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九把刷子

6、狼人的怒气

　　门外淡淡的月光打在门口那人身上。那个人的装束和我第一次看见他没什么差别，一身黑色的衣服，带着一个黑色帽子。
　　是那个狼人。
　　他目光冷冷的质问我去哪。
　　我也摆出一脸警惕的模样，因为，我察觉到他发出的深深的敌意。
　　我冷笑，打量着他，想看清楚他的意图，他虽然对我充满了敌意，但是，似乎并没有上来伤害我的打算。
　　他向前一步，逼近我：“你要去哪？”
　　我故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还没介绍自己是谁，就来问我的去向，似乎，不太礼貌吧。”
　　他咬起了牙，微微张嘴，这模样，让我想到发怒的狗，毕竟，我没真的见过狼。
　　他对着我吼了一声，说道：“你们这卑鄙的吸血鬼。”
　　“卑鄙？”我微微收缩了瞳孔反问。
　　他说道：“若不是你们这个邪恶的人群，我们这个种族根本就不会产生。都是你们，你们逼着我们变成了狼。”
　　我继续冷笑：“陈年旧事，你们打算提几千年？现在吸血鬼和狼人达成了协议，早就休战，吸血鬼也不再喝人血了。怎么？你是在挑事？”
　　狼人原本并不存在，他们只是一个人数不多的特殊民族，他们身强体壮，相对于其他人，有着先天的优势。
　　后来，世界上的第一批吸血鬼侵略了他们的部落，他们部落里的一部分人就变成了狼，将那些吸血鬼打退。
　　于是，一代代传下来，形成了狼人这个种族。
　　世界上的第一只吸血鬼，传说是该隐。
　　该隐是亚当和夏娃的大儿子，他还有一个弟弟，亚伯。
　　亚伯是牧羊人，而该隐种地。他们二人给耶和华供奉礼物。亚伯供奉的是羊，而该隐供奉的是蔬菜。耶和华更喜欢亚伯的礼物。
　　该隐和亚伯起了争执，该隐将亚伯杀死了。耶和华质问该隐：“你将你的兄弟藏在何处？”
　　该隐隐瞒了自己杀死兄弟的事实，撒谎说自己没有见过自己的弟弟。
　　第二天，亚伯的鲜血却向耶和华进行了申诉，表示自己被自己的亲哥哥杀害了。
　　耶和华为了惩罚该隐，便向该隐下了诅咒。该隐必须终生吸食人血而活，并且永生不死，世世代代都受到诅咒的折磨。而该隐的土地也再不能长出作物，他居无定所，四处流浪，永生遭受世人的遗弃。
　　该隐打开了吸血鬼的世界，世界上的吸血鬼越来越多，直到狼人出现，和吸血鬼抗衡，甚至渐渐超越了吸血鬼的力量。有一段时间，吸血鬼甚至沦为狼人的奴隶。
　　两个种族不断地制约对方，才达到如今这个安定和平的局面。
　　这其中收益最大的，可能就是一直被狼人保护着的人类。
　　他这才敛起了自己的尖牙，说道：“不，我并不想打破两个种族的和平，除非你先做出什么能让我咬碎你的事。”
　　我说道：“你要是不介绍你自己，那么，我要走了。”
　　他仿佛自我挣扎了一下，又放弃了，说道：“我叫灰狼。”
　　我继续问道：“你和梁日还有云景是什么关系？”
　　他说道：“这与你无关。我只警告你，离他们远一点，你要是再伤害梁日，我不会放过你。”
　　我哼笑了一下：“呵，看来你要保护的人是梁日啊？伤害他？我根本不屑，是他一直来接近我，粘着我，非要和我做朋友。我从没想过和他做什么朋友。你要是想他不要受伤害，那你告诉他离我远一点啊。”
　　灰狼靠近一步，抓住我的衣领，怒气值似乎到达了顶峰：“你！”
　　我松开了他抓着我衣领的手，笑起来：“你们狼人果然又冲动又暴躁。”和敌人对峙的第一个要诀，对方越像疯狗，你越要冷静。
　　我不等灰狼进一步反应，就从他身边走开。
　　身后传来了梁日的声音，带着几分受伤害的声音：“阿野。”
　　看来他都听见了。我说不和他做朋友，他也听见了吧。
　　我有点难堪，梁日对我的温柔体贴，我们的投契，今天才度过了还算愉快的几个小时。
　　我故作不屑，冷冷看着梁日：“你的保镖让我不要伤害你呢，记得，以后离我远一点。”
　　他听见了也好，他是狼人的朋友，或者是主人，和我交朋友，实在是个麻烦。
　　我也不等他反应，直接跑开了。只听见身后梁日在怒吼：“灰狼！”
　　我饿了，我跑进了最近的林子，寻找着我的猎物。
　　按照以往，捉到大型动物，我会放出一半的血，然后给它包扎伤口。对于小型的动物，我根本不屑捕猎。一则，我保证了源源不断的食物，二则，我也不想给我这遭受了诅咒的生命再增加什么不该有的罪恶。
　　可是今晚，我却异常渴望杀戮。
　　面对灰狼，我很冷静，但是，我的内心很愤怒。
　　面对梁日，我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也许是因为他的笑容，或者是因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到的东西。而灰狼，却用一脸和梁日是一家人的嘴脸来看我，甚至来质问我，我很愤怒。
　　我捉住了一只漂亮的鹿，长长的鹿角说明了它的美丽。我第一次用我的牙咬进动物的脖子，感受到了牙齿突破肌肉，突破血管壁的快感，用力地吸着它的血，大力抱住它，感受它在我手里不断挣扎。
　　莫名的愤怒，带走了我的理智。
　　也许是因为白天的那场意外，我似乎不清醒。
　　慢慢的，那只鹿停止了挣扎，在我手里安静下来，它的动脉里也不再有血。
　　我喜欢动脉血，那是充满了氧气和活力的血，让人的身体没来由的舒畅。
　　我饱了，却有一种空虚感，我不想回去，跌坐在一棵老树旁。
　　树是有生命的。也许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树真的有灵。越是古树，越是有灵气。它并不像那些古老的神怪的故事，会变成人形或者怎样，但是它们会散发着一种灵气，给人安慰。
　　我喜欢这些树。
　　晨曦逐渐来临，山里起了雾，露水沾在这里所有的生物上，包括呆坐了很久的我。
　　有些凉意的早晨，可惜，我早就感受不到冷了。
　　从今天起，我真的要远离梁日了。
　　这是我在这里坐了一晚得出的结论。
　　梁日似乎对我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好感，似乎很急切地想要和我做朋友。而他，似乎很阳光，还是不要用我的黑暗污染他吧。
　　太阳，永远就该是亮的，不该有乌云遮蔽。
　　我慢慢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水，回了宿舍。今天，还有训练。我今天要是不回去，我的三个死党八成会觉得我重病的要死了吧。
　　如果梁日因为昨晚我说的话而觉得伤害了自尊心，再不理我，那最好。如果不是，那我就只能采取些手段让他远离我。
　　要让梁日远离我，那就要他害怕我，训练，就是让他害怕我的机会。
　　六点半，新生集体集合。
　　教官们已经站在主席台上，看着新生们陆陆续续进入训练场，很多人还在打哈欠，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和帽子。
　　我走到我该站地位置。
　　站在我身边的秦科没有扭头，小声问我：“你怎么样？还会不舒服吗？要不要再请一天假？”
　　我保持着军姿站立：“没事了，昨天只是有点晕而已，昨晚就好多了。”
　　秦免有些生气地说道：“昨天那个小子，就那么把你带走了，也不给我们打电话，我们昨晚可担心你了，偏偏你的手机还打不通。”
　　手机？啊，对了，没电了。而且，似乎我还把它落在了梁日地房里。
　　我解释道：“我的手机没电了。抱歉。”
　　秦免说道：“我没生你的气，我讨厌的是梁日那个小子。”
　　看来，梁日在我的朋友们中间，没留下什么好印象啊。更好，一起折磨他吧，让他知道，不要再妄想和我成为什么朋友。
　　我又感受到了那种充满恨意的目光。
　　我微微转头，果然，训练场出口那里，站着穿的一身黑的灰狼。
　　灰狼身高至少一米九，满是肌肉，看起来很有威胁力，仿佛一个□□分子。而他的脸，却有一种粗犷的帅气，不停地有新生看向他。而他满不在乎，他地目光牢牢锁定在我和梁日身上。
　　看向我时，全是怨恨，看向梁日，却有一种奇异的温柔。很奇异。
　　我的朋友们也注意到了灰狼。
　　秦免小声问我：“阿野，出口那里有个看起来很凶的壮汉，似乎一直在看你。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危险的人？”
　　我说道：“只是个无聊的人，放心吧，他对大家来说不危险。”
　　狼人是不会去主动伤害人类的。除非人类主动去伤害他们。
　　秦科大喊一声：“全体集中，报数！”
　　大概是昨天的下马威真的有作用，今天只有一人没来，是昨天受伤的白艺君。其余的人都到齐了，包括昨天缺席的两个。
　　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梁日。他看着我，微微一笑，很温柔的笑意。似乎，昨天那些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看来，我还真的要采取些行动伤害他才行。
　　很好，梁日，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