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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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妮用羽毛笔笔尖蘸了蘸墨水，她已经完成了两份六英寸长的草药学论文，现在正准备完成魔咒学的那份。
这效率不算太低，但她本人却不太满意。
坐在她对面的两人——普鲁登斯和布莱克，比她的进度要快得多。
普鲁登斯早已开始翻阅第二本厚重的德语书籍，而布莱克——她显然不是什么脑袋空空的草包美人，也许恰好相反，她的出色才识使得明珠宝钻彰显出更为光亮的色泽。
瞧瞧对面高高堆起的卷宗，佩妮下意识地戳了戳羊皮纸，这个动作令她的羽毛笔发出了不堪负担的“吱嘎”声，在纸页上留下了一个突兀的墨点。
魔咒课的教学进度不快，也许是考虑到大部分学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巫师教育的缘故，弗立维教授为他们打牢基础留下了充裕的时间。所以今天的课题还停留在对于魔力使用和控制方式的基本认知上。
她在纸页上飞快地写下了论文标题，却无法掩盖那点墨迹，于是又动手把那一小截羊皮纸裁去，她不希望因为一个墨点影响教授的阅读体验。
从图书馆书架上拿下来的参考书籍因为年代久远而泛着微黄，值得庆幸的是由于魔法的保护，书面字迹清晰且没有什么难闻的霉味。在查找了目录后，她的指尖滑过书脊，快速翻到了目标页。
一张皱巴巴的纸随着她的动作从书页间飘了出来。
它像是被人从从哪本书上胡乱撕下的，但应该不是她手上的这一本。它被虫蛀蚀得很严重，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孔洞，许多字迹也已经模糊不清，与油渍和凌乱的手写体重合在一起，折痕的部分被磨得发白——无论是谁，它的主人看起来并不是个懂得如何爱护书籍的人。
佩妮将它放在阳光底下，勉强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它们）可以说话且在不同（空白）来回走动。（空白）表现就如其本人一样。然而，它们与观摩者之间的交流程度并非取决于绘画者的技艺水平，而是取决于（虫蛀）
当（模糊的字迹）完成时，巫师自然会使用（空白）来确保（污渍盖住了）正常移动。
一串乱糟糟的字符填满了它的空白处，可惜她并不认得。
她曾经试图在图书馆查找过关于魔法画像的资料，但当她向平斯夫人询问此事时却被告知那本书已经被借走了。对于借书的人平斯夫人绝口不提，只说那本书还未到归还期限。
这使她对整件事情的调查陷入了一个僵局。
她能感觉到这张纸条上的内容会让她大有收获，但关键字句都被蛀蚀得模糊不清——这种虫子对书籍造成的损害无法通过咒语修复。她有些遗憾地放下举着的手，叹了口气。
她忽然想到被自己塞入行李箱的托尔金三部曲。它们在被成功施放了缩小咒后，由大部头变为了小小的三本，连带重量也减轻了许多，而在尝试将它们变回原本的模样时她却没有一次性成功，这让她有些失落，一度怀疑自己的魔咒学天分。
乔伊和乔蒂出乎意料地喜欢这些书籍，她们对麻瓜能写出这样宏伟壮丽的魔幻史诗感到惊讶。
“除了里面妖精的形象，那太不合常理了，”乔蒂说，“真应该让作者去趟古灵阁。”
佩妮猜想她们应该是把妖精和木精灵弄混了，不过家养小精灵的形象也跟“高大俊美”挨不上边。她想起了那些曾经远远瞧见过的神奇生物，它们有着与身体比例不搭的大脑袋和尖尖的长耳朵——这大约也是它们和木精灵唯一相似的地方。
如果有机会她也希望能带着托尔金阁下在对角巷走一遭，也许能让他灵感迸发为三部曲出个续集，佩妮在心中说道。
＊
在平斯夫人的雌威震慑下，图书馆里通常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轻微的脚步声。所以在听到对面的动静时，佩妮诧异地望了过去。
居然是布莱克。
这位金发美人儿竟然落下了手中的笔，愣怔望向她的身后。
佩妮顺着她的目光扭过头去。空荡荡的墙面上只有一扇玻璃窗，在那之外是一树紫杉，在十月的阳光里舒枝展叶。它比普通的云杉还要高，传闻它的年龄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建校的时候。
除那以外什么也没有。
这个动作似乎引起了这位金发美人儿的不快，她微仰起头，紧抿着唇瓣，露出了被冒犯时才有的神情。她冷冷地瞥了佩妮一眼，抱起桌上的书籍卷册离开了座位。
佩妮注意到她原本红润的的面颊几乎在一瞬间失去了血色。
“嘿，佩妮。就知道你会在这儿。”三人组无视了平斯夫人怒气冲冲的训斥，大步流星地穿过层层书架来到了这个偏僻的拐角。
“刚才我瞧见斯莱特林的那个女生，叫什么……”卡尔巴坐在了刚刚空出来的位置上。
佩妮发觉普鲁登斯在她没有留意到的某个时候也离开了座位。
“布莱克，纳西莎·布莱克。”她干巴巴地说。
不知出于什么理由，佩妮下意识地将那张纸条塞进了包里。
“她看我们的眼神就像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似的。”凯尔接话道。
“闹不清的斯莱特林。”唐纳德总结道，他们嘻嘻哈哈的样子让佩妮误以为看到了三胞胎。
“你们不是去看魁地奇训练了吗？”她问道。
“我们当然去了。”卡尔巴说。
“斯通今天的火气很大，他的火焰星脾气也不小，费雷顿差点被他从扫帚上撞下来，”凯尔接着道，他摇摇头，语带同情地描述起那个场面，“我想是因为费雷顿支持查德里火炮队，而斯通是温布恩黄蜂的死忠。”
他咂了咂嘴，“还好我支持的是普德米尔，否则就要担心二年级时的申请会不会被拒绝了。”
“得了吧，你连扫帚柄都没摸过呢。”唐纳德取笑道。
“噢，好吧。”眼看他们又要笑闹在一起，佩妮重重地放下书，她对魁地奇这种类似于空中篮球的运动不感兴趣。
一、点、也、不。
“我想你们不是来图书馆聊魁地奇的吧。”她皱起眉。
她的表情让这个角落安静了一瞬。
“唔……佩妮，你知道的，我们还有两个月，不，两个月零一天的劳动服务要完成，”卡尔巴耷拉着脸出声道，“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像极了邻居霍金斯太太家养的那只老沙皮狗，它总是被一屋子猫欺负得委委屈屈地蹲在墙角。
“那要看你们说的是什么了。”佩妮挑起眉梢。
“如果是论文的事，”她抬手拍了拍桌子上摞好的一大叠资料，“这里的足够你们用了。”
“呃……我们要在斯拉格霍恩的地窖里处理一个星期的鼻涕虫，”唐纳德说，他摸了摸鼻子，“那些黏糊糊的东西不停地分泌汁液，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不愧是鼻涕虫教授。”凯尔插嘴道。
佩妮抿抿唇角，三番五次后，她已经懒得去纠正他们的称呼问题了，好歹他们还记得那是“教授”。
“礼拜三的晚上，我和卡尔巴在鼻涕虫教授的办公室清理鼻涕虫，凯尔去了温室替斯普劳特教授的曼德拉草换盆，”唐纳德的语气神秘兮兮，“在卡尔巴的鼻子上溅到那些四处乱飞的粘液前，鼻涕虫教授的壁炉有了动静。”
“喔哥们，这事就别说了吧。”卡尔巴抱怨道。
“有个又高又瘦的巫师走了出来，他提到了韦尔斯利……”他看了佩妮一眼，“我记得你跟她很熟。”
“说实话，不太熟。”佩妮说，她们的对话总数不超过两只手的手指数，还得把“嗯”“哦”之类的语气词算进去。如果不是偶然遇上罗瑞尔学姐，她们对话的可能性可以削减一半还多。
“哦，”他将信将疑地应了声，“总之她遇上麻烦了。”
“如果是紧要的事情，斯拉格霍恩教授会由着你们偷听？”佩妮质疑道。
三人闻言露出了笑容：“区区闭耳塞听咒可难不倒我们。”
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显然还保留着什么不愿为他人知晓的秘密。
“……”
“我会记得转告她你们真挚的同学爱的。”佩妮提起了背包。
“哎，佩妮，你不会这样见死不救吧，”凯尔苦着脸伸出胳膊，“我是说……你的论文。”
“这些……”佩妮用空着的右手点了点桌上的资料，那里面有一大叠是理好的课堂笔记，又把手指向书架，“还有那些，足够你们写上三百英尺了。”
“回见！”她摆了摆手。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Chapter 15
