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来》土里的花生

19、孙有

　　要过年了，雪鹅毛一样的下，把整个紫禁城笼在一片白之中。雨倩往熏笼里加红罗炭，整间屋子倒是一直暖哄哄，朝珠躲在屋里看雪，手里衔一串碎玉珠子捻着。

　　昨天让她启程去文光寺的旨意就下来了，这让朝珠松口气，等时间差不多了，她就出发去文光寺，这时间还得要选得巧。

　　乌鲁鲁他们到之前，必是会先传信通知京城，到时他们还在路上，朝珠就启程，先错过，没有宫宴上的一出，后面应该也就不会发生，等那群人走了，她再回去。

　　惹不起，就只能躲了，她如今没有任何能治这乌鲁鲁的法子，那人粗鲁野蛮，道理根本是讲不通，若是提前告诉父皇，又要怎么说，除了父皇，又有谁能护好她，留在宫里，宫宴不去，也不是不可，可是乌鲁鲁还是跟她同在京城，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没有万全之策，想来想去躲出去估计是最好的了。看这时间，他们也是差不多要到了的，大概过完年。

　　朝珠这边想着，雨苏捧了碗银耳汤过来了，放在朝珠面前，“公主，嬷嬷嘱咐的，您喝了汤，暖暖身。”朝珠拿起勺子，问她：“让你留意着雨竹的，怎么样，她这几天有什么动静。”雨苏回，“这几天奴婢一直看着呢，平时不注意，只以为她是躲懒，如今才知，她是跑出去了。”“见谁？”

　　雨苏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只知每次出去前，她都会跟看角门的孙有接触，要不去把孙中叫来。”朝珠看了雨苏一眼，示意，“去。”雨苏便往屋外去了，不一会儿便把孙有带来。

　　那孙有头回上朝珠屋里来，局促得很，先跪下，目光不敢乱瞟，规规矩矩给朝珠行礼，“奴才给公主请安了。”朝珠并不先急着回答他，孙有也不敢起来，心中忐忑，额角冷汗跟着下。朝珠看差不多了，才道：“起来回话。”

　　孙有起来，又听朝珠话道，“本宫问你些话，你需如实回答，若有所瞒。”后面的故意不说，孙有平时并不上屋里伺候，不知道朝珠脾气，可大多的宫女太监都说她心软，今日这一跪一威胁，却让孙有觉得朝珠不好糊弄，恐怕没有听说中那么心软，不敢耽搁回话，马上答，“不敢有瞒不敢有瞒，公主有问，奴才知道的必如实告知。”

　　这时候雨苏问了“我且问你，你每次跟这雨竹都说些什么？”孙有这下才叫冷汗直倒，吱唔了半天，嗑出一句，“奴才想找雨竹姐姐坐对食的……”“放肆！”孙有话还没答完，雨苏先低喝了一句，这些话可不敢给朝珠听，平日里金嬷嬷耳提面命，公主面前，不要什么话都说，今日听这孙有提了对食，急着先喝住。看了眼朝珠，朝珠却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先安抚了她一眼，又看孙有已是吓得又再跪下，才道：

　　“事情本宫是知道些的，不要耍那些子心眼儿，要是不说，也可以，刑罚司里走一趟，说是本宫这里出去的奴才，”顿了顿，“可能，有去无回了吧。”

　　孙有已然吓瘫，刑罚司专门设给他们这些犯了错的奴才的，上面的人要是没交代什么，日子苦估计也能熬熬，可要是得罪了主子去的，生不如死。

　　他颤颤微微，“奴才错了奴才错了，奴才如实招来，是前头勤王，勤王身边的小波儿，奴才就是中间传话的，每次勤王进宫来，就让小波儿来奴才这，奴才就给雨竹传话。”

　　“传的什么话。”雨苏问到点子上。孙有答：“老、老地方见。”又磕头，“奴才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公主饶命啊。”朝珠止住他，“别磕了，往后叫你传话你还照旧传，这事也别告诉其他人。”“奴才知道奴才知道。”朝珠向雨苏使了个眼色，雨苏会意，往匣子里取了个荷包，朝孙有手中放，然后示意他出去。

　　等孙有走后，雨苏问，“公主……”朝珠看她欲言又止，也不计较她要讲的什么，手又抓起先前的碎玉捻着，然后道：“你再留意留意雨竹，这几天若是再出去，就跟着去看看老地方在哪，你别亲自跟着，叫个面生的小宫女。”雨苏应下，终于问，“公主，您怎么知道雨竹不对劲的。”

　　怎么知道？这可是血的代价后才知道的，如果是要那样的代价她才能知道雨竹为人，那她宁愿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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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因为本文进度，不知道要放多快多慢才好，好歹今天是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