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来》土里的花生

16、梦

　　雨苏等人忙手忙脚地将朝珠扶上床，又要让门口的六福去请御医，朝珠拦住，“不用了，本宫只是有些累着了，御医倒也不用请，免的母妃那儿担心，金嬷嬷那你们也不许说，她正病着呢，别让她过来操心，你们且下去罢，晚膳先不要那么早传，本宫躺会子便好了。”

　　朝珠其实就是想静静，一个人待会儿，她如今感受无人能理解，所以也不要那么多人围着她，她现在只想把自己埋在被窝里，昏头昏脑地睡上一觉，谁都不要来打扰，也许起来就好了。

　　昏昏沉沉地竟真的入了梦，可梦却不是好梦，她来到宴请瓦刺使臣的那天。

　　本来宴分两处，守着规矩约束，男子们一处，女子们一处，她作为大盛最受宠的公主，坐在上首，陪着宋贵人，和各家小姐赏赏舞听听琴，本以为与以前的宫宴没有什么大不一样，不料，那些瓦刺人根本没有礼数一说，他们骨血里，流的是荒诞野蛮。

　　冲进女眷宴席大肆评论，俨然把女人当作一件物品看待，那瓦刺王子更加可怖，盯着她狠瞧，眼里是虎狼看到猎物的光芒，让人背后冒冷汗。

　　后来被请出去，衡宗帝也没有多加表示，毕竟，他们主张与瓦刺修好，瓦刺人勇猛善战，人数虽少，可大盛并不想与他们硬碰硬。这就好比上好的瓷器和路边乞丐乞讨的破碗，大盛是瓷器，瓦刺是碗，不想让瓷器有损伤，就不能与碗多计较。

　　听说乌鲁鲁曾向父皇提出让她和亲到瓦刺，做他的王妃，父皇拒绝了。

　　当时的朝珠并没有放心上，在她看来，这只不过是生活中的一点小事，笑过就罢了。

　　可朝珠错了，场景一换，她来到了那个一切可怕的起源，她刚从御花园出来，过了桥，猛地便踩着一大滩水，后来想想，那处每天多少公主妃子要过，怎么会有水，那么大一滩，显见就是对付她的。

　　雨竹一旁劝说她先把衣服换了，别着了风寒，身边只跟了她一人，又是平时最喜爱的，也没有多想，去了附近一处偏殿，往日里供给妃子们歇脚的，不过却鲜有人来。

　　她在里头先除了外面湿得厉害的衣裳，雨竹说回去拿身衣裳过来，朝珠无疑其他，在里头等着雨竹。

　　可等来的却是乌鲁鲁，他推开门时朝珠便意识来的不是雨竹，一回头就见那个宴会上无理盯着她的人，他的眼神还是同那日一样，令她害怕，满脸的胡子，似乎呼出的气都有肉的腥臭味。

　　他笑着向她来，操着一口奇怪的大盛话，“公主别来无恙，没想到这里也能遇见公主，真是乌鲁鲁运气。”朝珠虚声做势，“瓦刺王子，怎么到内宫里来，这里可不是外男能来的地方，王子还是早些出去的好，让父皇知道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乌鲁鲁大盛话使得并不是很流利，他不耐烦地用瓦刺话说了些什么，又抓住朝珠的手。朝珠受惊，欲抽出她的手，不成想那人力气这么大，手抽不出反倒被他借机抱住朝珠。将她双手往后拿住，又压在梨木桌上，欲行不轨。

　　朝珠反应过来，死命挣扎，下了力气，先是将人咬了，乌鲁鲁不气反笑，掐住她的下颚，一张满是胡须的脸就凑过来，绝望像水一样，朝她灌来，眼泪不住留，下了死力抽出一只脚，胡乱踹，估计踹到什么痛处，乌鲁鲁松开她，蹲下捂伤口，朝珠趁机起来要逃，可双脚无力，她又往前爬，快走快走朝珠快走！

　　浑身直抖得爬到门前，身后的人却已缓过来了，呼呲着气，从后面拖住她的腿，拉来一只凳子，猛地往她腿上砸，真是疼，疼得她哭号，为什么没人救她！

　　乌鲁鲁又压上来，磁地将衣裳撕开，挣扎间，地上的瓷器碎片划了她的脸，从眼角到唇边，她的眼前一片红。

　　在她要放弃挣扎时，门开了，有人来了，可是来的不是她自己的人，朝珠又掉进另一层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