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清秋》肉沫水蛋

14、谈天说地

　　宋奕和田松是看得目不转睛，只不过两人的审美不一样。宋奕看的是一幅画的构图和工笔还有意境，田松反正是什么都不懂，只觉得是好看。
　　“小松你看这幅画上的鸟的翎毛根根分明，眼睛活灵活现，很下功夫的画法！”
　　“对对对，你看这幅画上的花真好看，这叫什么花啊？明出野。”
　　“那是七叶海棠！”
　　“小松你再看这幅画，画上面的文人坐在溪边，神情闲适，不远处的桃花落英缤纷，意境真好啊！”
　　“嗯嗯嗯，这人手上拿的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那是哨子，训鹰的！”
　　三个人鸡同鸭讲，还讲得是兴高采烈。明出野觉得宋奕和田松两人品味好，懂得欣赏。宋奕和田松则觉得明出野这人对胃口，值得结交。用宋奕的话来说：“画的一手好画的人，肯定品性高洁！”
　　呃，这句话究竟对不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在这里不好评说。
　　就在三人胡天海底侃大山的时候，有人敲门了。敲门声很有规律，敲两下停一下。
　　“估计是师妹来了，我去开门。”
　　宋奕起身去开门，趁此机会，明出野拉着田松悄摸摸的问：“宋兄的师妹长得好不好看，漂亮不漂亮？”
　　田松毫不迟疑地点头：“好看！”
　　说完，又狐疑瞅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明出野一拍大腿，说道：“我除了画花也画美人啊，美人与花实在相配。若是如你所说，宋兄的师妹是位美人，我可是手痒了！”
　　田松见他跃跃欲试，心想，该不会是位登徒子吧，从刚才的谈吐来看不像啊！
　　于是就想打消明出野的念头，说道：“不行！”
　　说的是掷地有声，听得明出野一愣，这么激动？
　　田松刚说完就后悔了，不能这么简单粗暴，于是又加了句：“你得经过她同意才行，不然，不是君子所为。”
　　明出野想了想，也对！这时候乌颜也随着宋奕进来了，明出野见到之后眼前一亮，确实是美人。
　　今天乌颜没有穿裙子，倒是一副干练的装扮。素色的短打上衣，下身是束踝的宽松长裤。一身素色配着红色的宽大系带，头发高高扎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娥眉，挺鼻，英气逼人。
　　“你们都在干什么呢？我一人待在房里都快闷出病来。还不如同你们一起住，聊天也好有个对象。”
　　乌颜抱怨连连，四处瞧着房里的摆设与自己那间天字号房有什么不同。然后就看见了明出野，也同样看见床上四散着的画。
　　挑眉问宋奕：“那就是和你们同住的房客啊，文弱书生，我来瞧瞧这些画画得怎么样！”
　　然后又问明出野：“你介意我看一下画么？”
　　明出野对待美人可没有反对的意思，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随便看，只要不把画弄坏就行，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
　　乌颜也不客气，一副接一副的看了过去，看完之后，只说了一句：“妙笔生花，很厉害！”
　　明出野连连摆手：“此等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能博得姑娘的欢心我也是荣幸万分。”
　　乌颜倒是不把他的话当真，过分谦虚就虚伪了。不过，读书人都这样，也不奇怪。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听了之后能否答应？”
　　“哦？你先说来听听。”
　　“我除了画这些以外，也喜欢画美人图，当然是不会拿去做些下三滥的勾当。只是见猎心喜，手痒罢了，画了之后我可以送与姑娘！”
　　明出野很想把乌颜画下来，不论自己能否拥有这张画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乌颜倒是很爽快，有人觉得她长得好看，被别人赞美，多好的事儿啊，没必要反对，当下就同意了明出野的要求。
　　明出野见乌颜点头之后，立马将各色砚台、画笔和各色颜料从书架里取出来。又取出了一席毛毡铺在床上，将作画的纸张铺在了毛毡之上，检查了一遍确认了没有褶皱。然后便开始作画了。
　　乌颜有些呆住了，作画不是要一动不动么？就问明出野，明出野却不答话，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天啊，难道作画的人都这样的么？”
　　宋奕也是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不要打扰他了，他的习惯可能就是这样。进入作画的状态就听不进任何事了。”
　　乌颜对此抱有怀疑态度，像师兄这样练功这么认真的人，也没有连话都听不见的地步吧。
　　“师兄，我听说这艘船会路过芜花城，芜花城最近有花会对吧？我想去瞧瞧！”
　　宋奕也同意：“我和小松也说以你这看热闹的性子，肯定想去。那就去瞧瞧吧！”
　　乌颜见宋奕同意了，这两天在船上萎靡不振的精神也好上了几分。
　　“田木头，你这几日的听音辨位练的怎么样了？”
　　乌颜突然想起来，问了两句，还没等田松答话，宋奕就先开口了。
　　“你还记得你在教他听音辨位啊？在凌风堡的时候你都跑去忙石子丘的事情，就问过一两次。这段日子都是我在教，他练得不错，能一连躲过2粒石子了。”
　　乌颜打了个哈哈：“那啥，我这不是没办法一心二用嘛，师兄你能者多劳~”
　　见她糊弄过去了，宋奕也就放过她了，毕竟当事人都没提什么反对意见。不信你看田松的表情，不像是委屈生气的样子嘛。
　　三个人插科打诨了好一会儿，其实主要是宋奕和乌颜在说话，田松少有开口。不过两人也没有把田松忽视了，讲到高兴处，时不时都会问田松的意见，不让他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我画完了，姑娘你来瞧瞧画的怎么样？”
　　正在作画的明出野，大叫一声，放下画笔，将画拿起递给闻声而来的乌颜。
　　只见画上的女子不似一般的坐姿，反而是欲动非动。腰间的环佩随风而起，双手按在头上高顶处，长长的乌发被扎起的样子。嘴上咬着棕色的布条，眼眉直勾勾的看着画外的人，不是妩媚多姿，而是一股子的势气直直扑面而来，但隐隐中又有有着小女儿的娇态。画中女子身旁还开了一丛杜鹃，红的似火。
　　“嘿嘿嘿，我加工了一下，姑娘你觉得呢？”
　　不只是乌颜目不转睛，宋奕和田松也是啧啧称奇。想象力够丰富的啊，关键是把神态全部画出来了。
　　只要一看画，再与乌颜一对比，就绝对不会认错。
　　“你是怎么想到这么画的？”
　　明出野说到自己擅长的地方也是十分来劲：“我很少看见女子像姑娘这般束发的，所以印象很深。然后我就想姑娘束发时的情景，想必也是同一般女子不同的。如此爽利的性格，如此简单的束发，自然不会是在镜子面前打理的。”
　　“我确实是随手绑的。”
　　虽然这话是在夸她的，但是怎么听着有点别扭呢？
　　明出野见三人都看过了画，就把画要了回来，说：“上色还没有上完全，还要再上一遍色，等我完工了就把画送给姑娘你。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我叫乌颜！你不用把画送给我，你留着就可以了！”
　　乌颜暗自觉得，自己就不用看画了，多难为情啊。每天照镜子就可以了！
　　明出野答应了，然后就把画摊在床上，阴干，等待时间去下一次上色。
　　“对了，出野兄，我们刚刚决定也要去芜花城凑凑热闹。”宋奕正色道。
　　“啊！那当然好啊！我们可以结伴一起，然后你们可以帮我带路去找紫色的芜花，我就不用担心会迷路了。这次能画到芜花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明出野喜出望外。
　　“芜花城是什么样子的城？有什么好吃的么？”
　　乌颜刚才和宋奕田松侃大山的时候知道了，明出野为了画花会不止一次跑花的生长地，想来对于芜花城应该也是比较熟悉的。
　　明出野见乌颜问这些，就从书架里找出了一本小册子，舌头舔了一下手指，开始哗哗的翻找。
　　找了小半天，终于停下来。
　　“芜花城的好吃的就是当地做的芜花饼了，有咸甜两种口味。甜的馅料是用芜花花瓣和蜂蜜加上一点山泉水调制而成。咸的馅料在猪肉馅中加入了少许捣碎的芜花花瓣，还有少量的芜花花汁，再加上小磨香油调制而成。用的饼皮是用小麦粉和玉米粉和的。最后烘烤而成。特别好吃！再配上当地特有的安西茶，美绝了！”
　　明出野滔滔不绝说了一大段，讲的是让人口水直流。
　　“哇！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明出野嘿嘿一笑：“我也喜欢吃，所以吃到好吃的就会去问老板怎么做的，但是有些是不传之秘，我也不会故意去问的。”
　　“啊！一定要去钱大娘吃这种饼，她家做的是最好吃，最正宗，价钱也是很公道的，绝对不会亏！等到了芜花城我带你们去，保证不虚此行！”
　　宋奕和田松在一旁想，就明出野那种方向感，估计到天黑都可能还没找到铺子，靠他真的可以么？
　　“芜花城的花会很大么？是不是花铺了满街啊？”
　　“不是不是，在城里会举行两年一度的芜花评选会，就是各家把自家栽培的芜花同一放到大会举办的地点，然后由全城民众票选，外来的游客是没有资格参加票选的。”
　　“还有城里的大户都会在城外自家的地皮上栽种芜花，在城外就能看见芜花连成片在风中摇曳的景色，特别的美！等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每当这时候，都会同时举办表白达意的活动，全城的未成亲的人都会参加呢！只要往心仪之人身上撒花瓣，如果那个人也喜欢他的话，就会回赠一个香囊。还有特别的一点就是，谁准备的花多，撒的越多，就代表你对他越喜欢。当然，好些姑娘对同一个男子撒花也是有的。”
　　明出野说的眉飞色舞，听他描述的场景，定然是十分轰动的。
　　“全城的相亲大会啊，听上去好好玩！”
　　“那肯定的，绝对好玩！”
　　乌颜和明出野聊得热火朝天，看他们的样子恨不得是马上就到芜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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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明出野：芜花城活动很多，很好玩！
乌颜：是呀是呀！
宋奕和田松（相顾无言）
水蛋：我也想去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