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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九十七 ...

  •   政政又问:“你一直不结婚是心有所属吗?”高说:“可能也有点。念着应该是得不到的却想得到。以前有个女孩说,死物质特别暖,能遮风挡雨,所以她不会只爱灵魂,也会爱死物质。她说没有死物质就不会有植物,人和动物都要吃植物……”政政说:“谁?父王为你做媒?”高说:“我会等待另一份缘份的到来的。”

      政政看看一些树枝上面绑着的木牌子,说道:“那些标志是你做的?”高说:“是。有时候我跟妈妈说哪块地方的什么植物,她记不住,我就把这里的阡陌分出了道路,每个方向种植的什么植物都给写在上面,妈妈一看就明白了。”政政说:“特别温馨。你研究农业还是有点内容的,对于有研究成果的孩子,父王会给予奖励的。以后你再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写报告给我看。”高说:“谢父王。”

      政政看着远处树木、青草之间,许多野花,还有松鼠跳来跳去,说:“山上就是好。就算再不高兴,到了山上坐一会儿,感受到无限的快乐,就会平衡掉很多不高兴。对了,我听说有地方的人用泥土跟食物一起炒来吃。”高说:“吃土?也听说过有些怪异的人会吃土。还有,如果土地贫瘠,生产出的粮食产量少,种一年红豆,并且把红豆耕犁在泥土里,泥土就会重新变得肥沃。王上,这个办法可以推行的。”政政说:“为什么是种红豆,不是种其他的,土地会重新变得肥沃?”

      却说赵高下班以后,回到了家里,坐下来就开始喝酒,他说:“我要怎么办呢?按法律来势必得罪李丞相,而陛下跟李丞相之间必然产生嫌隙。陛下一定了解这些的。李丞相,一是有谋逆的嫌疑,一是触犯了陛下定的规矩。不过李丞相和陛下之间产生嫌隙,对我有好处还是有坏处呢?陛下迟迟不立皇后和太子,将来谁会继承他的大业呢?陛下还是喜欢扶苏的,否则不会派他去修筑长城。将闾还是挺聪明的,跟扶苏合得来,但霸道、翻脸无情。这两个人都不会重用我吧,说不定还找我麻烦。高王子对政治没什么兴趣,但是人有一种正气,更不通情理。胡亥崇拜陛下,比较听信我,只可惜他不是陛下的亲生子。胡亥没规矩陛下总是宽容,陛下自己就不是一个喜欢礼制的人,他自己就是个喜欢背叛祖宗的,连自己的母亲也能背叛。陛下给予胡亥的权势、荣华富贵,胡亥都认为是爱他的表示,生活的也算趾高气扬,他其实挺单纯的孩子。暴力杀戮的方式达到操纵目的,他也觉得是正常,喜欢法家‘法术势’,可是……陛下喜欢别人生活的趾高气扬,甚至没有规矩。难道陛下想要搞禅让制?天下人好几次刺杀陛下,他肯定心里有疙瘩,不一定愿意搞禅让制。李斯认为君主要独断专行,陛下应该不会传位给他吧。”

      这个时候小桃走了进来,说:“虽然你喝酒的样子很帅,但是你不喝酒的样子更帅。”赵高裂嘴一笑,拉过小桃坐在自己身上,就去吻她。小桃只觉得自己的嘴巴轻易被撬开了,赵高麻木的舌头伸进了自己的嘴巴,一次比一次搅动的更深入。夏连理走了进来,小桃尴尬的想要离开,赵高却拉着她不让她走。

      夏连理似乎没有吃醋,却发泄不满凶狠的说道:“你女婿说今天晚上来吃饭,结果临时又不来,让我们白忙一场。”赵高说:“有事吧。”夏连理的情绪却没有变好,似乎还隐藏着许多可怕的情绪没有爆发出来,她更加生气的说:“说话是放屁。”又命令道:“下次再来不提前准备饭了。”赵高说:“吃不完明天吃嘛。”

      夏连理重声呵斥的说:“都是你,下午你就派人来催我准备饭菜,傍晚准备还晚了吗?我被你催命少活二十年。天天一怎么就催命,好像不赶着就完了。”赵高默然不语,夏连理又气哼哼的出去了。

      赵高说:“情绪的爱恨太短暂,喝酒的快乐恒久远。”小桃说:“喝酒的伤害恒久远。”赵高说:“操他妈的臭傻逼,自己兄弟当不了大官还没我帅,靠我的关系成功的,还看不上我。傻逼啊!”小桃起身离开他,坐在一边说:“今天晚上吃狗肉……”赵高却继续骂道:“臭傻逼!”小桃说:“官人,我们能不能少点骂人?”

      赵高说:“骂人就是不好吗?人人见面都假客气、装善,就是好的表现?爷我不痛快了还不让我骂人?陛下也说有些人就觉得别人傻,就想骂,要从他的角度去考虑他提出来的建议,刨除情绪性的一些意气、侮辱等表达,看到他对事情的看法。”小桃说:“陛下能那样,说明他能越过语言的伤害去发现他想要发现的,可是不等于骂人就是对的。”赵高说:“批评也可以是建设性的意见,所以我觉得言辞没有对错,何况言论。”小桃说:“可是有些人不是批评,别人就会被侮辱性或者尖锐的语言伤害到。能温柔为什么不温柔一点?”赵高说:“你是女人,妇人之仁。别让我活的不像人。”小桃说:“官人觉得这样能让你更开心?如果言辞没有对错,为什么人们还区分那么多不同意思?”

      赵高说:“我上班的时候不能骂人,要看人脸色,回来也不让我骂人?!滚吧。”赵高说:“人的思想是罪孽,没有思想的活着才痛快。”小桃离开一点说:“可是想要消灭人的思想,除非消灭人。而语言,为了人和人对话而创造的,应该尊重语言不是吗?官人难道骂人不是想要伤害别人的表示吗?觉得这样能让自己被重视?”赵高说:“我觉得骂人没什么。”赵高说:“当年赵国败了,陛下亲自去赵国把以前的仇人全给杀死了,他也不反对把一些刑罚定的残酷,让罪犯受尽折磨,这就说明他害人的欲望十分深。”小桃说:“那些人不是仇人嘛?!”

      赵高说:“我的话你还听不听了?”小桃说:“听。只不过官人总是喜欢一些粗野的表达,小桃知道官人一定是心里极其不开心,所以才会那样的。让小桃觉得听了也跟着不开心。”赵高说:“你聪明。”小桃说:“官人也是聪明的。当年我第一次看到官人,你目光让我觉得清澈,我知道你是跟别人不一样的。”赵高又喝了一口酒说:“你说今天晚上吃狗肉?狗肉香,吃不够,啊,怎么还不开饭啊?”小桃说:“我出去看看。”

      赵高下令逮捕了当时政政身边的所有人,严刑拷问他们,但是没有一个人认罪。赵高想要逮捕李斯,但是政政说:“丞相是我的左膀右臂,怎能也追究他的责任。如果有下次,就追究,这次算了。”于是赵高把当时政政身边的人全部杀死了,只是告诉政政说:“因为没有人认罪,只能这个办法保证陛下的安全。”政政听了,说:“罢了。”就再没说什么。

      又过了几个月,夏至祭祀过后不久,这一天政政说:“宣乐官来唱歌。”不一会儿,几个男女乐官拿着各自的乐器进来,政政说:“挨个唱。”

      第一个是个女乐官,她开口唱《鹿鸣》,唱了两句,政政说:“我真富有啊!我真成功啊!鹿啊,肉鼓鼓的一团,有多祥瑞?吃草。行了,下一个。”

      下一个唱《击鼓》,政政又说:“总是这些老歌。担心自己出去打仗,情人跑了。至于他自己可能死了他就不管了。下一个。”

      下一个又唱的《采薇》,政政说:“还是家里各种舒服啊。唱《鸿雁》。”

      那个乐官就唱起来:“鸿雁于飞,肃肃其羽。之子于征,劬劳于野。爰及矜人,哀此鳏寡。鸿雁于飞,集于中泽。之子于垣,百堵皆作。虽则劬劳,其究安宅?鸿雁于飞,哀鸣嗷嗷。维此哲人,谓我劬劳。维彼愚人,谓我宣骄。”唱完了,政政说:“就算唱同一首歌,每个人都是唱自己。下一个。”

      下一个上来,又唱了《木瓜》,政政等她唱完了,说:“木瓜烂在地里没人要,琼瑶可值钱多了。好了你们下去吧。”

      这个时候咕咕鸟来了,她坐下以后,说:“陛下最近怎么好听齐音?”政政说:“研究研究。其实秦人的始祖少昊也是齐鲁那边人。”咕咕鸟说:“陛下昨天晚上没睡好?”政政说:“是啊,昨晚睡早了,结果半夜醒来睡不着了。现在作息越来越没规律。而且夜里都是很晚才能入睡。”

      政政站起来,拿起一杆秤,原来有宦官将奏折拿来进来。政政挨堆奏折称重量,最后满意的说:“嗯,超过一百二十斤了。下去吧。”宦官们就离开了。咕咕鸟说:“陛下……”她话没说完,赵高在外面说:“冯丞相求见。”政政说:“宣。”咕咕鸟就站起来到后面去,政政没理会她。

      冯去疾进来说:“陛下,现在好几个郡都报告说有人造□□。”政政说:“这些人从哪里搞的矿产?又怎么发现他们的?”冯去疾说:“是因为他们造的钱币还有金银,成色不足,所以发现的。其他的还没调查出来。”

      政政说:“现在造成了什么后果?”冯去疾说:“很多商人都大喊吃亏,高价物品被买走,可是得到的钱财成色不足。”政政说:“谁买走的不知道?”冯去疾说:“这些用□□购买商品的都是最末环节购买的,没有流通到下家。”政政说:“那买什么高价商品啊?”冯去疾说:“好多种,贵贱都有。而且买的很多。”政政说:“如果不卖,自己用吗?”冯去疾说:“嗯。应该不是。难道他们会伪造登记牌,再转卖出去?”政政说:“极有可能啊。”

      冯去疾说:“陛下,现在好多人到官府投诉。”政政说:“那就让法官去追查真凶啊,看看各地的黑市,再注意一下往国外去的商品。而且他们是不是还会买?追查的时候不要打草惊蛇。”冯去疾说:“是。”

      冯去疾又说:“陛下,汉中郡发现了腐败现象。有好几个部门的法官虚列理由,跟朝廷骗钱,骗取的钱财一部分被用于汉中郡的建设,一部分被他们私分了。根据调查,他们还通过控制国有钱庄利息的变动,私自偷取了百姓天价血汗钱,几个法官共通过这样的方式贪污三百万两白银。”

      政政说:“他们不怕被调查出来啊?!怎么回事?”冯去疾说:“本来他们跟国有钱庄的人暗中勾结的,因为国有钱庄里一个清白的法官发现了他们私下交易的凭证,怀疑了,上报以后调查出来的。”政政说:“他们怎么能私下勾结起来的呢?”冯去疾说:“可能就是国有钱庄的人告诉他们利息变动情况,他们有了内线消息。”

      政政说:“可是法官的薪酬都要存在钱庄,资产情况是透明的,买东西都是签单。”冯去疾说:“不一定自己买呀,自己家里的人买东西不一定签单啊。”政政说:“凡是收入达到一定水准的,都是签单的。”冯去疾说:“他们把好多钱藏在家里。”政政说:“可能也是暗中跟商人勾结什么的。”

      冯去疾说:“陛下,汉中郡的好几个法官都向调查法官说,这几个法官出了问题是一个悲剧,说他们觉得周围环境不好,才造成这几个法官腐败的。”政政说:“他们觉得环境怎么不好,让他们给上级报告。说明白。看样子他们也了解一点内情,让他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要让法官自愿、喜欢、自由的走上大家想要他们走上的光明大道。”

      冯去疾说:“是。陛下,还有就是今年上半年,有两千三百九十八个名儿童被报丢失。大部分应该都是被拐骗走的。”政政说:“这些孩子和爱他们的人感觉到的不幸,也会让路人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不好的社会里,产生不安全感、不幸福感。别让有些人说国家不理什么群体。”冯去疾说:“其中穷苦人家的孩子被骗走的多。”

      政政说:“调查一下为什么穷人的孩子被拐骗走的多,儿童组织没有跟孩子的父母联系过指导育儿吗?另外,除了法官追缉罪犯,可以让慈善机构也帮忙注意。慈善机构的工作也应该有一些可衡量性。”冯去疾说:“怎么可衡量性?”政政说:“就是慈善机构帮助多少个孩子脱离罪犯,应该有一个数目加总出来,每一个孩子具体什么情况,怎么做到脱离罪犯的,也能多少说明一下,让社会组织可以监督。”冯去疾说:“是。”

      冯去疾说:“上半年妇女被暴力的情况,跟去年差不多。”政政说:“社会组织也得官府指导,社会群众关注,这样才能发挥更好的作用。妇女被暴力没有减少,看来教育不够。还是应该舆论上宣传,让街坊邻里如果发现了,也能互相帮助,多举报。”冯去疾说:“是。臣没事禀告了。”

      政政说:“有些听讼断狱不公平的官吏,让他们去修筑长城和戍守南越地区。看看官吏人数有多少,两边需要多少人。”冯去疾说:“是。”政政说:“明天早朝报给朕。好了,没事儿你退下吧。”冯去疾说:“是。”便退了下去。

      政政对咕咕鸟说:“咕咕鸟你出来吧。”咕咕鸟走了出来,政政说:“其实我不说回避你不用回避。你有事跟我说?”咕咕鸟说:“我想给高做媒,陛下看宫里宫外哪个女孩好?”政政说:“我不管这个。”咕咕鸟说:“好多女孩都喜欢他呢。”政政说:“是啊。高长的好看,脾气也好,对宫女还和气,又是王子。”

      咕咕鸟说:“我看中一个女孩,是一个被罢黜的小官的女儿,我回娘家的时候认识的,漂亮又聪明的样子。可是很多人都说她举报了自己的父亲腐败,说她坑自己的父亲,是猪一样的女人,男人不能要。陛下你觉得呢?”政政说:“那些人是无视法律的,他们觉得私情可以凌驾法律凌驾大众。”咕咕鸟说:“陛下觉得这样的女孩能不能要?”政政说:“问高,他喜欢就能要,不喜欢就不要呗。”咕咕鸟说:“那就是可以要了。我喜欢分善恶的女孩。我会安排高和她相亲。”

      这个时候赵高又报:“刑美人求见。”政政说:“宣。”刑芝走了进来,行礼坐下,说道:“咕咕鸟真是体贴,专门洗衣服啊、做饭啊,甘心做女仆做的事情。”政政和咕咕鸟都没说话。刑芝又说:“嗯?今天没有拿吃的来?”政政说:“你什么意思啊?”刑芝说:“没什么,可能刚才练舞练的有点饿。练习的时候要想象有陛下在看我舞蹈。还要认识清楚,陛下对我的痛苦毫无感觉,才会放下那些小小的怨恨。不过跳舞在我是最美好的生活。”

      咕咕鸟说:“我做饭的时候其实也类似,觉得平时有点什么不开心,通过做饭可以让我感觉到爱和舒服。有时一些小小的怨恨,我也会表达出来,比如用一些味道特别的佐料来表达。当然不仅仅是这样,我会把这些小怨恨加以改造,这样吃的人反而会觉得特别有味道。”刑芝说:“小怨恨可以用佐料来表达?”咕咕鸟说:“其实每一种味道都是一个故事,每一种食材都有它的感觉,我会努力把我理解的分享给吃的人,只不过吃的人懂不懂接纳就不一定了。有时候我努力的要分享给对方,可是对方不懂得接纳,我就会觉得知音难觅。”

      刑芝说:“听说你最近喜欢画画?”咕咕鸟说:“是。画画也帮助我认识不了解的世界。陛下,如果没有事情,我离开了。”刑芝说:“干嘛急着离开,坐会儿说说话嘛。”

      咕咕鸟还没回答,刑芝又说:“我常常不高兴,别人却不了解。表达出来是困难的,因为不知道表达了以后会是什么结果。”政政说:“咕咕鸟也是,喜欢忍受。总有忍受不了的时候,总有不想为对方考虑的时候。没必要。”刑芝说:“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心还没有到这个程度,连人命都是无所谓的吧。”政政说:“不表达自己,不让别人看清自己,也是造成互相不能了解的自我孤独的原因。”刑芝不说话了。

      咕咕鸟说:“刑美人看上去脸色有点不好,是身体不舒适吗?”刑芝说:“出的汗水让我又冷又热,衣服又脱不了。”刑芝说:“刚才来例假了。痛。我见到陛下,恨恨他,就舒服很多。”政政说:“关我什么事情啊?”刑芝说:“如果我不是女人,我就不会这么痛,而你是我的男人。”政政说:“那也得我承认。现在分手了。不是了。”刑芝说:“我恨你的时候,你就好像是我的天。知道你不是不关心我的,我就开心。”政政说:“好像你吃亏了。我的关心可不是情人的关心。”刑芝说:“我是吃亏了。是你对我的关心把我引诱进这样的情况。”政政说:“怎么是我引诱的,我又没叫你恨。是别的男人吧?”刑芝说:“我喜欢这个视角去看你,特别的英伟,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想看到你,因为我的感受而失去你平常的那个态度,在意我。”政政说:“很抱歉。我做不到。”

      政政说:“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我很遗憾看到你这么失落的样子,好像一个落汤鸡。如果爱我这么容易让你受伤,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呢?你甚至受不了我责备你。我突然想到柳月,第一次见面她挠我的脸,真是胆大啊。现在想来是不是看到别的人对我有情,我却不在乎,所以替别人报复我呀,当然她显然对我动情了,同时也替她自己报复我。”刑芝歪着头不语,咕咕鸟也不说话。刑芝说:“我受不了被责备,你为什么还责备我。你不让我说你前任们,你自己却说。”政政说:“女人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女人?是觉得自己不如别人的时候吧?人有天然的性别,你不尊重,有各人的思想,你不尊重,你却喜欢恶的社会性攀附人。”

      咕咕鸟转移话题说:“前些日子听文骊说有个女孩十三岁,被□□了,结果变的疯傻了,精神有问题了。”政政说:“这样的事情,会让很多恶男人性□□,有进攻的兴趣。”咕咕鸟说:“欺负女人让他们有快感?不过这些情况女人里也很多。比如那黑美人,依靠性来谋生就能过的挺快意了。听说她现在还收养孤儿,经常带着孤儿出现在大家面前。人家都说她是个有母性的人,但是也很多人说她就是投合社会形势,为了让大家说她有母性。别人收养孤儿,都没有她那么爱炫耀的。”

      刑芝说:“她就是那种做点好事就想别人知道的人。说她卖性,那有些女人为了男人做了一辈子饭洗了一辈子衣服,可是男人却三妻四妾,难道又比她高贵了?那样的女人为了男人下贱到那样,想要卖性也已经没有多少资本了,她甚至没有条件去换一个好点的男人。所以把感情当作利益去签订协约或者毁约,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咕咕鸟说:“可是这样算爱情吗?”

      咕咕鸟说:“陛下,我突然觉得高的婚事我也不想管太多了。”政政说:“你可以给他介绍介绍,帮助他多认识几个女孩。”

      咕咕鸟说:“听说黑美人没兴趣只爱一个人。”刑芝说:“给黑美人要名节的,特可笑。他们自己对黑美人保持名节,倒是黑美人喜欢的。”咕咕鸟说:“还有很多人说黑美人是好女人。只是被男人利用,走上了这条道路。”刑芝说:“那些人脑残。女人坏起来装无辜的多了。还有人说黑美人没什么错,有人非要跟她过不去,甚至想毁了她。尤其有些跟她好过的人骂她,有些人就说曾经爱过,却不是祝福而是卑鄙的要害她。”咕咕鸟说:“她害了别人,别人就骂她呗。黑美人也很少反驳。”刑芝说:“她那样的人,要看社会上各方人怎么表现,才会来个完美表现。不会出头鸟思维去干什么。反正她正邪两道的人都很懂得交往。说实话,她混的很好,是个卖的,可是□□的时候她也没事。那些男人喜欢她,给她钱。”

      过了些日子,咕咕鸟把那女孩介绍给高以后,高觉得挺好的,就点头同意了,不久他们就结婚了。高结婚的事情,让宫里很多女孩都说心碎了,小雪看她们那样子,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可理喻。有人说小雪是太不容易动情了,所以不明白。

      这天,黄大人说:“久病成医,做医生要先懂得做病人。”小雪说:“难道把所有病都得一次才能成为医生?我可不愿意。”黄大人说:“医者父母心。”小雪说:“大人,陛下最近肠胃又不好了。还经常说老寒腿了。”黄大人说:“都是脊柱炎惹的祸。先要治疗脊柱炎。”小雪说:“是。那我就建议一下夏医生吧。”

      这个时候一个宦官来了,一进门就十分生气的对黄大人说:“开药的时候不跟我说副作用,如果我吃了你的药死了,你也不负责了?”黄大人说:“药都有副作用。”那个人说:“我内脏都比较虚弱,只不过没有那么严重的表现出来。你却给我开严重损害内脏的药物。”黄大人说:“你说这些没用,又没有医生的诊断书,药就可以吃。”宦官就火了,说道:“开药的时候,你不问我,我又不知道我治疗膝盖却可能伤害我内脏。内脏的诊断书有但是不知道要告诉你。”黄大人说:“你既然内脏有病应该先治疗内脏。”宦官说:“好像是我的责任。我又不是医生,我膝盖有了问题,我就来治疗膝盖,我怎么知道要先治疗内脏。”黄大人说:“你自己不跟我说的。”

      宦官说:“这幸亏我还识两个字,要是不识字,我死了到哪里伸冤去?”小雪说:“你可以伸冤。按照正常程序走,你可以到我们的办公室去投诉,办公室可以给你协调,甚至可以找到最高医官给你看病。如果去办公室投诉还不满,你就可以去找宫里的法官,他们什么都管,就算是我们的最高医官你也可以在他们那里投诉。”那个宦官说:“蛇鼠一窝,正常程序估计没用吧。”小雪说:“你自己判断吧。”

      黄大人突然说:“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不管是有医生的诊断书,还是病人自己觉得不舒服,都不应该用药。我能力不够,不能给你开药,你找别的医生吧。”宦官说:“你能力不够,那你还是医生,连这么个小病都能力不够?”黄大人说:“有时候病人多,就来不及仔细看。看每个病人的时间就短。”那宦官说:“你病人多,时间短,我时间难道长?上次来看病排长队,好不容易排上,你还不给我仔细看,今天又来找你,我用了更多时间。最后你又说你能力不够不能治。你给我退药吧,别让我白花钱。”

      黄大人收起了浮躁暴躁的情绪,装的冷静沉着说:“我只是医生,没能力处理这样的问题,你去找办公室吧。”宦官说:“那你给我注明,我的情况不能吃这些药。”黄大人说:“其实为了保证患者安全,我们发出去的药是不给退的。”宦官说:“那这是保证我的安全所以不给我退药吗?你给我开了错药,这个责任还要我背吗?这药让我不安全了。”黄大人说:“我给你写一下吧。”说完就伸手要病历单。宦官把病历单给了他,他注明几种中药停用,几种中药建议停用。那个宦官就拿着病历单转身走了。

      然后黄大人就说:“这个人思想有毛病的。”谁知道那个宦官还没离开,听到了生气的转身说:“你说谁有毛病?”黄大人说:“我常常这么说话,不是攻击你的意思。”那个宦官听了,说:“狡辩。”他就离开了。黄大人看他走了,说:“真是有毛病。小朱,你去跟办公室说,这个人有毛病,让他们小心。”小雪说:“办公室的人会听黄大人的吗?”黄大人说:“肯定向着我。”小雪说:“但是办公室也得查明你开的单子是否真的有问题呀,并且给他答复啊。”黄大人说:“办公室才不会理会他呢,他自己在那里说又没有别的医生的诊断,办公室不会理会的。”小雪说:“可是程序还是要走吧。”黄大人说:“我知道不会理会的。”小朱说:“我这就去说。”黄大人说:“不能让他在这里闹啊。”小雪说:“让人家告到宫里法官那里,怎么办?”黄大人说:“领导才不怕呢。跟我通气的。不会闹到夏大人眼前的。”小雪说:“倒真的不一定闹到夏大人眼前。可是你都给病历单注明了停用,办公室还会向着你吗?”黄大人说:“我是医生,办公室肯定向着我。不会给他退钱的。”

      他说话的时候好像他知道的医学知识就好像石头一样的确确实实的资本,具有权威性,办公室一定会站在他一边。让小雪觉得,他的态度会把别人变成石头一样,智慧不开,茫然无知。然后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动物吃掉一般,就说:“房间里空气太污浊了。”就站起来离开了房间,一个宫女看到她说道:“明天挂牌医官做年终总结,上午辰时。”她的脸色跟往常有点不同,可能觉得自己等级低,不服气,小雪听了有点暴怒的感觉,但是没有理会她。

      吃过午饭,小雪去给政政送药,出门没几步,她看到一只小猫死掉了,在路边,就想,不好的兆头。来到御书房,政政在里面走来走去,看到小雪在门口扑打身上的雪花,说道:“你会不会迷路?”小雪说:“端看什么路?有时就是走在熟悉的路上也会迷路,不知道目的地。”政政说:“所以那时候你会走向相反的方向吗?”小雪说:“怎么走都是疲乏和迷茫,不如不走,或者胡乱走,有时也会相反走。”政政说:“我就知道,你会选择反向。”

      政政说:“你没有恋爱过,不会知道那种对情人思念的感觉!”小雪扑打完毕走进去,说:“又来了。我把思念放在我自己身边,好好保护着。”政政说:“好呀,距离是有对象以后才放出去的,免得被骗。外面下雪了?”小雪说:“是。”

      政政说:“很少有人喜欢冬天的下雪天,不过毕竟比平日里多一点不同,白雪从天空纷纷扬扬的撒落下来,还是有点浪漫的。”小雪说:“浪漫要足够暖和才会觉得,像我这样的在外面站一会儿就傻了的人,不会去想浪漫的事情的。”政政说:“过来这边壁炉烤火。”小雪说:“陛下先把药喝了吧。”政政说:“好。你身上都是雪花。”

      小雪把药递给他,自己来到壁炉那里摘下帽子在身上又扑打了几下,才坐下烤火。政政在她不远处坐下来说:“你今天戴了新耳坠。”小雪说:“好看吗?”政政说:“只是有点奇怪,两个小人上面顶着什么,上面是蝴蝶?”小雪说:“花篮呗。”政政说:“你为什么喜欢?”

      小雪说:“因为那天我突然觉得看着看着蝴蝶的样子,为什么不像看蝴蝶一样的看人呢?看蝴蝶的时候,觉得它们长的漂亮的翅膀大概是它们以为的美丽,而身体也是它们喜欢的样子,那么人呢?这样去看人,就不会觉得人的身体丑陋了。”政政说:“好像自己不是人的角度,去看人?其实可以从丑陋角度看,也可以从美丽角度看。人的什么都可以是丑陋的,也都可以是美丽的。”

      政政说:“你今天好像有点不高兴?”小雪说:“今天早晨我遮雪的帽子丢了,不知道偷它的人会因为它愉快还是更加的不快。我猜测会偷的人估计就不是愉快的人。这个世界真是千奇百怪,更奇怪的是人心。有些人的心让你不小心瞧见,都会好像踩了狗屎一样的讨厌。而有些人心,因为美好而痛苦,却让人费解。”

      小雪说:“其实我有时挺钦佩有些人的,特别现实,一下子就看透人心的险恶,所以也不多幻想,狠毒又冷静的玩心计,就好像猫戏弄老鼠。比如褒姒。有些人总是能看到最恶劣的情况,跟最恶劣的人一个世界,跟最恶劣的人要求公平。陛下,你觉得褒姒是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政政说:“又说到她?”

      小雪说:“每次我感觉被伤害的时候,我就想一下那些狠毒的人,他们是怎么过的。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也要有资本让男人愿意为女人做什么。人活的世俗一些好,还是脱俗一些好?”政政说:“这不是一个人可以选择的。人往往是没有选择的去做什么,不管是世俗还是脱俗。”小雪说:“商纣王据说也是因为宠幸妲己,把人杀了取乐,把大臣炮烙了。还有西施,据说夫差都愿意为她死,到最后死了也没有埋怨她是间谍。陛下,你觉得这些男人是真的爱她们的吗?”政政说:“不一定。一般情况下美人要得到真心,不比普通女人机会更多,说不定还更少。早就被盯着害了。”小雪说:“嗯。也许吧,爱情会经不起检验。”政政说:“事实上我会觉得没有一个人能经得起所有的检验,除非那个人是人群中的第一名。”

      小雪说:“一般人都是利用别人当工具,工具就是主人说杀就可以杀的。”政政说:“如果周幽王亡了国,褒姒也下落不明,这个是爱,男人没有恨了。”小雪说:“陛下,那女人让男人亡了国,和女人帮助男人建了国,后者就一定是爱吗?”政政说:“不一定。一个得到一个失去而已。如果后者是爱,那穷苦人没有恨了。”小雪说:“那爱褒姒的男人更好一些,还是爱女人帮助自己建设国家的男人,更好一些?”政政说:“都可能是野心啊欲望啊。而爱的发出跟被爱者什么样没有关系。”

      小雪说:“我觉得欲望因为人不同而不同,小孩就是吃、穿、住、行,长大了一点的人就是权势、利益和爱情,再大些的人我也不知道了。欲望是美呀。”政政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你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不如直接告诉我。”小雪说:“说了陛下也会烦的。有些情况是普遍的。”政政说:“社会人的欲望甚至只在吃穿住行,还不到能追根究底时候。也没个仪器能测试一下一个人的思想、灵魂干啥了。遇到不喜欢的人,让你倒霉的人可以当没有那个人。没有那个人了,就影响不到你了。”小雪说:“可是有那个人啊。陛下是也心情不好吗?”

      政政说:“就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以前看到风刮过时会茫然,碰到热闹的聚会会失落,有美丽真实的地方更加伤心的忘了自己。因为自己爱的女孩不在了,无法跟我一起快乐。你身体好像也很敏感。天气冷你就多穿点嘛,为什么总是说冷?”

      小雪说:“陛下,能买到的最暖和的东西我都买了,连地摊货我都去光顾,可是穿多少也不暖。”政政说:“你穿这个皮大衣是什么毛的?”小雪说:“兔毛的。”政政说:“要不然今年过年,给你们每个人发一套毛的里衣,毛的袜子,毛的靴子,毛的帽子。你是医官,多发一套羽毛的大衣。羽毛大衣暖和。”小雪说:“我以前也穿过,也就那样吧。”政政说:“要不然就是你身体太弱了,应该多点锻炼。”

      小雪说:“我的脚老是出冷汗,不管穿多暖都没用。一天换一双袜子,一连上好多天班,我的袜子攒一堆。”政政说:“宫里有洗衣服的。”小雪说:“我一般都送宫里洗衣房的,花几个钱少点自己干活。不过袜子一堆也不好意思送到洗衣房。”

      政政说:“你是不是最近还不吃早餐?”小雪说:“早晨太冷了,起的晚,就来不及吃了。”政政说:“命令你不许再不吃。”小雪说:“好吧。”政政说:“你觉得自己起床晚会不会是自己忽略什么的结果?”小雪说:“忽略什么?”政政说:“比如你房子里是不是炭火不够,所以外面冷,你就不想起来?”小雪说:“也有这个原因吧。”

      政政说:“爱一个人应该是从低级欲望开始,还是从高级欲望开始,或者从自己喜欢的欲望开始?先让自己快乐?”小雪说:“陛下这样一说,好像我很没脑。光顾着自己起床晚的快乐,却不去想想添点炭火。不懂得重视低级欲望。从低级到高级,低级的没弄好,高级的又能快乐到哪里去?想到我父亲,为了知道别人赚钱的秘诀卖身,学会了转身就甩了别人,他是一个卑劣的人,他热爱低级欲望。那时候韩非还曾经说他是‘升米恩斗米仇‘,有些人是的,你帮助过他们,不仅不是恩人还是他们的仇人。”政政说:“当初他造反大概是因为欲望。‘升米恩斗米仇‘可能我们不是获得者,没搞清楚,也不能就随便说什么吧。”

      小雪说:“以前我们家,那些人表面跟你笑哈哈,背地里不定怎么算计你呢。还有个妹妹差点害死我,因为跟我争姻缘。”政政说:“有些女人就这么点出息了,想着争男人来过好日子。”小雪说:“哼。是我大娘的女儿。我大娘就好像半个男人,家里什么都抓的紧紧的。”政政说:“很多怨愤呢?你妹妹怎么差点害死你的?”

      小雪说:“她买了毒药想毒死我。我从小就听说一些坏人坏事,从小就用银筷子银碗,我都是自己洗刷的光亮的。那一次是家里过节,聚会,她以为我不会用银筷子银碗。她坐在我旁边,趁我去敬酒就给我的茶里放了毒药,不过她手脚不利落,毒药有一点撒在杯子边上,被我发现了。我还以为杯子脏了,叫人换个杯子,她很惊慌,我就觉得有问题,把水泼到她的小狗脸上,结果小狗死了。不过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了,因为查不出来是谁下毒的。我猜是她,找机会陷害她,让她被父亲打了个半死。我只是帮助别人提高了一下双商,让人看出来她的愚笨和邪恶的想法,让别人自己去发现她的恶。”

      政政说:“别人也可以让别人发现你的善害你啊。你父亲是挺糊涂,家里这么不太平。”小雪说:“我父亲常年不怎么着家的,不在乎家里人怎样。有时候他还跟新夫人的孩子争宠。完全就是小屁孩。”政政说:“其实宠人的人也可能分不清楚各种爱。”小雪说:“他在家里只有在爷爷、奶奶面前,还是很听话的样子。在摸不清楚状况的新夫人面前也往往乖几年。”

      政政说:“不过就一个女人来说,能嫁给一个有钱的男人,争宠的女人少,尤其男人又不惹事,对自己好,有情谊,能太平过一生,算是相对好的归宿吧。”小雪说:“不一定吧。”政政说:“就算男人移情别恋了,自己有个儿子也能过的很好。”小雪说:“没儿子的认个干儿子帮助自己,也可以啊。我找对象一定要挑道德,道德好点的对自己就会好点。不过说到爱情,还是不想这样挑选的。”政政说:“你挑道德恐怕就是受骗。谁比谁道德好点?装白的多。就算你给别人那样的爱情,也没有几个男人能担的起来,所以你就一直找不到对象。不如挑些硬件条件,比如有钱。”

      小雪说:“找不到就算吧。看惯战争的人,看惯生死的人,无所谓了。就跟死去的人一个世界,也未尝不可。”政政说:“没有几个人想要放弃未来的。”小雪说:“我不结婚不生小孩一样会对未来有影响的。”政政说:“自己生的孩子也许不一样。继承自己思想也多。”小雪说:“我讨厌我父母。我对孩子也没有更多的希望。我不会因为任何,就不做我自己。以前家里人说多少人生在贫穷的人家,为了一顿饭就给人当牛当马。我说跟我算账?欠的大不了我长大了以后还。”

      政政说:“你还没见过灾年的时候,小孩和妇女是首先被吃的对象,那场景特惨。”小雪说:“我不会感谢不被吃之恩的。我自己到野外去吃草吃果子打猎,也能活下来的。”政政说:“灾年的时候,天旱无雨,连草都没有吃的了,又哪里来的野兽?”小雪说:“死也无可奈何呗。”政政说:“一半天灾一半人祸。大部分人是奴隶。”

      小雪说:“陛下,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考虑,比如奴隶做什么事情,是不是从考虑怎么能更好的做事情角度,也能解放人?”政政说:“是。”小雪说:“如果有人能轻松的做农民做的事情,一个人一年种很多粮食,这样做农民的人就会少了吧?”政政说:“是。”小雪说:“可是一个社会里总有一些商品是相对好的,稀少的,所以有些人就去争夺。”政政说:“是。”

      小雪说:“陛下,听说好多人都说陛下给他们的工作多了。好像干不完的工作。陛下也许爱工作,可是别人可能讨厌工作啊。其实我觉得陛下这样,也好像不够爱自己。”政政说:“是。有时候就算自杀的态度,也是自己愿意的,因为那更有吸引力,活着的吸引力少一些。”小雪说:“为什么?”政政说:“你听谁怎么说的工作多?”

      小雪说:“除了宫里一些人说的,就是上街的时候听街上的人说的。还说修筑长城的人很少活着回来的。说去服役的很多人回来都说,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被打骂。”政政说:“净是胡说。修筑长城的很多人都留在那里生活了,觉得在那里生活也挺好。秦国干什么都有法律的,哪里能随便把人虐待死。再说,如果扶苏和蒙恬是那种纵容手下虐待工人的,也不会给我要求减免徭役了。如果哪个监工作出不好的事情,大概不用其他法官特别注意,投诉也会让他没有好果子吃的。你不见每年我们都处理多少法官,有了问题我们就处理的。不会纵容。”

      小雪说:“很多人倒是说扶苏好话呢。”政政眼神灰暗下来说道:“估计是有些儒家的人搞小帮派支持他,大概听说了他为儒家说话被流放的。这些儒家的人是一些不可理喻的人。怎么连你都听说了,看来这两年的确,谣言很多。是不是有邪恶的人,想利用舆论来干什么?不怕操纵天下人的。”

      政政于是又下令逮捕发出谣言的人,把天下的儒生又抓了很多投进监狱。因为秦法太严苛,除了原来的秦国人,其他几个旧国的人很多都不习惯秦法,犯过的很多,于是道路上常常是穿红衣的囚犯,监狱里很多人都不服气喊冤。旧贵族也一直没有放弃制造谣言说秦法和国王的坏话,却隐藏着自己不被查到。而政政并没有随着日月的移动而变得更热爱生活一些。

      这一天,他穿过长长的甬路,来到金碧辉煌的极庙上早朝。占卜官报告说:“陛下,昨天晚上火星侵入心宿,这种天象象征着帝王有灾。”政政说:“这种天象以往也出现过吗?”占卜官说:“是。每次这种天象出现,很难逢凶化吉,不过也不是没有化解的可能。”政政说:“要怎么化解?”占卜官说:“陛下有灾,就同时意味着有新的帝王要出现,接替陛下的位置。只要把新的帝王的生气破坏掉了,陛下就可以延长自己的天命。”

      政政说:“新的帝王要出现了吗?”占卜官说:“占卜官们一致认为东南方有天子气。凡是有天子气的地方,只要挖断他们的龙脉,就可以改变。”政政说:“今年年底吧,看看我去东南方巡游,顺便做这个事情吧。”

      占卜官又说:“帝王要有人尊敬他们才能做帝王。陛下勤政爱民,大赦天下,减轻人民税收、徭役,尤其是有天子气的方向,让黔首都称颂陛下,这样也有助于陛下。”政政说:“好。就照你说的办,大赦天下。至于税收、徭役,本来也是为了用之于民、建设,减轻也没有什么。待我拟旨公告天下。”占卜官便退了下去。

      这个时候李斯又说:“陛下,我们最近又查到了一批儒生诋毁陛下,编造了反陛下的诗歌,臣建议将他们收监几年。”政政说:“以什么罪名?别让黔首们说我不允许别人说我坏话。”李斯说:“诗歌里充满了下九流的词语,以流氓罪逮捕他们。”政政说:“无所谓啊,毕竟也有说我好话的。我不想黔首们认为国王就应该是不能被质疑的。”李斯说:“可是陛下的权威,必然被损害了。”政政说:“就是要让黔首知道,国王不是什么权威。在黔首们都可能被互相妖魔化的时候,国王跟黔首是一样的待遇。如此才叫法治。妖魔化这个问题,如果是害人,再仔细想想该怎么办。如果只是有意见,就不要大动干戈。”

      李斯说:“陛下,黔首们的头脑被这些儒生们的言论占据了,就会向着他们。我们应该用正确的思想统治他们的头脑。”政政说:“言论、思想自由,这才是我们追求的,只有这样,黔首才能开智,真正的有助社会建设。不要再说统治黔首的头脑这样的话,如果儒生们想要那样,倒是应该揭发他们的罪孽。”李斯说:“是。儒生们就是一些不良的思维机器,其实欲望深重,陛下不想给他们肉吃,就要棒打他们。陛下……”政政说:“我们焚书坑儒,让很多儒生更加反我们,如果我们继续严苛对待他们,他们可能更闹事。意识形态的斗争,尽量意识形态的战场解决。姚贾,你率人解决好这些问题。”姚贾出列说:“遵旨。”

      李斯见政政已经下了命令,便说:“遵旨。陛下,有些群众想要告发官府,他们说不能只是官府有权利判群众的罪,群众也应该有权利判官府的罪。”政政说:“可以啊,让黔首们可以自由讨论和合伙告官府。如果法律不规范,规范法律。让群众形成关心大事、公共事务的习惯,可以包含这一点。”李斯说:“是。”说完退了下去。

      冯去疾站出来说:“陛下,最近市场上很多造假的、不合格的商品出现,可能有人操纵的。”政政说:“汤大人,让商品质量监督部门,及时查处。尉缭,你和汤大人沟通,根据掌握的信息,及时派人调查清楚是否有人搞鬼。如果是旧贵族想要闹事,及时处理。”尉缭和汤大人说:“是。”政政又说:“如果只是普通的商人造假,要把肮脏的商品赶出市场。”尉缭和汤大人说:“遵旨。”

      尉缭说:“陛下,楚郡政府支持楚郡商人卖武器给河东郡。”政政说:“现在和平年代,卖武器干什么?河东郡跟周围郡也都相处的很好,买武器又是想干什么?”尉缭说:“河东郡说有武器说什么干什么就有腰杆。”政政说:“他们那个小破郡,真打起来能打过周边哪个郡?他们应该先重视防御。楚郡,去年还指责九江郡研究和生产重大杀伤性武器,他们自己还不是保留着重大杀伤性武器,并且在过去的战争中使用过。在过去的战争中,就属楚郡能研究和生产各式新武器。现在又卖武器给河东郡,有什么脸装和平指责九江郡啊?双重标准啊。这样吧,把各个郡的武器储备情况、研究情况,每年都做个报告,分发给大家,看大家怎么说。”

      尉缭说:“楚郡当地人一直对秦人敌视的态度,之前河东郡天灾,他们也降低粮食价格,援助了他们一批粮食。因为河东郡离咸阳比较近,他们是不是想要跟咸阳周围的郡联系紧密,想要孤立秦人?会不会想要颠覆和平果实?”政政说:“我们也指责了河东郡,应该当地政府做好的事情,没做好,去向别的郡请求援助。楚郡甚至帮助河东郡处理河东郡的政务问题。这个现象的确不正常。楚郡是不是想要把河东郡当成自己郡啊?尉缭,你派人调查一下楚郡官府跟什么势力有没有什么勾连,是不是想挑起战争。另外也调查一下河东郡,有没有跟楚郡有什么暗地勾连。李斯,你去河东郡看看,如果河东郡的法官不能为自己郡的独立和发展起到好作用,及时揭露和换人。”几个人都说:“遵旨。”

      这天中午,小雪来给政政送药,见他不停的捶自己的腰,说道:“陛下保重身体。”政政说:“无所谓。看奏折更重要。”政政闭上眼睛,想睡觉的样子。小雪说:“陛下昨天晚上又没睡好?”政政说:“是。半夜醒来睡不着。正好现在困,跟你说几句,清醒一下,白天尽量不闭眼。”小雪说:“有什么烦心事睡不着?”

      政政把几本奏折和一卷空白的刚写了几个字的竹简放到一边,接药,说:“烦心事总是有。几个跨郡的□□团伙,打算在各个郡洗劫财富,一个郡治不了他们,多个郡官府还不懂得怎么相互配合、对付他们。”小雪说:“知道他们是怎么搞坏的,就会有治他们的办法。”政政说:“嗯。不过要了解内幕,也是有难度的。他们都是无团队主义者,哪里有财富就去哪里。他们是有首脑的,他们还会不断的拉拢新人,进入他们首脑层的新人都是有一定的资本的,不管这个资本是哪个方面的。一般的新人进去以后,有庞大的财富引诱,少有不跟他们同流合污的。”

      小雪说:“这些人能跨郡搞坏,肯定是跟官府法官有关联的。”政政说:“是。如果让他们操纵了官府,那灾难更大了。人群的财富就喂养了他们这些老鼠了。”政政说:“在过去多国混战的时候,他们这种人支持哪个国家,哪个国家就会因为后勤保障和武器装备等情况占优,而加大获胜的砝码。而他们不管战争、和平,看重的是钱,如果战争有利他们赚钱,他们也会挑起战争。”小雪说:“真是可怕的一群人啊。”政政说:“他们会让人群活的痛苦而疯狂,死亡都没有感觉了,和愿意打仗。”

      政政说:“好多人活着都不知道干什么,就那么活着又死去了,好像雨来了一场又一场,偶然又必然。活的没意思!倒不是因为被那些坏人害的缘故。”小雪说:“可是每个人都会想过,怎么让自己好好的活着,让自己感觉快乐。”政政说:“很难因为别人多一点生活的乐趣,倒是会多很多生活的无趣。”小雪说:“不过一般人都没那么容易放弃希望的。”政政说:“我有点头晕,脑袋里晕晕的。讲个故事吧。”

      小雪说:“好。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个学者,他所在的国家跟另一个国家正在战争,他的国家失败了,敌人冲进了他所在的城堡。当一个敌人拿着刀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正在投入的演算一个公式。他看到狞笑而嗜血的敌人说‘让我演算完这个公式吧?’,敌人却毫不理会他,一刀砍下了他的头。他演算着复杂的逻辑,寻找规律,却不够了解简单的、暴力的士兵的逻辑,不够懂得他们的思想规律,他甚至还抱着幻想,士兵会满足他的想法。陛下,他是不是可笑的?”政政说:“每个人都有可笑的地方。”

      小雪笑着说:“是。不过陛下现在对看奏折的迷恋,也许就好像那个学者对演算公式的迷恋。”政政说:“呵呵。或许吧。每个人都有迷上做什么的时候。我小时候,好多迷的时候,比如看树长芽了,小昆虫在爬,等等,那时候世界多有趣啊。”小雪说:“我也是,我小时候还曾经着迷过做数学题,平常也做题,不去玩。”

      政政说:“以生之名,你觉得这个学者应该原谅那个士兵吗?”小雪说:“以死之名,大家都会死,以生之名,大家都想生,没什么原谅不原谅。”政政说:“有些人不怕杀死世界。”小雪说:“他那样可能也有他的理由、逻辑,他觉得那样好。他热爱死亡。”政政说:“他们是不是生病的人?有时候觉得自己操纵社会,改造他人,也是必须的,不知道好坏。有时候觉得我的身体里潜伏着一个怪兽,一个可怕的黑暗的意识,我想我其他的意识可能有时控制不了它。它就会觉得毁灭世界很好,它想在毁灭里睡去,永远解脱,谁阻止它,它就会想要谁死。”

      小雪说:“就是说如果你放弃其他意识,只留下它发生作用,可能就会那样?不过就算你放弃其他意识,也有社会道德、法律方面的规范约束你的。”政政说:“恐怕到时候它就不会自己钻到约束里了,而是去找可以被它利用的,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玩世界。只要是恶的种子,就会有发芽的一天,如果继续发展,芽儿就会开花、长大。”小雪说:“那一定是你迷失在什么里了。”政政说:“可是人什么时候不迷失过?”

      小雪说:“只要懂得重视别人的痛苦,就不会那样吧。”政政说:“可是自己的头脑像一个国家的主权,不被别人的思想占据才是生存之道。一个人活着觉得怎样更有意思就怎么过,生命也不在于一定要去爱,不一定要对别人好换来好,才叫有意义。就算辜负了别人的爱,只要自己觉得非那样不行,那就去做。”政政说:“但如果魔鬼把世界毁灭了,你玩都没地方玩了。”小雪说:“顺其自然。魔鬼的哭泣也是哭泣。”

      政政说:“不是有句话,正邪不两立?”小雪说:“被邪路害的人只能懂得不两立的敌对。不过我干嘛非要把自己放到正、邪哪个位置上。”政政说:“就没有你一定会因为分善恶,跟别人敌对的时候吗?”小雪说:“有啊。”

      小雪说:“陛下为什么会喜欢韩非?”政政说:“怎么说到韩非了?韩非是法家的代表人物,我肯定重视啊。他表现的是真为国王考虑的,会舔腚。我喜欢李悝,但李悝的事迹流传太少了。”

      政政说:“就没有一些欣赏的爱情鼓励自己吗?”小雪说:“有啊。草原上的草密密的挨在一起,在静默中被风吹的向一个方向摆去,不知道怎么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没有虫鸣没有鸟叫。一种寂寞、孤独的感觉,因为心中有了爱情。我欣赏又质疑着这爱情。”政政说:“蒙恬和王兰?”小雪说:“是。没有见识爱情的时候,日子也是那样过的,就好像外面阳光这么好,感觉到阳光的密密的金灿灿的温暖撒向大地,不是无事又幸福吗?可是如果心中有了别的美好,就会少注意阳光了。”

      政政说:“是。其实爱情也是欲望,但是能保留的久一点。欲望是你享受过快乐以后,发现其中的邪恶,快乐会全部化为乌有,变成痛苦。不过这需要你灵魂中有白。否则你没有享受过欲望,认识都不认识,也不知道什么欲望的快乐痛苦。不过我还无法从爱情的欲望角度发现邪恶多。曾经爱和被爱能让自己勇敢的面对人生,对神也敢挑衅。经对爱那么执着,努力的抓住,不肯放手,为了爱甚至去征服战争,因为不想看到爱人因为战争痛苦。可是后来又变成了黑暗和毁灭才会带给自己温暖。不是神和世界弃绝了我,而是我弃绝了神和世界。”

      小雪说:“陛下,爱情只是跟世界上的一个人发生关系,两个人的事情不应该那么大的影响力,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如果爱,不要放弃希望。”小雪说:“现在的我,都是看到那些受伤的人,他们的一些对爱的追求和受伤,而感觉到温暖和警惕。不过,我不期待被爱,甚至想要割断跟这个世界所有的联系,为的不是找那样一个庸俗的人。”小雪说:“如果连希望也让我放手,我也不会强求。人不是一定要结婚的那样的活着。我也不是没尽力的。”

      政政说:“我的心有点浮躁,怎么能清静下来?”政政试了试说:“你给我唱首《子衿》,好不好?”小雪说:“望夫石的传说,让人感叹。如果双方都是等待着,又怎么会在一起?”政政说:“唱唱嘛?!”小雪说:“好。我唱的一般,陛下凑合听着。”然后她就唱起来,唱的是一种即将要分离的惆怅。

      政政说:“那些想要凭借获得别人的爱情,以获得所有利益的人,他们凭什么赢?爱情可能是最靠近你的一把刀,插在你最隐秘的地方。不过,克服了危险,拔了那刀,你就会实力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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