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吸血鬼搞事的日子》熊掌菌

37、亡灵游戏（五）

　　金发的小战士连忙一个侧翻滚，拦在了洛蒂丝的面前，同时挥下了手中的剑。

　　维蕾娜不敢轻敌，直接使用了威力最强的招数。利剑卷着橘红色的火焰，直刺青色的巨手，通常这一招可以快速削去对手不少的血量。

　　但是，巨手上只晃晃悠悠地飘出一个红色的“0”来。

　　在游戏中一向所向披靡的金发小战士，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奇耻大辱？紧接着又是一个侧踢加挥剑，眼见着剑尖在巨手上划出一道红光，却还是一个刺眼的“0”。

　　“这是作弊吧！”

　　现实中的维蕾娜也开始了暴走。

　　乔满月和庄生默契地各自移开了一定距离，好像维蕾娜身边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金发的小战士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阻止巨手半分。反倒是那只巨手被拦得心烦，直接一个挥手，便将小战士打飞了好远。

　　这一击削去了小战士几乎全部的血量，而且还加上了一个无时间限制的“僵硬”状态，这使小战士只能抱着1点生命值苟延残喘，然后动也不能动地看着事情继续恶化。

　　简直比直接杀死小战士还让人痛苦好吗！

　　维蕾娜烦躁地戳了戳键盘，金发的小战士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不论被下达了什么指令都无法执行。

　　于是她干脆赌气地把电脑往膝盖上一放，双手抱在胸前，等着看事态还能怎么发展。

　　金发的小战士被一击拍飞后，洛蒂丝的面前就再没有任何屏障。她很快就被那只手抓住，在自己的尖叫声中，被那只手拢着带到高高的半空中。

　　以玩家无法转动的视角看去，已经不见洛蒂丝的身影。所幸游戏还算贴心，将画面切换到了洛蒂丝的身边，同时也看到了恶魔青面獠牙的脸，这几乎占满了整个屏幕。与之相比，在恶魔手心中的洛蒂丝就像一只不起眼的蚂蚁。

　　不等洛蒂丝发问，恶魔先嘶哑地开口说话了。

　　“我因你而来。”

　　“可我与你毫无关系！”洛蒂丝虽然眼中满是惊恐，语气却很决绝，“我从未堕落到要与恶魔有关！”

　　“你是否真的与我有关重要吗？”

　　恶魔咧开嘴笑，参差不齐的利齿生出寒光，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复杂，除了嘲笑似乎还有些其他的情绪。

　　洛蒂丝说不出话来，眼波闪烁，若有所思。

　　“倒不如真与我一起吧。”恶魔笑道，“既然世人这么期望，你不如如其所愿。”

　　“我是圣女，只要寻得真正的Laughter Land，我便可以摆脱你！”

　　说这句话时，洛蒂丝的声音很小，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而已。

　　哪知恶魔闻言，笑得前仰后合，它用一只手将洛蒂丝抬在自己面前，另一只手捂着脸，将自己的脸搓揉成了奇奇怪怪的形状，都止不住它疯狂地发笑。

　　“我可爱的孩子。”它甚至笑出了眼泪，还用手抹了一下，“你为何回到这里，你还不明白么？”

　　“我，我不明白……”

　　“这世上何来Laughter Land（欢乐大陆）？”

　　恶魔狞笑着，残忍地撕碎了洛蒂丝最后一点幻想，“只不过是世人都藏起了一点点，用一线之隔的Slaughter Land（屠杀大陆）编造而成的谎言罢了！”

　　“骗人……”洛蒂丝拼命说服自己，“你是恶魔，恶魔所说的都是谎言！”

　　“那便请你睁大双眼看看脚下吧。”恶魔摊开手，“看看这世间，究竟是我在作恶，还是世人借我之名横行？”

　　他人即地狱，这是维蕾娜在这一瞬间唯一想到的。

　　洛蒂丝无助地在恶魔的掌心里向前爬，扶着恶魔的手指向下看去。半空中的风总是猛烈，连留在颊上的泪珠都能拂去，只剩冰冷的泪痕。

　　四周的大地都被浓雾笼罩着，根本就没有出路，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世界存在。

　　“真的存在Laughter Land吗？”

　　那个时候，金发的小战士没有来得及问出这个问题，现在也得到了解答。

　　“若事实是这样……”洛蒂丝收回了探出手掌的前半身，失力地靠着恶魔的手指上，突然笑了起来。

　　维蕾娜暗叫不好。

　　“我也就不必存于这个世上了。”

　　不带任何犹豫地向前一扑，娇小的身影被狂风裹挟着，却还是不可能飞得起来。

　　胆小的庄生一声惊叫，火速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事实证明，这一次庄生很有远见。洛蒂丝从高空坠地后，整个场景过于写实得异常了。

　　一般而言，游戏剧情中涉及这种情节时，也会照顾玩家情绪，让角色有一个温和的，甚至是唯美的临终画面。而洛蒂丝的最后，可谓是血淋淋的。除了大片鲜血外，还有一些难以描述的白色混合物溅出。

　　总得说来，不成人形。

　　连乔满月看到此景时，都忍不住想回避一下视线。何况维蕾娜在游戏中还与洛蒂丝相处过，看着更是揪心。

　　金发的小战士还愣在原地，只会眨动自己的双眼。没有玩家的命令，她对一切都一无所知。

　　天空中传来恶魔沉闷地叹息，然后他它向了金发的小战士，说道：“战士，你也不过是为了财富而来……罢了，只要你能回答出我的问题，一切都是你的！”

　　维蕾娜还没从洛蒂丝之死中抽离出来，这显得有些突兀地剧情转折，还是乔满月提醒她才反应过来的。

　　“我所恨的人是谁？”

　　恶魔如此问道。

　　“我管你恨谁，我看大家都比较恨你啦！”

　　维蕾娜捏着鼠标冷笑道，鼠标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乔满月连忙扑过去护住电脑，安抚道：“是游戏而已！维蕾娜，别忘了我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呀！”

　　“对呀，我们不是为了‘真正的结局’而来吗？”庄生也赶忙帮腔道。

　　“也是……”

　　深呼吸了三次，维蕾娜发觉自己好像过于入戏了。于是连忙平静了情绪，冷静地开始思考，“恶魔恨谁？它能恨谁？”

　　“我猜是洛蒂丝？恶魔都讨厌圣女嘛。”

　　庄生起了个头，却被乔满月一掌拍了下来，“笨，洛蒂丝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会有这么多人都猜不出来吗？”

　　“不如问问明天成吧，他对这个游戏比较了解。”维蕾娜提议道。

　　乔满月一个电话拨过去，得到的答案让人笑不出来。

　　“啊，你们已经玩到最后啦？”

　　明天成刚说了两句，又开始胡扯了，“呜呜呜，我的洛蒂丝是不是死得很惨……”

　　“说正事，快，不然死的就是我了。”

　　乔满月偷偷瞄了一眼维蕾娜的表情，明显是正在气头上，巴不得找个东西发泄一番。

　　“哦，最终答案呀，网上有很多玩家都研究过了。”明天成翻了翻自己的小本本，“我跟你说，游戏中一共出现了104个名称，全部都被试过了。”

　　“全部？”

　　“对，包括怪物名，例如纯情小火鸡什么的，当然也包括面包房主人一类的称呼……不过，满月，你知道最绝的是什么吗？”

　　明天成在电话那边卖关子，自己一个人在那偷偷笑，乔满月耐着性子配合他，“是什么？”

　　“他们把洛蒂丝的族谱都写了一遍。洛蒂丝的父亲母亲这些也很常见，但洛蒂丝姐姐的老公的女儿的弟弟的爸爸的老婆，这种操作也是有的，你说他们是不是很想法？”

　　乔满月掰着指头算了一遍，觉得脑袋有点疼，“那你写的什么答案？”

　　“我之前一直觉得自己的答案挺好的。”明天成突然消沉，“我填的所有世人。”

　　“……你怕是被恶魔迷了心魄。”

　　果断地挂了电话，乔满月转过身来，对等待着的两人简短地说明道：“没戏。”

　　“我就知道。”庄生揉了揉太阳穴，忽地灵光一闪，“不如去问问师父吧！我总觉得师父对这个游戏是有所了解的！”

　　“沈爷爷知道些什么？”乔满月想了想，质疑道：“可如果沈爷爷真的知道，他有必要让我们来寻找答案吗？”

　　“这，我也不清楚……”庄生也不能肯定，“也许师父有他自己的用意吧？”

　　最后还是维蕾娜来收场，“不管沈爷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多一个人就多一个想法，问问他老人家也没有坏处。”

　　乔满月现在不关心游戏，只关心维蕾娜的心情会不会有所好转，毕竟这间接关乎了自家电脑的命运。

　　于是她卖乖道：“既然大哥发话了，那我们就去拜访一下沈爷爷吧！”

　　可惜维蕾娜只是敷衍地一笑，不过勉强地应付了一下乔满月的示好。

　　在路过自己身边时，维蕾娜低声笑道：“看来，的确是不如结婚算了。”

　　乔满月呆呆地想了好久，才记起自己曾说过的“那你们还是结婚吧”这句话。

　　不是吧……望着维蕾娜下楼的背影，乔满月意识到想哄好吸血鬼小姐，还任重而道远。

　　庄生打开门时，沈爷爷正站在窗边远眺，桌上却摆着三杯热茶，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师父，我们来就是想问……”

　　“我早就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沈爷爷笑呵呵地转过身来，眼神意味深长，挨个看了看三人，只用了一句话点拨。

　　“答案就一定藏在游戏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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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从写过《完美情人》篇加拉泰亚的故事后，翻译腔的毛病有点改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