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冥忆》灰色的灰灰

44、决赛的前夕

　　复赛第三日月心有场比试，就到了擂台之下的备战室中稍作等候。

　　擂台上正进行着三组的第一场对决，林凡之对杨轩。月心发现备战室中才是最佳的观战位置。

　　这时与她同组的林若黎也来到了备战室。

　　“好久不见。”林若黎清朗的问候成功引起了月心的注意。每次见他都是如此的玉树凌风，月心心中轻叹报以微笑。

　　“前几日不是见过么，记得当时你还欠我一个没有讲完的故事呢。”

　　“这故事得换个时机才好细细讲给你听。”林若黎笑道，擂台上的两人看来很快就能决出胜负。

　　月心素来不喜别人吊她胃口，可觉着和林若黎也不算熟悉，就没有追问。没有师兄柘木在身边，两人的交谈显得没那么随意自然，在一问一答中，却弥漫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味道。

　　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极为养眼，引得旁人驻足观看，还好月心专注擂台上的比试没有发现。

　　很快仲裁先生宣布了林凡之的胜出，接下来就是月心的比试。她作别了林若黎，径直走向擂台。高于地面数尺的擂台可没有石阶，她脚尖轻点翩然一跃，一个旋身之后便缓缓的落在擂台之上。

　　在看台上的看客们，皆被如此仙姿佚貌的月心惊为天人，立即掀起了阵阵欢呼与讨论。

　　“没想到斗木学院除了洢雪茹还有如此令人惊艳的女子。”
　　“这可是灵武榜排名第一的慕月心，实力比肩柘木，只以相貌评断简直肤浅。”
　　“难怪没有在初赛见她出场。”
　　“听说她也来自多系分院，是副院长的得意弟子，真是令人期待。”
　　“只可惜对手太弱了，不然又可以大饱眼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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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传弟子的待遇十分优渥，每件长袍皆用精贵华丽的面料为其量身定制而成，每人皆有款式相近的着装有十几件之多，而每一件衣襟袖口所绣的精美图案也是各有不同。

　　月心身着的这件正是用素色云绫锦精致心裁制而成，面上笼着一层轻薄的云雾绡，薄纱之上隐隐可见用银白丝线精绣出的晶兰花纹，显得素雅清新。

　　这件长袍映衬得月心，分外出尘脱俗。

　　如果昨日的洢雪茹是一朵清洌的冰山雪莲，今日的月心却似一朵通透晶莹的冰晶玉兰。一个好似九天之上绰约多姿的神女，一个却似误入凡尘翩若惊鸿的仙子。

　　不过月心却常常美而不知自。

　　月心刚落在台上便是一怔：在观战室中可一点没发觉看台上的人竟是如此之多。而此时，他的对手桢永健也已经登上了擂台。

　　“多系分院，慕月心。”月心的嗓音非常甜美。

　　“木……木系分院，桢……永健。”看来她这对手有些紧张。

　　两人互道姓名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月心是担心自己太快结束战斗，令对手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桢永健则是有些惧怕月心的实力，不知从何下手。

　　半刻之后，桢永健把心一横，反正都是输，输在仙女手中也是死得其所。

　　恰好月心也快失去耐性，只见桢永健已涌出大量青木之灵，三道木属性常见的攻击灵技韧木斩从他手中同时发出，向月心疾驶而来。如此看来桢永健已经使出了全力，月心便不再留手。

　　月心轻盈的向前飘出，拉进与对手的距离，风雨刃抬手即出，飘逸的身姿配上看似羽毛般轻柔却威力极大的羽刃，完美的将桢永健的还在空中的三道攻击一一化解。

　　早已在身后祭出的一小团雷云，无声无息的飘至桢永健的头顶，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闪电从雷云中倾泻而下，随后月心轻盈落地。

　　“慕月心胜。”仲裁先生宣布了结果。

　　这结果如同晴天霹雳，桢永健也愣在当场，自己的护体光幕为何在不知不觉中破掉了。刚才的一切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谁能告诉我，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台之上此时也热闹非凡。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有点没看懂！”
　　“慕月心瞬间发出三道风属性灵技挡住攻击，却同时又使出了雷电灵技。”
　　“那这桢永健怎么看起来完好无损？雷电之灵不是很狂暴么？”
　　“没见识，这才是慕月心的可怕之处。”
　　“这桢永健排名灵武榜第三十四，真仙中期而已，被神仙后期的雷电攻击击中估计会昏死过去，慕月心是不想伤他，将灵气控制得极为精妙，只击碎了他的护体光幕。”
　　“那到底厉害在哪里？”
　　“无知，这说明慕月心对灵气的控制简直出神入化。”
　　“不懂，只觉得太快了，没有洢雪茹那场好看。”
　　“真希望她俩能在决赛对上，不知道是多么的赏心悦目。”
　　“这样一说，我也有点小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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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月心结束比试，穿过几个通道上了几层台阶的功夫，刚迈入观战室中，就见到林若黎已经击败了对手。

　　“这也太快了吧，我就差用上身法灵技了都没赶上。”月心轻叹，殊不知这其实与自己刚才的比试大同小异。

　　“师妹是因为没见到若黎战斗的英姿而感到遗憾？”柘木难得寻到调侃她的时机，自是不会放过。

　　“英什么？姿什么？能比得上我慕桓哥哥？”见了熟人，和刚才与林若黎相遇的月心简直判若两人。

　　“能比得上你师兄我么？”柘木笑道。

　　月心拇指并上食指，举到柘木眼前：“你比他还差上一点点。”终止了柘木的自讨没趣。

　　第三组的比试并不精彩，很快落幕。进入决赛的五人分别是：林凡之、慕月心、林若黎、栩成、荆代亦。

　　之后会歇战一日，再进行最后的决赛。

　　决赛的抽签方式极为特殊，对决名单由一尊叫做端睿瓮的灵器决定。

　　这端睿瓮形似酒瓮，顶端刻有有三个栩栩如生的兽首，将三组刻有参赛者名字的灵石分别放入兽首之中，在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瓮身上有一环特别的灵晶，当灵石放入，每到对决之日会在灵晶上显示出当日的对决名单。

　　据说这尊灵器的铸造方法已经失传，学院大比用它来决定对战名单已经有近千年历史了，而这灵器决定对决的方式极为玄妙，并不是绝对的公平，进入前十可以进入学院秘境，反而让排名靠后的参赛者有很大的机会，所以最后决出的武斗榜排名往往会大出所料。

　　第二日，月心拉着柘木与慕桓又一次来到了鸿运阁，不过这次才踏入鸿运阁的大门就引来不少瞩目。他们三人可是此次大比的焦点人物，在大街上就已经有不少人尾随围观了。这让月心十分烦恼。所以一行三人径直上到了三楼。

　　“不是说兑现了筹码就离开么？难道你还想下注？”柘木吃惊的问道。

　　“看看在说呗。”月心其实只是嘴馋那些可口的点心了。

　　今日的戏台上已换成一位老者正在发表对学院大比决赛的分析。而桌上的手册与此前的手册大不相同。除了参赛者的擅长的灵技之外，对各种灵技的优劣，每名选手的优势劣势也有详细的评断。而且按照个人的境界高低做了排名。不仅如此，还有依据此前比试中展现的实力，所排出的名次。甚至连灵武榜中的排名也一一列出。

　　原来决赛的赌局不是押注比试的胜负，而是竞猜斗木榜最后的排名，而且从今日起便可下注，下注的时间越早一旦押中了名次，所得的红利会相当的惊人。随着赛程的推进，红利会渐渐减少，而竞猜的盘口会在赛程过半后关闭。

　　月心吃着点心看得津津有味，反而没有注意那老先生到底在讲些什么。

　　不过月心发现，手册上几乎已经补全了每个人所擅长的灵技，只有自己柘木与林氏兄弟四人却大多写着不详。

　　“师兄，怎么我们的灵技这小册子上没有？你与林若曦不是在斗木榜上有排名么，怎么会连灵技名称都不全？连洢雪茹的都已经如此详细了，这赌坊不是十分神通广大么？”

　　“你想先听哪个回答？”
　　“第二个！”这个问题困扰月心已久，月心向来不按牌理出牌。
　　“学院大比五年一次的时间太长了，大比的最后排名虽叫做武斗榜却和平日的武斗榜不同，自然不详。”
　　“那第三个问题呢？”
　　“你以为赌坊的消息是从何处得知的？”柘木反问。
　　“不知道才问你呀？快说。”月心催促道。
　　“能够在木仙城经营的各大赌坊，其后皆都有大势支持，而斗木学院中与这些大势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从参赛者的导师处自然能够得知，而且导师们还会从中获得极大的好处。”
　　“原来如此。”慕桓也是第一次听说。
　　“第一个问题？”
　　“这个嘛，也不看看我们导师是谁。”柘木得意的回答。
　　“那他们俩的导师是谁？”
　　“斗木学院院长——荆秉默。”
　　“厉害么？”
　　“与咋们先生差不多吧”
　　“可惜了。”月心叹气。
　　“什么可惜？”柘木不解。
　　“如果咋们先生把我俩的灵技稍稍透露那么一点，不是能够大赚一笔！”听月心这口气不像是在说笑。
　　“小财迷！”柘木与慕桓很有默契的同时评价道。

　　而这时，一个侍女来到月心身边耳语了一番。

　　“她说赌坊的总管事想要见见我们。见不见？”看来月心想把决定权交给两位哥哥。

　　“有说是什么事么？”慕桓问到。

　　“没说。”
　　“由你决定，反正我们俩是来打酱油的。”柘木把决定丢回给月心。酱什么油是几个意思？听起来还蛮贴切。

　　“看看呗，感觉不会是什么坏事。”

　　厢房的装潢相当的奢华，正中的木桌上摆放了不少精致糕点与鲜果，令月心眼前一亮。而赌坊的管事见到三人也立即笑逐颜开。

　　“三位天骄的到来真是令鸿运阁蓬荜生辉，一见便知三位果真是人中龙凤，气宇非凡。”三人遮着半张脸他也能说出这样的恭维之词，能掌管偌大赌坊的管事不愧是精于世故的人精，月心佩服。

　　“所为何事？”月心开门见山。

　　“小仙子真是个爽快人儿，那我就直说了。”管事谄媚的回道。

　　“二位天骄是斗木学院霁先生的高足，可关于你们的讯息霁先生却一直不肯透露，两位又备受各界关注，这令我们赌坊十分为难，所以希望二位能将讯息透露给我们鸿运阁，自然，我们备有厚礼作为酬谢。”

　　还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

　　“这……没有先生的首肯，我们也不敢随便答应。”柘木婉拒道。

　　“这是我们赌坊的诚意，请二位先过目如何？”管事便让侍女将早已备好的箱子端了过来。打开一看，满满的大额灵券。

　　“能让我们先商量一下么？”月心问到。

　　“那是自然，房间里备有上好的甜点灵果，请随意享用。”说罢便招呼侍女一同退了出了厢房。

　　这可是正中月心所好，自然毫不客气的开始享用起来。

　　“小财迷，怎样？露还是不露？”看着已经变成小馋猫的月心，柘木无奈的问道。

　　“慕桓哥哥帮忙数数，他们到底给了多少。”

　　片刻之后，慕桓道出：“三百万。”

　　“还行。”月心抽空评价。

　　“才三百万灵石你就把我们的讯息给卖了？先生知道了会气晕的吧！”

　　这时身处斗木学院，杂事缠身的霁先生突然打了个喷嚏：奇怪，难道有人在说我的坏话。

　　“那多少咋们先生才不晕？”月心一本正经的问道。

　　柘木弯了弯食指，比了个数：“而且这灵石得拿出一半回去孝敬先生你可同意？”

　　“赞，就看那管事答不答应了。”拿出一半，月心与柘木两人也能分得两百来万，加上之前赢得的自己就有近四百万巨，月心觉得这主意不错。

　　当管事回来，听到柘木的答复，面色就有些难看了。见柘木态度很是坚决，便艰难的退出厢房说是向上头请示。

　　没过多久，当他返回的时候，身后跟着两名侍女手中各捧着两个与之前同样大小的箱子，月心便知道这事成了。

　　侍女端上备好的纸笔，待月心与慕桓将灵技写下，交易便算完成了。

　　管事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说道：“不知三位天骄听了讲师的分析，或以你们自己的见解，对此次大比的排名可有判断？”

　　“你是想问我们有没有兴趣下注是吧？”月心立即就明白了管事的用意，刚才他们让赌坊多付的灵石，管事这是在找机会让他们还回来，厉害！

　　“林氏兄弟的实力在复赛中也没怎么展现，如今也是讯息不全，如何判断？”月心找了个借口敷衍。

　　“谁说不全，小仙子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