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圣僧本世俗》小夷珊瑚

2、第二章：为出宫事业奋斗的圣僧

　　知愚端着茶盘站在后面，看着自从那日后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天的唐笙，隐隐皱眉。

　　“法师还没死心？”看着唐笙总是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僧袍，有点强迫症的知愚心里十分不舒服。

　　“是啊。”唐笙白了一眼，又拉了下垮在肩膀的衣服，“难道你不想离开这皇宫。”

　　从那天之后，唐笙完全自我放飞，之前还担心李世民发现他是假的问罪，想方设法活成“唐僧”，没想到李世民压根不在意他到底真的假的。

　　唐笙搞不懂他图什么。

　　知愚差点摔了手中的茶杯，将抖出水的茶杯放在一旁，到门口看了看有没有人偷听。

　　唐笙不耐烦加重语气：“活成这鬼样子你憋不憋屈。”

　　知愚发现并没有人听见，不禁松了口气，顺便将门关的严严实实：“法师别说风凉话。”

　　唐笙端起一边的茶盅喝了一大口：“老子比你强，绝对能出去。”

　　“哦？”知愚轻轻应了声，“法师能出去不算本事，还能把奴才也一并带走这才是本事。”

　　唐笙知道知愚年纪并不小，估计身体残缺的原因，长得特别嫩。唐笙心里嘀咕总觉得知愚不简单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走过去揽住他肩膀：“那天晚上我就看出来了，你是个武林高手，你带着我飞出去得了。”

　　“法师高看知愚了。”知愚不动声色地把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拨开，“就是十个知愚也带不走法师。”

　　心里又开始骂李世民，万恶的封建主义，怎么就和他过不去呢！

　　又闲了几天，唐笙决定出门转转，虽然没抱多大希望，但是万一趁人不注意就逃出去了呢。他看了看这屋子的摆设，值钱的很多。如果够幸运，将这屋子里的金银珠宝搬出去逃之夭夭，根据现在唐朝物价，这些足够他逍遥十辈子。买一个小庄园，讨一个媳妇，不对，讨特么七八个，做一个地主大老爷。

　　“三藏法师，您要去哪？”知愚非常及时地出现。

　　“出去转转。”唐笙负手而立，佯装镇定，不慌不忙故弄玄虚的语气。

　　知愚微微一笑：“法师最好不要出门，大慈殿才是法师应该待的地方。”

　　“这可是皇上亲自答应的，随便我上哪。”唐笙挥挥袖子，昂首阔步走了。他总觉得知愚有点怪异。

　　“那好吧。”知愚弯腰行了个规矩的送别礼，直起身来是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唐笙很不想承认，但是他真的迷路了，一开始还不信，没想到真回不去。想问路过的人，可是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对他避之不及敬而远之。
　　“唉。”唐笙叹气，瞧瞧这身体的原主人，人缘真差。

　　刚想强制拉住路过的衣领，出现了个骄矜的声音：“三藏法师，别来无恙？”

　　唐笙抬头，五六个宫女拥着一袭金色华裳两抹媚色的女人，眼神倨傲，大胆睨着唐笙。

　　“贤妃妹妹，法师大病初愈，还是请勿扰了法师清修。”这个声音温柔，唐笙好感倍增看着又出现的一个女人。 “三藏法师，听闻你已无大碍，真是太好了。”

　　唐笙很想回复这典雅的笑容，但是没摸透对方的身份，好在那个叫做贤妃的女人很快说话，“见过皇后娘娘。”虽然勉强行了礼，但是表情淡漠，依然桀骜。

　　原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长孙皇后。

　　唐笙看着这两个女人，有点烦，把他当情敌的眼神有毛病吧。感谢前生南金龙那个损友爱看宫斗剧，导致他看到这两个女人就猜到接下来会怎么演，赶紧恬不知耻说了句：“请问，大慈殿怎么走？”

　　在长孙皇后的帮助下，唐笙可算回到了大慈殿。
　　“见过皇后娘娘。”知愚依然规规矩矩，“法师，你回来了。”

　　唐笙莫名心烦意乱。长孙皇后在后面叫住唐笙：“三藏法师，如若宫中有任何不便，长孙虽不才，愿分担一二。”

　　“哪里的话，我挺方便的。”唐笙客气摆摆手。

　　“法师病了一场，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长孙皇后依然笑得温婉，“以前的三藏法师是从来不会跟我说话的。”

　　唐笙一窒，他当然不是唐僧！

　　今天见到的长孙皇后和贤妃这两个女人，让他警铃大作头皮发麻，可算是明白了，李世民是打算把他当男宠豢养他！难怪真正的唐僧在宫里不被待见，尤其唐僧还是一个和尚，这个身体这么弱，手无缚鸡之力，两个月前还不明不白地摔下台阶……真正的唐僧肯定是被折磨死的，他可不想步后尘。

　　他决定了，利用唐僧的身份逃出去！

　　既然一般的办法行不通，那就搞个非一般的办法！李世民不让他走，老天爷也得让他走。

　　“唉。”唐笙低叹一声，坐在窗边双目迷离。为了装样子，面前摆着他看不懂的经书，还没看他就困得不行。唐笙推断，既然自己这个身体是唐僧必然有去取经的使命，他得赶紧恶补恶补佛学，不然到时候观音跑来找他结果瞧不上他可咋整？

　　没想到这和尚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啊。

　　知愚走过来弯腰添茶：“三藏法师有何烦心事？如此唉声叹气，陛下又要担心了。”

　　唐笙用手撑头望向外面：“烦即是不烦，大师我没有烦心事。”知愚总是这么低眉顺眼，看得唐笙肝疼。

　　大慈殿真的很大，里面有许多站着坐着的菩萨佛像。唐笙找到南海观世音菩萨拍拍蒲团虔诚跪下，他实在受不了了，死马当活马医，行最后一遭：“观音菩萨啊观音菩萨，你什么时候才来找我，让我去取经啊？”

　　自己看佛经都看得吐了，这观音不会不来了吧？还是说自己太信任《西游记》结果纯属瞎掰其实压根没这回事？

　　唐笙胡思乱想着心里不好的念头一个又一个蹦出来，没想到越来越不抱希望的时候观音菩萨突然像开了金光一样，一闪，佛像竟然活了！菩萨慈眉善目：“玄奘，你怎知我要来寻你？”

　　唐笙喔了个大，吓死他了。

　　那一天的长安佛光万丈，南海观世音菩萨降临在皇宫上方，万民朝拜。李世民在观音的注视下，终于撩开袍子表情不明缓缓跪了下去。

　　唐笙笑着望着观音，观音也笑着俯视众生。李世民低着头，双手垂在两侧捏成拳头。

　　观音说：“唐三藏，你乃如来佛祖座下二弟子金蝉长老，身担度化众生重任，自请下凡历尽人间疾苦，佛祖深感你善念，如今潜派你西行取经，经途九九八十一难，取得真经度化众生。你可愿意？”

　　唐笙想大叫愿意，但是这不符合圣僧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这时候可千万别穿帮。于是应了一句万能的话：“阿弥陀佛。”然后虔诚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身子前倾行礼。甭管这些虚的，出了皇宫再说。

　　看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唐笙东摸摸西擦擦，心里盘算着带多少。
　　太过专注，李世民来了他都差点没发现，知愚在旁边使了个眼色，他才抬头望到李世民深沉的眸子里。

　　“你要离开，很开心？”李世民负手，表情阴霾。

　　“出家人慈悲为怀，玄奘从小立愿度化众生苦难，如今佛祖保佑，玄奘必不负所托。”看的电视少了吗？扯几句糊弄人的话谁不会啊。最后唐笙还没忘双手合十。

　　李世民先是发出嘲讽的低笑声，欺到唐笙面前的时候吓了唐笙一跳。李世民如今尚未三十，一张英俊的脸不愧为流芳后世的一代明君，只是现在眼睛充满暴戾之气狠狠盯着唐笙：“朕绝不会让你走的，你想都别想。”

　　唐笙急了，也不管现在两人挨得多近姿势多暧昧：“李世民，不带这样的啊，再说是菩萨和如来佛让我走的，天命不可违啊！”万恶的封建君主制啊！

　　李世民笑了：“你是如今唯一一个敢直呼朕名讳的人。”

　　唐笙呆住，心想这下完了，砍头跑不了了，他叹口气：“陛下，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你又想讲你不是玄奘？”李世民冷哼一声，“的确你与以前很大不同，以为朕瞧不出来吗？这都是你想离开朕耍的伎俩。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玄奘，朕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还有，别拿什么观音如来压朕，朕信奉的是老庄之道，朕倒要看看那些所谓的菩萨佛祖能奈朕何。”他终于起身放过坐在椅子上的唐笙，边唤知愚边盯着唐笙：“玄奘，我知道你是在怪罪朕之前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朕向你保证，你被摔下台阶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知愚，照顾好法师，不准让法师踏出大慈殿半步。”说完最后看了一眼唐笙，甩开袖子怒气冲冲出了大慈殿。

　　唐笙低叹一声，不管他是软磨还是硬泡，都改变不了什么，古人怎么这么迂腐呢，李世民怎么这么固执呢。这种附神换体的事不都是古人想出来的吗，怎么真遇上就不信了。

　　知愚瞧见微微一笑：“法师，小的说过吧，法师不要随便乱走。”

　　他怎么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知愚的算计之中？唐笙摔了旁边茶几桌上的杯子，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很快，事情有了转机。

　　李世民坐在大殿龙椅之上，怫然不悦：“爱卿的意思是如今所有的天灾人祸都是因玄奘大师而起？”

　　“臣胆敢谏言，确实如此。自观音令菩萨玄奘大师西行那天开始，第二天黄河便开始水患，现在可不是洪期。如今愈演愈烈，西南成旱，东南狂风不止，昨日长安在阳春三月竟冰雪成灾，这肯定是玄奘大师一直不西行得罪了西天诸佛。臣恳请陛下，放玄奘大师西行，以苍生为重。”

　　李世民将奏折重重一摔，立刻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庄严的大殿内搞的人心惶惶。那大臣却仿佛丝毫不知，脖颈挺直，正气凛然。

　　“好你个魏徵。”李世民拂袖而起，旁边太监见情况不对，赶紧喊了声退朝。

　　回到寝殿，宫女迎上来替李世民换下朝服。长孙皇后早已等在殿内，见此走过来行礼：“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勃然不悦？”

　　“魏徵真是越来越有胆子了。”李世民表情难测。

　　长孙皇后笑道：“陛下不正喜欢魏徵的直言敢谏吗？”

　　李世民转头笑着看长孙皇后：“皇后，有些事朕不想跟你计较，有些事皇后也不要乱插手。”

　　长孙皇后心跳停了半拍。

　　李世民终究还是妥协了。

　　真正出发那天，长安的天气十分好，据说全城花开一片，香味引来漫天蝴蝶。
　　在唐笙的不断拒绝下，李世民终于答应不让浩大的队伍送行，脸转向一边脖子梗得挺直。

　　“我要知愚就行。”

　　“随你。”

　　知愚将观音送的锦襕袈.裟和九环锡杖，还有李世民送的紫金钵盂，以及从大慈殿搬出来的金银珠宝都搬上了马车，然后示意可以出发了。

　　“三藏，”以为李世民再也懒得搭理自己，结果又叫住他，“何时能东归？”
　　唐笙刚准备踏上马车，回头看李世民，少年天子意气风发不怒也威。想起《西游记》里说三年，他便也说三年。

　　其实他心里清楚，他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他要找到一个不认识他的地方，安稳度日，如若苍天有眼，让他穿越回去，他会更高兴。

　　马蹄声渐渐，李世民站在城楼最高处，没有人知道唐笙什么时候走出长安城门，只有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唐笙一点一点地远离长安，远离他的世界。

　　两天后，收到各地传来的消息，所有的天灾人祸一夜之间消失全部恢复原样。其实不用传来消息，在唐笙走那天，长安就已恢复盛况，李世民便已全部明了。

　　如今，大唐又是那个富贵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