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吸血鬼搞事的日子》熊掌菌

62、深海之歌（十一）

　　乔满月随着设计师先生走进电梯，客人现在大多都聚集在宴会厅里，并没有其他要乘坐电梯的人。

　　两人站在宽敞的电梯里，乔满月自然地保持了一定距离，抬起头看着显示屏上变化的数字。

　　“奥德赛号……有负三层吗？”

　　显示屏上映出了不属于任何一个按键的楼层，乔满月不禁问道。

　　设计师先生笑了笑，将手中拿着的一张磁卡收进上衣口袋，“这一层，只有拥有磁卡的客人才可以进入。”

　　“原来如此。”

　　兴许是离海底更近了，鼻腔中海水的苦涩咸味越来越重，连同周围的空气也似乎变得更加阴冷潮湿了。

　　乔满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除了觉得冷以外，她总觉得自己还呼吸到一丝异样的味道。

　　电梯降落的速度不算太快，留下了足够的时间给乔满月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维蕾娜在房间里怎么样，一个人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随着电梯慢慢接近负三层，乔满月的担心之意愈发浓厚了起来，空气中异样的气息也是如此。

　　“总感觉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呢。”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乔满月朝身边一言不发的设计师先生笑道。

　　设计师先生似乎是在发愣，他眨了眨眼睛，喉咙间发出清嗓的响动。过了一会儿，他才扬起笑容示意，以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抱怨道。

　　“的确，我想是他们又将开发中的药水进行了实验……”

　　“药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电梯，设计师先生走在前面，乔满月则紧跟其后，追问着这一句别有意味的话。

　　设计师先生沉默了，没有回答，脚步迈得很快。乔满月只好一边加快步伐，一边尽量观察周围的情况。

　　奥德赛号的负三层走廊，呈现出与在这之上截然不同的气氛。比起任何客人都去得到的奢华场所，这个特意为“贵客”准备的楼层，却只保留了原始的钢铁结构，赤|裸裸地将并不赏心悦目的银灰色展现在外面，吝啬得多余的任何装饰都没有。

　　也正因如此，两人的脚步声被放大了许多倍。皮革制的鞋底踩在坚硬的金属地面上，声音在呈现出长筒状的走廊间不停回响。

　　回荡的脚步声，让乔满月差点错过了设计师先生的轻声低语。

　　“……真是何等荒唐的东西！”

　　“嗯？”

　　乔满月听得不真切，疑问道。设计师先生却叹了口气，抛出一个好像完全无关的问题：“乔小姐，你有想起什么……人吗？”

　　“这个……”乔满月摸不清设计师先生的意图，迟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好在设计师先生好像并不期待乔满月的答案，他在门前停下了脚步，布满细纹的手指握住门把手，却没有急着推开门，

　　乔满月盯着设计师先生的侧脸，总觉得他的神情奇怪，好像在压抑着自己的某种情绪。略微观察了一会儿后，她便将视线移到面前的门上。

　　这扇门是这负三层的空间里，唯一与上方世界相匹配的物件。门是深黑色的双开式设计，乍一看只有高大显得气派，细看来黑漆里还隐藏着复杂的雕刻，可惜不容易读出究竟刻着什么。

　　“先生，您忘了东西。”

　　从门的另一侧，有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接近了。乔满月倒是注意到了来人，就容貌看来，正是前一日晚宴时为维蕾娜呈上鱼肉的侍应生。

　　只是今天他换了一身更加正式的礼服，连着笑容的弧度也拉高了些。他走到设计师先生的身边，突然开口，让设计师先生惊了一下。

　　“东西？”

　　“当然是这个。”

　　侍应生的从停靠在门边的餐车底，拿出两个不同的面具，递到了设计师先生与乔满月的手上。

　　“怎么？现在就要戴上？”

　　设计师先生皱起了眉，不太情愿地说道。

　　“请您务必……里面已经有另外一位新的客人在等了。”

　　“那就没办法了……”设计师先生叹了口气，侧过头朝乔满月笑笑，“没办法，也许是上了年纪，总感觉这东西憋闷得慌。”

　　乔满月将手中的面具来回摆弄了一番，看来只是普通的面具而已。她看着设计师先生娴熟的手法，问道：“每一次都要戴上这个吗？”

　　“请相信我，这是为了大家着想。”侍应生接过话，诚挚地说道。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乔满月也只好一起戴上。

　　明明只是薄薄的一层面具，却能给人一种崭新的身份。而这种简单的仪式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神秘而令人兴奋的场景中去，将感官都更加敏锐地调动起来，形成不同的感觉维度。

　　兴许不是老先生上了年纪的缘故，乔满月想着。

　　从面具吐出气息，会在里面先形成一个小小的回旋，让耳朵里能清楚地听着自己的呼吸，不知不觉地带动了心跳的加速。

　　而这种粗重的呼吸声，一般而言是不会出现在人类身上的。

　　更像是，猎食前兴奋不堪的野兽……

　　门在侍应生的手中被推开了。

　　踏进门内，就不可避免地会注意到位于房间中央的长餐桌，因为只有置于桌上的三盏烛台为这个房间提供微弱的光亮。

　　随着光线的扩散看向四周，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什么特别的东西，看来这里只是一个纯粹的餐厅。

　　不过，提供的餐点么……

　　“怎么没见其他客人？我应该坐哪儿？”

　　除了在一个接近光线极限的角落位置上，坐着另外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之外，这里只有乔满月与设计师先生两人。

　　“您是新客人，需要有介绍人提前带您过来，其余的客人会等到正式开始的时间再来。至于座位，挑您喜欢的就好。”

　　介绍人……这也不奇怪，像这种私密聚会，新加入的成员总是需要一个人来指引，并且为其承担责任的。

　　那么，坐在角落的那个人怎么独自一人呢？

　　乔满月有些好奇，同时也是为了不引人注目，便选择了同样不起眼的角落，坐在了那个人的对面，设计师先生便跟着坐到了乔满月旁边的位置。

　　普通人在面前有陌生人出现时，难免会下意识地看了看。而对面的人一直低着头，一丝一毫的反应也没有，仿佛对另一边的人毫不关心。

　　乔满月忍不住以打量的目光投过去，刚刚上下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这个人端正而局促的坐姿，习惯性低下头的角度，耳侧垂下的头发长度，都唤起了乔满月的记忆。

　　……杭海？

　　乔满月不敢妄下定论，杭海身上与海水相似的气味出现在这里也并非不可能。

　　于是她轻咳了一声，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然后转身与设计师先生闲聊起来，余光观察对方是否对自己的声音会作出反应。

　　可惜乔满月忽略了那个人异常的迟钝，连眼皮到不曾抬起过家伙，对其他人的低声交谈更是充耳不闻。

　　他一直规矩地坐着，右肩比左肩略微高了一点，乔满月猜测他的右手中拿着什么东西，只是苦于桌子的遮挡无法看清。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

　　与设计师先生大谈了一通天气变化后，乔满月安静了下来。她愤愤地靠在椅背上，喷了口气。

　　在乔满月想出更好的方法前，漆黑的门再一次打开了。这一次的来客可以群计，约有四五十人，若不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诡异的面具，这相互间轻松的交谈氛围，倒像是一场普通的聚会。

　　客人们很快为自己找好了位置，席间空余不多，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将长桌两端的位置留了出来。

　　门关上前走进的最后一人，是唯一没有戴着面具的人。

　　乔满月认出了那个人，是手下拥有系列海洋开发公司的孟姓老板，从奥德赛号的宣传资料上看来，他也可以称作是奥德赛号的主人。

　　不过比起资料照片里的那个人，眼前的孟老板看上去倒是年轻些，身板也站得笔直，一副很有精神的样子。

　　他径直走到靠近门边的那端座位坐下，同时，近乎所有人的视线便齐刷刷地看了过去，翘首以待着。

　　孟老板好像很享受这些热切的目光，满意地笑着。他以尽量沉稳的声音开口道：“欢迎大家来到我的私人聚会，我也是第一次单独招待各位，若有不周，尽请谅解。”

　　其他客人此起彼伏地说了些客套的话后，孟老板继续了他的讲话：“为了表现我的诚意……当然，也是为了让各位放心我的实力，这一次我为大家准备了较以往更多的点心……”

　　“两倍？”

　　有性急的客人按捺不住地出声。

　　孟老板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不屑又充满自信的笑。

　　“两倍？不，三倍！”

　　他的眼睛里放出有些疯狂的光来，声音也提高了三倍有余。

　　闻言的客人们发出了不同程度的惊呼声，一时间呼出的气流窜动，让桌上的蜡烛火苗都乱跳了起来。

　　乔满月只觉得在这烛光下，每个人的影子都被扭曲了，投在墙上好像群魔乱舞。

　　“话不多说，我们进入正题吧。”

　　孟老板拍了拍手，三辆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餐车依次进入，在孟老板的身边并排靠拢，停在了一起。

　　三个推车进来的人没有在房间过多停留，放下车便急急匆匆地走出门外，只留下一直等候着的侍应生，以优雅的手法戴上了白色的手套。

　　与孟老板间的距离太远，乔满月还看不清餐车上究竟装着什么。不过，鼻尖的气味倒是复杂了起来，被设计师先生称作“药水”的味道占据了绝大部分。

　　本还想琢磨一下这“药水”究竟是什么，但等侍应生将餐车上的东西端上来——不，是抱上餐桌后，乔满月瞬间停止了思考。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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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万万没想到，期中考后还有学校评优这种操作……
哪家学校会不准学生待在宿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