媚娘点头,指了指阿么:「那孩子是天生媚骨。」媚娘望着阿么,眼神又柔了几分,抱过阿么,道:「好孩子」神情宠溺。
      几个孩子不禁忌妒地瞪着。

      阿么回抱媚娘,蹭了蹭,道:「阿娘。」
      媚娘摸摸头,道:「好孩子,我不是你阿娘哩!你阿娘是清楚阁的老板,等等就能见到她,她会过来接你。」媚娘原也是清楚阁的妓,后来模样不生嫩了,傍上一个贵族子弟,开了间妓院,她家的妓院只能算中等,清倌儿少,也养不出冰清玉洁的姿态,这次发现一个极品,献与清楚阁,卖个好,还能大赚一笔。想到这,媚娘满是冰冷的兴奋。

      阿么沉默了一下,趴在媚娘肩膀,才道声好,神色无波。
      清楚阁的人很快就来领人了,打量着,满意状,末了又陪送了一个孩子做为添头。两个孩子坐着马车,懵懵懂懂地又被送到另一个未知地。
      阿么身旁的孩子是活泼的,叫阿臼,阿么记得起初这孩子是被拐来的,三岁的小模样,抽抽泣泣,甚是可怜,过没几天就忘了,巴着她叫姐姐。阿么摸着阿臼的头,正正经经地保证会保护她。

      下了马车,两人被领到一处,内室华贵,坐着一美妇,美妇眼色迷蒙,如媚似妖,孩子被领到跟前,美妇抱紧她们而泣:「我的孩子们,我找你们找的好苦啊!」阿臼很快被情绪牵引,也抽抽搭搭了起来,阿么顿了一下,倚在美妇的肩上,细语:「阿娘」

      他们的「阿娘」,人称杨四娘,又替孩子们另取新名,阿瑶与阿玖。自此便成清楚阁的小清倌儿。

      小清倌儿卯时初便起,简单的洗漱、熏香,上午识字学文,下午识音学琴,日夜不辍,每七天便有考核,考核不通也不打人,乖乖地立一天规矩,比打人还难受,渐渐地小清倌儿便有了一股「自视清高」的味,然后他们就要学习如何『伺候』大人们了。

      读了几天书的小人儿们小屁腚儿都飘的飞起,顿时又被打了下来,年纪较大的小倌儿知廉耻了,哭着向阿婆们诉苦,不想学这个了。阿瑶几个年纪轻的还没这种知觉,学的倒好。几个教授的老师缓缓走过来,狠狠骂着几个未知事的清倌儿。学那些琴棋书画,是为了迎合大人们,有个共通话题,当个红颜知己;红颜知己之后还不得干那些事,这才是立身之本,几个孩子的根子就这样被掰弯了。

      晋人尚古,推崇六艺。然前朝糟粕遗留,仍有些老古板认为女子当以德为首,仅读女戒即可,大多女性仍被礼教束缚,识不得几字。今日,入了贱籍的女孩们倒有机会识字明理了。

      阿瑶沐浴、熏香,理理衣襟,跪坐在小桌上描红。背颈挺直,手腕处悬着香囊,一笔一画,满是认真。隔间的阿玖又哭了,小小年纪,以前约莫也是投生在大户人家的,受不得委屈,饿了哭,想睡哭,起来见不着亲爱的姐姐更会扯着嗓子哭。

      不久,婢女抱着阿玖前来请安。

      阿玖小小的身子窝在婢女身上,小鼻子一抽抽的,使人怜爱。见了阿瑶伸手想抱,阿瑶严肃地点点头,抬手:「妹妹坐吧!」阿玖一扭身子,扑在阿瑶怀里,长长的衣袖挥倒了案上的笔墨,刚描红完的几张大字点上朵朵墨梅。两人袖摆更沾了污。阿瑶看了一眼案上,将阿玖抱起来,细细哄着:「妹妹睡起来了?可睡得好?」

      阿玖把玩着阿瑶腕上的香囊,扯开,里面是一颗颗小珍珠,略沉。
      「姐姐,我梦到我吃着好多好多糖葫芦啊!好多人拿着大大的糖葫芦,给我吃。姐姐,我饿了。」

      阿瑶招来婢女,拿着绿豆糕哄喂妹妹。
      阿玖偏偏头,道:「我要吃糖葫芦!」

      几日前,教导她们的师傅招来表现较好、年纪较小的小倌们,一人先拿一串糖。三颗山里红串成串,淋上糖汁,置凉了,外层结成厚厚的糖衣,是孩子们的最爱。阿玖当时急急地咬了一口,糖衣碎了,牙疼了,师傅眉头一皱,阿玖哇哇哇地哭了,被带到旁边,看姐姐们吃糖。那串糖被咬了一口,就不让吃了,阿玖痴痴地看着姐姐们吃着一串又一串糖。

      阿瑶摇摇头,那天吃糖,师傅让他们跪着吃,不许咬,手被绑在身后,一层层糖衣被舔掉,连里头山里红也被吸出了汁,她连续吃了十串,吃到后来只感觉口中满是太过甜腻的汁液,恶心至极,至此他们小姐妹之间,没人喜欢吃糖。

      阿瑶道:「那糖太甜了,对口牙不好。等等便要吃饭了」语毕,摸摸阿玖的小肚肚。
      阿玖嘟哝着,扯要着阿瑶的香囊,便走了。
      阿瑶命人整理案桌,重铺着毛边纸,习着几字。
      窗前的枝枒已茂,一切走向新兴,与前几日的萧瑟略有不同。

      十年后,清楚阁已是京城第一楚馆秦楼。
      清楚阁设在京城郊外,外貌并不奢靡俗气,反而有些像茶楼,接着后院,进了后院可见一花园囿,小桥流水傍山,环境清幽,设数个楼阁,景色独特,各有风味,楼阁并不紧密连接,各有回廊可通。

      清楚阁下午开放游园,时常举办活动,晋国人礼乐射御书数皆通,倡导六艺。活动多半如是,不同的是,不同项目由不同妓人主办,许多想观佳人美貌者、附庸风雅者都会参加,并视为高雅。

      李王世子李清卫同几名好友,晃当晃当进了清楚阁,李清卫一面搧着折扇,眼瞥着大厅才子,数人高谈阔论,或议论时局,或共赏诗文,好不热闹。撇着嘴,扔一块碎银给身旁小厮,道:「去!给爷包个厢」

      清楚阁的小厮看着地上的碎银,捡了起来,呈还,「大人贵安,今日不包场的。」眼瞥旁边的公子哥似有怒意,道:「大人们今天第一次光临清楚阁?今日清楚阁开放邻边马场,瑶姬姐姐邀众贵客赏秋风之景,因而楼上包厢不开放,不若等夜里可入后院饮酒?」
      公子哥林则寻道:「入夜也离宵禁不远了,不若今晚留于此处?世子拨空,才有今日相聚,便寻美姬数字,乐一乐?」
      旁边的蒋怀礼,眼瞥一下:「子昭莫要带坏我妹夫,当心我妹妹找你,我可不管。」林则寻红着脸,撇一眼李清卫,道:「又没有做什,谁不知清楚阁的女子皆清倌?顶多就喝喝茶、聊聊天矣」
      李清卫笑道:「如此也可,兄弟几个也没多少时间相聚。子昭不久要殿试了,伯仪也只有今天沐休,不若今日留宿,明早再骑马归,也是使得。」
      蒋怀礼略施小礼,应下。身旁还有一个黑脸壮汉一听今天可以跑马,便跃跃欲试,不提也罢。

      四人留了名,去了临边马场,到地,已有十几人等待,四人被领入席中。几人除了黑脸,皆没有打猎服,来的临时,便打发仆归去取衣。席中,四人喝着小酒,听着曲,好不乐呵。其他十几余人正玩着行酒令,便邀。黑脸端木泽苦着脸,不答,道:「怎么我不回京城几日,便处处诗词歌赋了,不说是来跑马的吗?」李清卫笑道:「你还说,端木小将军驻扎边塞好多年,回来京城也屡屡往外跑。」

      不远处进来几名娇俏少女,身穿鲜红骑装,端是英姿飒爽,为首的少女更是美艳动人,她一入席中,便成众人焦点,她转过头对端木泽道:「若不喜诗文,也可玩些投壶,等等还有击鞠呢!公子也可参加。」端木泽脸红心跳,只得呆愣愣地看着少女,李清卫小酌一杯,喝了声提醒好友莫忘仪态。端木泽举杯敬少女,道:「在此向姑娘敬一盏,敢问姑娘芳名。」语毕,遂一大饮,双颊更加红润。

      阿瑶见端木泽呆头呆脑的痴样,笑而不语。走上了台,从者其后,先敬过诸位。
      「小女子瑶姬今日邀各位贵客,肯赏脸参加清楚阁的『共赏秋风景』,一同赛马、赋诗,是小女子之幸」

      语毕,接过侍女的酒杯,一饮而尽。众人鼓之,随即赋诗宴饮,以秋风为题,众人和诗,准备一展才能,让瑶姬看见自己,几人隐怀忌妒、得意地看着端木泽一行人,看着呆头呆脑的,一定不会作诗。没想到,蒋怀礼以一首《秋丰赋》感岁月之变化、兴民事之不易,夺得第一,还与瑶姬唱和一首。方下台,脸色朱红,看着台上佳人眼眸闪过一丝迷恋。随后众人分五队击鞠,以抽签决定。

      第一队有蒋怀礼、端木泽、瑶姬、妹妹玖姬。
      端木泽看着眼前的佳人,傻笑的宛若智障,连蒋怀礼也有一丝红润,其余人如是。瑶姬挽一个髻,束起发,艳色无双,她看着队友,几句勉励的话便让其兴奋不已,妹妹玖姬娇俏地缠着姐姐,说一些女儿话,也引来注目。

      其他队的人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商讨战略。

      端木泽打前锋,生猛的力气,驾马御御,风范潇洒,令人侧目,瑶姬和玖姬打中锋,互相传球,蒋怀礼便在后头回防,四人配合良好。

      局过几巡,场上只剩瑶姬一队和李清卫一队,李清卫他们这队马术都好,只有一女,身手矫捷。几人互相回防,尚未进球,此时瑶姬正要回防,从敌队中抢下一球,正要传给玖姬或前峰,被李清卫捷球,两人僵持,李清卫不知为何,看到瑶姬便有股熟悉感,有着天生的好感,看到她与蒋怀礼和诗时又有某种厌恶,他很确信这不是忌妒而是一种不怀好意。
      他很惊讶自己会出现这样的情绪,清楚阁说好听是培养可与之相和的红颜知己,讲白了,就是情/妇,比起明码标价的娼/妓,他们似乎更清高、有修养,但在李清卫眼中,并无不同。

      李王曾在清楚阁有一红颜知己,后来被母亲带回府中,他见过那女人一回,举止端庄有礼,貌如云中皎月,见了他柔柔的笑。那是一个缺爱的女人,她在清楚阁受到无数倾慕的目光,无数男人的讨好,被母妃赎了身便不同,她不再是云中皎月那般不可及,而是后院里的一个妾,即使赎了她,花费母妃大半嫁妆,母亲也颠狂地笑:她不悔!后来小妹妹被害死,那女人又与长兄苟/且,他看着母亲崩溃地哭了。

      自此,他便决心,要爱他以后的妻,绝不让她像母亲一样,卑微又可恨地乞求一个人的爱。

      回忆毕,他看着女人艳丽的小脸,不知为何与那女人相合,便生恶胆,将球棍往她脸上打,阿瑶心里一紧,快速向右偏,棍子斜入滑顺的乌发,一挑,髻被打乱,长发贴着脸颊而下,如缎一般的发顺之而下,众人被她绝色的姿态迷住了眼,阿瑶和李清卫对视一瞬,倒在李清卫的怀中,李清卫身子一僵,顿时想把佳人推了出去,阿瑶暗使劲,使整个人连马撞往李清卫那边,两人被马抛了出去,阿瑶死死地压在李清卫身上,李清卫落地时,肩背剧痛,前有佳人一压,顿时胸口闷痛,脸色惨白。

      众人停下,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阿瑶慌乱地离开李清卫怀中,不禁又是一压,老血一提,血气上涌,她悬泪欲泣:「恩公以身护我,不让我受伤,快使医者来,看看恩公伤势如何?」命侍女前去。

      阿瑶小声哭泣,顿时从豪爽明艳的玫瑰变成娇弱温顺的百合。众者纷纷安慰佳人,眼瞥着李清卫,瞧他脸色红润,想是无大碍,如此作态怕是为惹佳人怜惜,心中不齿,越发忌妒。李清卫本想反驳,奈何阿瑶频频插嘴。阿瑶情深地看着李清卫,道:「恩公救我,不如近几日留下,让我好生照料,以免留下后患,恩公若与友人一同前来,我备一酒席今晚招待你们。」

      李清卫欲开口,阿瑶伸出食指抵着他的唇,清香阵阵,温柔地道:「莫要推辞,这是我们该做的。」李清卫心中一紧,暗道:「妓子狡诈,怎乱我心!」端木泽倒欢呼了起来,方才还有点担心,撇一眼好友神色,面色朱红,眼色迷茫,分明是陷入情网,暗道技不如人,不知用此法吸引佳人注意。

      医者前来,开了几方药单。
      众人见天色微昏,各自散去。阿瑶将人安置在清华楼,随后预备洗漱,侍女们纷纷围住,侍奉盥洗。
      阿瑶懒懒地问:「他伤势如何?」
      身旁侍女答:「医者言伤势严重,须好好静养,再不能……」看一下阿瑶。「再不能大力冲撞,不然会留下胸闷等后遗症。」阿瑶点头,不言,抬手欣赏这一身白皙透亮的皮子,喃喃道:「怕是要再清减些了,以免阿婆又叨念我。」阿瑶收拾好,下了浴桶,侍女在旁倒下朵朵桃花,将护发的膏子一层层抹上阿瑶乌黑浓密的发;另有侍女替其洁面、保养。

      阿瑶静静地闭上眼,沉思。今日她见到那人,便心跳加速,那时彷佛有仙乐奏起,一见他便全身舒坦,一道声音告诫自己:便是他了!他便是自己来到世上的目的。
      阿瑶十几年来毫无波澜的心,那刻竟为他跳动,手脚都变得暖暖的,彷佛回到第一次吃饱穿暖的那天。

      她这是一见钟情?迷蒙诱人的桃花眼有一丝丝天真的疑惑。
      可……他要害自己。
      睁开眼,不若明日去看看他。

  • 作者有话要说:  时代: 仿唐
    五岁的阿瑶撑着迷蒙的桃花眼,鞠一躬:请各位贵客多多指教
    更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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