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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


  •   详细地讲述了自己与梁衡勇的过往种种后,葛春蕾十分关心地问了一个问题。
      “夏警官,梁衡勇带着刀跟踪我很明显是想要图谋不轨,你们应该可以抓他吧?”
      夏琅无奈地摇摇头:“不能,我们最多只能以携带管制刀具的理由拘留他五天。”
      “可是他带刀的原因明显是想要伤害我,为什么不能抓他?”
      “因为他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伤害行为。而且他也坚决不承认自己带刀的目的是打算针对你展开什么报复行动。所以除了拘留他五天外,我们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尽管梁衡勇当晚的所作所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但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无法指控他试图蓄意伤害或谋杀葛春蕾。因他脑子里的想法还没有付诸于行动。
      夏琅的解释,让葛春蕾又气愤又害怕:“也就是说,除非他把我捅伤了或是捅死了,否则你们警察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问题夏琅只能以沉默作答,因为事实的确就是这么残酷。有些时候,就算明知一个人正在计划要犯罪,但除非他真正实施了犯罪行为,否则警方是绝对无法把他绳之以法的。法律可没有规定因为某个人有犯罪念头就必须要把他抓起来,那样的话监狱肯定要人满为患。
      在夏琅的沉默中,葛春蕾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果断的决定:“好吧,惹不起我躲得起。在梁衡勇被拘留的这五天里,我会辞职并且立即离开滨海市。之前有同学曾经叫我跳槽去北京一家公司工作,但是我因为不喜欢那边的气候拒绝了。现在看来,再恶劣的气候也好过在这里被一个如此恶劣的男人纠缠。”

      夏琅把葛春蕾决定尽快离开滨海市的决定告诉了夏侯冶时,他对此十分认可地点头。
      “她是一个聪明人,离开是她目前为止最好的选择。因为梁衡勇已经对她起了杀心,她如果继续留在滨海市会很危险。”
      “你认为经过今晚的挫折后,梁衡勇还会想要继续报复葛春蕾吗?”
      “嗯,我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在他的脸上我看不出半点悔过的表情,眼神依然阴森森的。”
      一般来说,普通人的犯罪行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属于冲动型犯罪。脑子一热,血气上涌,就不计后果地干了,事后多半都要后悔莫及的。像梁衡勇这种中途还被警察“截了胡”的人,后悔程度只会更甚,还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惊出一身冷汗。然而,夏侯冶却没有从他脸上找到哪怕一丝半毫的后悔,这让他意识到了这个男人的危险程度。
      为此,夏侯冶仔细研究了一个梁衡勇的背景资料,想要确定自己对他的判断无误。
      梁衡勇,本市人,今年二十八岁。出身于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父母都收入不高。因为家境贫寒,所以他念中医药大学都是靠助学贷款完成的。毕业后他考进了市北海区中医院第三分院当司药员,不过今年七月份他因为动手殴打上司被开除了,至今还没有找到新工作。
      将梁衡勇的这些个人信息,与葛春蕾所叙述的他的种种愤世嫉俗相印证,夏侯冶推断他的心理状态不太健康。在他心底应该有各种怨气在纠结着,来源不外乎以下三种:家境贫寒;感情受挫与工作纠纷。而这些积累起来的怨气如果一直得不到纾解,沉淀发酵后就可能演变成为戾气。
      在贫寒家境长大的人,绝大多数会心底或多或少的有些自卑感,这种自卑又会导致他们的自尊心格外强烈。有时候别人或许只是有口无心的一句玩笑话,他们却可能会认为那是对自己的轻视与无礼。这就注定他们会像一只刺猬一样难以相处。而一个难以相处的人,往往在感情与工作方面都很容易受挫。因为无论是做同事还是做男女朋友,谁都不会喜欢一个浑身带刺的人。闹纷争闹别扭闹不和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事。
      梁衡勇这个人应该可以说是这类人物中的一个典型。他感情上失意,事业上又不顺利,近期甚至还丢了工作。双重打击的结果导致他一身负能量,仇恨值过高,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人物。

      听完夏侯冶对梁衡勇的分析后,夏琅替葛春蕾感到由衷地庆幸:“那她决定离开真是走对了。再继续留在这里很有可能变成受害人,梁衡勇也会变成一个地道的罪犯。”
      “葛春蕾的离开虽然可以避免她成为受害人,但未必能够避免梁衡勇变成罪犯。如果找不到她下手,他没准可能会找别人。”
      “你认为他会去伤害无辜的人吗?”
      “我个人很担心这一点。因为活得不如意的人,如果思想再偏激一点,一旦爆发就会走极端,甚至干出报复社会的行为。”
      所谓报复社会的行为,一般而言是指个别人以滥杀无辜的方式在社会上制造恐怖氛围。这类人通常心胸狭窄、人际关系差、思想极端、既自卑又自大、朋友极少或没有、社会地位较低,属于心理变态的范畴,危害性极大。
      在夏侯冶看来,梁衡勇就属于这样的人。而且目前他的人生正处于一个最低谷:一来感情失意;二来又丢了工作;情感与事业的双重受挫让他产生了强烈的仇恨心理。虽然他最初的迁怒目标是具体的某个人,但是在葛春蕾离开后,如果他依然忿恨不减,那么大有可能极端地迁怒于其他无辜人士。
      “夏琅,你知道国外的心理学家为公众杀手贴上了四个典型特征的标签:第一人生失意;第二感情失意;第三独来独往;第四持有凶器。这四个典型特征梁衡勇基本上都中了。”
      夏琅听得悚然一惊:“这么说,这家伙现在活像一个人肉炸-药包,有点儿火星子就能把他彻底引爆。”
      “是的,全世界的负能量都集中在他身上,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天天派人守着他吧?”
      “那是不现实的,没那么多警力去负责二十四小时看着他。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看能不能找其他办法安全地‘引爆’他。现在我得先去吃东西,再饿下去我就要发狂了。”
      夏琅莞尔一笑说:“那走吧,牛排馆那边虽然肯定已经取消了我的订座,但这个时候过去也不用排队了,肯定有位子。”

      原本夏琅这个傍晚要请夏侯冶去吃牛排,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临时折返回分局处理梁衡勇与葛春蕾的感情纠纷问题。
      当夏琅和夏侯冶重新回到那家牛排馆坐下后,点单时,他一边翻着菜单一边含笑问:“我很饿,至少要点两份牛排才能吃饱。你确定你还要请客吗?”
      夏琅做出一副认真的思索状:“嗯……两份还能接受,三份以上估计就要心疼了。”
      “好吧,那我要两份香煎雪花牛排套餐。”
      夏侯冶对站在桌旁的女侍应生报出他所要的套餐后,夏琅马上接着说:“来四份吧。我也要这个套餐,而且我也很饿。谢谢。”
      女侍应生面带微笑地点头离去,走到吧台前还和一位同事咬起了耳朵,并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又看。毕竟一男一女一起来吃西餐,两个人都要吃双份是很不常见的现象。
      四份香煎雪花牛排套餐陆续端上了桌,两个人大快朵颐地吃完后,犹觉不过瘾。毕竟一份套餐的份量并不多,只有一块牛排,一个小面包,几根意面,一小碗汤和一小碗沙拉。
      夏琅看着夏侯冶问得坦率:“我觉得还没吃饱,还想再单点一份牛排,你还要不要?”
      夏侯冶无法不失笑:“现在女人节食在当下是主流,像你这样的非主流真是不多见呢!”
      “这算是批评还是恭维呀?”
      “恭维,当然是恭维。对于我这种挨过饿的人来说,特别不理解女人为什么要忍饥挨饿的节食。身材难道比健康还要重要吗?所以,我很欣赏你呀!不过我们饿过头了才来吃晚饭,吃得太撑对胃不好。要不再单点一份牛排我们一人吃一半。OK?”
      “OK。”
      第五份香煎雪花牛排端上桌后,夏琅和夏侯冶人一半分食了它。两个人吃得不亦乐乎,两个侍应生则在一旁交头接耳,一致认定这是她们见过的最能吃的一对男女。
      当夏琅招手叫结账时,侍应生笑容可掬地走过来说:“这位先生已经付过账了。还有先生,这是找给你的零钱。”
      点完单后,夏侯冶曾经离座去过洗手间,并特意绕去收银台放下了五百块现金。所以夏琅挥手示意结账时,收银台直接扣去账单上的金额,让侍应生送回应找的零钱。
      “说好我请客的,为什么你要抢买单啊?”
      “因为和女人一起吃饭不买单,会让我觉得自己像吃软饭的。所以你请客没问题,但是我强烈要求买单。SORRY,在这方面我有点大男人主义。”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也不想跟你拉拉扯扯弄得那么难看了。谢谢你的晚餐。”
      “不用客气。走吧,现在送你回家。”

      夏侯冶开车把夏琅送回家后,又独自返回了南江分局。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登录公安内部系统,调出夏琅父母遇害的电子档案,认真仔细地又看了一遍。
      档案中,当年的办案刑警推测这桩案件应该是入室盗窃导致的失控杀人,嫌犯极有可能是随机作案,与受害人并没有直接的社会往来。这一推测在当初看来是合理的,但是夏侯冶今天却在案发现场听到了尹冰临死前留下的声音。她显然认识凶手,那是一个被她称为“小马”的男人——只能是男人,一个女人单独行动,在雨夜潜入别人家作案并且残害一对夫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虽然推测为随机作案,但办案刑警在无法完全确认这一点的情况下,依然按照仇杀的可能性展开过相关调查。所有曾经与夏氏夫妇有过节或是不和睦的人,无论邻居同事还是亲戚朋友,全部都被警方一一传讯问过话。而夏侯冶在这些名单中,并没有发现一个姓马的人,也没有谁的名字里有一个“马”字。
      夏侯冶往椅背上一靠,放松身体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自己之前听到的通灵声音。夏仲康虽然是第一个见到凶手的人,但是他并没有叫出凶手的名字。而凶手冲进卧室时,尹冰却开口就喊了“小马”。
      根据办案刑警的相关记载,次日他们来到案发现场后,发现从过道通往客厅的廊灯是打开的。而第一个来到案发现场的夏老爷子确定那不是他开的灯,所以只能是夏仲康走出卧室查看时打开的廊灯。有灯光的情况下,他一定看清楚了凶手的长相,因为凶手的第一刀是正面捅进了他的腹部。他之所以没有叫出凶手的名字,只能是他和凶手并不熟悉的缘故。换而言之,这个“小马”或许只是尹冰认识的人。
      夏侯冶沉思着想:如果这个小马只是尹冰认识的人,那说明他并不在夫妇俩共同的社交圈内,像同学、同事、亲戚朋友之类的都可以被排除。因为夏氏夫妇的感情关系很好,也可以排除尹冰瞒着丈夫另有婚外情人的可能性。那么这个小马,最有可能是尹冰时常见面却没有私交的那类人。譬如物业管理人员、快递员、理发师、健身教练等。
      重新睁开眼睛后,夏侯冶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端是他认识的一位电脑黑客高手,他想请对方帮自己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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