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莫问》月秋浦

59、恩师情谊

　　我在牢房里过着难得清闲生活，虽然食物和喂猪的差不多，但是没了骚扰自己的人，也没了担惊受怕。那个牢房的管事的再也没出现，我也渐渐忘记那个恩人的长相。而正在我思考怎么才能和父母取得联系的时候，恩人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一贯的英气逼人器宇轩昂
　　“小子看起来你不像是农家的孩子。”
　　我经过太多人性险恶不知道该告诉他还是继续装傻：“我….“
　　“你害怕我去勒索你的家人？小小年纪心思倒是不少。“
　　“我没有只是….”
　　“算了你不想说也可以，只是我看你一个人可怜兮兮的，才十一二岁的孩子却在这牢房里受苦。你读了几年书？“
　　“才三年多。“我弱弱的回答道。
　　“别看我像是学武之人，但是对读书倒是很有兴趣，不如你当我徒弟吧。我教你武功和识字，你呢闲来无事帮我收拾收拾家里可好。如果那天想说回家了，我就送你回家。“恩人说出了一个我不能拒绝的提议。
　　“我愿意我愿意，不知道会不会给恩人带来麻烦。“
　　“这个小地方我还能做主，一个监狱的狱头带出个毛头小子还是容易的。“恩人哈哈大笑爽朗的个性让我有些钦佩。这样的乱世他还会救一个与他无任何关系的人。
　　“不知道恩人的名字是？“
　　“我叫姬天。“

　　到了恩人家，他住的倒不是很豪华，只是简单地一个四合院，其中两间还不是他家的。一进门一个老妇人便慈祥的问道：“天儿，你身后的小家伙是谁？“
　　“母亲，我给你带个小玩伴，你没事的可以和他说说话。“
　　姬天悄悄地对我说：“我母亲有点脑子不清楚，整天在家我也不放心，你平时没事除了收拾收拾家里，就陪她老人家说说话。“
　　我连忙点头。
　　“师傅我今天干些什么？”从离开牢房的那一刻这个人就是我永远的师傅。
　　“今天没什么事，我教你武功吧，从最基础的学起，先扎个马步。”话音刚落我立马就扎了个结结实实的马步。
　　“哦，原来你小子深藏不露，不但学过字还学过武。”姬师傅口头表扬一次。我心里清楚自己在家里学的东西肯定比他教的多，但是不知怎么了就是愿意让他教教自己，听见他的表扬很开心。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但是很幸福。以前父亲总是忙于朝廷的大小事情，很少回来。母亲也是要料理整个家，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师傅们都有点害怕自己。家里除了寂寞就是寂寞，而在这里姬大哥经常要去工作，姬母虽然有点记忆不清楚，但是却是个慈祥的老人，每次在自己忙完家务事的时候总是送上一杯清茶：“孩子快点喝口水，晚上让你哥干，你别累了。”
　　“没事大妈，我愿意做。”这种生活很清淡却有种说不出的幸福，自己不想老是回家在这里也活的很开心。
　　今天姬师傅过了好久才回来，夜色在他肩上散落，他的疲惫任何人都看在眼中，我急忙上前扶住他：“师傅，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喝了点酒，这个世道，嗨。“姬天叹口气似乎有说不出的苦恼
　　“怎么了师傅？“我很想帮他分担。
　　“现在灾民这么多，朝廷不管不顾也就算了，还让封城门，今天让我们带着监狱犯人去修城门。“
　　“朝廷黑暗，我们也是没办法的。“我比任何人都知道灾区的情况，那里早不是饿死人那么简单了。
　　“我一生渴望读书求功名却没本事在八股文中取得名次，如今在这里当个小狱头，本想一辈子无忧无虑照顾好母亲就可以了。但是眼看国家打乱，百姓受苦我却不能无理，当年圣贤书算是白读了。“姬师傅明显喝多了。
　　“师傅就算你取得功名也不一定能救助这些人。“我多多少少知道朝廷的选拨制度，朝里没人即便是状元也是个无名小卒。
　　“这个世道，为什么就不能给老百姓一条活路。“姬天质问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回到家中，姬天已经累的睁不开眼睛，到在床上便睡了。我看见他衣衫里面藏着一些纸张，害怕是重要东西在掉了找不到，连忙拿出来放到书桌上面。而龙飞凤舞的字体再次勾起我的好奇心。我打开纸张认真的读着：“天下之大，谁主沉浮？帝王之家，百姓归顺。如今生灵涂炭，朝野动荡，官僚横行，鱼肉百姓。三十年前，卫国人声鼎沸，国运恒通，如今却是万物凋谢，国运堵塞。左有楚国虎视眈眈，要吞并天下，右有燕国窥视已久。卫国何去何从，人心何时能聚？”我读到这里倒是觉得姬师傅慷慨直言倒是有些真性情，不过这些事情不是发出些感叹就能解决的。
　　“国之君大爱着呀，不求功名利禄不求福郭荣华，天下百姓为其家人，奋力一搏只为天下太平人心聚齐。若问如何达到此种境界，吾只有一有一策。制度革新，归其职责，辅助教化，奖罚分明。“
　　等我认真读完师傅写的东西，天已经本亮了。原来就是短短几张字，只是内容包含太多东西。从朝廷制度的弊端，到如果消除弊端。朝廷如今的格局和潜在危机。而其中最大篇幅的讲如何让朝廷中人能奉公守法。我看着还在睡觉的师傅，内心一阵波澜。这样的一个人原来是深藏不露，文中的见解就连当今帝师都不能比拟。并且常年在贫苦大众里面生活，对于社会的黑暗和生活的艰辛有那些纨绔子弟完全不能比拟的领悟。这些东西有的只是些纲领，很多东西没有完善。我很想知道完善以后的，这样的书如果遇上一个贤君，那么将会千古流传。“姬师傅，你醒醒。”我叫着还在睡梦中的姬天。
　　“怎么了？”宿醉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师傅，你今天还要去狱中。”我把做好的饭菜放在桌子上。
　　“昨天喝多了，咦我写的东西呢。”
　　“师傅我放到你书房了，昨天掉地上了。”我连忙回答
　　“其实丢了就丢了，也没什么用处。”
　　“我觉得挺好的。”
　　“你看过了。”
　　“是的师傅，我觉得还应该在完善一点，我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也跟着父母见过一些市面。你写的都是站在老百姓的基础上改革创新，只是朝野不是我们这些小百姓能决定的，我感觉好多制度要结合现在国情，利用势力和势力之间的间隔来促进我们改革的成功。还有就是要考虑人性自私一面，没有人能大公无私一辈子。而您写的都是理想和现实有些差距。不如我们一起写这个著作好了，不管将来能否重用，起码是我们师徒两个共同做的心血。”我很想把这些东西写出来，姬天师傅给我的灵感不仅仅是制度上的，而是更多东西。原来世上有些人他们即便生活一般仍然关心着国家安危。他们看的更远想的更多更符合现实。
　　“你倒是深藏不露，”姬师傅眼中有些疑惑，大概是没想打我这个小孩子见解很不一般，其实我也只能苦笑，在没受到那次袭击之前我还是很单纯，只是比同龄的人读书多了点，喜欢夏思考。如今自己变成了小大人，考虑东西自然和一般孩子不一样。
　　‘师傅你快迟到了。“我连忙岔开话题。姬师傅连忙起身穿衣。

　　姬天今天很高兴，回来的时候带了肉食，对于十几天没吃过肉的我们可是一件大好事。老太太牙齿已经不行了，但是嘴里含着块肉也含的津津有味。多长时间没吃到这些好东西了，比起以前在家中山珍海味，这顿饭来之不易却难能可贵。我低着头吃着肉，姬师傅摸了摸我的脑袋：“小家伙多吃点，一会到我书房，我们写书。“
　　“真的呀，师傅。“我兴奋的问道。
　　“当然，你这个小家伙帮我，我的书肯定能写的不错，要是将来流芳百世，你可要感激我这个师傅。“姬天得意的说道。
　　“恩，谢师傅。“我觉得比起锦衣玉食，我更想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如果可以我愿意牺牲自己去拯救劳苦大众，见过地狱的人很难变成正常人，如果我的幸福换来的是将来卫国的国泰民安，我愿意受苦受罪。
　　“小家伙，吃完赶快来，我们从头开始，重新梳理一遍。“姬天没吃买过来的肉，倒是喝了一口汤。

　　之后的几天，我和姬天师傅在书房日夜写书，他随心说着我快速记下来，然后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等再次阅读的时候我们再更改。就这样连续奋斗半个月，我们的书大致成型，里面很多都是姬天师傅的独特见解，加上我的奇思妙想，虽然不一定所有人都能读懂我们的书，但是对于我们师徒来说都是一种不错的体验。看着自己的想法慢慢成型变成文字，都是一种激动。
　　“小子，你的能力绝对在我之上，你说你是大家的孩子我还真是信了，我送你回家可好？“
　　当我听见回家的时候，内心没有那么激动，只是想起自己的父母有些愧疚，但是现在真的很想带着师傅身边，听他的独特讲解比在学堂上学的古板东西有意思多了，和他和老太太相处多了几分人情味少了点冷漠和孤独。我想了想然后说道：“我还不想回家，师傅就收留我吧。”
　　姬天师傅看着我，似乎想说又没说出口，点了点头：“只要不觉得在我这里委屈，就留在这里直到你想回家，我亲自护送你回去。”说完他就继续在书上写着什么，我低头一看，他在署名，上面只写着我的名字。
　　“师傅？”
　　“小子将来这本书要是流传千古，、可不能忘了我的功劳。”
　　“我。。。”
　　“对了，昨天发了俸禄我们一起去酒楼尝尝，去叫老太太。”
　　我看着师傅，不知道说些什么，这半年经历的事情让我有些不相信陌生人，这个男子却总是出乎我的意料，救了素未蒙面的我，把自己的著作署上我的名字，还花钱养着我这个废物。眼睛有些红，但是出于男子尊严的考虑我告诉自己不能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