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赫同人文） 兔子洞》山深杉

4、Chapter 4

　　克鲁克山不见了。
　　德拉科努力回忆：它慢条斯理地游在他的前面，但在它先一步穿过水面的屏障后来到这个大厅，这只肥胖的黄毛猫，就连同他家的猫头鹰一起失去了踪影。
　　“可是，没有可能啊，明明我们是一起。。”赫敏不甘心地在这个一眼便能望尽的大厅里来来回回地找着。
　　“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你觉得我头顶这个状态像是正常么？”德拉科盯着镜子里的赫敏，指着他头上的兔耳朵生气地吼着。她的懒猫有什么重要的？他的礼服还留在那棵歪脖子树下，马尔福家的猫头鹰也不见了！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焦头烂额，想不到任何办法把他头上的东西弄下来。
　　赫敏看着他一脸不爽地对她发火，又一次不自主地笑了出来，他这种像是小孩子的德性的确有些可笑。赫敏的头发还没有干，发梢上的水滴迎着烛光，变成透着浅黄色的亮珠，德拉科看着镜子里的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不准笑！格兰杰！”德拉科撇过头不再看她，用手掌愤愤地拍打了下镜子里反射出的赫敏，警告她道。
　　“我没笑。”赫敏见德拉科像是气恼了便知趣地不再发出声音，既然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找不着克鲁克山，那就只能专注地找出路了。
　　“邓布利多那个讨厌的老头子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经过一段时间沉默，德拉科首先打破尴尬道。
　　“这里原来并不是这个样子。。”赫敏自言自语道，回忆起去年那个满是灰尘的尖叫棚屋，再看看现在他们身处的环境，两者完全不能联系到一块儿去。
　　“原来的样子？也就是说你知道这个地方？”德拉科疑问道。他一直疑惑格兰杰为什么那么迅速地就知道那个被雪掩埋一半的树洞口。
　　“。。。我知道。”赫敏停顿几秒如实回答道，马尔福自然是不知道尖叫棚屋的秘密。“但是，你也没有什么必要知道。因为现在这个地方和我原来所知的地方完全不一样。”毕竟霍格沃兹的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才好，更何况，这个人，是个斯莱特林。
　　“所以果然是你么？这一切？该死的，我早就应该想到。。”
　　“你觉得我会想和你共处一个空间里么？”赫敏打断德拉科的话反问道。
　　赫敏的褐色眸子此时就直直地盯着他，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逼迫德拉科不得不相信她。
　　其实自从一年级下半学年，德拉科知道格兰杰的父母都是麻瓜以后，他就再没有正眼看过她，他可不想让这些非纯血统们脏了自己的眼睛，父亲向来都告诫他离这些流着肮脏血脉的巫师远一点。
　　但没人知道，他仍然记得——当他第一次踏上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二十八号车厢门突然被这个褐色眼睛的女孩打开的时候，她盯着他的眼睛说出了第一句话：“你们有没有看到过一只蟾蜍？”然后她转过头，面向走廊冲左边喊道：“隆巴顿？！它是黄褐色的是么？”——那时候，她只是一个他初次见面的高个子姑娘。
　　因为在火车上，潘西一直强调她在这些女新生里绝对是最高的，他随口一句：“刚才那个女孩就比你高吧。”但骄傲的潘西怎么也不服气。所以分院帽仪式前，德拉科在走上楼梯的时候特地注意过，那个女孩走在他们间隔着两个人的另一边，他悄悄目测了她的身高，心里默默念叨她长得可真是高，比他甚至还高点。
　　不过，这也成了后来潘西嘲笑他的把柄——德拉科马尔福曾经为一个泥巴种说话。
　　因此，之后每当他被潘西这样嘲讽，他就越发讨厌赫敏格兰杰。
　　“所以再说一遍，这与我无关。”赫敏见马尔福低头不说话，又强调了一遍。
　　“随你怎么说。”德拉科答道，他决定先把头顶上的事情放到一旁，时下，找到出路才是首要的事。
　　但是，面对镜子里的自己，他怎么都觉得别扭，原本戴着的绒帽早已掉进了潭水的深处，于是，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把它盖在了头上。德拉科照了照镜子，稍稍对自己现在的造型满意了点——至少现在不用再看到那双碍眼的白耳朵。以防衣服脱落，他又试着用外套的袖子在自己的下巴上打了个结。
　　“看来，只有从来的地方才能出去了。”
　　在厅中找了个遍都没能找到点线索的赫敏，泄气地望着那面流动着的天花板。它的表面虽然呈现着浅浅的碧蓝色，但越往上颜色越深，直到在远处变成一团黑。看上去深不见底，规则流动的蓝色池水又诡秘得很，回想起他们刚才在这样的地方呆了相当久的时间，确实是挺恐怖的。
　　“哦，对了，刚才，谢谢你。”赫敏的声音很小。以她的性格，她不得不对这个马尔福说句谢谢。毕竟他们一同滑落到水里时，马尔福的确是想帮她——尽管她不需要。
　　“这是什么？”德拉科用食指划过镜子表面，盯着上面的痕迹仔细研究着。
　　呼——
　　赫敏内心莫名庆幸，马尔福像是没有听见她扭捏的道谢。
　　“什么？”
　　赫敏好奇地凑近德拉科，站在他正琢磨的那面镜子前。那是一面约有三十多英寸的黑桃图样的镜子，德拉科的手指贴着镜子上的一角，原本透亮的镜面上竟然出现了一块同样是黑桃形状的木块，老旧的木纹中央是一个黑铁制的钥匙孔。德拉科用手指尖触碰了它，冰凉凉的，而且相比起一般的钥匙孔，要大得许多，可以想象，这一定需要个尺寸挺大的钥匙才能打得开这扇镜子门。
　　“钥匙孔？所以这是一扇门？你刚刚做了什么？”
　　“我？我并没做什么啊。。。”德拉科也对自己稀奇的发现莫名其妙着。
　　他皱起眉回忆自己刚才所做的动作，又在另一面菱形镜子前做了同样的举动：他把外套的袖子再一次在颈脖上打了个结，棉质的外套因为吸满了水，所以变得厚重，打结时从袖子里甩出的水恰好溅在了镜子上，浅蓝色的水滴滑下平滑的镜子表面，渐渐地，竟然在这面镜子上再次出现了一个铁钥匙孔，只是比之前那个要小了许多。
　　“是水的缘故？！也就是说这里有近千扇门？！”
　　赫敏的手指沾了镜子上的水，在指腹间捻了捻，她抬眼环顾这个厅室：这么多的镜子镶嵌在墙上，如果它们都是门的话，那么，那些至关重要的钥匙在哪里？
　　“那个的里面好像会有什么。”德拉科转过身指着那张唯一的桌子说道。
　　赫敏顺着德拉科指着的方向看去，昏黄的烛光下，她只能隐约从玻璃桌的下方看到，巨大的桌面上一个不大的黑色物体静静地摆在上面，而且在玻璃的反光下看得也不真切。
　　“那么，你早就看到了？”赫敏有些嗔怪德拉科居然在她找了一圈，又一无所获以后才告诉她那样东西的存在，但她更认为自己仅仅把视线放在墙壁上的行为也是愚蠢的。这完全不像是她以往的作为。
　　“不是我看到的！是那个鬼东西之前撞上了我的腰！”德拉科厌烦格兰杰此时的态度。要不是被那双该死的兔耳朵彻底打乱了思路，他也不会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件事。
　　赫敏微微屈下身子站到那个黑色物体的正下方。透过玻璃桌，赫敏大致能看出来那是一个黑棕色的小盒子，朴素而古旧的样子，而盒子的一侧有个小巧的金属扣。看来这里面的确像是放了什么东西。但是它放在接近桌子正中央的地方，以这个桌子接近人的高度来看，想要直接伸手够到它几乎是不可能的。
　　赫敏低头思索了番，苦恼没有了魔杖来施展飞来咒，她看着身上已经被水浸湿的皱巴巴的毛衣，想到了个办法。她困难地脱下湿淋淋，几乎黏在衬衫上的毛衣，一手拎起毛衣的一只袖子，沿着桌子边，找到了一处桌边与盒子的直线距离最近的位置，然后右手奋力向上一甩，毛衣的另一端攀上了桌面，衣服的边缘顺势刮到了小盒子，使它一点点靠近桌子边。
　　呵，这家伙还算有点脑子。
　　反正格兰杰也不会想和他一同行动，德拉克马尔福双臂抱胸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地看她独自努力的模样想着。他放弃了用袖子在下巴上打出个结的念头，那样子实在是太蠢了。这不符合他马尔福家一贯的形象。
　　盒子在毛衣的挥动下，慢慢地抵达了桌子边缘，似乎是在赫敏可以伸手就够到的地方。她费力地踮起脚，使劲地向上伸出另一只手，遗憾地是，不论她是踮脚还是跳跃，她的手指尖也只能刚刚好够到盒子的边缘，顽固的盒子都不再移动一步。
　　没办法，看来还要再甩一次衣服才行。
　　正当赫敏格兰杰准备最后一次挥起手臂，忽然，有东西迅速地靠近了她的背，只是穿着件单薄的衬衫，赫敏能明显地感觉那个东西还微微带着点温度，她的颈脖也感受到了某人呼出的一阵暖暖的气息，而后一只手臂从她的耳边擦过，很快他的手就完全抓住了盒子。
　　“愚笨的矮子。”就在德拉科刚好抓住盒子的时候，他低声嘲讽了一句。因为他的脸正好对着赫敏脖子的后方，所以说话间的气流落到她的皮肤上，顿时令她觉得整个后脊梁都痒痒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赫敏格兰杰居然比他矮了将近几英寸？德拉科心想。
　　他知道格兰杰肯定会为他的话而气恼，他倒是乐于看到她那副恼怒的样子来满足他压制格兰芬多的兴趣。不过，他也承认，格兰杰这身高在霍格沃兹的女生里也不算是矮的。
　　“你！”
　　赫敏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一个铜色的东西直直地从盒子里掉落下来。或许是她使出的力道不慎把盒子的锁扣给打翻了，又或是盒子在摩擦的过程中松下了锁扣，盒子刚一离开玻璃桌，原本里面的某样东西就从德拉科的指缝间掉了出来，但眼疾手快的他又用另一只手稳稳地抓住这样下落的物体。
　　但是就在德拉科抓住那东西的那一刻，他却分明感觉到手心里的不明物体正在他的手里不停地颤动。以为是什么危险的活物，被惊吓到的德拉科条件反射地又扔掉了手里东西。
　　啪嗒，是类似金币落地的声音。
　　两个人不知所措地纷纷退了一步，站在那物体的两侧观察着：被扔下地的是似某种金属样的物体，它快速地闪现着不同的姿态，如同被施了变形咒一般，然后越变越小，直到最后，两人都听见一声尖锐的‘啪’，这东西才终于静止下来躺倒在地。
　　几十秒后都再没有了动静。两个人没有言语，相互看了看对方，才同时蹲下身子，想瞧瞧这奇怪的东西到底是活的还是物体。
　　只见，光滑的大理石上，一把大约指甲盖大小的铜钥匙正躺在白色地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