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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   趁着红灯停车的时间,夏侯冶伸手拉开副驾驶座前的储物格,从满格零食中抓出两根花生夹心巧克力棒,分了一支给夏琅。
      “这个很美味,当然前提你对花生不过敏的话。”
      夏琅忍不住笑了:“当然不,不过这种零食感觉是中学生爱吃的东西呢。”
      “是的,中学时代我们班的女生很多人爱吃这个。”
      夏琅一时间没有GET到这句话的重点所在,不解地追问:“请问她们爱吃这个,与你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我被绑架那天,不知哪个女生往我的书包里塞了两根巧克力棒。我被关进地洞断粮后,它们就是我唯一的食物来源。如果没有它们,我可能已经饿死了。所以,这种巧克力棒至今在我眼中都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
      夏琅这才恍然大悟地明白了,这种花生夹心巧克力棒对于夏侯冶来说是何等的与众不同。食物与生命的关系本来就很特别,尤其是当某种食物曾经成为生死存亡的关键点时,那么它的意义就不亚于续命丹。
      “理解了!不过之前这个储物格里怎么没有见过这种巧克力棒的存在呢?”
      一边咬着那支巧克力棒,夏侯冶一边笑着说:“因为夏天气温太高,巧克力层很容易融化,这两天比较凉快就放了两根。悄悄告诉你,我办公桌最下面那个抽屉里放了满满一罐巧克力棒。如果你想吃的话,可以过来私下找我要。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我爱吃这个,那样他们一定会觉得我这个队长很娘炮。”
      夏琅嫣然一笑:“明白,我会帮你保密的。夏侯队长你英明神武的形象绝对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夏侯冶一本正经地点头,“嗯,那样我就放心了。”

      夏侯冶把车子开到那家意式牛排馆后,夏琅先下车,他独自去找车位停车,停好汽车再到餐厅门口与她会合。
      夏琅站在餐厅门口的台阶上等着夏侯冶时,身后的玻璃大门被推开了,一群酒饱饭足的年轻人从里面走出来。某个经过夏琅身边的男人不无意外地停下来跟她打了一声招呼。
      “嗨,夏警官,你也来这里吃饭吗?”
      夏琅循声一看,笑得客气而礼貌:“是啊,李记者,你好。”
      李明奇这天晚上和电视台的同事们一起来这里聚餐,意外在餐厅门口遇上夏琅,他原本想打个招呼寒暄几句再走,却又眼尖地发现附近停车位上正从车里下来的夏侯冶。
      不由自主地一怔后,李明奇指了一下夏侯冶,看着夏琅问得直截了当:“你……和他一起来吃饭的?”
      夏琅大大方方地一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李明奇接下来的问题问得很唐突:“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夏琅据实回答:“我没有义务这个问题,不过我还是可以告诉你不是。现在,我要失陪了,不好意思。”

      撇下李明奇独自留在原地后,夏琅转身走向依然站在车头并朝着街对面张望的夏侯冶,微笑着问:“你在看什么?肚子难道不饿吗?”
      夏侯冶挑了一下下巴,示意夏琅看向街对面一个男人,说:“你看那边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有点奇怪。”
      正是下班的晚高峰时期,街道对面是一个公交站台,有很多人在等车,穿黑衣服的也有好几个,所以夏琅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夏侯冶让她观察的对象。
      “哪个呀?”
      “就是那个站在公交站牌旁边的男人,一身黑衣黑裤,看见了吗?”
      “嗯,看见了,他看起来应该是在等车,哪里奇怪了?”
      “他的眼神很阴森,脸颊处凸现的咬肌显示他的精神正高度紧绷。九月的天气他居然就穿了一件厚牛仔外套,看起来有些可疑。”
      夏琅有所明了地瞳孔一缩说:“你怀疑这个男人想行凶,他的厚外套下可能藏有凶器?”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去街对面走一趟,临检一下这位可疑男士?”
      “当然,Les’go。”

      夏琅和夏侯冶一起穿越人行横道,来到了街对面的马路上。因为走人行横道需要绕行,还需要等红绿灯,这花费了他们好几分钟的时间。
      当他们俩终于走上对面的人行道时,黑衣男子所在的公交站台上有一趟公交车刚刚靠站。车门打开后,有几位乘客鱼贯而出地陆续下了车。
      下车的乘客中,有一位乌发披肩裙袂飘飘的年轻女孩。她像时下许多年轻人那样,耳中戴着耳机,手里拿着手机,一边走一边盯着屏幕看。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个黑衣男子悄悄尾随上了她,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夏侯冶留意到了黑衣男子的行动,对身旁的夏琅说:“这个穿碎花裙的女孩看来是这个男人的下手目标。”
      “我同意你的看法。”
      “我去拦下那个男人,你去盘问那个女孩,看看他们是否认识。如果是,估计两人之间没准有感情纠葛。”
      夏琅十分认同地一点头:“嗯,男女结仇十有八-九都是感情纠葛的原因。”

      加快脚步走到那名黑衣男子面前后,夏侯冶拦住他的去路,亮出证件问得彬彬有礼。
      “警察临检,请把身份证拿出来给我看一下。谢谢。”
      黑衣男子一愣,脸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神色难看极了。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右手向裤后袋里掏钱包,左手小心翼翼地按住牛仔外套的下摆。
      夏侯冶把黑衣男子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更加确定他的外套下一定藏有危险物品。所以,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身份证瞥了一眼名字后,他问得直截了当。
      “梁衡勇先生,为什么你的手一直护在腰部?腰里别着很重要的东西吗?”
      梁衡勇脸颊的肌肉再次抽搐了一下,回答得却滴水不漏:“是的,我带了很多现金。”
      回答这个问题时,梁衡勇的眼神飘移,双手抱胸同时后退,是一种下意识的退缩,也是一种心虚的表现。所以夏侯冶能百分百地肯定他在撒谎。
      “梁先生,我怀疑你携带的并非现金,而是管制类刀具。请你脱下外套让我检查一下,谢谢。”
      梁衡勇马上瞪大眼睛嚷嚷起来:“凭什么?你是警察就有权利当街拦下我搜我的身吗?我又没干坏事你凭什么?”
      “梁先生,《中华人民共和国警察法》第九条规定,为维护社会治安秩序,公安机关的人民警察对有违法犯罪嫌疑的人员,经出示相应证件,可以当场盘问、检查。所以,我要求你脱下外套接受检查是符合法律规定的行为。请你配合一下,谢谢。”

      警察在执行职务的过程中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盘查当事人,检查身份证明,搜身也是符合法律规定的一项检查行为。尽管目前对警察的搜查身体的行为应当履行什么样的程序,是否必须取得搜查证等规定并不是很明确,但这也是警察处理事务的特点决定的。
      例如,如果一名警察怀疑有人要持枪抢劫,在这种情况下,警察对被怀疑的人就必须以搜查的方式处理。倘若还等搜查证之类的,那就要出大乱子了。
      梁衡勇嘴唇抿得紧紧的,额头上青筋直跳,显示出极度的恼怒与忿恨。夏侯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浑身蕴足力量蓄势待发,整个人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
      沉默片刻后,梁衡勇自知不可能与警察抗衡,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低下头说:“好吧,我承认,我腰间别着一把刀,不知道是否属于管制刀具。”
      一边说,梁衡勇一边撩开外套的左下摆,抽出一把带鞘的匕首。夏侯冶接过去一查看,匕首带有刀柄、刀格和血槽,刀身长度超过220毫米,双刃锋利无比。
      “梁先生,我可以百分百肯定这把匕首属于管制刀具,所以你要跟我去公安局走一趟了。”

      夏侯冶拦下梁衡勇进行旁问时,夏琅也在不远处拦下了那个穿碎花连衣裙的女孩。当时,女孩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部网剧,对于夏琅试图与她交谈的行为,她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不买产品,不扫二维码,不管你想推销什么都找别人去吧。”
      夏琅不得不把证件直递到她的眼前,解释说:“小姐,我是警察,不是推销员。”
      女孩这才终于摘掉耳机抬了头,一脸惊讶地看着夏琅问:“你是警察,有什么事吗?”
      “小姐,请把身份证给我看一下,谢谢。”
      “这是传说中的临检吗?我还是头一回被警察拦下查身份证呢,我看起来应该不像坏人吧?”
      女孩一边嘴里不满地嘀嘀咕咕着,一边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夏琅接过去一看,女孩的名字叫葛春蕾,今年二十三岁,来自本省的一座小县城。
      “葛小姐,你认识后面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吗?”
      顺着夏琅手指的方向张望了一眼后,葛春蕾的神色明显变得不太好看:“认识,他叫梁衡勇,今年五月份我参加一位女同事的婚礼时认识了他。他是新郎的高中同学。”
      “他是不是追求过你?”
      “嗯,我们在一起吃过几次饭,看过两场电影。接触了大概一个月后,我感觉跟他不太合适,就决定不再跟他继续接触下去了。”
      “我猜,他应该没有尊重你的这一决定吧?”
      葛春蕾直点头:“是的,他不愿意,纠缠了我很久。一开始是电话骚扰,我拉黑他的手机号码就跑来我公寓楼下蹲守,吓得我几乎不敢出门。后来我实在没办法,找了一位东北男同事帮忙出面警告他,他这才终于消失了。奇怪,今天他怎么又出现了?”
      一边说,葛春蕾一边心有余悸地再次看向梁衡勇的方向,恰巧看见他从腰间抽出那把匕首。那一瞬,她被惊得面无人色。
      “他……居然随身带了刀,他想干吗?”
      夏琅无声地叹口气,哪怕用脚趾头想,她也知道梁衡勇一定没打算干好事。

      因为梁衡勇所携带的经鉴定属于管制刀具,依《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三十二条决定,警方可以对其行政拘留五天,并处于五百元罚款。所以他被带回南江分局后,经过采血样、取指纹、拍照等程序,就直接关进了禁闭室,并于当晚八点半左右被送去拘留所,五天后才能释放。
      对于自己被拘留一事,梁衡勇还满口喊屈。说什么自己又不知道这把匕首属于管制刀具,别在腰间带出来只是想让自己显得MAN一点,绝对没有干坏事的意愿。还声称要控告警方滥用职权。
      负责处理梁衡勇的一名警察慢条斯理地告诉他:“警务人员在公共场所进行盘查时发现你随身携带刀具,并且该刀具被鉴定为属于管制刀具。这种情况下,对你作出行政拘留五天的处罚完全符合法律规定。随便你去哪里告都问题。”
      梁衡勇阴沉着脸不再说话,一双眼睛闪闪烁烁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夏侯冶站在外头,隔着百叶窗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

      梁衡勇接受处理的过程中,夏琅在问讯室里向葛春蕾了解她与梁衡勇从认识到分开的过往情况。
      坐在问讯室里的葛春蕾一直在后怕不已地哭个不停,因为她知道自己今晚逃过了怎样的一劫。如果运气不好,没准她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一定是想杀我,一定是的。因为之前他纠缠我的时候就说过,你如果坚决要和我分手,后果会很严重。我当时其实就挺害怕的,但是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狠。谢谢你夏警官,如果今晚不是你和你同事看出他不对劲,我可能……我简直不敢往下想……”
      夏琅递给哭得稀哩哗啦的葛春蕾一包纸巾,细致地询问她当初决定不再跟梁衡勇接触后他的具体反应。她告诉她,当时她是在微信里对梁衡勇婉转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而他的第一反应很奇葩,居然质问她是不是劈腿了别的男人。
      至今提起这件事,葛春蕾都还是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我压根就不是他女朋友,只是作为普通朋友在跟他初步接触,哪来的劈腿一说啊!他凭什么认定我就是他女朋友了?”

      葛春蕾最初在婚礼上认识梁衡勇时,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挺不错。小伙子是一家中医院的司药员,年龄比她大五岁,中等身材,长相端正,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圆框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一个人。所以当他流露出想要追求她的意思时,她没有一口拒绝,愿意先作为普通朋友跟他来往着。至于以后有没有发展的可能,就看两个人是否合得来了。
      相处了一个多月后,葛春蕾感觉自己和梁衡勇性格不合。她是活泼开朗的女生,但他比较内向孤僻,还有点愤世嫉俗,对于身边的人与事各种看不惯。
      在梁衡勇的嘴里,单位的领导毫无能力只是靠裙带关系上位;受重视的同事同样没有能力只是擅长拍马屁;有出息的同学也多半没能力只是靠父母靠家境取得的成绩……总之话里话外都在抨击他人,再感慨自己是如何的空有能力却没关系、没背景、不擅长拍马屁,以致于一直怀才不遇、明珠暗投。
      葛春蕾觉得,如果梁衡勇只是看不惯某个人也就罢了,但他却几乎是一棒子打翻了身边所有干出了一点成绩的人。认为他们的成功并非能力出众的结果,而是归功于什么“有关系”“有背景”“会拍马屁”。她对此就不敢苟同了!更觉得是他这个人有问题。但他却不认识自己的想法是错的,还以“举世皆浊我独清”自我标榜。
      “就因为他的脑回路太过清奇,所以我觉得他不太适合我。知道人家对我有意思,我却并不想和他发展,当然赶紧说清楚我和他没可能,免得浪费他的时间和感情。夏警官,你说我做得不对吗?
      “你的做法没问题,而是梁衡勇个人的问题。”
      “是啊,他一听说我决定不再跟他见面了,就一口咬定我肯定是看上别的男人了,所以才要甩了他。我反复解释没有这回事后,他又说既然这样希望我继续跟他发展关系,多深入了解一下他这个人。我当然是拒绝的,因为这种纠缠不休的男人只会让我更加想要躲开他。”
      葛春蕾说,在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坚决拒绝与梁衡勇继续接触后,他还以请她吃饭看电影花了钱为由,不同意她单方面决定结束交往。
      葛春蕾和梁衡勇一起吃过三次饭,看过两次电影,总花费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八百块。对于他的这套奇葩说辞,她当时二话不说就在微信上给他转了一千块钱红包,算是买断费。
      梁衡勇却不肯收这笔钱,声称要人不要钱,还反复对葛春蕾表白自己是多么多么的爱她。葛春蕾却已经一百二十个不想再跟这朵奇葩扯上任何关系,直接把他从微信好友中删除了。结果刚一删除就接到他打来的电话,他在话筒那端无比悲愤地咆哮。
      “葛春蕾,你居然删了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对一个如此深爱你的男人!”

      就这样,在葛春蕾坚决中止了进一步的交往之后,梁衡勇以深爱的名义,开始了对她的各种纠缠与骚扰。先是电话轰炸,被拉黑后就到她的公寓楼下蹲守。声泪俱下地控诉她是如何伤了他的心、他的感情和他的尊严,还说自己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单方面分手。她反复解释这不是分手,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跟他正式牵过手。
      梁衡勇却执迷不悟:“我请你吃饭你答应了,我请你看电影你也答应了。一般人谈恋爱不就是在一起吃饭看电影吗?你既然都答应了,当然就意味着你同意当我女朋友了。”
      葛春蕾简直要吐血:“拜托,现在什么年代呀?我和你吃过饭看过电影就是你的女朋友了?那我还和男同学、男同事一起吃过饭看过电影呢?那我的男朋友岂不是不要太多。”
      “你还和别的男人一起去吃饭看电影,我就知道你劈腿了,还不承认。你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葛春蕾感觉跟梁衡勇有些扯不清,无比烦躁地说:“好吧好吧,我劈腿了。像我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求求你一脚踹了我行不行?”
      梁衡勇气咻咻地说:“不行,你别想走得那么轻巧,咱俩的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梁衡勇的不依不饶以及天天死性不改来楼下蹲守的行为,让葛春蕾又气又怕。她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公司一位关系不错的男同事,那位东北汉子侠义心肠,自告奋勇要帮她出面解决问题。一天傍晚下班后,他充当护花使者送她回家,警告等在楼下的梁衡勇别再骚扰他,否则后果自负。
      梁衡勇当时表示得颇为胆怯,不敢跟那位又高又壮的东北汉子较劲。一个人怏怏不乐地走了,从此再没出现过。终于过回了平静生活后,葛春蕾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万万没想到,时隔两个多月后,梁衡勇居然又卷土重来,而且还是以一种令她无法不毛骨耸然的方式……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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