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感》颜十欢

13、奇怪的小女孩

　　“啊——！！！！”

　　城东一片废弃的坟场附近孤零零地伫立着一座三层别墅，在薄雾之中若隐若现。6月的一天清晨，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别墅中传出，直冲云霄。

　　“救命啊——杀人啦——！！！”

　　“你再叫，我就把你的嘴用强力胶粘起来！”叶垣脸色狰狞，笑容恐怖，“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能力，你怎么就学不会！还有比你更没用的人吗！”

　　“没有了！没有了！”吴彦双手被叶垣反剪在背后，死死压着，痛得涕泗横流，“放过我吧……啊——！！！”

　　叶垣加大了力道，咔吧一声轻响，吴彦觉得自己的手腕可能断了。这个恐怖的恶魔一面狞笑，一面用阴森森的语气说道：“我可不想在哪次事件中莫名其妙死在自己猪队友的手里！用你的语言感，否则——”

　　“我用！我用！”吴彦连连求饶，“放开我！放开我！”

　　……什么也没发生。叶垣眯起了眼，眼里熊熊燃烧起恨铁不成钢的怒火。

　　“不是这样用的！”叶垣加重了语气，厉声道，“你之前怎么打败顾淳的，现在就怎么打败我！用你的语言感！”

　　他又一次向下压去，将吴彦压得半跪在地上，头几乎磕进泥土之中。吴彦一面惨叫，一面呸呸地吐着嘴里的泥土，一面鼻涕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放开我……”

　　叶垣几乎要被他气晕：“你这个半吊子！这么强大的能力在你手里却如同废柴一样，还不如被强夺去了好！”

　　“别逼他了。”一直在门口“看”戏的苏渐明悠哉悠哉地笑着，指尖夹着根香烟，“你再这么折腾下去，他就要被你打死了。吴彦毕竟是从普通人过来的，一时不能适应这种能力……还是说，”他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隔着墨镜都能看到他挑高的眉，“你其实只是在借他撒气呢？”

　　一枚鹅卵石准确地砸向苏渐明：“滚！”

　　苏渐明动也不动，那枚鹅卵石在他身前“叮”地一声仿佛撞上一堵无形的墙，掉在了地面上。叶垣松开异常凄惨的吴彦，转过脸来，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借着淡淡的晨光，能看到他的面颊上有两道极浅的疤痕，额前还有一道浅浅的疤，正是之前对付顾淳的时候留下的。吴彦鼻青脸肿地爬了起来，一见叶垣脸色不善，顿时条件反射似的躲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怕什么？我不会在你脸上划两道的。”叶垣瞥他一眼，笑容带着让人全身发冷的凉意，“我只会把你揍到爬不起来而已。”

　　“好了，好了。”苏渐明懒懒地笑道，“说过了，你的脸上不会留疤。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在意这种事做什么。”

　　叶垣冷哼一声：“站着说话不腰疼。”

　　“对不起……”吴彦小声说道，“……我能操控语言感以后，第一时间给你治好。”

　　“那我恐怕要变成鬼回来找你了。”叶垣狠狠瞪他一眼，“总之，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要来给我进行特训！什么时候你能打败我，什么时候就算你合格！否则我就在你睡觉的时候钻进你脑子里唱歌！听到没有！”

　　我的天……吴彦苦了一张脸。他已经知道叶垣可以侵入别人的思想并传递消息，就像那时他侵入自己思想提醒自己顾淳的能力一样。他也知道叶垣因为常年被迫接收各种“心声”，导致他的睡眠极其不安稳。但自己可是要上班的……听说叶垣那家伙唱歌如同鬼哭狼嚎，堪比老式闹钟！长此以往，他恐怕就要天天迟到了！

　　“你说谁鬼哭狼嚎！”

　　“救命啊——”

　　吴彦在顾淳事件之后居然没有丢掉自己的工作，这也是奇迹之一。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被顾淳“暗示”之后的失控足够让他丢掉工作，但苏渐明事后私下找到吴彦，说他或许还能继续工作。

　　“怎么可能？”

　　吴彦那时候这样问苏渐明，而苏渐明只是笑笑。

　　“我们都知道，你比较喜欢‘普通人’那一边，虽然自身拥有强大的第十感，但你和我们都不一样。”苏渐明微微仰起头，“叶垣也知道这一点。他虽然嘴硬，但还是决定去帮你把‘暗示’造成的后果消除掉。别这样看着我。”苏渐明勾起唇角，“你应该谢谢叶垣。你们公司那么多人，他需要忍受所有人的‘心语’，还要为每个人消除影响，他付出的精力可想而知。虽然他脾气暴躁了些，但他心还是好的。”

　　其实，叶垣的确是个好人，甚至还可以说有那么一点点善良。只是，对待他的方式有些残暴罢了……

　　连续一个星期被叶垣揍得鼻青脸肿的吴彦骑上那辆破旧的老古董自行车，坐上去的时候疼得龇牙咧嘴。昨天被叶垣“特训”的时候他被踹到了大腿，屁股上还挨了几下，现在淤青还没有消退。更令叶垣愤怒的是，吴彦在实战中的“语言感”没有丝毫进步，反倒是收拾家务一类的杂事上颇有进步。把叶垣气得又暴揍吴彦一顿。

　　从别墅到公司要穿过几条马路，在科技飞速发展的31世纪，交通拥挤的状况却没有丝毫改善。就在吴彦骑车穿过一个路口时，从人行道上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女孩，直直地拦在了吴彦的车前。几辆飞驰而来的轿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吴彦也吓得慌忙刹车，险些被巨大的惯性甩得从车上滚下来。

　　有几个司机已经开骂了，吴彦下了自行车把小女孩领到一边，轿车司机一面发动车子绝尘而去一面破口大骂，车开出去数米远还能听到他们的骂声。吴彦叹了口气，低头看这个拦在自己车前的小姑娘：“小妹妹，无论你有什么事，这样冲出来是很危险的。”

　　小女孩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紧闭着唇一言不发。

　　“呃……你有什么事？”吴彦摆出自认为最友好的笑容，温和地问，“是你家大人让你找我的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却仍然一言不发，只用大大的眼睛看着吴彦。

　　吴彦心里有些纳闷：他不认识这个小姑娘，他的朋友更是屈指可数，这个小姑娘是来找他干嘛的呢？

　　“你迷路了？”吴彦低头看着她，笑容温和，“那……我带你去找警察叔叔？”

　　小女孩仍旧摇了摇头。

　　“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吴彦又问，“你看，我马上就要去上班了，你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一定尽我所能帮助你。”

　　女孩只是抿紧嘴唇，一只手紧紧拉着吴彦的衣角，一张小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那意思分明就是让他不要丢下她一个人离开。吴彦无奈：“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帮助你呢？”

　　女孩扁了扁嘴，目光黯淡下来。但她仍然紧紧扯着吴彦的衣角，固执地望着吴彦。

　　“那好吧……”吴彦叹了口气，他对小孩子这种表情最没办法，“那你跟着我？我带你去上班……好不好？”

　　这次小女孩的眼睛眨动了一下，然后她很慢很慢地点了点头。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故事《既定未来》从本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