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清秋》肉沫水蛋

3、月夜长谈

　　吃过晚膳之后，田松应宋奕和林老爷的邀请，索性在林府住下了。
　　林小姐没来吃饭，下人送了饭菜过去。林老爷有些担心林小姐，也不把田松当外人，直接让宋奕带着田松去他隔壁的房间住下，然后便急匆匆地跑去林小姐那里看看情况。
　　跟着宋奕左拐右拐，来到住处，房间面积大概是田松小屋的两倍有余。
　　“小松，你应该没带换洗衣物，我让下人给你拿两套来。”
　　宋奕知道田松除了带了点水果，就没带旁的东西，便吩咐下人去取衣物来。虽说不一定合身，将就穿吧。
　　田松当下谢过宋奕的细心，宋奕上下打量了一下屋子，与自己住的那间差不多，也是十分雅致。
　　“小松，天色还早，不妨……与我去庭院里聊聊？”
　　宋奕见时辰还早，这两日少不得要给田松说些江湖上的事情，赶早不赶晚，省的到时候事情一来他就忘记了。
　　田松点点头，两人便来到庭院，寻了一处略微宽阔有石桌石凳的地方坐下。
　　“现下无事，我说些江湖上有名的势力，做个了解。听林老爷说你喜欢听书，段子类那般有趣我可说不来，得师妹与你说得，讲的无趣你可千万别打哈欠。”
　　宋奕说话带着几分打趣自己的意味，田松有些惊讶，想不到宋奕这般正经之人也会自嘲。
　　“没关系，你尽管说好了，我会认真听的。”
　　田松微正了身子，做出洗耳恭听的认真状，神情严肃。宋奕见状反倒是微微一笑，拍了拍田松的肩膀，感觉他有些紧张。
　　“不用如此紧张，你这般形状倒让我想起了阁中年幼的弟子，每次我去为他们讲解书文，亦或是教授武艺，他们都是这般。讲着讲着他们就一个个哈欠连天，我却没法儿治他们。”
　　突然想起阁中的人物，宋奕有些生情，出来也有一月有余了。平时不想，现在却停不下来回忆他们的音容笑貌。
　　“师兄，看招！”
　　话音未落，宋奕瞬间回过神，右手往右肩虚晃一抓，展开手掌只见一粒小石子正安静地躺在手心。
　　田松还没反应过来，顿了几瞬，看见宋奕手中的石子，拍起手来。
　　“好快的反应力，这是传说中的听音辨位么？”
　　乌颜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手一拂，宋奕手中的石子便到了她的手上。两只手抓了几粒石子上下翻飞，玩的好不热闹。
　　手上功夫不停，嘴里也不歇息，不以为然地说道：“什么传说中呀，只要是功夫到家了都可以做到，这也不是难事。况且只是一粒石子而已，若是遇到了姑奶奶我的孔雀翎他肯定躲不过。”
　　说着便右手抓住所有石子，田松也看不清她是怎么动的，宋奕立时从凳子上弹跳起来，身子往右一偏之后又迅速往左跳开，最后翻了一个后空翻方才落地。
　　地上散落着几粒石子，还有几片树叶被打穿，宋奕摘了回来递给田松看。
　　“小松你别看只是几粒石子，运用了内劲再足以隔着皮肤伤及五脏六腑，若是有内力护体倒也只能打痛打疼。若是没有内力护体，凭空受到这石子攻击，也是会受内伤。配以独家暗器以及淬毒，那不死也半条命去了。”
　　听得宋奕的说话，乌颜十分骄傲地仰起头：“那是，本姑娘的功夫也不是吃蒜的。”
　　宋奕本来严肃的神色被乌颜一打岔，破了功，手便往乌颜脑袋上挥去。乌颜刚想躲，那手便打了下来，田松见状连忙阻止。却见那手动势大，手劲却极小，只是将乌颜梳好的发髻拍了几缕散发出来。
　　“你别这么激动呀。我师兄每次打我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我这么善良可爱的师妹他可是舍不得下手。要是他打重了，我还要向爹爹告状呢！”
　　乌颜鼻尖一耸，满不在乎，宋奕倒也放松故意说着：“我是管不了你了，不敢管你哟！三师伯可是凶得狠诶。”
　　“你还说！我爹爹最喜欢你了。我说什么他都不信，你说什么他都信！也不知道你这个假正经有什么地方好了，大家都喜欢你。”
　　“那是我做人好，谁像你干什么都风风火火，只会捅娄子不说，擦屁股都找我。烦都烦死了。”
　　看着两个人吵吵闹闹，田松在一旁好生羡慕。
　　“木头你给我评评理，今天林小姐的事情他又拿我当挡箭牌，在云中阁的时候我都不知道给他背锅背了多少了。阁里还好，大家关系好，没人找我麻烦。这林小姐可是每次看我都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这下好了，关系彻底搞僵。我又不是凶神恶煞，阁里没多少姐妹，出来外面想找人，都被他搅和了。”
　　说起来乌颜就是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你说你长成这样祸害别人也祸害我有什么用，别人家的师兄都是温柔呵护师妹。你倒好，天天给我找麻烦。”
　　宋奕连忙摆手撇清关系：“那是互惠互利，你看我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了，你给我当当挡箭牌正好扯平。好师妹~你看阁里你地位比较高~现在也就我和你一起出来，我也没得选。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师兄吧。”
　　乌颜听着宋奕这番说辞，气也消了不少，想想也是。自家师兄本性虽然只有自己知道，但是在别人看来是金饽饽。
　　“那个，宋少侠你喜欢的人不是乌颜？”田松惊讶地问
　　“当然不是啦，我俩都说了这么半天了你还没听懂啊。我师兄心里是有人的，但那个人不是我！只是我作为挡箭牌给他挡了桃花债。事先说明啊，我也不喜欢他，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看都看厌了。”
　　乌颜一撇嘴，嫌弃的要命，她才不喜欢呢。要问她喜欢什么样的人，她也不知道，管他呢！爱来爱去的多麻烦，还不如行侠仗义来的好玩。
　　“哦。”田松表示明白了，乌颜的脸色臭的很，再问估计要爆发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木头啊，现在你看见我师兄的本性了吧？其实他也不那么正经的。之前讲话文绉绉的，那是端着。现在是把你当真正的朋友了，才这么说话的。啧，也不知道你哪里得了他的青眼，知道他本性的人不超过一个巴掌。”
　　乌颜很是稀奇，按理说他师兄外热内冷，看着对人温文尔雅，其实骨子里没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的。这人还真是奇怪，也没瞧出什么特殊来，难道是太呆了？
　　“小松你也别叫我宋少侠了，直接唤我名字就好了。”宋奕觉得田松有些生分了“我也不清楚，仿佛和书里写的似得，一见如故。”
　　田松也开口说：“我也觉得和宋奕像家人一样，就像之前收养我的砍柴人义父。什么话都想和宋奕说。”
　　乌颜脸色耿臭了，怎么又一个和师兄关系好的，就没一个与我关系好的么？一路上仗义勇为，都跑去感谢宋奕了，哼。
　　宋奕见着乌颜脸色不好看，赶忙给田松使眼色，田松连忙补救：“不是的，乌颜你也是一样的！”
　　乌颜觉着这话怎么听怎么敷衍，不过她也是心大，不打算计较这种事情了。
　　“算了，你嘴笨，本姑娘不和你计较。正经事还没说呢，再不说都可以去睡觉了。”
　　双手托着下巴，乌颜就坐在两个人对面，和田松一般做洗耳恭听样。她都听过了，只不过让她来说可能没有宋奕那么全面，而且师兄的声音好听，听几万遍都不会厌。就是说话太无聊了，像书院里的夫子念经一样，怪不得这么多人都想打哈欠。
　　“这江湖势力大大小小数不胜数，有名的也就是那几方势力。云中阁，紫薇山，凌风堡，植仙谷，无影楼，自在寺，蜀中唐门，不倒鲲鹏。”宋奕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中云中阁是剑法大家，斩春风的威名无人不知。紫薇山是道法大家，崇尚玄之又玄的太极之学，善使拂尘，游走八卦四方步也是大名鼎鼎。”
　　“凌风堡则是在西北，拥有非常大的草原和马场。马上功夫了得，善使枪。游龙枪法灵活多变。植仙谷则是医家圣地，谷里中人医术为精，不会功夫。”
　　“无影楼则是接单杀手情报生意，只要出得起足够过的价钱，想杀谁杀谁。不过大人物的价钱是天价，一般也没人去触霉头，就算出得起价钱，也逃不过门人追杀。不过独行侠就不一定了。无影楼也是相当神秘的，后台是谁大家也不知道，只知道实力深不可测。”
　　“自在寺则是佛门圣地，降魔伏虎棍法，大力金刚掌威震江湖。不过出家人不讲究打打杀杀。”
　　“蜀中唐门以暗器独步天下，师妹的爹爹便是唐门的二把手，所以师妹从小跟着学习暗器的制作以及使用手法。”
　　“鲲鹏之前也与你说过了，他们不单单是剑法出名，刀法也是相当厉害的。只不过与专精剑法的云中阁相比，剑法方面还是弱了很多。”
　　“还有便是釜州杨家的漕帮水运，他们与朝廷合作，漕运赚的钱也不少啊。比我们有钱多了，也就是凌风堡能够比上一比，漕帮善使功夫繁多。当家人却是位女子，一手鞭法使得出神入化，轻功燕子掠水也是有相当的火候。”
　　宋奕娓娓道来，说的也不是十分的详细，只是讲各大势力的特点简略说了一遍。
　　“师兄说的都差不多了，木头你听明白了么？”
　　乌颜笑问田松，田松点点头，虽然他自己木讷了一点，但是又不笨。
　　“稀奇诶，居然没听睡着。我都觉得无聊。”乌颜咧嘴打趣宋奕。
　　宋奕只说：“你都听了百八十遍了，小松还都不知道，自然是听得认真了。”
　　田松会意点点头，表示自己学到了很多。
　　“得了得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去歇息了，你们两个自己慢慢折腾。”
　　乌颜打了一个哈欠，听师兄说话还是有点犯困，揉揉眼睛离开径自去歇息了。
　　宋奕与田松也各自道了别，回到房间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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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田松：你们不觉得叫小松很奇怪么？
乌颜：那叫你什么？松松？田田？
田松：……
宋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