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清秋》肉沫水蛋

4、上路前夕

　　等田松听见窗外鸟鸣醒过来的时候，天色还未大亮，算算时辰也不过是卯时过半。
　　洗了脸漱了口，来到院中。原以为起的很早了，却发现宋奕已经在习武练剑了。
　　剑光翩跹，衣袂流转，游若惊鸿。
　　田松不敢走过去，怕打扰到宋奕。在那边吃着油饼的乌颜却早就看见他了，招呼着他往她那边走。
　　“你别怕，走过来就是了，师兄不会伤到你的！快过来吃早饭！”
　　田松点点头，还是小心地贴着边，瞄准空隙穿了过去。
　　乌颜不由分说地扔了一个油饼给他，石桌上还有豆腐脑，清汤面一类的吃食。
　　“你愣着干嘛啊，快吃呀。这可是我早上出门跑腿买来的！大嫂家的油饼馅儿多，皮厚度适中，个儿又大！”乌颜边说边啃，吃得不亦乐乎“林老爷这里哪儿都好，就是吃食分量太小了。江湖儿女，天天习武，饭量可不小。林老爷这儿的分量像是给猫吃的，不对！猫都比他吃得多。”
　　田松啃了一口油饼，油饼便下去了三分之一，也不客气，端起一碗豆腐脑呼噜呼噜便下了嘴，一晚喝的干干净净。
　　乌颜见状，带着几分讶异说道：“你行啊你，像个江湖人士。不过我嘴小，一口可吃不了这么多！”
　　田松又啃了一口油饼，嘴里嚼着东西，嘟囔着回道：“我是砍柴的，干的是体力活。”
　　这旁宋奕也收了剑，净了手，端起清汤面也是一阵呲溜。
　　边吃还边赞叹：“比阁中好吃的多，师妹说得对，分量足味美汤鲜。阁里的厨子也不知是不是正儿八经的学过厨艺，那味道，啧啧。”
　　听得宋奕所说，乌颜也很是赞同：“木头你是不知道，阁里饭菜可难吃了。这次外出历练，最大的收获就是有很多好吃的。等过几天我们到了凌风堡，一定要让石子丘请我们吃烤羊腿！”
　　田松闻言，赶忙问：“凌风堡？我们是要去凌风堡么？”
　　宋奕吃完清汤面，也抓了一个油饼，啃了一口回应道：“恩，现下离祝道长的寿辰还早，我们先北上去凌风堡，然后顺元江而下来到釜州，最后往东北方向走上半个月的日子就能到紫薇山了。”
　　田松啃完最后一口油饼下肚，想了想要带的东西。换洗衣物带一套，盘缠多带一点总是没错，干脆把所有积蓄都带上。还有各类伤药，最好带点调料之类的。风餐露宿，吃得好才能走得开心。
　　想着想着，田松嘴里也念叨出来。声音不大，不过宋奕和乌颜都是耳聪目明之人，在一旁是听得一清二楚。
　　“小松你考虑的真周全，不过伤药就不用带了。我和师妹出来带了许多上好的伤药，疗效都很不错。调料也不用带，我们也带了。不过我们都不擅长这方面，不是盐放太多就是东西烤糊了，苦的很。衣物若是不够的，到时候再买便是。”宋奕在一旁补充说道。
　　一旁的乌颜眼珠子一转，拉过宋奕悄悄说了几句话。宋奕听后，走到田松面前，双手在田松身上摸来摸去。有时候劲儿大，有时候劲儿又小。
　　“小松的身子骨很不错，想是不怕练武的苦楚。”宋奕摸完之后称赞道“一直到去鲲鹏之前，我和师妹都会教授你一些基础的武功。你也不用怕是什么不传之秘，都是人尽皆知的。师妹负责你的听音辨位，不求多，能躲过三粒石子便可。我则负责教你一些身法，遇到危险我们来不及驰援的时候，你也可以逃得性命。”
　　田松闻言大喜，虽说只是些普通拳脚功夫，但是学了可以避免拖后腿。不过这拖不拖后腿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从明日开始，早起先蹲马步一炷香的时间，将盘功学得扎实了。然后练习身形法步一个时辰。剑法你可去鲲鹏之时再修习。其余空暇时间你就练习听音辨位。”
　　宋奕片刻间便制定了田松的修习计划，田松只得同意，谁叫他啥也不会呢？当然没有建议反对权了。
　　乌颜倒是一副难兄难弟的表情，难得有人与她一样，要与大师兄一同修习。天知道师兄要求严格得狠，要知道师父有时候见她练得满头大汗也会让她休息一会儿，喝喝茶什么的。师兄可是一点时间都不会浪费的人，才不管你是男是女。
　　乌颜暗自偷笑了一会儿，有个一起受罪的人，也不觉得练武辛苦了。
　　“诶，你们说林小姐缓过来没有？我想去看看她。”
　　该说的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左右无事，想到林小姐的事情。没去表示探问是否显得不近人情，乌颜有些担心。
　　宋奕倒是老神在在的样子：“别去自讨没趣了，现在她最不想见的就是我们了，小松去看看倒是无妨。我们两个去只会被闭门谢客。”
　　乌颜也觉得有理，便对田松怂恿道：“木头你去看看，你和她关系挺好的。师兄说得对，我们两个去不合适，你去的话也算尽了我们的心意。”
　　田松想了想，说：“本来昨日我就想去看看，但是我一个大男人去不太合适。但是听你们这么说，确实我去比较合适了。要不要带点什么礼物，水果行不行？”
　　乌颜从怀中掏出了一支木簪子，上面雕刻着祥云仙鹤，做工说不得很好，但看的出来是用心雕的，用手帕包着递给了田松。宋奕掏了掏衣服，只有一枚玉佩，想要送给林小姐。
　　“你拿这个去给她吧，顺便买点桃子，我见前几日的果盘里她尽挑着桃子吃，应该是喜欢吃桃子的。师兄你就别添乱了，你送东西岂不是又给她希望？”
　　田松接过木簪，小心揣入怀中，又说：“我知道了，我再摘点这里特有的小柑橘，她也爱吃。林老爷没准备估计是还没有人摘了卖。正好我在山上见过几棵橘树，以前也吃过，挺甜的。”
　　“还是你想得多，快去吧。”
　　乌颜催着田松快些出门，宋奕还给了一些银钱，田松连忙推说不必了，水果也不需大钱，自己也出得起。
　　“那可不行，你出钱那我岂不是什么都没表示？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心意的问题。”
　　田松只好接过银子出了门。
　　买完东西，摘完橘子，田松回了府。将剩下的银钱还给宋奕之后，便打算去林小姐闺房那边。
　　走了一段路却见乌颜也跟着一起来了。
　　“不是说我去比较合适么？”田松有些困惑。
　　乌颜嘿嘿一笑：“师兄硬要我来的，他还是放心不下。我不会和你一起进去，到时候你进去和她说话，我就在屋顶听着。师兄不好做这种事情，所以只能央求我来做啦。”
　　田松恍然大悟，然后两个人便一同前去。
　　到了林小姐闺房的院子外面，乌颜从墙壁侧边纵身一跃进了院子，院子里没人，然后身形一闪便来到了房顶之上。小心地掀开一片瓦片，然后侧身躺在边上，准备偷听。
　　田松见乌颜已经进去了，便叩了几下门，很快林小姐的贴身侍女从房里出来，应声开门。
　　“是谁啊？”
　　田松拱了拱手：“我是田松，麻烦跟小姐说一声，我来瞧瞧她。”
　　侍女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看着样子敦厚老实，便说：“你稍等一会儿，我去通禀小姐一声。”
　　田松老实地在门口站着，不多会儿侍女便将门打开，迎了田松进去。
　　“小姐听见你来了挺高兴的，这两天小姐心情不好，也没人排解。老爷来了也没得个好脸色。麻烦你开解开解小姐，不说旁的什么，只要她吃得下饭便好。”
　　侍女关上门，领着田松进了房，然后出来在门口守着。
　　田松进房之后，便见林小姐坐在桌边发呆，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只是蹙眉不展。
　　心下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拿出橘子开始剥皮。剥完了皮，还把橘子间略带苦涩的脉络给扯了去，递给林小姐。
　　林小姐瞥了一眼橘子，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瞧出来我没生气？”
　　田松摇头否认，他可看不出来林小姐到底生气没，主观觉得一定生气了，不然不会不吃饭。
　　晾了田松一会儿，田松还是手举着橘子，林小姐噗嗤一笑：“你这人怎么还是这么木啊，举着不累吗？”
　　“不累，一个橘子也没多大份量。”
　　见林小姐笑了，田松也就放下心来，把手中的橘子递给她吃，然后又继续剥。
　　“你也不安慰安慰我，来半天了也不说话。”
　　林小姐接过橘子，一瓣一瓣吃得仔细。
　　田松认真地看着她：“你挺好的，真的。那时候你被蛇咬了，觉得自己没命活着了，也不哭。林老爷哭的稀里哗啦，你反倒安慰他吉人自有天相，自己不会有事的。”
　　林小姐放下手中的橘子瓣，长叹一口气：“还是你明白我，他那时说的时候我觉得是十分难受的。但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我也没有什么权利要求他一定要对我的感情有所回应。强人所难终归是不好的。”
　　“你这样想林老爷也会放心了。”
　　说着，田松将怀里的木簪掏了出来，递给了林小姐。
　　“这是他让你送来的么？真好看。”林小姐接过木簪，仔细打量着，瞧着十分欢喜。
　　田松摇摇头，说：“不是，是乌颜让我送来的。”
　　林小姐的手一顿，欢喜尽去，却也不似平日见乌颜那般恼怒，倒是有些释然：“我明白了，还是女人心疼女人，乌颜是个好女子，你回去告诉他，让他好好珍惜。”
　　田松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说：“我会转达的。其实他也想亲自过来赔罪，只是怕你不见他。”
　　“我知道，他考虑了我的感受。我明白的。我会过得很好，我又不傻。”
　　林小姐理解，她也不是不懂事。
　　“听爹爹说你们马上就要走了，东西都准备好了么？乌颜的伤势怎么样？”
　　“不碍事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你放心。”
　　田松与她讲了行程路线，让她安心，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乌颜从房顶上跳下来，有些感慨：“林小姐是个真心好的姑娘，可惜遇见了我师兄，不过刚才听的一席话她应该是能走出来的。”
　　“嗯，我相信她，我还等着闯荡江湖回来见她儿女成双。”
　　“看不出来啊！你愿望这么大啊！我师父可是说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真乐观！”
　　田松也不答话，只是笑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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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水蛋：马上就要开始你的征程了少年，你开不开心啊？
田松：一般开心吧
水蛋：一般开心？为啥？
田松：我的感情戏什么时候写，没有妹纸，没有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