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见习死神》劳琳

81、柔和

　　从尸魂界回来的松岛，手疼得连笔都握不住。
　　前一天松岛徒手在锅里炒茶，直到茶叶拿去干燥，师徒俩脸上笑中带泪，有完成任务的喜悦，也有指间传来的痛感侵蚀，就像无数细针分布在指间不间断地扎进她的肉里。虽然善法寺帮他们涂上了清凉的药膏，一时半会也没有让松岛缓过来。回到现世后，回到肉身后疼痛感放大了数倍，在尸魂界时手指尖好不容易消去的乌黑再度浮现，受伤的手指只褪去了被墨绿的茶叶色，只留下被烫伤的红肿。如果是嘴唇肿了像香肠，受伤的手指头则像切下来的香肠块。
　　为了遮住身上长时间消不住的淤青和被缚道勒伤的红痕，哪怕是夏季都得穿上的松岛，此时比起红肿带来的破相困扰，更难以忍受其带来的灼伤感。疼痛的困扰让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也无法正常入眠，第二天强忍着倦意和刺痛拖着沉重黑眼圈来到学校，众人来不及探问前一天电视台节目录制的事情，就被她这幅破碎的模样吓到了。
　　每节课下课第一件事就是到保健室取新的冰块成了财前一整天最认真对待的事，保健室内依旧没有老师的身影，新学期的保健老师依然是经常缺席的上坂堂，据说新老师下个月就会到岗。
　　午休时，财前第五次从保健室出来，走到B班给松岛换下已经融化的冰袋，也抹上了清凉的药膏。虽然痛感有所缓解，但还是香肠块的状态，倒是稍微恢复到未被煎熟的模样。即便没有那么红了，财前还是皱着眉头，不敢松一口气。
　　他的紧张反应被其余两个小姐妹看在眼里，虽然柴田和星野也在担忧，但这也不算工伤，炒茶烫伤的后遗症难道还比他们平时奔波杀伐时受的伤还严重？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见财前同学这么关心小光？”柴田扯了扯星野的制服褶皱，靠在她耳旁碎碎念，不敢被财前听到。
　　财前的确没有听到，他注意力都在松岛身上，松岛感到抱歉，心中也依然带有一丝疑惑，与柴田的或像或不像，当财前了解松岛的情况后，并不是建议她注意休息或者请假待在家里的程度，而是提议她回队里休养，回去尸魂界，不要在现世停留。
　　就算是生死搏斗，短暂疗伤后都得立刻回到执勤的岗位，她只是帮忙干了些杂货就被劝回队内，于情于理怎么都不合适，松岛只当他是小题大做，理所当然拒绝了，一时也没搞清财前的想法。
　　临走前财前叮嘱松岛记得擦药，大概是财前神情过于严肃，松岛只好点头答应。
　　药膏装在粉红的药盒里，外观看着可爱，膏体却不太雅观，稀稀拉拉的一股草绿色凝胶，还得搭配棉签使用，一点也不符合药店中排列整齐且使用方便的成品药规格。即便如此，流动在手指尖的膏体散发出的味道却让松岛感到熟悉，就像前一天善法寺给她涂抹的，只是着凝胶状的药膏味道更浓郁些。不方便的还有，因为不成形，药膏像手指上挂着的鼻涕，一直往下滴，若不是财前很认真，松岛内心实则并不乐意。
　　察觉出松岛的嫌弃，财前只好解释道，“这是南山老师自己制作的，品相是难看了些。”
　　南山来自十三番队，主要任务是现世净化，难免会受伤，随身携带伤药也是必须的，只是这红粉少女的包装、这流动鼻涕般的品相，着实让人难以相信出自于他之手。
　　好在膏药有效，一天下来，针刺般的疼痛感大大缓解，只是肉眼可见的香肠块还在。一年多下来身上累计的大大小小的伤痕这件事，松岛似乎习惯了，没有疼痛干扰至少不会让她额头发冷汗。入夜后，松岛刷刷雾崎朔真的消息，便终于进入了睡眠。
　　几天下来，红肿倒也渐渐消退了，只是指间的皮肤如同长时间泡在水里一样皱在一起。松岛展开双手呆看着，手指间相互缓慢地搓了搓，褶皱产生的异样的摩擦感令她不适。
　　再见到雾崎朔真只是巧合，松岛的小心思终被大大咧咧的男老师看破，周末起了个大早抓着自己的学生来到医院。松岛嘴硬，但南山也是个直肠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都可以用衣服来掩盖，唯独双手不行。因各种原因，松岛在校内已经经历过排挤，夏季仍穿着长袖制服也成了校间的背后闲余话题。就算是松岛，也会在意自己的外貌，于是南山把她带出来，找专业的人解决他不能解决的问题。
　　“我只是来带后辈的，没想到还当起了保姆。”南山发了善心，却不改毒舌。
　　松岛知道南山是好心，便不回话，给皮肤科医生看过后，医生也只是提醒她补点维生素，药方里写的只是写营养素，并没有大问题，连曾经烫伤的问题也没有提及。
　　正准备离开病院时，却看见急诊处有稀拉的人群奔跑，其中还有一个单薄瘦弱穿着嘻哈的高个子，于是眼尖的松岛就捕捉到了雾崎朔真的身影。
　　曾经在电视台近距离见过他，真实见到他的身高，也完全感受到真人比镜头前还要瘦弱的松岛这一次的距离比电视台还要近，扑面而来的不是雾崎朔真似春风拂面般的乖巧微笑，而是手忙脚乱的忧虑。
　　松岛迅速甩开南山紧跟着雾崎朔真，对方身边那还有旁人，似乎察觉到松岛是半路认出来的粉丝正想停下拦住她，但松岛动作灵活，直接避开了拦截紧随其后，直到跑进了一个就诊室终于扯住了雾崎朔真的衣角。
　　“哥哥——”松岛大气都不喘，头脑里一片空白，抓住了就赶紧叫唤一声。
　　雾崎朔真还在顺气，慌张的神情因松岛的介入愣了一下。
　　“你是……小光？”
　　松岛正想点头，还没来得及回应，诊室里响起了另一拨声音。
　　“哥——”
　　“松岛？”
　　世界上的巧合不止一个，松岛没忘，这里是海立医院，也就是北条就职的地方。巧的是，松岛记得他是外科的，但他们所处的地方是急诊室，遇见他不说巧合也说不过去。
　　四人面面相觑，紧接着松岛被后面的工作人员推开，抓住她扯住雾崎衣角的手往门外拽出。松岛尚在发愣当中，没注意到后方来人，重心不稳就要往门外倒。只是还没倒下就被一只大手拯救，是北条及时把她捞了回去。
　　“谢谢老师。”由于惯性，松岛扑入北条的怀中，被他身上的清淡的木香味包围着，瞬间动弹不得，只得在被放开后懵懂地道谢。
　　北条没应她，只是把她拉到身后，接着向工作人员道歉。
　　雾崎朔真也帮忙拦住工作人员，说了句话，对方便撤了。雾崎慌忙地走近病床，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这次赶来医院的病患身上。
　　病床上喊哥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黝黑小子，松岛认出那个是团队里的石田珩太。他额头和手臂都贴着纱布绷带，俨然是已经是被处理过伤口的模样。
　　雾崎急切地问，“怎么样了，还疼吗？”
　　石田毫不掩饰自己的痛苦，一脸憋屈地点点头，大眼睛湿哒哒地盯着雾崎，嘴巴也呈人字形。松岛奇怪，明明是她还大一岁的人，怎么还能这样撒娇。但是躺在床上的伤患肉眼可见地虚弱，松岛只是一旁静静地看着。
　　听到回答的雾崎紧张地看向北条，北条只是淡淡地回应，“手脚都没有大碍，只是最近注意一下头部，有轻微脑震荡。这两天伤口也不要碰水，洗澡时注意一下。”
　　松岛在一旁待着，听着他们交待的事宜也快结束，也渐渐起了尴尬，出现地过于毫无准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从未对话过的哥哥。
　　雾崎也终于放心，从而注意到了松岛，试探性地问：“小光？”
　　待松岛点头后，他问，“你来医院，怎么了？”
　　“我来——”
　　“终于找到你了……”
　　正考虑如何回答的松岛，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声线，刚被松岛甩开的南山也出现在门口，见诊室里这么热闹，还有一个老熟人面孔，便毫不客气进来还跟北条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啊，北条老师。”
　　那一边是团队里的哥哥和弟弟，这一边是许久未见的老同事，当下的松岛感觉置身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但两个世界都无法融入。自己是跟南山一块过来的，但大人们的话题她应该无法参与；自己的年纪雾崎和石田相仿，但彼此只是陌生人，即便有层法律兄妹的连接，但此时更像时偶像与粉丝彼此拥护但又互不干涉的关系。
　　最后还是雾崎拯救了她。
　　他们走出诊室，并没有走远，急诊外面的某个角落，这里人来人往，只是个临时的说话场所。
　　二人尴尴尬尬，但雾崎还是抛出了话题，“爷爷和叔叔都跟我说过你，你一个人在横滨还好吗？”
　　“我已经习惯了，还挺好的。”
　　“婶婶知道你来医院的事吗？”雾崎还不知道松岛来医院的原因，只看到一个男老师带着女学生来医院，还偶遇了一位曾经的保健老师，挺奇怪的。
　　“只是一点皮肤问题，医生让我开点维生素，并没什么大碍。”
　　松岛的回答并不能解答雾崎的怀疑，虽然能够理解松岛一个人生活，老师带来看病也不是特别奇怪，但他瞅着男生那邪魅的气质，怎么都不觉得正常。他也憋不住了，直问，“那个男老师没问题吧？”
　　由于自己的“特殊体质”才打扰到忙碌的南山，但其中的缘由不知如何也没有必要详细解释给雾崎，只能笑笑打消雾崎的疑虑，“哥哥不要担心，南山老师是个正直的老师。”虽然看着并不太像。
　　雾崎呼了口气，显然放心多了，让松岛把手机拿出来，输入了他的电话号码以及社交账号，急急忙忙地要跟她告别。松岛也注意到了，雾崎是带着舞台妆容来的，包括病床上的石田都没卸妆，还没来得及轮到松岛寒暄几句，工作人员便催着雾崎离开。
　　趁着空隙，松岛忍不住盯着雾崎看，他的个头比她高了许多，靠近他时松岛只勉强到他肩膀；仍穿着打歌服，着急赶过来还带着舞台上淡淡的香水味和被风干的汗味；脸上酷酷的眼线浓妆，微微皱着眉头微张着嘴唇在操作着陌生的手机屏幕，不得不令松岛感受到他即便是个偶像也是个有情有温度的普通人，看着像一个冰冷的鸡蛋，但摸上去确实滚烫的，把壳拨开是晶莹剔透的蛋白，里面还有更加柔软的蛋黄。
　　柔软，是松岛与雾崎朔真面对面时能想到最适合他的形容词。
　　有人受伤了，有人难过了，有人哭了，如果遇见雾崎朔真，肯定都能很快好起来。不是因为他能治愈他人，而是不忍心让他看见不好的自己。
　　只要他来过，一定会留下相应的痕迹，想被温柔的手拂过的脸庞，还会留下柔和的触感，炙热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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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松岛被我写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花痴，而且的确故事很凌乱。接下来如果更新的话应该会切掉一点人物了，因为太多了我hold不住，如果之前有比较喜欢的人物的话，可以评论给我，看看能不能不剪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